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丘建鎮
“唉,我說你們別吵了!”張思卓的聲音在人羣中格外響亮,“你們的田,我有辦法分!”“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張思卓學着拱了拱手說:“諸位看官,哪位可以借我一畝田,我保證,分完以後一分不少地歸還。”“一分不少歸還……借……怎麼分?”“羣衆們”議論開來,可就是沒有人肯站出來。“我借!”一把男聲從鼎沸中脫穎而出,“我借!”只見人羣裡擠出了一個只有張思卓肩膀高的中年男人,先不說那樣貌,就是這一身窮酸地打扮,也着實讓人難以相信,他居然有能力“借田”。
“這不是孫秀才嘛!”“對呀,他家裡不就剩下那一畝田了嘛!”“就是就是,還敢逞這個能!”
“這位公子有禮了!孫某不才,家中羞澀,但幸得祖上留得良田一畝,原借予公子以解燃眉之急!”張思卓打量着這位“孫某”,“好的,感謝孫大哥的相助。”接着轉向張氏兄弟:“你們家的田這樣分:17畝加上孫大哥的1畝得18畝,你,二分一,即9畝;你,三分一,即6畝;還有你,九分一,得2畝。9+6+2=17,那一畝完璧歸孫!”“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孫秀才拍起了手,圍觀羣衆們也跟着鼓起掌來,張氏兄弟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反正也不爭了,竟然連聲“謝謝”也沒有說,便隨着人羣散去了,大街上只留下了張思卓與孫秀才。
孫秀才再次上前,甚是恭敬地向張思卓做了個揖,“在下孫望初,得見公子之博學乃三生之幸,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哦,哪裡博學哪裡博學,過獎了。”張思卓也趕忙做了個揖,“在下張思卓,幸會幸會!”也不知怎地,兩人便一同步入了酒樓。
見面禮罷,衆人便準備“開動”了,可張思卓都沒來得及下手,只見那孫秀才便狼吞虎嚥起來,速度之快,實在讓人不敢相信剛纔“慷慨解囊”的人是他。一輪風捲殘雲之後,孫秀才緩過神對衆人說:“幾位面生,不知從何而來啊?”這個問題的確有點難答,還是牛三七忍不住:“我們從東邊來。”“哦?東邊?東邊好啊,那幾位這是要往何處去啊?”“嗨,我們就是路過!”孫秀才聽着牛三七那不耐煩的口氣,狡黠一笑:“我們這個丘建鎮雖不大,但能人志士不少,風光也算秀美,幾位打算在這裡多久呢?”面對這種自來熟又愛打聽的人,張思卓本是不大愛搭理的,但剛剛聽他說到“能人志士”,就有了點興趣,“孫大哥,您剛纔說‘能人志士’,能給我們舉幾個例子嗎?”“哈哈哈哈!”孫秀才摸着他那“酸溜溜”的鬍子說到:“張公子的口音的確很是特別,果然不像本地之人。說到這能人志士嘛”“孫大哥,你就快說吧!”小栓子也着急地說到,“說到這能人志士,我丘建鎮自古以來多出文人墨客,商賈奇才,可謂‘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正如給張老頭出那分田之法之人來說吧……”“哦?是誰?”張思卓更來了興趣,“如孫某沒猜錯,當是述異堂的人吧。”“述異堂?夏侯夫子?”小栓子倒是比張思卓來得更着急,“是啊,述異堂乃此地封侯丘陽侯所設。”說着,孫秀才把碟子上的最後一條肉絲也夾到了自己的口中,還不忘喝了口茶,繼續說:“這述異堂嘛,是第一代丘陽侯所立,除了爲皇家觀象授時,編撰曆法外,還收些寒門子弟,傳經講學,研習算籌之類的。”“哦?看來這夏侯家可是個大善人啊?”張思卓問,“呵”,只見孫秀才很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這夏侯家祖上可是我東越國的開國元勳,拜丘陽侯,我們這兒方圓幾千裡都是他家的封地呢。”“這麼厲害啊!”張思卓說,“但可惜的是……”“可惜?”“可惜夏侯家五代單傳,到這一代愣是沒生出個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不,最近正忙着給夏侯小姐招贅呢!”“唉,我說這要是誰做了夏侯家的女婿,哪怕是上門的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咯!”說着用力拍了一下張思卓的後背,害得他把口裡的茶吐了一桌,“三七哥,你那麼有興趣你去試試啊!”小栓子也不知怎地,突然炸了毛。
“孫某看兩位公子相貌堂堂,氣宇不凡!還真可一試!”說着還笑眯眯着眼看向張思卓和畢葭,“今日正是這招贅擂臺第一場,幾位要是有興趣,孫某願意引路。”張思卓還真是想看看這“招贅擂臺”是個怎麼回事兒,便脫口而出:“好啊!”
離開了酒樓,衆人便跟着那孫秀才朝“擂臺”走去。
果然是大戶人家搞的活動,感覺全鎮的人口都聚集到這裡了。別看這孫秀才個子不高,但靈活地像個“土行孫”,帶着衆人不一會擠進了“包圍圈”。
“噢MY GOD!這擂臺還真是夠特別!”張思卓忍不住說出了口。只見這是一個面積有兩個足球場大的湖,湖的中心立着一個鋪滿紅布插着彩旗的浮臺,不遠處的湖心島上,幾把陽傘撐着,一字排開的座椅上坐着幾個貌似身份尊貴的人。只聽圍觀的人說道:“唉,聽說啊,這個夏侯小姐年方二八,生得是閉月羞花,且能文能武,誰要是娶得她,那可是祖墳冒煙的事啊!”“那是那是,這爭的人肯定也不少吧!”“是啊,聽說秦相之子也來了!”“秦相的大公子啊,那誰還能與他爭!”……張思卓豎着耳朵聽得認真,“唉,徒弟,年方二八啊?這夏侯小姐二十八歲還沒嫁出去?”小栓子一反常態,極不樂意地回了一句:“十六!”便翹起手走到牛三七的身邊去了。
“比試開始!”突然,一個小廝敲着鑼喊道,“上得浮臺者可得此輪考題。”“上浮臺?”觀衆們發出了驚歎聲。可還沒等大夥兒反應過來,一艘“快艇”“嗖”地一聲從湖岸邊飛了出去,“快看,那是秦相的大公子秦則平!”只見那“快艇”的船頭上立着一個衣裝闊綽的公子,正揹着手望向湖心島,身後四名小廝正奮力地划着船,但也不知怎地,就打他們開始劃,這原本平靜的湖面吹起了大風。這逆吹的風讓那位秦公子的船慢了許多,就在這時,另一艘船出發了,立在船頭的看上去也是個有文化有家世的,且這船也不賴,眼看就要追上秦則平的船了。就在這時,後發之船的兩側又多了兩艘“快艇”,但它們的目標顯然不是那“浮臺”,他們居然猛地向後發之船撞去!
這麼一撞,船頭的那位公子就要掉下水,就在那一剎,張思卓感覺到身邊一陣白風吹起,一眨眼的功夫,畢葭已跳上了那被撞之船,一把拉起了那位快落水的公子。“不好!”只見那撞人的船上的打手們還不罷休,竟從腰間拔出刀來,明晃晃地要向畢葭砍去。“怎麼辦?這牛三七估計是使不出‘水上漂’了,唉,可不能看着這畢家之後孤軍作戰啊!”說着,張思卓掏出他那八隻迪斯托輪子,裝上“酷推”,倒了點水,一溜煙兒地踏水而去,不一會兒就跳上了畢葭的船!
這一波操作看傻了吃瓜羣衆們,有幾個甚至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你來幹什麼?”畢葭卻十分不友好地問,“我來幫你啊!”“不用你幫!”還沒等話音落下,畢葭飛起了他的大長腿,只聽“咚咚咚咚”幾聲脆響,那拔刀的幾個人紛紛落下水去。這次看傻眼的是張思卓,他倒是明白過來,自己的確多此一舉了。
那險些落水的公子顫巍巍地站起身,供着手對他們說:“二位勇士救命之恩,我史彌遠感激涕淋,我欲退賽讓予兩位。”“別介!”張思卓連忙擺起手,“我們只是路見不平啊!”
正說着,三人的小船已至浮臺。“上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