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7年,隨着太和山主峰上,一道驚雷響起,大地磁元如同海浪一樣卷着無數靈力涌向了山峰。不同於法修的靈氣漏斗,武修晉級時,形成了一個不斷收縮的光環。
兩炷香後,太和山上,第一位武道真人出現(對應結丹期),薛子吉成功淬元。
這位太和山首個大弟子進入淬境(結丹)後,立刻前來拜見衛鏗。
薛子吉捧着一大堆玉簡,一臉懵逼。對衛鏗問道:“師父,這一切都要學嗎?”
衛鏗:“當然不是,”薛子吉吐了一口氣。衛老爺擡起手,這一個個門類術法分成了樹狀圖,顯現在了大廳上。
衛鏗點着這主幹上知識系統,接着說道:“修真百藝,一人之力,豈能全部貪全,但是,你不學,他不學,都不學嗎?道途漸衰。作爲武修,無法像法修一樣獨善天下。”
衛鏗說出了武修的一大弱點。武修相對於法修,需要更多配合!
單一一個武修太弱了,裸奔的武道真人,就如同一株靈藥,力量剛不過同級別的妖修。靈力投射搶不過結丹期的法術銳利。唯一的優勢就是百丈之內“觸手可及”距離的靈氣微操優勢。
“近距離”“可操作數量多”,這在法修體系中屬於“兵行險着”。
武修需要裝備,一套鎧甲是必須,一套銳利槍矛也是必要的。要躲開法修法術的餘波,硬鋼妖獸爪牙。
系統補充:同時武修需要加血,和前方搏殺身上受損是常事,需要煉製靈露,來醫療損缺。
當然更重要的是,所有武修築基都需要三昧煉真這個步驟,這套煉爐冶煉方法是需要煉器宗師才能掌握的。
武修也需要通訊,多人聯合誅妖時,法力神念之間,同氣連枝,進行戰鬥配合。
…在界橫嶺,見證了兵家修士的作戰方法後,衛老爺開始截長補短。…
衛鏗從全局進行考慮:武修傳承起步,僅有薛子吉一個武道真人,是遠遠不夠的,至少需要十幾個人,分工各類技藝,方能起步。
而法修呢,修仙者可以獨善其身!除了瓶頸需要一些靈物輔助外,就別無所需。
修真四大要素,法侶錢地中,法修只需要錢、法兩項,所謂侶的重要性,還在地的後面。隨着世風日下,盜修橫行,對於不少法修來說,“道侶”的概念成爲了異性相伴。
武修中,侶就相當重要,在出門闖蕩天下時候,需要煉鎧師,需要郎中。
武修這種更容易依賴道侶,在天地變故中,最容易出現殘缺。
但是,一旦傳承完整,武修拿到了全部的輔助效果,弱勢就會變爲強勢。
衛鏗通過星罡觀察系統看着雷雲大陸上糾纏的“正魔之爭”,以及在這種漩渦中如同飛蛾般掙扎的諸多修仙者們:真正的道門修真,非專意獨行。強時自詡仙道,指着弱者爲凡人紅塵。傲立‘濁世’與“守中”相悖。
鑄城,打鐵,種藥,這種於智慧發展方向有利的事情,是“進步的中軸”,不分仙凡,都是堂皇正道。
而爭權奪利,貪慕虛榮,任由紅顏蝕骨,自詡風流,縱然披上仙皮,依舊是左道。
…蜂蛾微命,力何固?驚女采薇,鹿何佑?…
至德8年,關源地區,已經是再無一村一戶,遍地都是屍骸,有人類的,也有妖魔們自己。大量牛羊牲畜開始被妖氣浸染野蠻發育,只需一年就能成爲妖畜,替代了人族,更強的精怪老爺們們維持田間的勞作,當然也成爲血食。
一時間這片沃土平原上,市井酒肆中都是這類的毛髮各異的怪物。
只是對於妖王們來說,妖畜的肉一身騷味,顯然是沒有人類血食的滋味要甜美。
畢竟豬羊等家畜們也就一年生成,皮肉污濁着騷臭。
而山林中猿,羚,豺,經點化變成妖畜,也就修五年,身上血還沒有純淨。
妖魔們眼中,唯有人肉是寶貝。
入侵到關源的大妖們飢腸轆轆時發現,自己一行人闖入了人族地區,搞定人族王朝部隊後,血食已經不見了!
當它們和大亮王朝的正規軍交戰時候,太和武修們作爲遊擊力量,已經將凡人們順利轉移了。
小妖吃人,大妖吃小妖,小妖都沒有人可以吃,大妖們自然也是血食不足。
妖魔們慾望並沒有滿足,自然是不可能僅僅佔據了關源地區而善罷甘休,於是乎,開始了進一步對着人界的進攻。
六月時節,朝廷控制的潼磨關要塞中,兩側山峰上閃爍法陣靈光
昭武將軍在這裡,而在一百公里遠的對面,則是天空中妖力凝聚。
昭武將軍通過靈童看着遠方潼嶺上,數百里黑雲鳥繞的連營,那兒是妖魔裹挾的妖畜和精怪大軍。
妖魔們雖然在山頭上擺出了羣妖匯聚的場面,但其實只是結丹期妖怪帶着少數親衛叫罵陣,炫耀成分大於威脅。
羣妖的主力分佈的非常散,大概十幾公里一羣。
或許是防止被元嬰期的術法大規模殺滅。亦或許是,精怪之間,豬羊狗貓鼠形形色色,根本難以統一。
八十丈的陣法依舊如同鏡面,在大軍帳前漂浮,昭武將軍則是對身邊的元嬰期老祖敘述現在的情況。
昭武將軍面對這幾天朝堂上丞相發來“催戰令”,仍然持原先態度:“妖魔勢大,我軍不易全軍出動。”
朝中自然是對昭武將軍不滿,但是昭武的家族是王朝內的大族,族內光是元嬰期的供奉,就足足三位。
此次南方隨軍的,是一位元嬰期,五十三位結丹期。當然了也正因爲如此,這是昭武將軍家族私兵,整個軍隊現在是隻知道將軍,不知道陛下。
如此這般,是因爲前朝先帝后期吏治敗壞,對大軍供養也日益懈怠,這使得各個軍頭不得不自己康慨解囊,補充軍資缺失。如此一來,朝廷的各級軍門,在與妖魔相抗時,就不得不思考保存自身實力。
此時在昭武將軍營帳內幕後,隱藏在暗的軍師雖然是元嬰修爲,卻陰氣沉沉。
雖然這位“軍師”極力隱藏自己氣息,但靈覺明銳的同道若是仔細窺探,都可以發現,這位軍師是一個殭屍,屬飛天夜叉種。
殭屍同樣需要血食,昭武軍在戰場結束後,那些受傷妖魔都會被拖到軍師所在營帳,在營帳外之間黑色法陣籠罩了整個區域,隨後就是帳內瘋狂抖動,等到帷帳打開後,受傷的妖魔只剩下枯骨。
軍師對昭武將軍詢問道:“王朝的軍命是讓我們即刻發起進攻?”看似是強調命令,但實際上是在提醒昭武莫要發瘋。
昭武將軍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的。”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這種老油條軍閥自然是知道,怎麼湖弄上層的軍令。
幾個時辰後,昭武軍的大陣變化,幾個方陣,二十多萬練氣築基修士組成的戰陣開始逼近妖獸們的山頭陣線,無數術法拍擊在山頭上,如同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十分熱鬧,但是實際效果嘛,沒有兵力近距離突破,這些火力打擊也就是做做樣子。
不過這花裡胡哨的法術攻擊,瞞得住朝廷,卻瞞不住衛鏗這個觀察員。
衛鏗悠然看着這花裡胡哨術法轟炸:昭武將軍壓根就沒有認真打這場戰爭。
眼下昭武麾下的基層修士依託戰陣對,小妖們看似熱鬧的施法,是表演一場“努力爲上赴湯蹈火”的大戲。
衛鏗不由搖頭,儘管很失望,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大亮天朝,皇堂已經昏暗,賞罰不公,門閥勢力相互黨爭,下面的官吏們又怎會爲公用心用力。
…弄虛作假的文明,打不過實在的野蠻…
衛鏗又瞅了瞅羣妖那邊,妖魔們在初期法術轟炸下很快聚集成洪流,如同螞蟻潮水一樣的小妖涌向了人族的戰陣。不一會就卷碎了人族一個陣角。這個陣角只有數百位修士。
而羣妖們面對奔散的人族修士,開始一擁而上,大吃大嚼。無視天空中降下冰錐和地面凸起的地芒尖刺。
這些妖獸們雖然豺狼虎豹不同種類。此時卻在赤紅血氣中中串聯在一起。
這不禁讓衛鏗有一些好奇。在這些羣妖背後,應該是有一個強力的鐵腕統治者出現,使得原本相厭的小妖們並在了一起。
此時衛鏗瞅到了:妖陣中出現了一抹硃紅色。
衛鏗手指翻飛,做了個草籠子,滴咕道:該拎那傢伙出這亂局了。
隨後,衛鏗在萬有干涉體系下計算了一下“火”的因果鏈,確定她快要了結因果時,預備出手。
…塵緣未了,不可強行剝離…
妖魔營地中,當羣妖如在關源之地,如同洪水一樣肆虐時。
一個火光通明的山坡中,與周圍妖氣格格不入,這裡是燃鳶娘娘清修的地方,與諸多妖魔吃人不同,燃鳶娘娘並不吞噬血食,一身火氣沒有雜煙。
燃鳶看着前方皇朝方向抿嘴冷笑,眉目中恨意滿滿。
說到燃鳶和人類王朝的恩怨,這就不得不說她來到雷雲大陸時候,原本老老實實清修,結果被一個山神靈官舉報給王朝作爲“祥瑞”,結果就是一大批皇家的修士帶着雷道陣法來捕捉它。
她當年幾經週轉,才逃得生天。今她已經化形中期,要好好掰扯掰扯。
燃鳶潔白額頭上點綴的紅色火印燃了起來,
一旁爲她更衣的女妖,哦,也就是當年被無當教育的那個結丹的鳥妖,現在化作爲侍女,老老實實的提着燈具法寶,爲燃鳶娘娘引來天邊霞光,隔絕外面營地其他妖魔的濁臭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