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六十二章 天賜麟兒

傳說在千萬年前,有天神踏着祥雲行走在西北上空之時,腰間的福袋突然掉落人間,於是福袋化作漠州內連綿不絕的雪山,有的更是常年積雪不化,直達雲霄之巔。

而福袋之中的福子竟也在雪山之上長成蓮花模樣,有的十年一開花,十年一結子,有的百年一開花,百年一結子,而有的千年一開花,千年一結子,因此蓮花瓣、根莖以及蓮子等全草皆可入藥,而且藥效奇佳,更被世人稱爲福蓮。

在所有雪山福蓮之中,尤以千年開花千年子的七紫福蓮最爲珍貴,傳聞這種福蓮只有七瓣紫色的花瓣,外表看起來柔嫩嬌弱,實則堅韌無比,七瓣聚合護衛着蓮心之中的七顆蓮子,直到蓮子成熟,紫色花瓣纔會盛開。

海天冬與秦瀾兵立即跟隨申大叔去見了那些漠州來的百姓,可是到了地方卻發現,那些人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包裹。

秦瀾兵上前打開,發現包裹之中乃是一個尋常百姓家十分常見的破舊木盒子,可是盒子裡面竟然是幾枚紫色的蓮花瓣。

“這真的是七紫福蓮!”海天冬一見就大驚失色地走上前來,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可是仔細瞧去,卻是福蓮無疑。

“海大夫,你認識這福蓮?”秦瀾兵疑惑地問道。

海天冬點點頭,說道:“我曾有幸跟着我爹見過漠州雪山的七紫福蓮,那還是皇上與皇后大婚之時,有人獻於皇上的,還以爲此生再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又開了眼。”

“有了這福蓮,我姐姐是不是就沒事了?”秦瀾兵着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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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知道是否一定有效,但是公主服下這七紫福蓮的花瓣,定是對身體極爲有益的,而且看這花瓣的模樣,似是從山上摘下不久!”海天冬欣喜地說道。

秦瀾心已經三天沒有進食,每日裡只靠鍾逸強行灌她一些水喝,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也是撐不住的。

“那你還等什麼,快給我姐姐服下!”秦瀾兵催促道。

“小將軍別急,我這就……咦——竟然……竟然還有蓮子!”海天冬拿起盒子之時,竟發現紫色花瓣覆蓋之下還靜靜躺着七顆紫色蓮子。

“先別管什麼花瓣、蓮子,救我姐姐纔是緊急要事!”看着磨嘰的海天冬,秦瀾兵真想拎起他快點走。

“太好了,有了這花瓣與蓮子,公主就算一時醒不過來,也會能多撐幾日!”海天冬笑着說道。

“海大夫!”秦瀾兵喊道。

“是是是,我這就去!”這一生能親手接觸到傳聞之中的千年福蓮,海天冬也是激動的很,但就像秦瀾兵說的,現在是救人要緊,好在他也知道服用之法。

於是,海天冬叫來重雪,讓她幫忙將蓮花瓣切碎加入蓮子煮水,等到蓮子熟透之後,先將熬出的水讓秦瀾心飲下,再讓她把花瓣與蓮子吃入腹中。

“王爺,您先讓一讓,這是千年難遇的七紫福蓮,說不定公主服下會有奇效!”海天冬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蓮水說道。

“真的嗎?那快給她服下!”鍾逸慌忙地站了起來,身體晃了兩晃,還好秦瀾兵扶住了他。

“海大夫,公主會不會還像前幾次喝水那樣,根本就喂不進去?”這時,跟在海天冬身後的重雪問道。

“很有可能,只是這福蓮水珍貴異常,灑下一滴都是可惜呀!”海天冬說道。

“把碗給我!”鍾逸重新坐在牀邊,然後接過了海天冬手裡的藥碗,然後以口度之,最後更是捏住秦瀾心的下顎穴位,強行將蓮花花瓣與蓮子喂入她的口中。

“爲什麼她還不醒呢?”鍾逸看着似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秦瀾心。

“王爺別急,現在一整朵七紫福蓮還有七顆蓮子都被公主服下了,如果真有效,那也要等一會兒纔有藥效的!”海天冬心裡也忐忑不安,要是連這珍貴異常千年難遇的寶藥七紫福蓮都沒有用,那這秦瀾心的怪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個時辰後,就在所有人由開始的滿懷期待到漸漸的失望甚至有些絕望的時候,在牀上躺了三天三夜的秦瀾心這才悠悠醒轉,然後有些奇怪迷茫地看着一屋子的人。

“夫君,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如此憔悴?”秦瀾心自撐着身子就半坐起來,卻發現鍾逸等人都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

“心兒,你……醒了?”鍾逸的聲音十分地沙啞,話語中是無盡的欣喜與慶幸,眼中含着男兒淚,強忍着沒有落下。

秦瀾心點點頭,然後右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笑着說道:“我看早上下雪了,還沒見過西北的雪,就想走出去瞧瞧,許是走的太急摔了一跤,沒事的!”

“公主,您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嗎?”重雙和重喜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而這時鐘逸卻已經猛地把秦瀾心緊緊地抱在懷裡,埋首她的肩頭低喃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秦瀾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過是跌了一跤,睡了一覺,然後又做了個香甜美夢,要不是夢中一朵比她還高的蓮花擋住去路,害她不小心踩到了蓮花之上又跌了一下,她還不會醒來呢。

“睡了多久?”秦瀾心不知道鍾逸看到自己醒來爲何會這樣激動,這才詫異地看向重雙幾人問道。

“您睡了三天三夜!”重喜眼淚洶涌而出,她自己都想好了,如果秦瀾心真的有事,她也會隨主而去。

“我真的睡了三天三夜?”秦瀾心似是很不信地問道,明明只是睡夢一瞬,怎麼就一下子睡了這麼久,而此時她發現肩膀處很沉,待低頭看去,鍾逸竟是抱着她睡着了。

“夫君……”秦瀾心輕喚道。

“姐,姐夫這三天三夜裡寸步不離你的身邊,而且他一直沒吃過什麼東西,不停地和你說話,現在他只是太累了!”秦瀾兵見到秦瀾心終於醒過來,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

“海大夫,你快過來給王爺看看,他不會也像我一樣睡個三天三夜吧?”雖然很多事情腦子裡一時還沒弄明白,但秦瀾心很是擔憂鍾逸。

海天冬聽命地趕緊給鍾逸診脈,發現他真的只是太累了,而秦瀾心不放心,又試着喊了鍾逸幾聲。

“心兒,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直到鍾逸小聲虛弱地說出這句話,秦瀾心這才放心下來,讓他在牀上躺好,然後開始瞭解她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聽到秦瀾兵、海天冬幾人說自己跌了一跤之後躺在牀上昏迷沉睡了三天三夜,而且還羣醫無策,秦瀾心就覺得特別奇怪,因爲她很清楚,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有人常說:“一夢經年。”她這次倒是經歷了一次一夢三天,還害得大家爲了她擔驚受怕,不過當她追問七紫福蓮之事,卻沒有人知道那些前來送福蓮的漠州百姓去了何處。

秦瀾心立即派人去找,但直到晚上鍾逸醒過來,也沒有那些人的下落。

“夫君,你醒了?”秦瀾心醒來之後,重雙和重喜扶着她洗漱,又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她就和鍾逸一直躺在牀上,側着身子看着他三日不見如此消瘦的臉龐。

“心兒,我這是不是在做夢?你……真的醒了?”初醒的鐘逸眼中還有些迷茫和痛楚,他好怕是空歡喜一場,何處是夢,何處是醒,恍惚之中他竟是也分不清了。

“夫君,這不是夢,我真的醒了,你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秦瀾心有些擔心地問道。

鍾逸搖搖頭,只是有些癡癡地看着秦瀾心,而秦瀾心則是下牀將暖爐上溫着的熱茶給他端了來。

“夫君,喝點茶水吧!”秦瀾心輕輕地扶起了鍾逸。

鍾逸接過也不嫌燙就喝了一杯,而他的眼睛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秦瀾心,等到她重新在牀上坐下之後,這纔出聲說道:“心兒,你這次可要嚇死我了!”

秦瀾心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說道:“夫君,真是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那天突然栽倒然後就陷入黑暗之中,等到有意識之時卻發現自己到了一處絕美之地,那裡猶如人間仙境,令人流連忘返,我心情愉悅之下就四處遊逛,被美景所迷,要不是突然遇到一朵碩大的蓮花擋住去路,然後腳下一滑跌了一跤,怕是還不會醒來呢!”

鍾逸卻苦苦一笑說道:“心兒你癡迷仙境美景,而爲夫這三日卻猶如在地獄之中煎熬,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我,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去探你的鼻息,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害怕嗎!”

“夫君,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海大夫對我說過,我身體並無任何問題,仔細想想,或許是我的體質和別人不一樣吧!”秦瀾心找了一個十分牽強的理由,連醫術高超的海天冬都沒有從她身上發現任何問題,她自己就更不知道。

“體質?心兒你的體質與他人有何不同?”鍾逸坐起身擁着她問道。

“這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三爺爺以前也給我診過脈,連他老人家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我想可能是自己身體天生的一些原因吧!”

秦瀾心真想告訴鍾逸,她的體質的確是與旁人不同,因爲別人是魂身相依,而她是異魂居之,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她才莫名其妙睡了三天三夜吧,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呢!

“天生的,那以後會不會……”鍾逸也擔心秦瀾心日後會經常發生這種狀況。

“夫君別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而且以前有個老道士說我這一生‘福星高照’,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秦瀾心握住他的手安慰地笑着說道。

“什麼老道士?”鍾逸好奇地問道。

“就是以前遇到的一位遊方的老道士,他說我這輩子福氣大着呢,一定會遇難成祥的!”秦瀾心笑着說道。

或許那位終南山的老道士給她批的命是沒錯的,異世改命的她這一路走來還真是遇到不少的福星,不過她也記得老道士之前所說的話“天乙貴人若能救,行善積德是良方”,善因善果,冥冥中自有註定,這纔是最終緣由吧!

“他果真是如此說的,現在可能再尋到他?”鍾逸是不信怪力亂神之言,但這次秦瀾心能醒過來,他也是在心中求過滿天神佛,無論是折他陽壽還是以命抵命,他都祈願秦瀾心能醒過來。

“估計不能了吧,他是個遊方的老道士,大千世界,芸芸衆生,誰知道他遊走到何處了!”秦瀾心笑着說道。

“不管怎麼說,你能醒過來就最好了,以後無論是田莊、官道還是府中諸事,我都會交給其他人來辦,你安心靜養,不可再操心這些,否則爲夫的可要把你關起來!”鍾逸出聲說道。

知道鍾逸此時還是不安,秦瀾心想着自從來到西北之後的確是日夜操勞,也說不定是太累了,自己才昏睡那麼久。

“好,我答應你!”

秦瀾心醒來的消息已經四處傳開,好多人都覺得是自己的虔誠祈禱傳到了神佛菩薩的耳朵裡,於是紛紛去還願,感念神佛菩薩的恩德。

秦瀾心又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日,鍾逸這才允許外人見她,而海天冬被鍾逸命令哪裡都不許去,就隨時候命在王府之中。

這天一大早,葉氏帶着兩個兒媳婦和女兒葉可瑩就來到了秦瀾心的房中。

“表姐,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葉可瑩一見到秦瀾心又是笑又是哭地說道。

“讓舅母、表嫂和可瑩妹妹擔心了!”秦瀾心請她們在牀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其實她休息了兩天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好得很,但重雙和重喜就是不讓她下牀,還說這是鍾逸的命令。

“瀾心,你沒事就最好了,你這病來的還真是奇怪,幸虧吃了福蓮就沒事了。”葉氏也似鬆了一大口氣。

“舅母,我就覺得自己是睡了一覺,哪知道會睡這麼長的時間,讓你們都嚇着了,真是對不起!”秦瀾心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說什麼對不起,你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你都不知道你昏睡這幾天,王爺是不吃不喝地守着你,任誰看了都感動心疼不已,瀾心你真是好福氣!”天下癡情男兒是有,但葉氏以前也只是聽說,如今親見鍾逸對秦瀾心的似海深情,她才明白那日秦瀾心爲何如此堅信鍾逸不會有負於她。

如此夫妻情深,彼此忠貞堅韌,這世間倒還真是少見。

“舅母說的是!”秦瀾心也很感概。

她和鍾逸之間說起來一直都是順遂得很,從相識到成婚,這之間雖也有波折,但總歸是福多禍少,這一次她是着着實實地嚇到他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秦瀾心的活動範圍就是在她的內室和偏廳,連書房鍾逸都不許她進去,各項事務更是不許她插手,而且每天鍾逸都回來的很早陪她。

這天晚上,因爲睡眠太充足的秦瀾心只得躺在牀上假寐,而鍾逸洗漱之後半坐在牀頭,然後就一直盯着她看。

事實上,自從秦瀾心醒過來之後,只要鍾逸在身邊,就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夫君,你要像這樣盯着我到什麼時候?”秦瀾心猛地睜開了眼睛,就見鍾逸的眼中劃過一絲如釋重負,臉上原本嚴肅鄭重的面容也變得輕鬆下來,他剛纔是在害怕吧,害怕她又睡着然後不醒過來。

“對不起,我打擾你了!”鍾逸有些歉意地說道。

秦瀾心很是心疼地起身依偎在他懷裡,溫柔地說道:“夫君,別害怕,我沒事的!”

“我知道!”鍾逸抱着她帶着笑容說道。

但他的心裡並不輕鬆,如果知道秦瀾心是因爲什麼昏睡,那就可以對症下藥,可現在茫然不知的感覺非常糟糕,爲了以防萬一,他已經秘密派人去了漠州雪山,既然服下福蓮她能醒過來,那麼西北王府裡以後最不能缺少的便是這樣一味寶藥。

“夫君,你困嗎?”秦瀾心突然問道。

“還好!”這幾天因爲回來的早,鍾逸每天的休息時間也多了起來,精神比以往好多了。

“既然咱們都不困,不如做點別的事情吧!”秦瀾心調皮地一挑眉曖昧地笑着說道。

“什麼事情?”鍾逸隱隱有所覺察,果然下一刻就被懷中之人摁倒在牀上,而且女上男下的姿勢讓他忍不住一笑,“心兒,你的身體剛剛好,你確定?”

“當然,夫君大人,今夜就讓爲妻好好地伺候你吧!”說完,秦瀾心伸手緩緩放下牀帳。

而鍾逸掌風過處,紅燭燈滅,一室旖旎溫暖漸起,隔絕了屋外的天寒地凍和凌厲風霜。

一晃十幾日又過去了,而此時冬天的腳步也已經悄悄地踏入臘月,被關在房間裡近半個多月的秦瀾心終於允許到院子裡走走。

“公主,雖然今天天氣不錯,可是還是有些冷,您只能在院子裡待一會兒,然後奴婢就送您回屋!”重雙寸步不離地跟在秦瀾心身邊扶着她說道。

“重雙,我又不是瓷娃娃,本來身體就好好的,並沒有病痛,現在就是讓我在這院子裡跑個十圈八圈的都沒有任何問題,我都被你們給養胖了!”秦瀾心在屋子裡近二十天沒有出門,不但皮膚給捂白了,臉上身上也都豐腴了不少,尤其是胸,感覺大了一圈。

“公主,胖點兒有什麼不好,王爺和大少爺都囑咐奴婢了,年前這一月一定要把您給養的白白胖胖的!”重雙笑着說道。

“我看不用一個月,再有半個月,我就會胖的走不動道兒了!”秦瀾心笑着說道。

秦瀾心正在院子裡和重雙說笑的時候,海天冬又拿着藥箱過來了,這些天,他天天都會來給秦瀾心請平安脈,當初鍾敬軒推薦他來西北,爲的就是照顧好秦瀾心和鍾逸的身體,他要做個稱職的王府大夫。

“海大夫來了!”秦瀾心發現自從她一夢三天醒來後,王府的人似是都消瘦了一圈,海天冬爲了她的事情也沒少着急上火,所以對他也就愈加友好起來。

“在下來給王妃請脈!”海天冬恭敬地說道。

於是,秦瀾心又走回了屋裡,然後坐下讓海天冬給她把脈,原以爲像前幾天一樣,海天冬很快就診脈結束離開,但今日卻發現他診脈之時,臉上似是露出驚異之色,眉間更是緊鎖猶疑。

“海大夫,是不是本宮的身體有了什麼問題?”秦瀾心有些不解地問道。

“王妃莫急,再讓在下仔細地診診脈!”海天冬更爲謹慎地說道。

等了好大一會兒,伺候在一旁的重雙和重喜都有些着急了,這才見海天冬緩緩擡頭說道:“王妃身體無礙,這幾天最好還是臥牀休息爲好,在下就先告退了!”

因爲拿不準這脈象,海天冬不敢現在就說出口,但是秦瀾心卻看出了端倪,她都憋在房間裡半個多月,身體早就好了,怎麼還讓她臥牀?

於是,覺得奇怪的她就問道:“海大夫,有什麼問題你不妨直說,如果被本宮發現你想隱瞞我,這後果……”

聽出秦瀾心的威脅,海天冬有些爲難地說道:“回稟王妃,不是在下不願意說,而是在下也拿不準!”

“海大夫,你可算是西北五州醫術最好的大夫了,到底是什麼拿不準?”秦瀾心問道,心中疑惑更甚,難道自己真有什麼急症不成?

海天冬思索片刻,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回王妃話,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敢問您的小日子什麼時候來?”

“這個我知道,應該還差一天,明天便是!”這時,重雪端了一碗剛煮好的熱粥走進來說道。

秦瀾心的葵水小日子重雪記得最清楚,因爲每月到這個時候,她都會給秦瀾心煮紅棗補血粥,而且秦瀾心的小日子每次間隔都是三十天,這麼多年曆來規律如此。

“海大夫,你問這個做什麼?”重雙不解地問道。

這時,海天冬說道:“在下剛纔給王妃診脈,發現今日的脈象與昨日有些不同,雖然極其細微,但我自三歲起就跟着家父學診脈,對這一項倒是極爲精通,發現王妃這脈象有異,很像是一些婦人早孕初期的脈象,但……但又有不同,在下一時也拿不準!”

“早孕初期?你是說……我可能有孕了?”秦瀾心驚訝地站了起來,重雙和重喜趕緊扶住了她,臉上也都是喜意。

“回王妃話,這個……這個目前還不能過早推斷,如果明日您葵水未至,在這之後也一直不來,那麼便是喜脈無疑,現在可能是時日尚短,無法確切診斷出來!”海天冬照實說道。

他剛纔不說就怕是空歡喜一場,對於秦瀾心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期待呢,這次要是詐和,他肯定是會被罵死的!

“你現在不能確定嗎?”重雪也有些着急地問道。

王爺和公主盼孩子都盼好久了,這可是西北王府的希望呀!

“現在……不能!”他的醫術還需要精進,要是鍾敬軒或者他爹在,說不定就能確定了。

“公主,要不奴婢再去城裡找別的大夫來吧?”重雙有些着急地說道。

秦瀾心已經從初聽的震驚漸漸冷靜下來,笑着說道:“不用了,這城裡哪有比海大夫更厲害的大夫,再等等看吧!”

現在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如果這裡是現代,說不定去醫院查個血什麼的就能很快查出來,可這裡是科技落後的古代,要想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一是靠中醫把脈,二就是要靠葵水之訊了。

期待了這麼久,現在突然被告知可能是身懷有孕,秦瀾心反而平靜下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因爲她着急焦躁而改變,倒不如心平氣和地淡然處之,靜等着緣分到來。

不過,她這位當事人淡然處之,可她身邊的人卻一個個高度緊張起來,那種無法確定的焦灼讓他們一刻也安分不下來。

以至於鍾逸回到王府的時候,就看到重雙、重喜、書香等幾個丫鬟跪在後院之中,雙手合十禱告上蒼,嘴裡還唸唸有詞,說什麼“別來”,到底是什麼別來呀?

“她們這是怎麼了?”鍾逸走進屋子之後,發現秦瀾心正躺在牀上,書靈在陪着她。

“誰怎麼了?”秦瀾心還不知道院子裡的事情。

“重雙她們都跪在院子裡做什麼?是不是她們做錯了事情,惹你不高興了?”鍾逸想當然地問道。

“沒有呀,我從剛纔就沒看到她們,還以爲她們去做事了呢!書靈,怎麼回事?”秦瀾心不解地問道。

“奴婢……奴婢……”書香支支吾吾地似是不太想說。

“快說!”秦瀾心說道。

“回王爺、王妃話,重雙她們在禱告上天,希望明日王妃的葵水不要來。”書靈低着頭聲音有些小地說道。

秦瀾心一聽腦門上一排黑線,不過同時心中也很感動,她們的祈福也是對自己的祝願,她自己心裡何嘗不是也祈求過上蒼賜她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鍾逸聽後卻是疑惑的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是她們對我的一種祝福罷了,夫君不要介意,書靈,你去讓她們都起來吧,這份心意我很感動也心領了!”秦瀾心暫時並不想鍾逸知道,因爲不想最後令他失望。

可惜,她現在還是低估了鍾逸對她的關心程度,從房間裡出來之後,鍾逸就把重雙幾人叫到自己的面前,詢問是怎麼一回事,雖然重雙幾人都咬緊牙關沒有說,但鍾逸最後還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於是,他把海天冬單獨叫到了書房裡,詢問他把脈的具體情況,而海天冬也照實說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明天心兒她葵水未至,那就可能是身懷有孕?”鍾逸問道。

“回王爺話,不止是明天一天,有些婦人葵水或早來幾日或晚來幾日都是平常的很,所以在下以爲從明日開始王妃葵水一直未至,並且在下天天爲她請脈,那麼便可以儘早確診王妃之脈是否是喜脈。”海天冬回說道。

“嗯,那就照着你說的來!”鍾逸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並不想給秦瀾心任何壓力,就算兩個人一直沒有孩子又如何,他並不介意,只是擔心秦瀾心會爲此壓力變大,心情不好罷了。

到了第二日,秦瀾心起牀之後,發現桌上的飯菜也發生了變化,重雪完全是按照孕婦的餐單來給她做飯的,而且重雙和重喜幾人看她的神情也都怪怪的。

“公主,您身體沒什麼不適吧?”重雙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有,我一切都好!”秦瀾心無奈一笑說道。

海天冬自是早早又來給她請脈,脈象與昨日極爲類似,自然還是囑咐秦瀾心多臥牀休息。

“是不是還沒來?”到了晌午飯後,重雙拉着重喜問道。

“應是沒有,要是公主身體不適,該讓書靈給她準備所需的東西了!”重喜就覺得現在什麼事情都幹不下去,時時刻刻都盯着秦瀾心的肚子。

“我怎麼覺得這一天比過一年還難熬!”重雙發現自己手心都有汗了。

“我也是這樣,希望老天爺看在公主造福萬民、行善積德的份上,能賜給她麟兒!”重喜祈求地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會的,一定會的!”以前她們幾個私下裡也都盼望着哪一日秦瀾心的葵水不至,但都沒有這一次最爲強烈,而且似乎每個人都有心靈感應一般,覺得一定是秦瀾心和鍾逸的孩子要來了。

偏院裡,葉可瑩和葉氏正坐在屋中縫製棉衣,自從秦瀾心昏睡醒來之後,鍾逸就找人專門來負責棉衣、皮毛和手套的事情,而王府也安靜下來。

“娘,這兩天我怎麼覺得表姐院子裡的丫鬟都怪怪的,就連海大夫都是,不是說表姐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嗎?”葉可瑩有些奇怪地對她娘問道。

“這個娘也不是很清楚,這兩天你就別去找你表姐了,讓她好好休息。”葉氏笑了一下,其實她心中有個猜測,但現在還不能確定。

“嗯,知道了娘!”葉可瑩答應下來。

眼看着就要過年了,西北王府裡大管家重言忙着帶人置辦年貨,葉氏帶着兩個兒媳和女兒也開始準備過年王府裡需要的各樣吃食、點心,秋紋則是負責準備節禮。

不過,慢慢地大家都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秦瀾心院子裡的丫鬟都變得緊張兮兮,還有些魔怔的樣子,繼而就連秦瀾兵、葉寒、凌知府和閆通判等人也發現鍾逸時常會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就連鍾逸身邊的侍衛也都跟着焦躁起來。

“姐夫,是不是姐姐的身體又有什麼問題了?”這天,秦瀾兵回到了西北王府,吃過晚飯之後,他單獨找到了鍾逸問道。

“沒什麼事情,你別太擔心!”鍾逸笑着說道。

秦瀾心的葵水之期已經過去了七日還沒有來,根據海天冬把脈來看,極有可能是喜脈,不過或許是七紫福蓮的影響,秦瀾心喜脈之象時強時弱,鍾逸想等穩定確認之後再告訴衆人。

臘月十二這天,海天冬又是一大早過來給秦瀾心請脈,其實這幾天他心中已經能確認秦瀾心應該是身懷有孕,前段時間是因爲月數小,所以喜脈不明顯。

不過這幾天喜脈脈象明顯加強的很快,而且往來之脈猶如珠滾玉盤很是流利圓滑。

“海大夫,怎麼樣了?”海天冬剛診完脈,秦瀾心就笑着問道。

“在下終於可以對王妃說出這句話了——恭喜王妃、賀喜王妃,您確確實實是有喜了,而且脈象強健,胎兒很健康!”海天冬笑着彎腰施禮說道。

“多謝海大夫費心了!”秦瀾心雙手摸上了小腹,眼露母愛之光,這肚中有了她和鍾逸期盼已久的骨肉。

天賜福音,終懷麟兒,她會感念上蒼的厚愛的!

“王爺,王爺,確實了,是真的!”當鍾逸正在府衙與官員們商討事務的時候,柱子興高采烈地就衝進來稟告道。

什麼意思呀?好多人不解地看着王府的下人沒有規矩地就衝進了屋子裡,再看鐘逸已是不見了身影。

“怎麼了這是?”凌知府幾人詫異地喊住了轉身想走的柱子,“王府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哈哈哈,我家王妃有孕了,西北王府有喜了!”柱子笑呵呵地說道。

“這可真是大喜呀!”凌知府幾人聽後都喜笑顏開地說道。

西北王府後繼有人,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秦瀾心有孕的消息就瞬間傳遍了王府內外,百姓們聽後亦是歡欣不已。

於是,就見大街上、酒肆茶樓、各式店鋪之中,大家見面第一句話先笑着問:“你知道福慧公主身懷有孕的事情了嗎?”

“知道了,剛剛知道!”

“今天真是聽到好消息,我請大家喝酒!”

“呵呵呵,大家同樂,同樂!”

……

而此時的西北王府裡,秦瀾心眨眨眼睛都會引得上上下下的人跟着緊張,鍾逸更是從府衙歸來之後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心兒,你不要動,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和我說,好好躺在牀上!”鍾逸前幾天一直覺得就算秦瀾心懷孕了,他因爲有了心理準備和期待,所以會覺得冷靜鎮定許多。

可是聽到確切消息的那一刻,什麼冷靜和鎮定早就飛到天外去了,他不知道別的男人得知自己妻子懷孕會是什麼狀態,但他現在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又是擔憂,又是不安,各種情緒都複雜地交織在一起,真是折磨人!

“夫君,我沒什麼想吃想喝的,你不要這麼緊張地看着我,要不然我也會跟着緊張的!”本來一直很淡定平和的秦瀾心看到鍾逸小心翼翼的不安模樣,她心中也有了壓力。

“我有緊張嗎?”鍾逸笑了一下反問道。

“有,而且看起來……很緊張!”秦瀾心揶揄地笑着說道。

“那我不緊張便是!”鍾逸努力平復情緒地說道。

“王爺,公主,是不是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到福江口和京都?”服侍在一旁的秋紋笑着問道。

“不錯,應該早點讓他們知道!”鍾逸笑着說道,而秦瀾心也笑着點點頭。

於是,鍾逸吩咐鍾陽快馬啓程,親自回福江口和京都去報喜,王府裡很快就要有嬰兒的啼哭之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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