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有可能!這叫十字繡,在福江口的時候瀾心姐姐就已經教會我搭十字繡了。”齊平涵很是驕傲地說道,順便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香包,“看,這是我自己繡的十字繡!”
女兒在人前這樣小孩子氣似得顯擺自己的繡品,溫氏又是無奈又是開心,以前可沒少人說自己女兒女紅不行。
“平寶郡主,你也在福江口一直呆着,應該不會不知道這繡品是瀾心妹妹繡的吧?”徐爽詭秘一笑地低聲問着齊平寶。
而齊平寶同樣回她一個神秘的微笑,她剛纔就是故意大驚小怪的,就是想衆人都知道這驚世駭俗的繡品出自秦瀾心之手,看皇甫暖玉和孫雲香那些人還敢嘚瑟。
“十字繡?王妃我們可否近前看看?”尤氏、方氏等人看着賀芳晴問道。
“可以!”賀芳晴領着她們一起走近了這被秦瀾心裝裱好的單面屏風,而心中想的則是,如果她將秦瀾心上次送她的雙面繡拿出來,怕是這些人會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針法看似很簡單,離遠看栩栩如生,離近看像是要凸出來一樣!”這些貴夫人們除了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也都是不錯的,而且她們評論人習慣以女兒家的才學、女紅技藝爲主。
“這外邊一層該是上好的絲帛,裡面的繡布也很特別,比平常用的織線要粗一些,而且橫豎交叉很有規律,似是沿着這些線便能把繡品繡出來一樣!”有人經過仔細地觀察說道。
“這叫十字繡布,正如這位夫人說的一樣,十字繡便是沿着這些交叉的線搭十字,這樣出來的繡品很有立體感,離遠看和實物差不多。”秦瀾心解釋道。
只有讓這些上流圈裡的夫人小姐多瞭解一些十字繡,日後她通和布莊的十字繡纔能有個好價錢。
“福慧縣主真是好巧的心思,這樣的刺繡針法也能被你想到,看着簡單,真要繡起來怕是也沒那麼容易!”
衆人看完十字繡又看繡布,都覺得這實在與平常複雜費時的刺繡差別很大,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技法幾千幾百年來也沒有人想得出來,而且這十字繡繡出來的繡品同樣精緻好看。
“其實也沒那麼複雜,簡單一些的十字繡只要有樣品,會基本的針法,會數格子,人人都能繡出來。”
秦瀾心已經想好了,日後她賣十字繡的時候會和姚家的織布作坊、秦家的繡線作坊都簽訂合作文書,然後將樣布、同樣大小的空白繡布和繡線、繡針一起賣給客人。
現在大魏朝的印花技術只有黑白兩色或者某一種單色墨,還做不到現代的那種逼真效果,所以把樣布當成樣圖將各種顏色都搭配好,客人繡起來也會更方便。
“縣主,繡技不好的也能繡出這麼好看的繡品嗎?”有幾家夫人眼中已經升起了極大的熱情,誰家沒幾個針線活不好的女兒呢!
“當然能了,我以前拿起繡針就頭疼,可是自從瀾心姐姐教我十字繡之後,我輕輕鬆鬆就可以繡出一塊上好的繡品出來,而且又快又好!”齊平涵這“打廣告”的時機和口才連秦瀾心都開始佩服了。
“這個我可以作證!”溫氏也在一旁笑着說道,“我這個女兒以前連一片葉子都繡不好,自從跟着瀾心學習十字繡之後,荷包、香包、手帕現在都會繡了,你們瞧瞧我這手帕,就是她繡好之後送我的。”
溫氏一拿出繡帕來,好幾個夫人就圍上來相互傳着看起來,壽禮她們沒辦法近距離地摸摸看,這溫氏的手帕倒是可以看看。
其實,一旁的樑王妃也有十字繡帕,只是看到女兒齊平寶給她使了一下眼色,就笑笑沒有拿出來,這個鬼丫頭,怕是被別人揭穿剛纔的謊言吧!
“瀾心妹妹,你也教我好不好?”張語喬湊到秦瀾心身邊說道。
她因爲沒去福江口,所以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沒有齊平寶、齊平涵、盧青青、李蕊她們見得多,十字繡估計她們都學會了。
“好,等過兩天十字繡的樣繡、繡布、繡線都到的時候,你來知趣園,我教你!”秦瀾心笑着說道。
一聽秦瀾心要教張語喬十字繡,也有幾家的閨秀想要學,可又覺得不好意思開口,秦瀾心看出她們眼中的渴望,於是笑着對她們說道:“你們想學的也可以一起來!”
“多謝縣主!”好幾個貴女都圍了上來對着她施禮謝道。
賀芳晴看着秦瀾心微微笑着點頭,經過今天這一次與皇甫暖玉的比試還有這十字繡壽禮,秦瀾心應該能交到不少的朋友,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的才學和身份在那裡,這些人只會討好她、敬着她,並不敢爲難她。
就在這時,一直在王府前院與男賓客在一起的恭親王爺鍾懷邵也帶着客人到了留軒園來觀壽禮,而當這些人走近的時候,同樣被“少女遊春圖”的十字繡單面屏風給驚住了。
雖然很多男人不懂刺繡,但繡品的好壞精緻與否他們也是很有判斷力的,尤其是鍾懷邵,因賀芳晴喜歡繡品,所以他對各類繡也都有些研究。
但這次吸引他的,不是繡的新奇和精巧,而是那繡上的少女,彷彿時光倒回二十多年,回到他第一次見到賀芳晴的那天,回到他怦然心動發誓一定要娶她的那天。
繡上的少女眸色流轉間清純奪目,淺笑的脣角依舊如當年那樣勾人心魄,這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容顏,所以他沒有一刻忘記過,也沒有一刻這麼清晰真實地呈現在他眼前。
“來人,等到觀壽禮結束把這幅繡品擺到我的書房裡!”鍾懷邵看着繡上的少女目不轉睛地說道。
“王爺,這是我的壽禮!”賀芳晴的好心情都因爲鍾懷邵的到來而有了異樣,竟敢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奪”她的壽禮,他就不能不這麼霸道嗎!
“王妃,你我是夫妻,你的便是我的!這幅屏風就當這次壽宴的謝禮,否則,就換另一個!”鍾懷邵看着賀芳晴意味深長地說道。
此刻,只有賀芳晴能明白他那眼睛裡的“威脅”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太無恥了!
“你休想!”賀芳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的就一定會得到,來人,現在就把屏風擡到我的書房去!”他突然不想那麼多人見識到賀芳晴年輕時候的“美”了,她是屬於他的,不管是之前,現在,還是以後,都不會變。
賀芳晴咬着牙沒說話,連很快涌起的怒氣也被她強壓下去,而一直都知道賀芳晴與鍾懷邵之間有問題的鄧婉如和尤氏,趕緊打着圓場把賀芳晴拉到了一邊。
京都很多人都知道恭親王爺和恭親王妃的感情似乎並不好,但這種“不好”又隱藏着很多人看不明白的事情,就拿剛纔兩人的對話,其實就連鍾逸都沒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刺繡屏風是你送的?”鍾懷邵轉臉看向靜靜呆在一邊的秦瀾心問道。
他對鍾逸和賀芳晴的一舉一動都很關注,所以秦瀾心的存在他也是早就知道的,不過問就代表着默認,而對於這個有可能成爲自己兒媳婦的人,他的瞭解並不比賀芳晴、鍾逸、鍾敬軒等人少很多。
“回王爺話,正是!”
這是秦瀾心第一次見到鍾逸的父親鍾懷邵,在她眼中,鍾懷邵是一個很英武威嚴的男子,氣勢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你很不錯!”說完這四個字,鍾懷邵也不再多說,帶着那些男賓客又離開了,似乎他來這裡只是爲了搶一幅屏風順帶氣氣賀芳晴而已。
因爲鍾懷邵的“破壞”,最精巧新奇的壽禮也已經不再了,所以賀芳晴也沒了讓衆人繼續觀壽禮的興致,就請大家都入席吃飯,吃過飯也都回去了。
次日早上,知趣園接二連三進來很多拜訪的人,有以徐琰爲首愛好吟詩作對書法的才子們,也有徐爽、張語喬等來探討十字繡的貴女們,最後大家乾脆都聚在知趣園裡遊玩交談起來。
“縣主,您還有哪些妙對子,快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都對一對?”一位王才子很有求知慾地請求道。
衆人都在知趣園最大的四面通風亮堂的觀荷館裡待着,而且館中左右兩邊都有木製鏤空的屏風,男女可分開,也可將屏風去除,大家都聚在一處。
今日秦瀾心就讓人把屏風去除了,衆人在一起說笑聊天。
“呵呵,那我再給你們出兩個對子的上聯,這第一個上聯是‘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第二個上聯是‘一葉孤舟,坐了二三個騷客,啓用四槳五帆,經過六灘七灣,歷盡八顛九簸,可嘆十分來遲’,好了,你們對下聯吧!”秦瀾心讓重雙早就擺上了筆墨紙硯,她邊說邊將兩個對聯的上聯寫了下來,然後讓徐琰等人去對。
那些才子們如獲至寶一般,各個冥思苦想起來,徐爽等人也開始動腦筋。
“姐,這對對子太難了!”秦瀾悅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怎麼對上一個。
“其實對對子不是特別難,而且對對子都是有技巧的,你只要學會對子歌,一般簡單的對子都是能對出來的!”秦瀾心笑着說道。
“對子歌?”徐琰等人又趕緊熱切地看向了秦瀾心,“縣主,什麼是對子歌?”
“對子歌分爲好幾種,比如反義類型的,如遠對近,明對暗,古對今,早對晚,出對入,有對無,買對賣,寬對窄,等等;也有同類型的,比如綺對紗,蝦對蟹,晚景對朝霞,苦菜對甜瓜,荒蕪對雜亂,等等。只要你用心思考,對對子也不難!”秦瀾心笑着給他們解釋道。
“縣主說得對,只要找到對對子之間的規律,還真是不怎麼難!”有人從秦瀾心這兩三句中就得到了啓示,開始自己琢磨起來。
“瀾心妹妹,不如你辦一個詩社可好?這樣一來大家可以常常在一起探討詩作,我們雖無緣見到無名老人,但是你會的詩那麼多,我們也可學習一二!”徐爽早就有辦詩社的想法,只是以往那些大家小姐沒有合她心意的,如今由秦瀾心來辦,是最合適的人選。
“沒錯,縣主,你來辦詩社,不如就在這知趣園,咱們常來討教!”徐琰一旦遇到學問上的事情,也是不理那些世俗規矩的,再說大魏朝也曾有男女混合的詩社,大家都是清清白白地在一起討論詩書畫作,只要不出亂子,外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詩社的事情我不太懂,不如就交給徐爽姐姐你來辦吧,我在京都的時候一定會參加的!”似乎大魏朝公子小姐們辦詩社是一種很流行的方式,而這些人以後免不了都要到自己這裡來談詩論文,可她自己時間有限,就交給徐爽來做吧,感覺她會更有熱情。
果然,一向不愛攬事的徐爽這次很爽快地應了下來,張語喬、齊平寶都協助她一起來辦,而且這詩社因徐琰的加入,正式成爲了才子佳人作詩吟詠的聚會團體。
“瀾心妹妹,你給咱們詩社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吧!”不用徐爽去號召,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決定要加入這個詩社。
秦瀾心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不如就叫明鏡詩社如何?”
“明鏡詩社?瀾心妹妹,可是有什麼寓意?”齊平寶問道。
秦瀾心笑了一下說道:“我以前讀過一首佛偈,其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如明鏡,坦坦蕩蕩,豈非萬事萬物都能感悟的更加透徹!”
“說的好,說得好!那咱們就叫明鏡詩社!”王才子聽秦瀾心這樣一解釋,直接就拍手稱讚起來。
衆人也都覺得這“明鏡詩社”的名字秦瀾心取得甚好,於是約定每半月詩社便舉行一次聚會,到時候大家做出詩文拿來討論,而秦瀾心也答應他們,等到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把對子的下聯告訴他們,不過他們自己也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等到這些人全都離開知趣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而鍾逸帶着秦瀾兵回來吃晚飯,知趣園白天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雖不喜那麼多人來整日煩擾秦瀾心,但她能在京都多結交一些朋友總是好的,自己不能時時陪在她的身邊,朋友們或許可以讓她不那麼孤單。
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秦瀾心發現秦瀾兵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心思還在別的事情上,於是就問道:“大弟,遇到什麼難事了嗎?說出來聽聽,或許姐姐可以幫幫你!”
秦瀾兵現在越來越獨立,也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一直照顧的弟弟長大了,秦瀾心很欣慰,但也慢慢覺得有些事情這孩子不願意和自己講了。
“姐,沒什麼事情,吃飯吧!”秦瀾兵不想什麼事情都麻煩秦瀾心,他姐姐已經夠忙了。
不過,吃完飯,秦瀾兵回兵營之後,鍾逸留了下來,他知道秦瀾心還在擔憂秦瀾兵,就將事情都告訴了她。
原來,比武招兵之後,京都四門之間還有兩場較量,第一場就是武器製造的較量,第二場就是武狀元的爭奪。
一般來說,每四年京都四門之間會有一場比武招兵,而招兵結束之後,四門兵士都要絞盡腦汁想出一個防護城池的武器獻給皇帝,然後由皇帝和武將官員選出最優者,並給予豐厚的獎賞,但比起金銀之物,四門兵士更看重的是“最優”這個榮譽。
除此之外,之後舉行的武狀元比試,每個兵營可選出最強的三人蔘加,而武器勝出的兵營還可破例再讓三人蔘加武狀元的爭奪。
今年,青龍營選出的最強三人,第一個就是武功和兵法都屬上乘的秦瀾兵,別看他年紀小,已經成爲了京都武狀元的熱門人選。
其他兩名分別是青龍營一個叫馬虎和一個叫許關的兵士,他們跟在鍾逸身邊也有幾年了,是鍾逸很器重的部下。
“既然大弟他已經被選上了,還有什麼可煩惱的,就算這次考不上,還有下次!”秦瀾心想的是秦瀾兵年紀還小,在現代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個初中生,他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他不是憂心武狀元的事情,他是想要在武器製造上取勝,讓青龍營另外三名兵士也有機會參加武狀元的爭奪。其實,不只是他,就是其他青龍營的人也想借此機會扳回一局,上次擂臺比試,青龍營丟了很大的臉,現在他們都覺得在其他三營面前擡不起頭來!”
其實,京都四門的關係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緊張,鍾逸私下和其他三門將軍關係也不錯,只是他們都覺得兵士們爭鬥也算激發他們鬥志的一種方式,只要不過火,他們都覺得沒什麼。
“那你呢?你是青龍營的老大,想不想在這場比試中獲勝?”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秦瀾心反而沒那麼擔憂了,秦瀾兵現在是真正長大了,有了集體感和榮譽感,她這個姐姐爲他驕傲。
“比起獲勝,我更想有人能真正製出保護城池的武器,不管最後是哪一個營獲勝,其實獲利的是大魏朝所有守城的官兵!”鍾逸笑笑說道。
“呵呵,你說的沒錯,或許,我有辦法能幫上你們,只是大弟他似乎並不想我幫他!”秦瀾心覺得鍾逸說的沒錯,不管是誰想出了好點子,最後獲益的是整個大魏朝的百姓。
對於古代的百姓來說,城牆是他們最堅固和給予安全感的防線,一旦城牆被外敵攻破,那麼他們也會頓失安全感,心理防線也會崩塌。
“我想!”鍾逸喜歡什麼事情都告訴秦瀾心,因爲他知道,她不是一個眼光短淺的女子,有時候她給予的建議和幫助是非常有用和重要的。
“那好,讓我回去好好想想!”秦瀾心也笑了,鍾逸並沒有小看一個女子,相反他很尊重她,而且也相信她。
秦瀾心回到自己房間之後,仔細地回憶她曾讀過的那些古籍,來到古代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無端端增強了許多,這也是至今爲止她能想起很多東西的原因。
在她的記憶庫中,最熟悉的應該是明朝工藝百科全書《天工開物》,裡面講了很多農業、手工業的製造方法,過一段時間她可以全部都回憶寫下來,說不定能提高和改進很多方面的生產效率。
其中兵器中也講到了造弓箭還有造弩的方法,如“斫木爲身,約長二尺許,身之首橫拴度翼”等,但這些大魏朝的工匠也都用自己的方法造出弓箭和弩出來了,自己再寫出來用途也不太大。
那麼就只能再原有武器的基礎上進行改進,用於守城的話,秦瀾心首先想到的就是外出旅遊時見過的現代人改造之後的諸葛連弩,因爲好奇她還曾在一位老師傅的指導下親自制造過簡易的連弩。
諸葛連弩,顧名思義相傳是三國時諸葛亮製作的一種連弩,一次能發射十支箭,火力十分強,不過因爲重量與體積都偏大,不太適合單兵使用,在古時主要就是用來防守營塞和城池的。
諸葛連弩改進之後的設計方法她都知道,於是,秦瀾心讓重雙拿來炭筆和白紙,當即就畫了起來,憑藉她的設計圖諸葛連弩是一定能造出來的,但要想威力強,還需要這方面真正的巧匠來琢磨,她是沒這個本事的。
於是,連夜畫好之後,第二天她就讓重鷹去給鍾逸送過去,而鍾逸接到秦瀾心畫的圖紙之後,自己又臨摹全部畫了下來,這纔拿着自己畫的圖紙進了宮。
就像兵法書冊一樣,鍾逸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秦瀾心在這方面的與衆不同,在這一點上,鍾逸和秦瀾兵都是一樣的想法。
剛剛下過早朝的齊佑正在鳳和殿裡陪鍾瑜,這幾天來是齊佑覺得一生中最美好開心的時光,他與鍾瑜之間不再像之前那樣冷面相對,變得愈加和諧。
“啓稟皇上、皇后,小王爺來了!”通稟太監在殿外喊道。
“請他進來!”也不知道鍾逸會有什麼事情這時候來打擾他們夫妻,齊佑想着他最好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
鍾逸進來之後,也沒有瞞着鍾瑜,就將自己懷裡的圖紙交給了齊佑,在他看來,這諸葛連弩根本沒必要比試,就已經在四門比試中獲勝了,或者即便是失敗,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守城武器。
“皇上,這是諸葛連弩,一次可連發十箭,還請皇上令能工巧匠研製出來!”京都四門是沒有資格親自動手研製武器的,在大魏朝只有皇帝下令之後武將才可命鐵匠鍛造一定量的兵器,否則等同謀反。
“這諸葛連弩看起來的確厲害,鍾逸,你從哪裡得到這些圖紙的?”齊佑好奇地問道。
“啓奏皇上,這是臣的一個好友外出遊歷時無意中從一位工匠手裡得到的,說是那位工匠祖上傳下來的,只是這是兵器,百姓是不敢隨意造出來的,所以工匠一直留着圖紙,原本的圖紙已經損壞,這是臣臨摹畫下來的。”
君臣之間雖說要坦誠,但鍾逸很清楚,即便眼前這個是他的姐夫,兩個人也是好友,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謊言”來掩蓋的,因爲他們都有各自需要保護的人。
齊佑也沒有太過懷疑,他知道鍾逸是不會害他,至於鍾家的忠心從他祖爺爺那一輩就已經得到了驗證,做皇帝不可以太過信任他人,但鍾逸和齊堯卻是齊佑深信不疑的兩個人。
“好,我這就命工匠趕製出來,先試試威力如何!”只要有圖紙就好辦,他手裡可是有專門用來研製各種武器的能人,相信諸葛連弩會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威力無窮。
那邊青龍營的人還在想着各種兵器,希望能在最後的武器較量中獲勝,卻不知他們的老大鐘逸已經進了宮,並且皇帝也已經准許了。
三日後,皇家較武場裡,青龍營、白虎營、朱雀營、玄武營各派出一百人來到了武場,其他三營早幾天就把兵器圖紙獻給了皇帝,而青龍營是最後一個才交的,估計武器都不一定製作出來。
秦瀾兵、倪小武、齊俊河、羅修昀這一次都來了,他們四個都站在第一排,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整個武場。
齊佑帶領一幫文武官員到的時候,京都四門的兵士眼睛都望穿了,四年纔有一次的比試,不知道最後這“桂冠”花落誰家。
不一會兒,就有四隊威風凜凜的宮廷侍衛擡着被紅布蓋着的四樣武器到了四營各自的兵士前面。
“瀾兵哥,你猜咱們營的兵器是什麼?”羅修昀瞅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兵器問道。
這次進獻兵器,完全是鍾逸一人做主,兵士們想出的點子都被他否決了。
秦瀾兵搖搖頭,也就羅修昀膽子大,敢在皇帝面前小聲地嘀咕。
很快,齊佑就帶領身後的官員開始一個一個地揭開紅布,其中玄武營想出的是能把人大半身都護住的盾牌,朱雀營想出的是三個頭的長槍,白虎營想出的是帶刺的鐵網,而青龍營的紅布一扯開,卻是一把比平常弓弩都要大很多倍的連弩。
接着就是測試這些兵器,盾牌雖然能護住人但導致行動不便,因爲太厚重了,力氣小的人還拿不動,耗時耗力耗鐵。
三個頭的長槍有些多餘,而且給人頭重腳輕之感,使用起來並不方便,至於帶刺鐵網製作起來同樣麻煩,不能廣泛地使用。
最後就輪到諸葛連弩,這也是好幾個工匠日夜討論加大威力趕製出來最好的一個,木製的東西總是比鐵質的東西更容易快速地制好。
“這個連弩朕親自試!”齊佑讓人把玄武營想出的盾牌放在諸葛連弩的前方,然後他將活動扳機往上一推,嗖的一聲,十支箭連發,盾牌當即就被打穿,可見威力之強。
“好厲害呀!”
文武官員都忍不住讚歎起來,竟然一次可以連發十支箭,用來守城的確是最有用,而且還可以製作一些精巧的連弩出來,要是每個士兵都有一個這樣的小連弩,一次就可以殺死好多敵人,真是厲害的武器。
齊佑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已經讓工匠們在研製單兵可以使用的威力很強的多發連弩,這樣一來會極大地提高士兵們殺敵的數量。
這一場比試毋庸置疑便是青龍營獲得勝利,而且還在其他三營面前大大地露了一回臉,總算找回了一些丟失的顏面。
秦瀾心知道諸葛連弩最後被工匠們研製出來,而且效果很不錯的時候,她也很開心,總算是能幫上鍾逸一些忙了。
而青龍營的人更是高興,皇上可是賞了他們好多壇三品醴泉春酒,宮外能喝到三品以上醴泉春酒的人可是沒幾個。
離武狀元考試還有一個多月,秦瀾心打算等秦瀾兵考完她再離開京都,而且福江口那邊的十字繡也已經送到了京都,通和布莊她打算在二月十六這天開業。
不過,開業之前,她在知趣園見了秦大川、姚家織染作坊的大掌櫃姚謙以及京都專門製作繡針的東家徐源星。
三人到了知趣園之後,秦瀾心將寫好的合作文書交給他們,並說道:“通和布莊重新開業之後,我需要你們三家與我精誠合作,咱們有錢一起賺,徐家的繡針要與秦家的繡線粗細大小相配套,同時也要與姚家織出來的十字繡布相符合,細布要配細針細線,粗布自然要配粗針粗線,總之你們三家不能亂了套。”
“縣主放心,我等絕不會令縣主失望!”秦大川、姚謙、徐源星應聲答道。
秦瀾心點點頭,然後拿出三張一模一樣的單子交給他們,說道:“這單子上分別是我所要求的繡針的多少,繡線顏色的搭配,繡布的大小粗細都一一標明瞭,你們按照這個單子給我準備標記好,這樣我賣的時候就不會給客人拿錯東西了!”
三個人接下單子之後看了看都點頭稱“是”,然後秦瀾心就讓他們趕緊回去準備了。
到了開業這一天,因恭親王府那幅《少女遊春圖》的十字繡,京都已經有好些人對十字繡好奇不已,所以這天不管是衝着秦瀾心這個人,還是衝着十字繡來的,通和布莊里老早就圍滿了人。
客人一走進布莊裡,就看到通和布莊巧妙地被分爲了三面,一進門正對面是各色布匹整齊地豎排在特製的布櫃裡,擡頭往左邊瞧是一連串掛在面前的色彩豔麗的繡品,往右邊一看則是掛在特製衣架上的男女老幼都分開的四排衣服。
“那一身不是恭親王府壽誕那日徐家小姐身上穿的衣裙嗎?真是漂亮,我也想要!”這天進來的女子是最多的,而且好幾個小姐一進門就最先被右邊的衣裙給吸引住了,也有些人徑直就到了十字繡那裡。
“各位看衣服的小姐請這邊,我家樓上還有很多衣服,縣主就在樓上,今日開業,她會幫大家搭配出最適合的衣服,不過只有辦了我家的貴賓玉牌纔可以上去!”姚伍的妻子主要負責接待女客人,今日秦瀾心也早早就來了,此刻正與齊平寶等人在二樓雅座飲茶。
“什麼是貴賓玉牌?”有人不解地問道。
這時姚伍出面給所有客人解釋道,通和布莊一共有三十塊玉牌,擁有玉牌的客人不但可以享受優惠,而且還會有專人幫着搭配衣服和首飾,還有幫忙挽一些好看的髮髻。
今日第一天開業,福慧縣主會親自給擁有玉佩的客人搭配衣服和首飾,其中首飾都是出自李記寶閣,而且都是大家以前從未見過的好看的樣式,不過玉牌只限女客。
這一說,不少女子就動了心,在詢問了玉牌的價格之後,有些人立即就掏出銀兩去了二樓,能讓縣主幫着搭衣服,這可是極大的榮幸。
三十塊玉牌,一小會兒就賣出去了一多半,而樓下熱鬧不減,二樓則變得更熱鬧了。
“林姑娘,你膚色很白,其實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會很好看,只是你有些瘦,穿冷色系的衣服比較好看。比如這一件藍色加玄色袖邊的衣裙會很適合你,你可以先去試試看!”
秦瀾心單獨在二樓設了試衣間,可以讓女客立即看到自己穿上新衣服的感覺,而且她也準備了大銅鏡,當做穿衣鏡暫時湊合着用。
“多謝縣主!”林秋羞澀地拿着衣服進了試衣間,她是宋夫人的女兒,今日正是宋夫人帶着她一起來的。
不一會兒,林秋就走了出來,而換上新衣服的她整個人多了一絲沉穩和脫俗的氣質。
“縣主真是慧眼獨具,秋兒,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就要這件吧!”宋夫人很滿意地笑着說道。
一看林秋前後差別這麼大,剛上來的女客全都笑着圍在秦瀾心的身邊,請求她也幫她們選一件最適合的衣服。
“各位彆着急,一個個來,保準讓你們今天都滿意而歸!”秦瀾心笑着說道。
此刻,樓下賣十字繡的櫃檯也是人滿爲患,所有的樣繡、空白繡布、繡針、繡線都是搭配好並裝在一個布袋裡的,客人們只需要說要什麼樣的花樣和大小,立即就有夥計準確地給他們拿出來,因爲布袋上都有特殊的記號。
“夥計,你給我拿這個四季如春三尺長寬的十字繡!”一位官家小姐輕聲說道。
通和布莊今日專門準備了三位繡娘在店裡教大家十字繡,學會的女客便可以掏錢買十字繡,繡娘以後每日也都會在,沒學會的可以繼續來學。
開店兩個時辰,通和布莊的一百幅十字繡就全部賣完了,衣服要不是之前儲存的多,估計也賣沒有了,因爲有的女客一下子就買了四五件衣服回去。
二樓的玉牌貴賓就更不用說了,凡是秦瀾心給她們搭配的,全都買了下來。
“我還想多買幾件呢?怎麼這麼快都沒有了?”張語喬有些失落地說道。
剛纔到二樓的那些女客都生怕好看的衣服被別人搶走了,所以還不等秦瀾心搭配,都先預定買下了好多,反正這裡的衣服穿起來又合身又合意,今日開業縣主又給便宜好多,自然要多買一些了。
“語喬姐姐,你已經買了三四身了,通和布莊又不是隻開這一天!”秦瀾心笑着說道。
怪不得都說女人的錢最好賺,一旦遇到好看的衣服,無論是古代的名媛淑女還是現代的女人都捨得下“血本”,也不管這衣服究竟適不適合她。
“說的也是,那我明天再來看看!”張語喬笑嘻嘻地說道。
誰知,第二天通和布莊的生意比第一天還要好,而秦瀾心也發現,她應該再想一些新的繡樣出來了,這樣生意才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