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惑道:“李元霸?你是說四明山上的那小子嗎?怎麼,他也來了?”
楊林見羅士信有些呆傻,與李元霸差不多,知道給他說話也說不明白,便對步下的來護兒低聲道:“你去會會他,不過如果打不贏,便將他誘進我的軍中,我已經佈下一字長蛇陣,殺不了李元霸,殺他解解氣。”
來護兒領令出戰,羅士信見敵陣中有人端着大鐵槍出來了,而且與自己一樣沒有騎馬,嘿嘿一笑,端着自己的大鐵槍迎了上去。
來護兒停住腳步,將鐵槍端在身前,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羅士信道:“你問我啊?我叫羅士信。”
來護兒聳了聳大腦袋,說道:“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你。”
羅士信咧着大嘴笑道:“今天聽說也不晚,來來來,咱倆都是大鐵槍,比劃比劃。”
來護兒道:“好,那你可要當心了。”
羅士信滿不在乎道:“你來吧。”
來護兒掄起大鐵槍向羅士信頭頂便砸,羅士信橫槍一架,“砰”的一聲,將來護兒的大鐵槍架開,來護兒被羅士信震退三步,虎口微微發麻。來護兒不大會武功,只有一股子力氣,拿着鐵槍當棍子使,掄頭便砸,滿以爲眼前的這個傻小子會命喪他手,可沒想到自己這一下卻被這傻小子架住,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自己還被震退三步,來護兒心中暗暗思量:“眼前的這個傻小子的力氣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上一次被李元霸打退,這一次又碰上這個這傻小子,如果二人聯手,我今天恐怕性命不保。”思緒至此,來護兒以心生退意。
羅士信嘿嘿笑道:“打完我了,該我打你了,接我一槍。”說剛說完,只見羅士信與來護兒招式相同,大鐵槍掄起便向來護兒頭頂砸去,來護兒不敢大意,蓄起十分力,來護兒橫槍一架,“砰”的一下子,來護兒頓時覺得後脊背一陣痠麻,不由自主的後退五步。
來護兒原本想退去,可是自己心有不甘,大吼一聲,將大鐵槍隨地一仍,從路旁連根拔起一顆大樹,橫衝直向羅士信而去。
羅士信一怔,嘴裡嘟囔道:“這小子還真有點力氣。”說完大鐵槍也隨手一扔,從另條路旁,隨手把起一顆大樹,兩人抱着大樹在兩軍陣前打鬥起來,這時兩方兵士都看呆了,誰見過這麼打仗的啊?!
羅士信抱着大樹隨手揮舞,打的來護兒節節後退,來護兒無奈,手中大樹向羅士信一扔,羅士信一擋,來護兒瞅準時機,跑出戰圈。
羅士信甚爲惱火,嚷嚷道:“打了沒幾下就跑,不行。”提着大樹便向楊林大軍衝去。
楊林大軍閃出一條路,羅士信大眼一看,來護兒正在往前跑,羅士信手中大樹隨手一扔,“嗖”的一下子向來護兒追去。
楊林手中軍旗一揮,大軍閃開的路又被堵上,此時已將羅士信困在一字長蛇陣之中。
徐茂公在城樓上看的是清清楚楚,急道:“不好,士信中了楊林的“請君入甕”之計了。”
瓦崗五虎見羅士信被困陣中,個個便躍馬揮槍去解救羅士信,誰料楊林早已做下週密安排,在陣前設下強弓硬弩,只要瓦崗軍一靠近,便會被射成刺蝟。
長蛇陣運轉,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楊林在蛇頭,定彥平在蛇心,羅藝在蛇尾,三個一代猛將向後呼應,奇招跌出,兵士層出不窮,將羅士信嚴嚴實實在包圍在陣中。
向前衝鋒解救的瓦崗軍兵一次次的被強弓硬弩射回,徐茂公眉頭一皺,這樣不是辦法,唯今之計,只能讓裴元慶試一次突出重圍,解救羅士信,徐茂公將裴元慶叫道身前,將這陣法的玄機告訴裴元慶,裴元慶臨危受命,端起雙錘便向楊林大軍而去,裴元慶錘法厲害,輕功也甚了得,身形幾個起伏便跳至楊林大軍之中,剛要去解救羅士信,卻有一人橫擋在自己面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來護兒。
來護兒由兵士取回自己的大鐵槍,心中稍感寬鬆便見敵陣中有人闖來,定睛一看,是第一次交戰的手下敗將,便迎了上去。
裴元慶見來護兒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惱怒道:“來護兒,你給我滾開。”
來護兒嘿嘿一笑,說道:“想要救裡面的傻小子就先過我這一關。”
時間緊迫,容不得裴元慶思量,來護兒話剛說完,裴元慶雙錘便向來護兒砸去,來護兒舉起大鐵槍與裴元慶戰在一起。兩人半斤八兩,裴元慶勝在招式精妙,而來護兒勝在力氣過人,兩人互有攻守,戰勢焦灼。
李元霸曾經斷言:“裴元慶在來護兒之上。”兩人如今再戰,卻未分勝負,不是李元霸預料不準,實際上是兩人剛開始,裴元慶對來護兒的招式還不甚瞭解,不敢硬打硬拼,可是看到來護兒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招,裴元慶豪氣陡增,雙錘如風似電,招式凌厲迫人,打的來護兒節節後退,護陣的楊家十三太保見來護兒被裴元慶打的節節後退,便紛紛上前夾攻裴元慶,瞬間扭轉來護兒的敗局之勢。
徐茂公見狀,心中暗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羅士信雖然驍勇,可是也架不過那麼多人的圍攻和長蛇陣的精妙,這可如何是好啊!”正憂慮間,擡頭看到城門上的李元霸正作壁上觀,便趕到城樓之上。
徐茂公心急,李密也坐立不安,見徐茂公來了,李密趕忙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軍師可有破陣之法?”
徐茂公道:“有破陣之法,只是楊林大軍的強弓硬弩如暴風驟雨般緊促,不好靠近破陣啊!”
李密嘆息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啊?”
徐茂公向李元霸說道:“大魏與大唐一向交好,而卻叔寶對李家有救命之恩,請念在舊情之下,去解救二位將軍吧。”
李密一怔,回過頭呆呆的看着李元霸。
李元霸撓了撓耳朵,不緊不慢道:“我記得有人說過:“我大魏能征慣戰者甚多,何須我出手相幫,咦,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腦子記錯了。”
李密頓時羞愧難當。
徐茂公強顏擠出笑容道:“一句玩笑話四公子不會放到心上吧。”
李元霸擡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了腳下,眼睛一翻,不在答話。
徐茂公拽了拽李密衣袖,低聲在李密耳邊說道:“陛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向李元霸道聲歉,服個軟又如何?”
李密一愣,驚道:“你讓我給他道歉?我乃堂堂的一國之君你讓我給他道歉?”
徐茂公急切道:“眼下只有李元霸能破的了這一字長蛇陣,難道二位上將的命還換不來陛下的一聲道歉?”
李密啞口無言,吞吐道:“不不是可是我。”
徐茂公見李密猶豫不決,眼眶溼潤道:“陛下,羅士信與裴元慶二位將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如果您在不作出決斷,二位將軍殉國,恐怕陛下皇位將會不保啊!”
李密驚訝道:“你,你敢威脅朕。”
徐茂公凜然道:“我冒犯皇上罪該萬死,臭皮囊也已老無所用,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城門之上以表忠君愛國之心。”說完徐茂公竟一頭向柱子撞了過去。
李元霸看在眼裡,並不說話,冷哼一聲,擡頭望天。
徐茂公暗暗嘆息道:“這李元霸真是鐵石心腸,我聲情並茂演的那麼好,連自己差點都被感動了,想不到這李元霸仍見死不救。”李元霸則心中暗想:“就你這演技,只能算作二流水平,比起周潤發、梁朝偉的演技可差遠了。”
李密也沒看出來徐茂公的意思,以爲他真的要撞牆尋思,慌忙將他攔住,勸道:“軍師,你這又是何苦呢,朕去給李元霸道歉,這就去。”
徐茂公道:“謝陛下。”
李密緩緩走到李元霸面前,內心做了反覆鬥爭之後,口中說道:“李元霸,朕向你道歉,當日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今日還勞煩你出手相救二位將軍。”
李元霸拍了拍手,說道:“要救他二人並不難,只是我想問下當說你說什麼?
李密耐着性子,重複道:“我說朕向你道歉,當日。”
李元霸打斷道:“等等,你說“朕”?”
李密不明所以道:“是啊。”
李元霸撫手而笑道:“朕,是皇上的稱謂,只有皇上才能稱得上朕,你嘛,只是叫李密而已。”
李密甚爲惱火,剛要發作,被身後的徐茂公又拽了拽衣袖。
李密無奈,不甘心道:“李密向你道歉,當日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今日還勞煩你出手相救二位將軍。”
李元霸點了點頭,呵呵笑道:“不錯,天下間只有一個皇上,你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李密陰沉着臉,冷聲道:“是大唐皇上李淵。”
李元霸仰天大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識時務的。”
李密強壓怒火,徐茂公上前道:“四公子,我是不是可以說說破陣的事情了。”
李元霸眯着雙眼點了點頭,說道:“好,你說說這陣怎麼破。”
徐茂公道:“縱觀一字長蛇陣,如果擊蛇首,尾動,會被捲入其內。如果擊蛇尾,首動,被咬在口中。蛇身橫撞,首尾至,絞在兩肋。由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要破除長蛇陣,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兩翼機動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顧。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可致命一擊在蛇心,蛇心乃重中之重,而鎮守蛇心的不是楊林,恐怕這人的本事在楊林之上,元霸你可要小心行事,一舉擊潰蛇心,將長蛇陣切割成爲三塊,如此一來,長蛇陣各自爲戰,無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戰,陣勢不攻自破!
經徐茂公一說,李元霸心領神會,正要前去搭救二人,身旁一人卻將李元霸攔住,李元霸側目一看,是自己的開路先鋒將樑士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