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蘇牧剛走到校門口，便看到身穿校服的林沐允，站在不遠處似是在等待什麼人。
看到他的時候，少女漏出了一抹恬靜的笑意。
蘇牧走上前，問道：“在等我？”
“是啊。”林沐允輕笑着回道。
“你不是想讓我送你回去吧？”蘇牧詫異的問道。
“順路而已。”林沐允笑着解釋道：“以前我沒有朋友，上下學都是一個人。現在有你陪着，我也不無聊了。”
“說白了就是工具人唄。”蘇牧撇撇嘴，有些不悅。
林沐允抿脣輕笑：“等這兩天兼職的錢下來了，請你喝奶茶。”
“行，我要楊枝甘露。”蘇牧也不跟對方客氣。
“太貴了，換一個。”少女狡黠的笑道。
蘇牧更加不開心了：“哪有人請客還有要求的？”
“那我不管。你不換我就不請了。”少女挺了挺瓊鼻。
蘇牧懶得搭理這無賴的傢伙，雙手插在兜裡，轉身朝着公交站走去。
自從每天要接送蘇小沐以後，他的支出更大了，每天都要多花兩塊錢坐公交車。
唉~敗家娘們啊！
經過這段時間沈念芝的開導以後，少女明顯比之前開朗了許多。
尤其是和蘇牧交談時，笑容更甚，時不時還能跟對方開個玩笑。
而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少女對他的好感度，也從六十增加到了七十，眼瞅着距離一百點好感度，僅僅只剩下三十點了，蘇牧愈發期待那個伴生外掛。
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二人便在道北苗南站點下了車。
隨後，林沐允朝家中走去，蘇牧則是換乘，前往蘇小沐的學校。
不過，就在蘇牧即將和少女離別時，忽然發現後者的家門口，多了幾道陌生的身影。
道北路在晚高峰期，人流量比平時要大很多。
大多是這附近的居民，推着小三輪出來賣點糕點，炸饃之類的食物，補貼家用。
雖然人多，但常年生活在此的蘇牧，基本上認識每個攤主。
眼下， 這裡憑空多出來了六個攤位，讓蘇牧忍不住蹙眉了起來。
微微思襯片刻，蘇牧撥通了沈念芝的電話：“沈姨，外面街道上，多了一些陌生人，你們知道嗎？”
“知道。”沈念芝柔聲回道：“正在調查他們的身份。放心吧，你先去接小沐吧。”
“行。反正你們比我更在乎那妮子，我就不操那麼多心了！”蘇牧半開玩笑的回道。
掛斷了電話，蘇牧收起心思，登上了公交車。
接到蘇小沐回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蘇牧掃了一眼那幾個陌生的攤位，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這裡。
是龍司出手了嗎？
蘇牧微微思襯片刻，也沒多想。讓蘇小沐自行回家，他則是去敲了敲林家的木門。
不多時，屋內傳來林沐允疑惑的聲音。
打開門之後，少女疑惑的問道：“蘇牧？有事嗎？”
“哦，我正炒菜呢，發現沒鹽了，想問你借兩勺。”蘇牧隨口扯了個謊言。
“你等等。”林沐允返回家中，不多時拿出來一袋未拆封的食言，遞給蘇牧，道：“我家裡還有兩袋，你先拿去用吧。”
蘇牧也沒跟對方客氣，接過之後笑道：“嗯，待會還你。”
“不用，你拿着用吧，就當是感謝你以前對我的幫助。”林沐允笑容如嫣。
蘇牧頷首輕點，臨走前勸道：“對了，我聽說最近道北附近不太平，晚上鎖好門，也別出去亂走，知道嗎？”
“是有……異種活動嗎？”林沐允緊張的問道。
蘇牧開着玩笑道：“聽過一句話嗎？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卻被傷的遍體鱗傷。”
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調侃道：“你現在身份尊崇，那些異種可不敢對你出手。反倒是某些別有用心的傢伙，你要小心了。”
“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林沐允微笑着點了點頭。
離開林家門口後，蘇牧又轉身前往了歸老頭家裡。
進入正屋，發現後者依舊在泡茶洗茶。
見到他進來，歸龍習慣性的給他遞過去一杯茶。
蘇牧調侃道：“您是每天都坐在這兒泡茶，還是知道我要來了，所以提前泡好茶等我？”
“看你這樣子，是喝茶喝膩了？”歸龍輕笑着問道。
“還行。以前從來沒喝過茶葉，在你這兒算是什麼都品嚐過了。”蘇牧神色悠閒的在沙發上坐下。
把玩了一下茶几上的茶具後，他出聲問道：“外面的人，是你們趕走的吧？”
“區區幾個小嘍囉，還用不到龍司出面。幾個城管就能解決了。”歸龍淡笑着回道。
蘇牧微微點頭，隨後凝聲問道：“查出來是誰了嗎？”
“查出來了也不能告訴你。”歸龍默然搖頭：“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還有成長。小林的安危，我們會負責。”
“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蘇牧撇嘴說道。
“是嗎？”歸龍微微一笑，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是誰要對小林下手？”
“秦家，秦少天！”蘇牧聲音淡然的回道。
“爲何？”歸龍笑眯眯的問道。
“如果是異種和妖人，你們龍司不會讓城管去處理他們。而且，處理的也不會這麼平靜。”蘇牧神色凝重的分析道：“人類中，能動用這麼多人力物力的，在我所知的人中，只有秦少天。”
“這傢伙對小林有想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便猜到了。這一次的行動，我更傾向於蹲點，畢竟沈姨曾對林國棟出手過。”
“如果林國棟也參與了秦少天的計劃，後者必然要將實力強大的沈姨考慮進去，不會貿然選擇出手，因爲他們知道，如果不能一次成功的話，你們這些身份神秘的人員，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說到這裡，蘇牧話音一頓，忍不住低頭沉思起來，良久後，他臉色難看的說道：“歸老頭，如果林國棟真的參與了這場謀劃，小林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看着蘇牧一板一眼的分析着當前局勢，歸龍看向對方的目光愈發滿意。
思慮周全，洞悉全局。
這就是他選中的人才，和當初那六名龍司長，一般優秀！
聽到蘇牧最終的話語，歸龍淡笑着說道：“你說的沒錯，林國棟如果鐵了心要將小林送給秦少天，我們確實不好防範。”
“小林對於林國棟的愧疚心，太過深重。這幾日，雖然小念一直在潛移默化的開導她，但效果甚微。我們已經將重心放在了林國棟身上，會時刻監聽他的動向。”
“只要他不離開我們的視線，就無法悄無聲息的帶走小林，秦少天的陰謀，也不會得逞。”
“這樣是不是太被動了？”蘇牧忍不住皺眉問道：“我們不能提前遏制住秦少天嗎？”
歸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新時代的到來，必然會引起某種程度的紛亂。而在這種情況下，社會秩序以及國情的安穩，是非常重要的。”
“秦家作爲洛城名列前茅的重要經濟鏈，沒有充足的證據，我們沒辦法將其扼殺。而且，你並不知道，眼下我們所做的這些，其實已經越界了。”
歸龍深吸一口氣，神色憂慮的說道：“小林聖者的身份，我們不能公佈出去。而龍司本身的職責，又只是處理棘手案件和異種妖人，如今動用私權，讓分局警員派出一些警力盯着林國棟和秦少天的動向，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合情理的。”
“現在比較擔憂的是，如果有妖人得知秦少天對小林有想法，雙方合作的話，事情，就棘手了。”
聽到歸龍的擔憂，蘇牧也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
對方想的遠比他更加深遠。
先入爲主的觀念下，蘇牧一直覺得異種妖人和人類之間，是無法共處的。
但他卻忽略的一點，那就是擁有和人類一樣高智商的妖人，難道不會利用人類的貪念和骯髒的想法，來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嗎？
有這些送上門的炮灰作掩護，這些隱藏在背後的妖人，也會更安全吧？
而且，由於行動者是人類，在沒有充足證據證明對方背後有妖人指揮的情況下，龍司是沒辦法出手的，只能交給分局來處理。
可這樣一來，那些分局的普通警察，能夠和背地裡的妖人抗衡嗎？
屆時，龍司便將處於進退維谷的兩難之地。
“沒想到，你們也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蘇牧神色沉重的回道。
在他的認知中，龍司應該是華夏最特殊的部門，屬於凌駕在編制內的無上存在，直屬最高機構的管轄。
可眼下經過歸龍這麼一分析，他忽然覺得，龍司的存在，似乎只是華夏用來安撫大衆的一種手段。
又或者說，龍司只能處理一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會遊走於明處的異種。
而那些高智商的妖人，他們是很難直接參與處理的。
“呵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歸龍輕笑着說道：“機構剛剛成立，諸多規章制度，尚未完善。我們這不也是在努力尋找缺陷，及時補救嗎？”
“放心吧，華夏對於龍司的支持，是非常大的，要不然也不會批下來如此高額的鉅款，作爲龍司招賢納士的底氣。”
“小林這件事，原本是不想讓你參與的，但既然你知道了，便費費心，關照一下吧。”
歸龍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如果只是秦少天出面的話，以你的實力，保護她的周全應該不成問題。”
後面的話，歸龍沒說，但蘇牧大概也猜到了。
如果有妖人存在的話，龍司會想方設法將其揪出來，以確保聖者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