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何有樑、傅磊異口同聲地尖叫:“大姐/堂嫂你也見到那個鬼了?!”
何桃扶額——她這是白說了那麼多了?都說了不是鬼,是人了!
“大姐,你別急,我知道你的意思啦,一時改不過口而已嘛!”,何蓮見何桃無語的樣子,趕緊拉住她的袖子:“哎?!你袖子上沾了啥呀大姐?黏糊糊的……”
鼻涕!何桃一臉尷尬地把何蓮的手推開,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嗯,你把當時的情形仔細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蓮坐直了,心有餘悸地說起來:“我被香薰得嗓子疼,就想去水井那裡打點水喝,走到那邊的時候看到二哥和二嫂,不對,是女鬼!哎?也不對!嗯,反正就我看見的那個東西。他們面對面地站着,我以爲是二嫂,就沒多想啥。後來二哥過來了,那個東西不在,二哥很奇怪的。他以前從來不跟我多說話的,可是剛纔他,嗯,咋說呢,對我尤其的好,說我背上沾上了髒東西,他要幫我擦乾淨。還說我是個大姑娘了,讓人家看到背上髒兮兮的會笑話我的。他以前從來沒這麼對過我,我覺得怪怪的。然後,我不是以爲跟他在一起的是二嫂嘛,我就說了,二嫂沒走話,她可以幫我擦,然後他就跟我說,他一直就一個人站在那,然後,然後,然後的事情你們就知道啦!”
“也就是說,他其實就是逗你玩?!”,何有樑驚訝地問。
何蓮一頭霧水地點點頭:“好像是的……”
傅磊很氣憤地說:“有這麼開玩笑的嗎?也不想想最近啥情況,真是沒輕沒重的,還是讀書人呢!”
“不對!”,何桃很肯定地說:“不對,他不是開玩笑的。”
車廂內似乎吹過一陣陰風,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三小的都戰戰兢兢地看着何桃。
“何有田真的是一個人?”
“何蓮看到的真是鬼?”
何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跟你說了那個是人!人!”
“大姐!你就一句話說完吧,怪嚇人的,我現在還沒緩過神呢!”,何蓮撅起嘴巴。
何桃打了個哈哈,乾笑着說:“行,我知道了”,然後又正色說道:“你們想想看,何有田是不可能知道我去過的,而且看到了他跟那個女人的,對吧?他只知道小妹看見他們了,他騙小妹說沒人,就他一個,最近又正在說鬧鬼的事情,換成是誰都會以爲自己看到鬼了,對吧?如果是開玩笑的話,這玩笑也過頭了些。而且,後來所有人都因爲這個事情驚動了,他也沒有解釋過一句,說明他就是想讓人以爲早上他是一個人,沒有跟別人的在一起!”
“嗯嗯嗯!”,三個小的都不住地點頭表示同意。
何蓮兩手一拍說道:“不想讓人知道他跟別的女人見面!”,
傅磊趕緊加了一句:“啊?!也就是說他跟那個女人,其實是那種關係!”
何蓮撅起嘴很是委屈地說:“他咋能這樣啊!就爲了這個他這樣嚇我啊!真是太壞了!你說是不是啊,小哥!”
何有樑卻咬着嘴巴沒吭聲。
“小哥,小哥,你想啥呢!”,何蓮拉他的袖子晃啊晃啊的。
何有樑很是沉重地說:“你們看到的那個女人,我想我知道是誰……”
“誰?”,四個人——駕車的傅石都忍不住回過頭倆看着何有樑。
何有樑艱澀地開口說道:“高破鞋!”
“擦!”,何桃一下子跳了起來,差點兒沒撞上車頂:“擦擦擦擦!!!你們三兄弟怎麼回事啊?!怎麼就接二連三地看上那個高寡婦了啊?!”
“大姐!”,何有樑也跳了起來。他是做戲的!他咋可能看上那種女人啊!
何蓮懵了:“三兄弟?哎?!大哥、二哥、小哥三個人,都看上高寡婦?!哎喲,我的老天爺,大姐哎,你是在開玩笑吧?!”
傅磊也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看向何有樑。
榕樹村有兩千人口,其中一半是女人,他何有樑憑啥就根據何桃的幾句話就猜出來是高寡婦啊?他得有多瞭解她啊!
原本他是十二分地相信何有樑跟高寡婦之間沒什麼的,他去爬高寡婦的牆只是爲了脫離何家。現在,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滿是探究地問何有樑:“你咋一下子就知道是高寡婦啊?”
何有樑這下子不說話了。難道要他當着最寶貝的小妹的面說自己的黑歷史,說他爲了跟高寡婦“勾搭成奸”,爲了讓何有棟相信他看上了高寡婦,想跟高寡婦好,所以他認真研究過高寡婦的着裝打扮麼?他做不到!
何桃也跟着逼問他:“對呀,你咋就知道肯定是高寡婦啊?”
連何蓮都來了興趣追問道:“是呀,是呀,小哥,你咋就知道啊?”
何有樑的臉黑了,乾脆扭頭不理他們了。
“不說就算了,別甩臉啊!”,傅磊拍拍他的肩膀。
何蓮見何有樑像是生氣了,乾脆別開話題,問何桃:“大姐,所以說,二哥是害怕我發現他跟高寡婦的事情,所以故意讓我以爲是見到了鬼了?”,
何桃點點頭,不就是這麼回事嘛!
“太壞了!如果他好好跟我說,這事情又跟我沒關係,難道我還會到處去跟外人說嗎?就是爹、娘,二叔、二嬸那裡,只要他跟我好好說,讓我保密,我肯定不會亂說的啊。”,何蓮握緊拳頭很堅定地說:“我回去要找他算賬去!”
何桃拉住她的手說:“算了,這事就過去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幹啥要這樣子害我啊!要是我膽子再小一點,直接嚇死了咋辦啊!”,何蓮嘟着嘴巴,擺明了不會善罷甘休。
何桃是有別的考量。對於何有田,她一直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他無故失蹤回來以後,總覺得他周圍似乎瀰漫着一股很詭異的氣息,但是具體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件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何有田,已經有了王瓊花這麼一個溫柔又漂亮,還堅貞不屈的老婆,會不會看上高寡婦?何桃覺得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就她當場看到的情況,似乎高寡婦還不怎麼樂意,是何有田在逼迫她。這就更詭異了!
這應該不只是偷情那麼簡單。但是,這一切僅僅是她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
何桃只好換一個方向來勸何蓮:“我知道你壓不下這口氣。但是,你想想,現在所有人都以爲你是見鬼了,而且還因爲你尖叫的原因,道場都中斷了。你現在回去以後跟別人說,那都是何有田跟你開玩笑的,別人會相信嗎?”
“我又不會出去說咯,在家裡總行的吧?”,何蓮兀自不平。難道她就白白受驚一場啦!連討回公道都不行?
“行的。但是你在家裡說的話,肯定就要把高寡婦跟何有田有一腿的事情說出來,對吧?”
“肯定的呀!”
“何有田爲了讓你閉嘴,都這樣嚇唬你了,你要是還敢說出來的話,你知道他能幹啥不?”
“能幹啥啊?”,何蓮其實也很害怕何有田的,但是還是嘴硬地說道:“難道殺了我啊?大姐,你膽子真小,怕這個怕那個的!”
“……這倒不至於。”,何桃被嗆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我這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何有田這個人太邪門了,我怕你跟他對上的話,肯定是你吃虧的。”
說道邪門,何桃又問道:“對了,他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他失蹤是咋回事啊?爲啥腿也好了啊?”
何有樑回答說:“他說是遇到貴人了,說是貴人賞識他,帶他去看了名醫。我覺得這事情挺奇怪的,他都有時間把二嫂送回孃家,不至於捎個口信給家裡的時間也沒有吧?而且,如果真是遇到貴人,可是天大的好事,有啥不能說的事情,爲啥要讓二嫂保密啊!”
何有樑說着扭頭看向撅着嘴巴小臉擠成了包子的何蓮:“小妹,我覺得大姐說的對,何有田確實挺邪門的。你跟他對上沒好處。”
“我就不信了,我非要跟他說個明白!”,何蓮覺得特別委屈。明明吃虧的是自己,可是大姐和小哥卻要她忍氣吞聲,又不是對上長輩,憑啥啊!她一定要爭回這口氣!
何桃和何有樑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傅磊卻在旁邊給她打氣道:“何蓮,你別怕,要是他再敢欺負你,我幫你,準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何蓮很疑惑地扭頭看着傅磊道:“關你啥事啊?要你管啊?”
傅磊:“……”
小蓮兒,我到底是哪惹到你了?爲啥從來就不給我個好臉色啊?!
何蓮哼哼唧唧地說:“我親哥哥、親姐姐都看着我受委屈不幫我呢!外人更靠不住!哼!”
傅磊很想說一句“我不是外人,你就當我是內人啊”,但是被何桃虎視眈眈地看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癟癟嘴,懊惱地揪自己袖子上的線頭髮泄。
何桃突然出聲道:“小妹,你自己不也說何有田挺奇怪的嘛!還主動給擦背上的髒東西,你覺不覺他是中了邪啊?”
何蓮的小臉一下子白了,回想起何有田說話的語氣、動作,還真像那麼回事,包子臉皺得更厲害了,帶着哭腔說:“大姐,你就別嚇唬我了,我每天可是跟他住一個院子的呀!”
何桃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乾笑了兩聲道:“我就是逗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