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看着李元霸,比走的時候個頭高多了,很是身體仍然骨瘦如柴,想必元霸吃了不少苦吧,想着想着,李淵不自覺的眼圈溼紅。
李元霸上前問道:“老人家怎麼還抹淚了呢,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拿錘砸他。”
李淵上前一把摟住李元霸,動情的說道:“元霸,爲父有你爲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元霸嘿嘿的傻笑着,並沒有在說話。
父子情深,李元霸重回李府,劉文靜智退羅藝,李元霸武勝十八騎,沒有什麼事比今天在高興的事情了,李府上下張燈結綵,大擺宴席,熱鬧非常,而在皇宮,正在醞釀另一場危機。
話分兩頭,皇宮大內,燈火通明的火燭照的皇宮金碧輝煌,順着金殿一拐,穿過玲瓏玉門,正是御書房,書房裡有兩個人,一座一站,座在龍椅上的正是隋煬帝楊廣,而站着的是權傾朝野的宇文化及。
楊廣翹着二郎腿座在龍椅上,懶洋洋的看着邊關呈上來的奏摺,忽然奏摺猛然一合,隨手扔在地下,哼了一聲,口中惱道:“羅藝這個老傢伙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朕交代給他的事情竟然敢不遵旨,還說什麼邊關有匪患,我看他就是我大隋最大的匪患。”
宇文化及拾起地上的奏本,冷眉細眼一瞧,呵呵笑道:“皇上不必動怒,靖邊侯的理由很充分,確實不容易調配,而且皇太祖曾經給過他特權,所以對皇上的聖旨有恃無恐,這也無可厚非。”
楊廣淡淡的眼神露出殺機,起身猛然將書桌一掀,只見桌子上的奏摺、書籍散落一地,怒道:“現在大隋是朕的天下,而不是那個老東西。”
宇文化及心中暗喜,楊廣越生氣,對李淵和羅藝的仇恨越大,自己越有利,心中這般想,可扔故作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顫聲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
楊廣苦笑一聲,說道:“逆臣不聽聖旨,我如何不生氣。”
宇文化及獻媚道:“皇上,微臣又有一計,準叫李淵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楊廣聽聞宇文化及又有良策,氣消一半,重新蹲坐在龍椅上,雙眼無神的問道:“又有何良策,速速講來。”
宇文化及奸笑道:“啓稟皇上那個,既然借刀殺人這計不成,再來一招欲蓋彌彰。”
楊廣大惑:“欲蓋彌彰?此計怎講?”
宇文化及起身走到楊廣耳根,輕聲低估了幾句,楊廣臉上頓時笑逐顏開,撫手而笑道:“此計甚好,速速去辦。”
宇文化及深鞠一躬,靜靜退下,心中暗喜道:“終於可以殺了李淵這個老賊了。”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此去太原卻引出人間魔星,李元霸原本在太原有柴紹的看護倒也相安無事,楊廣一去,李元霸便開始了征戰天下的舞臺,後來直接斷送了宇文化及的皇帝夢,在此暫缺不提。
很快,聖旨傳到太原府,李淵看到聖旨之後,臉色慘白,一語不發,李世民見父親有些反常,便上前問父親怎麼回事,李淵哀嘆一聲,將聖旨交到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打開聖旨一瞧,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好毒的計策啊,這是存心讓我李府殺之而後快。”
李淵癱坐在椅子上,聖旨拿捏不住,掉了地下,愁眉苦臉道:“這可如何是好啊?可惜靖宇不在太原替我分憂啊。”
李世民眼珠一轉,走上前去,說道:“父親,這個事情雖然棘手,可是辦到也並非沒有可能!”
李淵一震,看着李世民問道:“可有法子應對?”
李世民左右環顧一下,神秘的說道:“父親,唯恐隔牆有耳,咱們屋裡去說。”
李淵點了點頭,看到李世民一副成足在胸的樣子,心中稍感寬慰。
原來,聖旨中楊廣命令李淵造宮殿,限期三個月,到時候會駕臨太原小住幾日。宇文化及的計策果真歹毒,假如李淵造成功了,楊廣就說:三個月的時間造得好一座王宮嗎?肯定是你原來私造的王宮,想謀反,拉出去砍了。如果三月之內沒有造好,就說抗旨,也一樣拉出去砍了。李淵左右爲難,如同扁舟遇鐵索橫江,進退兩難。
李淵被建造宮殿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這邊李元霸偏偏又出事了。
李元霸回到李府,李元霸整天無所事事,今天看誰彆扭,過去拿手指頭一捅,人直接倒地不起,明上上街上,看着哪個不順眼,他不經心這麼一扒拉,倒地下肋骨折了,李元霸愈發無聊起來,他開始懷念九華山的日子,再那裡和師哥們比武還能過上幾招,舒展舒展筋骨,而家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經打,輕輕一碰就受傷。
這一日,李元霸一時興起,在後花園耍起雙錘,越耍越高興,越高興速度越快,李元霸力大無窮,耍起錘不覺得累,耍着耍着,耍到後院的牆邊上,左手錘一倫,使勁照着牆就是一錘,後院的院牆原本修建的十分結實,都由青石磚所砌而成,堅硬無比,就算耍錘砸在上面,頂多砸出一坑,可是李元霸天生神力,這對擂鼓甕金錘重達八百斤,可想而知耍在李元霸手中力量無法估算,此時此刻的李元霸就覺得自己渾身力氣無處使,拿錘往牆上一砸,牆咣噹一聲,後院的一面牆全倒了,恰巧牆外有賣豆腐腦的兩口子在牆角做小買賣,牆往外一倒,正砸兩人身上。
院牆倒了,旁邊走道的人一陣大喊:“快來人啊,砸死人了,快來人啊,砸死人了....。”
大夥跑到院牆跟前,見到牆下壓着兩人,可個個束手無策,一面牆都砸在人身上,也難怪大傢伙都無可奈何,只能乾着急。
這時候,柴紹恰巧路過,看到李元霸闖禍,馬上指責李元霸,又吩咐手下家丁快將院牆砸開,家丁拿着錘子、鏨子準備把磚砸開。
李元霸走了過去,說道:“用不着,我自己來。”說完雙手使勁一擡,硬將牆面扶起,轟隆一聲,牆面又倒在了院內。
院牆扶起,衆人一看到了兩口子的屍體,人都被砸扁了,必死無疑。兩口子有個兒子,十七八歲,是個地痞流氓,爹媽一死,他就過來了,抱着屍體就哭,街坊鄰居都知道怎麼回事,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老兩口的兒子,明白事情的經過之後他通過親戚將事情轉告李淵,這下子可把李淵氣壞了,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練錘能把院牆練倒了,而且院牆倒了還砸死兩個人。
李淵盛怒之下,將李元霸找至跟前,開始是罵,後來是打,其實從李元霸出生到現在,李淵還沒打過李元霸,因爲他知道四兒子從小有毛病,癡迷呆傻,一陣糊塗一陣清楚,所以李淵覺得用不着打他,他平時有什麼過失也不理會,可今日不同,李元霸禍闖大了,間接害死兩條人命,李淵做官,還是很講究自己的聲譽,他知道大隋王朝隋煬帝楊廣昏庸無道,全天下義兵紛起,佔地爲王。李淵一直以清官自居,深受百姓擁戴,自己要爲大隋王朝保持一方淨土。
偏偏李元霸害死兩人,李淵頓時感覺無法向老百姓交代,越想越惱,李淵一腳踹在李元霸的肚子上。
李元霸一樂:“嘿嘿,不疼。”
他一說不疼,李淵的氣就更大了,接連踢了好幾腳,李元霸往後退,退着退着把李元霸踹煩了,李淵在踹一腳,李元霸一把抓住李淵腳脖子,說道:“您別老踹我,怎麼踹起來沒完了啊?”說着往外一放,李淵一屁股蹲坐地下。李淵撲通坐地下,家丁趕忙過來,柴紹也走過來,對李淵喝道:“李元霸,你想幹什麼,元霸,你要是在這樣的話,我可要....?”說着話柴紹一攥拳頭。
李元霸最怕柴紹攥拳頭,因爲柴紹跟李元霸說過,天上的雷是他一張手打的,他會打雷,而李元霸最怕的就是打雷,一看柴紹攥拳頭,馬上就服了,慌張的說道:“別....別介....,那好....。”
撲通一聲,李元霸跪倒在地,磕頭給爹認罪,李淵對李元霸也無可奈何,可是李淵也服李元霸,服他的力氣,他也看出剛來李元霸並沒有使勁,便張了張收,原諒了李元霸。
李淵拿出三百兩給老兩口的兒子作爲補償,並且出殯之日風光打葬,後來又將老兩口的兒子安置到衙門當肥差。老兩口的兒子有了肥差,街坊四鄰們都說李淵這事情做的挺好,原本這是意外的事情,李元霸也並非故意的,牆倒了把它們老兩口砸着了,就因爲是人家自己的牆,人家負責到底,李淵倒落個好名聲。
由此開始,李元霸在府內更加肆無忌憚,李元霸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李淵一看這哪行啊,這成我們家一禍害了,最後李淵給李元霸設計了個鐵籠子,就把李元霸鎖在後花園裡,定期出來走走,耍耍雙錘,放風的時候柴紹或者李世民陪着他,不讓他惹禍,天天定期給他送飯,頓餐鬥米,食肉十斤,也不知道那麼多飯讓李元霸吃到哪去了,依然還是骨瘦如材,所以在李淵和柴紹看來,李元霸是一個奇人,是一個怪人,李元霸雖然傻,心裡也清楚自己惹是生非,讓父親生氣,在籠子裡也不急,也不惱,只是時常發悶無聊時發狂吼叫幾聲,單單這吼叫的聲音,便震人心魄,讓人敬而遠之。
李淵將李元霸鎖上之後,心裡稍微放點心,便將重心放在建造楊廣的行宮別院“晉陽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