第百十一章 懲治董家

秋夜的風愈加寒涼,自從秦瀾兵去了北疆,秦瀾心越來越忙,秦家人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少了。

這天,秦瀾心剛在廳裡坐下,準備和韓氏聊聊天,重雙就走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兩句。

“娘,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待會兒再過來!”秦瀾心很是抱歉地看着韓氏說道。

“你有事情就去忙你的,娘繡一會兒十字繡,然後就休息了,你就不用過來了!”知道兒女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韓氏也不想耽誤他們做事。

秦瀾心點點頭,然後領着重雙去了自己的書房,重飛正在屋裡等着她。

一見到她就將在董家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秦瀾心,說是董其宏暗使柯繼纔要火燒外漁巷,現在他已經派人密切注視着兩個人的舉動,一有動靜立即有人來報。

“縣主,這次外漁巷的百姓不願意再賣房給董家,惹惱了董家的家主董其宏,火燒外漁巷的事情屬下看着他不像是說氣話!”

重飛之前在暗雲閣的時候,主掌的便是探查信息這一塊,所以他專門抽調幾個死契機靈的下人,把他們培養成了這方面的能手,如今全都派上了用場。

“董家的人的確能幹這種草菅人命、目無王法的事情!”秦瀾心作爲一個現代人,她的法律意識還是很強的,雖然古今不同,但面對惡人,她習慣性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把人給送上斷頭臺,不過有些時候,爲了懲治惡人,一些非必要的手段還是可以用的。

因此,她帶着重飛來到了鍾敬軒的面前,先是告知了董其宏的邪惡用心,然後又告訴鍾敬軒,這一次她要讓嚴懲董家,讓他們身敗名裂,否則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心丫頭,董家的確罪不可恕,可是你現在做任何事情不能只想到一面,還應該顧全大局。斬了董家這條藤蔓,你會引來更多的敵人,你做好準備了嗎?”董家的背後有宮裡的蘭妃,有宰相杜峰,還有這些年以董家爲首並與之牽連的商人,在鍾敬軒看來,這就像一張大網,董家雖是這網上很重要的一根線,但是少了它整張網還是在的。

“三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董家人如此肆無忌憚,拿人命當草芥,我作爲福江口的縣主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也不能讓他在我的地盤爲非作歹。以前我忍董家,是因爲我自己身卑勢弱,拿雞蛋碰石頭的事情我不會做。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是皇帝親封的縣主,是恭親王府小王爺的未婚妻,是皇子的啓蒙先生,這些身份並不能改變我爲人處世的態度和秉性,但如果能幫我懲治惡人,就像風助火威一樣,我不介意用它們一起來和董家鬥一鬥。”

曾經有人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而她算是一個很寬容大度的人,只要不觸及她的底限,她會盡量忍耐,但如果一犯再犯,那就不要怪她做事狠絕。

以前,她作爲“商業女王”的時候,奉行的原則也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所以她在商場上朋友永遠比敵人要多得多,但如果對方連心腸都黑了,那她就不能再留這個禍害了。

“心丫頭,你做任何事情,三爺爺都相信你是有充分理由的。不過,三爺爺要告訴你,董家可不是隻有董其宏這一個家主,如果你要對付董家,那麼就要做好對付董氏一族的準備,還有董其宏的舅舅宰相杜峰,還有與董家做生意的那些大小商人,他們都是利益糾纏在一起,而這網一旦撕開了口子,你就不能停,否則它可能把你套在其中把你困住。”

對於鍾敬軒而言,別說是身份地位高的鐘家,就是皇帝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是無可奈何的,因爲很多人是互相聯合在一起的,很多事情是一環扣一環的,有時候爲了大局着想,人就不得不做出妥協。

秦瀾心沉思片刻,很鄭重地對鍾敬軒說道:“三爺爺,您的擔憂和顧忌我知道是什麼,如果董家一直做個僞善的商人,哪怕他們不是出於真心,但至少在沽名釣譽的過程中也做了一些好事,讓百姓們受到益處。可現在他們要燒房殺人,這是天理難容的事情,也說明董家已經無可救藥,像這種人容他們一分,便是讓百姓受害十分。如果董氏一族、杜家還有那些商人分不清輕重、不辨是非,執意要和我作對,甚至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有些時候,即便剔骨挖肉鑽心疼,但爲了治好病保住命,這也是必須要做的。”

鍾敬軒不再說話了,眼神裡對秦瀾心是更多的讚賞,還有欽佩,以前他只知道秦瀾心不止有溫柔親和的外表,一顆善良仁愛的心,還是一個很有魄力的女子。

可今日他更深地瞭解到這個聰明異常的少女身上還有一股子不易爲人察覺到的“狠勁”,這種“狠勁”頗有一股子殺伐果斷的悍將之氣,看來董家這次真是觸到她的底線了,否則她絕對不會將這一面展露在任何人面前。

“心丫頭,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正像你自己說的,要醫病有時候就必須要剔骨挖肉,不能因爲疼而任由腐肉爛骨侵蝕人的身體。”這一刻,鍾敬軒再一次感嘆秦瀾心要是男子該有多好,多幾個她這樣的人,大魏朝何愁不興盛。

“嗯,三爺爺,謝謝您!”因爲鍾敬軒是長者,是自己除了父母之外最尊敬的人,有些事情秦瀾心並不期望瞞着這個真心對她的老人家。

從鍾敬軒那裡回來之後,秦瀾心給殷湛寫了一封信,又讓人暗中盯着柯繼才和董其宏。

“重鷹,在江湖上,可有能快速傳播消息的幫派?”據秦瀾心瞭解,這大魏朝雖然乞丐也不少,但並沒有丐幫。

“縣主,雖然有此類幫派,但是您要想消息散播到大魏朝各地,有個人能幫助您。”重鷹回說道。

“什麼人?”秦瀾心問道。

“豐和牙行的藍莊主!您別看豐和鎮不大,這位藍莊主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三教九流,認識的人都不少,而且他手底下有很多牙婆、牙公,這些人的嘴傳起消息來可是快得很。”

“可是他願意幫我嗎?江湖人都有自己的江湖規矩,我這次要對付的是董家,但也不希望到時候給別人惹來麻煩,最好這件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查不出來是誰散播的消息。”秦瀾心不懂江湖事,也不知道江湖規矩,雖說她在豐和牙行買了很多人,但兩者只是合作關係。

“縣主放心,這件事情您交給屬下來辦,藍莊主他一定能幫您辦好這件事情。”就算不看秦瀾心這位縣主的面子,鍾逸的面子藍元那人還是給的。

“好,我交給你來辦。”秦瀾心很信任地看着重鷹說道。

第二天,重鷹就去了豐和鎮,然後帶回了藍元的親筆信,上面寫着只要秦瀾心一句話,豐和牙行任其調遣,而且保證她想把消息傳成什麼樣都可以。

秦瀾心定下心來,現在就靜等着抓董家一個現行,然後徹底在世人面前撕掉董家僞善的面具,讓他們的壞事醜事都公之於衆。

又過了兩日,這天江風很大,一直到了晚上還颳得呼呼響,外漁巷家家戶戶都關緊了門窗,然後熄燈睡覺。

子夜時分,風更大了,突然二三十個黑衣人各抱了一罈酒將外漁巷給圍住,然後快速地將酒給灑在牆角屋後。

正在這些黑衣人拿出火摺子準備順風點燃的時候,只聽得鑼鼓喧天震聲響,忽明的火把把外漁巷照得如同白天一樣光亮,隨即就有人大喊道:“着火了,抓賊呀!”

而這些黑衣人眼見不對想要逃,卻被突然飛降下來的武功高手全部給擒獲,此時只見憤怒至極的外漁巷百姓都從家裡衝出來,然後拿着鋤頭、掃把、扁擔等物要和這幫賊人來拼命。

“真是黑心腸的東西,竟然真的要放火燒死我們,太沒有王法了!”今天夜裡,外漁巷的百姓根本就沒有安心入睡,就在這些黑衣人來之前的兩個時辰,秦瀾心已經讓人通知了他們中的一部分,告訴了今夜董家要派人來燒外漁巷的事情,爲了不打草驚蛇,把這幫惡人捉個現行,大家在屋裡才忍着。

可是當黑夜中聞到隨着江風而來的濃郁酒香,他們忍得牙齒都要咬斷了,蘭妃的孃家又如何,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百味食肆外邊,倪大河等捕快也都來齊了,近三十個黑衣人全都被衆人圍在中間押跪着,不一會兒,又有人把柯繼才還有另外幾個人也給扔到了衆人面前,這裡面還有丁二狗、申婆子母子。

“好嘛,我說今個兒丁家怎麼大門緊關,敢情申婆子、丁二狗你們也是同謀,自己逃命去了,要把我們都燒死在這裡!”看到丁二狗、申婆子母子出現,有幾個回過味來的百姓就開始狠聲罵道,尤其是那些和申婆子關係還不錯的婦人,更加惱怒十分。

以前,外漁巷有不少人家就是聽了丁二狗、申婆子母子的挑撥和攛掇纔會和秦家過不去,背地裡說了秦家、鄧氏幾家不少的壞話,害得他們等秦瀾心被封爲縣主之後,日日惶恐不安,這一切都要拜申婆子母子所賜。

“狗孃養的東西,最應該死的就是你!”好多人朝丁二狗他們憤恨地吐了唾沫,更喊道要打死這幫作孽的人。

“大家都不要激動!柯繼才,如今你派人火燒外漁巷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應該沒什麼話好說吧!”秦瀾心今天穿着的是縣主的制式衣服,也就說明她現在是以福江口縣主的身份在處理這件事情。

與此同時,董其宏得知火燒外漁巷之事敗露之後,就想殺人滅口,可惜他派出去的人也全都被秦瀾心的人半路給劫下來了。

柯繼才臉色灰白,他沒有狡辯,因爲他心裡很清楚,這一次他是必死無疑了,秦瀾心一直就看他不順眼,董家不但不會來救他,甚至可能殺人滅口。

不過,他不想死,所以他跪着求道:“縣主,求求您別殺我,只要您保小的一命,小的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您!”

“我不殺你,因爲你所犯之罪自有大魏朝的律法來制裁,不過,你把所知道的說出來,我會考慮替你求求情。”秦瀾心肅聲說道。

“好,小的說!這次火燒外漁巷都是蘭妃娘娘的爹董其宏讓小的做的,他說外漁巷的這幫賤民不識好歹,那就一把火全燒光!”反正自己十有八九活不了了,那死了也要拉董家的人墊背,只要董家倒了,說不定他的家人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柯繼才死到臨頭決定搏一搏,是因爲他很清楚董其宏和呂氏的爲人,這些年自己替他們做牛做馬,也知道了董家不少的秘密,如今自己鐵定會被董其宏捨棄,他做鬼之前怎麼也要討回一點東西。

再說,自己知道董家的很多秘密,說不定秦瀾心也清楚這個事實,而他作爲“證人”,在秦瀾心這裡還能有一線生機。

柯繼才的這點小聰明,秦瀾心又豈非看不出來,沒錯,要扳倒董其宏,柯繼才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證”,不過他的命也不會太長。

火燒外漁巷這件事情董其宏是全權交給柯繼纔來辦的,就連這些黑衣人也是柯繼才找來的人,所以到時候董其宏完全可以有理由說是柯繼纔對秦瀾心懷恨在心,故意誣陷他的。

不過,董其宏自己背後做過的壞事也有不少,他可不是每一件都能說清楚的,這次柯繼才當衆說出的話不過是在衆人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所有的事情纔剛剛開始。

“這董家好狠的心,就爲了城隍地仙保佑的這片福地,他就要燒死這麼多的人,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縣主,您無論如何要爲小民們做主,就是要告御狀,小民也願意!”鄧氏最先朝着秦瀾心跪下請求道。

她對董家的恨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董家做事愈加大膽可惡,她人小力微成不了大事,但秦瀾心一定可以。

接着,“呼啦啦”外漁巷的百姓全都朝着秦瀾心跪了下來,請求她嚴懲董家。

“各位快請起,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壞人逍遙法外的,來人,去把董家給我圍住,將董其宏給我帶到縣衙!”現在福江口沒有縣令,她這個縣主就當一回縣令也無妨。

於是,衆多外漁巷的老百姓護送着秦瀾心去了福江口縣衙大堂,裡三層外三層地全都圍住了,而外漁巷這樣大的動靜,把整個白石碼頭都給驚動了。

董其宏此刻也在關注着外邊的一舉一動,柯繼才這個專門壞他事情的蠢貨即便被秦瀾心抓住了,他到時候也能想到辦法與此事撇的乾乾淨淨。

倪大河等奉命來抓他的人已經快走到董家大門外,董其宏也不驚慌,如果是別的官員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好歹他是宰相和一品娘娘的親人。

可此人是福江口有封地的縣主,這樣的身份就另當別說了,雖說大魏朝有品級的郡主、公主並沒有隨意處置官員和皇親國戚的能力,但像秦瀾心這樣有封地的就不一樣了,權利還是挺大的。

跟着倪大河等人走到縣衙大堂之後,董其宏的臉上是他慣在人前假裝的一張和善友好的面容,不過心中傲慢和惱意絲毫未減。

自然,當秦瀾心把火燒外漁巷之事說出來的時候,董其宏都把罪責推到了柯繼才一人身上。

“老爺,您不能這時候過河拆橋,這些事情可都是您讓小的做的,沒有您的命令,這些人怎麼會聽小的話!”雖明知董其宏會如此做,但事到臨頭,柯繼才還是會爲自己辯解幾句。

“胡說!你這個死奴才,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過這等禍害百姓的事情,我董家的名聲豈是你可以污衊的。縣主,各位百姓,這個奴才心懷不軌意圖陷害嫁禍我董家,他與董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要殺要剮任憑你們處置。”董其宏“義正言辭”地說道。

但此刻這些話秦瀾心自是不信的,外邊圍觀的百姓也都不再像以前那樣傻傻地相信董家的話。

前幾天算命瞎子的事情,今天火燒外漁巷的事情,還有柯繼才當衆承認是董其宏指使他這樣做的事情,這一樁樁一件件在外漁巷呆了這麼多年的百姓也不是耳聾眼瞎的,他們會一點兒是非黑白辨別的能力都沒有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自己,董其宏打定主意是不承認的,就算秦瀾心今天拿出再多的證據也枉然,他就是打死不認,而秦瀾心也沒讓他失望,真的拿出了很多人證、物證,而有些都是孫銘淳以前蒐集到的,現在因爲孫銘淳還在京都被軟禁着,所以唐之彬都知道。

“董其宏,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抵賴,那就別怪我。來人,用刑!”都已經見到棺材了,這董其宏還不掉眼淚,可見他這心思得多深。

“福慧縣主,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休想屈打成招,我可以上京都告你,別以爲你是福江口的縣主,就可以一手遮天!”董其宏怒道,敢打他,秦瀾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董其宏,我是這福江口的縣主,你是我縣內之民,如今犯了罪,我自然有權處置你,就算到了金鑾殿上,我秦瀾心也不怕。不過,你也別急,如果你真想告御狀,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來人,給我打!”這時候,秦瀾心是絕對不能對董其宏示弱的,因爲她一弱,這外邊的百姓就沒了底氣,甚至會以爲她這貧民出身的縣主終究還是惹不起董家,他們就會更怕董家了。

倪大河一個眼神掃過,立即有四個孔武有力的衙役把董其宏給摁倒了,此刻雖然是深夜,但是百姓們手裡的火把還都亮着,就在這縣衙的外邊,當着所有百姓的面,幾個人噼裡啪啦地就把董其宏給狠狠地打了一頓。

“打得好,打得真解氣!”跟來的百姓有的已經鼓起了掌,就在剛纔他們真的以爲秦瀾心不敢動董其宏。

一看董其宏被打了,柯繼纔等人就更老實了,這秦瀾心早就不是當初的貧家女,她是縣主,身後有着鍾家和皇后給她撐腰,她怕誰!

“秦……瀾心,我……不服,我沒罪,我要去京都告你!”董其宏終於不再佯裝他的善意,雙目圓睜地怒斥着秦瀾心,從來都是他打別人,何時輪到他被別人打了。

“不服?那就接着打,證據確鑿還想抵賴,即便你是蘭妃的親爹,也不行!”秦瀾心絲毫沒有和緩的餘地。

於是,就聽見“啪——啪——”的響聲在這黑夜裡一下一下地傳出去老遠,一開始董其宏還嘴硬地咒罵秦瀾心不公平,故意污衊他,之後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就開始求饒了。

“董其宏,你可認罪?”秦瀾心再一次問道。

“認……我認!”不,他纔不認,他要留着命“反擊”,今日秦瀾心打了他,他要她一家來爲自己償命。

“讓他簽字畫押!”董其宏的“緩兵之計”和心中的“不甘願”,秦瀾心同樣知曉,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她會把董家的“青山”直接給“搬走”。

到了第二天清晨,整個白石碼頭都知道昨天晚上外漁巷發生了一件大事,董家的家主董其宏竟然因爲買房不成派手底下的柯繼才火燒外漁巷,而且這些年來董其宏暗地裡更做了很多爲非作歹的事情,那些一直認爲董家是“大善人”的人全都給騙了,其實董家背地裡就是個小人。

董家其他人一聽董其宏不但被秦瀾心給抓進了大牢,而且還被重打了一頓,董家的族長、族老立即就找到了秦瀾心要討說法,另外也派人去京都求救。

秦瀾心也不在意,就在福江口的縣衙後院擺上了茶水,這些人來的時候,她氣定神閒地請他們喝茶。

當這些董家自持身份的族長、族老說要讓她放了董其宏的時候,秦瀾心慢條斯理地端着茶杯吹了吹,笑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幾位倒也真是很信任董其宏,一條惡狼也要羣起救之,這讓我很懷疑,在如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你們還來找我,到底是出於族人相幫的那點情義,還是你們和他一樣呢?如果是後者,看來我要派人仔細地查查了,我可以容忍有狼在我福江口出現,但我決不允許他們隨意對着我和我轄下的百姓吼叫。幾位想必也知道,我秦家祖上都是打獵的,對付這惡狼我可是最有經驗的。”

輕飄飄幾句話下來,在座的董家族長、族老這些老人精哪一個沒聽明白,一個個都尷尬不安極了。

他們之所以要保住董其宏,那是因爲董家酒和董家女兒能爲董氏一族帶來利益,而他們自然也都知道董家這些年來到底都做過哪些“好事”,董家族人的子孫仗着董其宏又在福江口做了多少爲非作歹的事情。

爲了自己的利益和好日子能夠繼續下去,他們纔要全力保住董其宏,可這秦瀾心太難纏了,這一次她是鐵定要與董家作對的,死抓着董其宏的事情不放,說不定就受了宮裡皇后娘娘的指示。

要知道,這秦瀾心日後可是要嫁入恭親王府的,那皇后便是她的大姑子,宮裡的蘭妃和皇后是死對頭,她這個未進門的弟媳婦要討好皇后也是可以解釋的。

即便心裡這樣想,董氏族人也都不敢說,他們始終是福江口的人,是秦瀾心這個縣主轄下的百姓,或許蘭妃她還要顧慮一二,但他們這些董氏族人說不得就要成爲兩者相鬥的犧牲品。

何去何從,這一刻董家的族長和幾位族老也都做了難,兩邊他們都不能得罪,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些董氏族人如何想,秦瀾心不在乎,這次出手對付董家不管是公仇私恨,既然已經開始,她就做好了迎接一切誤會、困難和危險的準備。

這時,京都的杜峰和呂氏、董懷昱還有宮中的董碧蘭都已經接到了福江口的消息,知道此刻董其宏捱了打還被秦瀾心給關在縣衙的大牢裡。

於是,呂氏連夜回福江口坐鎮,而董懷昱去找了杜峰,即便他對秦瀾心有那麼一點兒意思,與家族事業相比,不過是風流小事而已。

身在宮中的董碧蘭沒想到秦瀾心膽子會這樣大,而且一點兒情面也不講,她又想起那日在鳳和殿被鍾瑜和秦瀾心同時奚落受辱的事情,在她看來,這件事情一定是鍾瑜在暗中指使的。

一不做二不休,董碧蘭拉着她的兒子齊麟就跪在了皇帝的御書房外,請求齊佑給他爹平反洗冤。

“蘭妃娘娘,您快帶着二皇子回去吧,這件事情皇上自有決斷,您就別跟着瞎操心了!”殷少士慢悠悠地走到跪在殿外的董碧蘭面前說道。

“殷公公,什麼叫本宮跟着瞎操心,那被福慧縣主打進大牢裡的可是本宮的親生父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爹他始終是皇親國戚,福慧縣主怎麼能說打就打呢!”董碧蘭咬牙切齒地說道。

“蘭妃娘娘,您別忘了,福慧縣主是福江口的封主,有人在她轄下爲非作歹,證據鑿鑿,她自然有權處置,就算先斬後奏,依照大魏朝的律法也沒錯。您現在帶着二皇子來和皇上鬧,這不是惹皇上生氣嘛,還是快回去,二皇子年紀小,經不得您這樣折騰!”殷少士頗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董家的女兒要想在這後宮做牢穩,他殷少士第一個不答應。

“殷公公,無論如何今日本宮都要見皇上一面,就求您當面美言兩句,看在二皇子的份上,他始終都是皇上的親骨肉!”董碧蘭不得不屈下身段求殷少士,現在她爹的生命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娘娘,不是奴才不願意,是皇上已經下了令,今日他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任何人不得打擾,而且福江口的事情,皇上已經派了欽差大人去查清楚,您就不用擔心了!”殷少士還真的懶得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派的是誰?”如果是杜峰的人,那麼她爹就有救了。

“回娘娘話,皇上派的欽差大臣是御史大夫邱大人,有邱大人接辦此案,您就放心吧!”這句話殷少士是笑着說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真的安慰董碧蘭,可這句話無疑於雪上加霜,董碧蘭眼前一黑,“噗通”就昏了過去,讓邱墨白去查她爹的案子,這可能連一絲活路都沒有了。

鳳和殿那邊鍾瑜也知道了一些消息,實在是這兩日關於福江口董家火燒外漁巷的事情傳得紛紛揚揚的,也不知道怎麼就一下子傳到了京都,宮裡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嬤嬤,再給我拿一塊月餅,本宮今日胃口好極了!”鍾瑜聽到董碧蘭在御書房外邊急得昏倒了,心裡就是痛快,她可不是大方的女子,越是對齊佑在乎,這董碧蘭就越是一根刺。

“皇后娘娘,您這月餅可少吃點,今個兒這都是第三塊了!”荀嬤嬤說歸說,還是給鍾瑜又拿了一小塊,“娘娘,現在宮裡還有傳言,說福慧縣主這樣做是在替您報仇呢!”

鍾瑜一聽更樂了,笑着說道:“是不是還說她對付董家都是我指使的?”

荀嬤嬤見鍾瑜一臉輕鬆,也微微一笑點點頭,然後說道:“這些人也不想想,董家要火燒外漁巷,那裡可住着好多百姓呢,福慧縣主又是個良善的人兒,對待百姓那可是實打實地好,怎麼會任由董家胡作非爲。”

“嬤嬤你能想到的,難道別人會想不到,只不過有些人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硬是要把我給扯上,道理很簡單,我是皇后,是鍾家的女兒,是大皇子的母后,好些人看我不順眼,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詆譭我的機會了。不過,瀾心這次做得真好,惡人就應該有惡報!”鍾瑜笑着說道,順便摸了摸她漸漸隆起的肚子。

爲了她的孩子着想,就算秦瀾心不出手對付董家,她也會的!

又過了幾天,福江口關於董家的傳言不但沒有壓制住,反而散的越來越快,董家僞善的面具被一層層地扒開,以福江口爲圓心朝着大魏朝的邊邊角角散去,速度快得驚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回到福江口的呂氏幾次求見秦瀾心都被拒,就是探監也不允許,她也暗中派人去監牢裡找董其宏,可是福江口的縣衙大牢里根本就沒有董其宏,連柯繼才和那些燒外漁巷的人都不見了。

“娘,您別急,我已經去見過族長和族老,到時候他們會和我一起聯名上書,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柯繼才還有堂伯身上,爹他一定會沒事的!”董懷昱暗中也做了調查,知道秦瀾心手上現在有很多對董其宏不利的證據,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把所有重罪推在董其昌的身上,把董其宏的罪降到最低。

呂氏此刻也沒了主意,好在還有個能幹的大兒子在,不過對於那些見財忘義的董家族人她是不相信的:“昱兒,族長和族老就不怕得罪福慧縣主和皇后嗎?他們是真心願意幫咱們嗎?還有你堂伯,他那個人如此膽小怕事,怎麼會把所有的罪都攬在自己身上?”

“娘,您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們不幫也得幫!”平時吃董家的、拿董家的,現在董家一出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這天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這些人身上可都不是乾淨的,如果他們不救董其宏,那麼他們也要跟着死,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夫人,不好了!欽差大臣已經到福江口了!”這時,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來稟告道。

“是誰?”董懷昱冷聲問道,他從京都回來的時候,杜峰已經答應他會盡力幫助董其宏脫罪。

“御史大夫邱墨白!”

“什麼?!”呂氏一聽和董碧蘭的反應一下,也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如果說之前在福江口的時候她對邱墨白知之甚少,那麼在京都的這段時間讓她徹底認識到得罪御使是一個什麼下場,尤其還是一個剛正不阿、不畏皇權的耿直御使。

董懷昱臉色也黑沉得嚇人,吩咐完丫鬟好好照顧呂氏,他就快步離開去找董其昌了,看來事情必須要加快步伐了。

秦瀾心自從把董其宏給關押起來之後,她也沒閒着,首先她寫了一份奏摺將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齊佑,希望他能派一個很有威信的官員來徹查此事,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說她獨斷專行了。

其次,爲了防止發生以前她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種滅口、劫獄、串供等意外情況的發生,於是把所有有關的犯人分別關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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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這些之外,雖然她沒有直接授意,但是殷家和李家都開始在生意場上大刀闊斧般地對付董家,很多董家的鋪子都被擠垮了。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董家惹惱秦瀾心禍害福江口外漁巷百姓的事情一傳開,原本那些在董家威壓下生存的商家店鋪也都明智地做出了選擇,與董家劃開了道兒。

碼頭上各路的商人也都是人精兒,他們日後要想繼續在福江口各個碼頭做生意,那麼首先不能得罪的就是秦瀾心,相反他們還要不斷地拉近與她的距離,這樣在福江口的生意纔不會越來越“難做”。

再者說,董家這麼出名,一是因爲董家貢酒,可現在清酒公子的醴泉春酒早就把它摔得遠遠的。

二是因爲董家善人之名,可如今經此一事,還有誰再被“大善人”給欺騙。

三是因爲杜家和蘭妃的勢力,但福慧縣主的後臺更厲害,那可是恭親王府和皇后,聽說她與樑王府、奉恩侯府、豫恩侯府甚至勳國公府的關係都不錯。

所以說,就連傻子也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縣主,邱大人來了!”這天,邱墨白一到福江口就先來了百味莊園,這也是皇帝的旨意,說是秦瀾心手裡有證據。

“讓他進來吧!”這話是鍾敬軒說的,他正在院子裡教秦瀾心下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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