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領至581年的安全發展,是建立在北邊局勢穩定的大局上。自從獸人在石林堡的戰役失敗後,也就放棄從北方突破,但在大陸的南方,黑色的死雲正在籠罩。
新一輪的獸人入侵中增添了一輪陰暗,在入侵狂躁潮流中,原本只是健康強壯的獸人,現在如同被詛咒一樣,皮膚上瘌疤無數,還長着蠕動的膿包。
獸人這個種族熱愛力量,但魔法是短板。
無論是精靈還是人族的法師在進行高級奧術學的傳承時,都會對學徒們進行嚴肅的告戒:任何被稱呼爲“禁忌”的魔法領域都是一汪藏着各種怪獸的大洋,當你沉浸在這些魔法帶來的助力時,一定要警惕其對肉體、靈魂的腐蝕。
洱源:部落薩滿和精靈法師們在奧術上的差距往往不是法術的威力,而在於處理禁忌的能力。
當獸人在漫長的戰爭中掙扎時,一代代薩滿爲了追逐提高種族的戰鬥力,會不斷的挑戰傳統,最終就會接觸禁忌力量了。
近百年前,獸人的薩滿協會找到了一個名爲“虛空征戰”的遠古魔器。
這個魔器在過去被老薩滿封印着,哦,這個老薩滿在當年哈德爾鎮戰役中被洱源爆傳送門的時候力竭而死。其所代表的“召喚派”的薩滿勢力,被“天災派”的薩滿勢力給合併。因此這個魔器也落在天災派手裡。
天災派的薩滿巫師們認爲:可以通過“虛空征戰”魔器的力量撬開大陸上的傷疤,來獲取無窮無盡的力量,而獸人只需要在魔器運作範圍內進行戰鬥即可。
只是,來的如此容易的力量,自然是有着副作用,即殺戮會伴隨着詛咒。當然這個“詛咒”非常實誠,按照殺戮的人頭數量進行反饋。
也就是說,屠殺衆多弱小,詛咒會變多,只有擊殺與自己同樣強大的對手,才能以最低代價獲得力量提升。
在一處集中營地中,在無數獸人狂呼中,一批爲騎士的人類奴隸被趕入場。
一位位獸族戰士興致勃勃的要進行挑戰。一旦騎士被選爲被挑戰者,一把斧頭就會摔在這些騎士面前,對決就開始了。
對於這些人類騎士來說,只要贏得三場挑戰就能活下來,同時還能保護一百位平民在十天內不被殺戮。
而此時,一些獸人戰士已經在血戰中取得了勝利,在血光中,他們體型變得更大,肌肉變的更強壯。
當然,即使是死了,人類騎士也不會獲得“安葬”。獸人們會拿着斧頭剁下了戰敗者的頭顱,將他們的腦子獻給了薩滿巫師們,巫師則將其丟入綠色的火焰中燃燒,變成了放射着熒光的骷髏法器。
與火熱的獸人角鬥場相對比的是,一旁獸人薩滿們忙碌的召喚儀式。
薩滿們開始佈置一個閃爍着詭異綠色光芒的法陣——這個法陣散發死亡氣息,其中央就放置着魔器“虛空征戰”。這把魔器是不定形的,看時是一把騎士劍,一會兒又變化爲一把戰斧了。
每當角鬥場勝利者有所變化,魔器就會隨之變化。當勝利者能捍衛勝利,魔器就會迸發黑色的氣息,如同黑色毒液浸染到大地中。
幾乎所有獸人們都對這裡敬而遠之。
…天空上月亮漸漸攀升到高處,但是卻在血霧下變得詭異…
事實上沒有任何生靈對死靈法術會有好感。
但任何大型集團中,統治者爲了利益,會“迫不得已”的權衡,最後是“清可用,濁也可用”。
人類的法師中有千萬條接觸禁忌的理由,獸族也會是如此。
法陣是根據天體週期轉化而變化的,獸人佈置的這個不死法陣,當月圓之夜的時候,幽綠色死氣會隨着法陣擴散開來,那時整個山川中籠罩着一股死亡氣息。
在死亡氣息的籠罩下,數百公里的草木宛如被燒焦般,迅速變得枯黃、白化,最後是一碰就碎了。這片綠地頓時變成了毫無生機的死地,即使有獸人在這裡建立居住地,也很快就迫不得已離開,尋找新的居住地點。
每個月舉行一次的巨大獻祭,都會犧牲大量生靈。
就如最近舉行的這次獻祭,在法陣中的木頭籠子裡,被生鏽的鐵鏈拴着足足一萬的豪豬人、鷹身人已及食人魔。死靈火焰的燃燒中,他們的生命力都在被榨取。
這些僕從軍們不會就此死透,這些骸骨們的黑色眼洞裡閃爍着詭異的光,他們將作爲薩滿們開礦,探路的忠誠奴僕。
…而消失的生命能量,卻流向了星空,那個血色月亮宛如一隻貪婪蜱蟲,變得更大更紅了…
南方龍骨山脈裡,此時站在一排排亡靈。有些亡靈卻依然保持生前的天性,例如豺狼人、食人魔轉化的亡靈和人類的骷髏站在一起時,三者會相互暴躁,獸人薩滿們必須要按照種羣分開驅役。
而一隻只不知名的可怖巨獸,揮舞破骨頭爛血管相連的翅膀,在這些方陣上空翱翔,灑下了一團團黑霧,凝實着快要某些快要散架骷髏架子,。
死亡軍陣法中那些怪異骷髏戰車上,臉龐乾癟的薩滿法師們下達命令時,部分受命令的骷髏頓了頓,然後想到了自己是怎麼死亡的,嘶吼咆哮着想要復仇,但是獸人法師們的靈魂鎖鏈,讓它們的憤怒被壓下來了,又成爲了工具。
在這些骷髏方陣的幾十公里外則是獸人主力,一共有一萬五千獸人戰士。跟隨着自己部落的戰旗,在朝着北方運動,這樣一股殺戮力量,註定要讓人類王國南方,有更多的鮮血和死亡。
…風雲際會,命運開始鑽洞…
聖盾歷581年,對於王國南方來說,這是充滿了毀滅和殺戮的一天,黑色潮水從南方涌來。
由於明日領和王國南方區域是存在河流相連,爲了防止自己領地也出現難民潮,發生瘟疫等意外事件,在危機爆發這一天,洱源開始南下,在思考了一番後,覺得自己的身份在王國內貴族圈中隔閡太大,於是乎同波濤領的希羅麗娜進行魔法通訊,與她約好了在南方要塞區匯合。
然而出乎洱源意料之外的是,希羅麗娜已經帶着軍隊去南方戰線支援了,騎着獅鷲的她帶着自己的騎士隊列,路過明日領時,直接把洱源撈到隊伍中,帶着南下。
作爲後勤事務官,加入希羅麗娜的軍隊後,在看到那翼展十五米,毛色鮮亮的獅鷲時,洱源突然覺得自己的公羊還是別騎了。
洱源碎碎唸到:“話說,自己哪天搞一條龍來騎一騎?”
五天的御風而行,洱源和希羅麗娜作爲法師提前在道路上間隔部署傳送陣,讓輜重物資快速通行,而部隊一路急行軍南下,迅速抵達南方要塞。
王國的南方要塞中,路諾斯將軍在得知獸人部隊數量遠勝於自己的時候,決定堅守要塞,同時發佈命令讓所有領地上的貴族帶着子民撤離。
人類在這個區域堅壁清野,等待援軍的抵達。但事實上這場大撤退毫無紀律,演變成了災難般的潰逃。
抵達了要塞的的洱源,在過路程中,看到了大量由貴族、士兵和平民組成的,沿着路途潰逃的隊伍。潰散的士兵和平民們不斷傳播着喪氣的話語“完了,全完了”“敗了,快逃”。
此時希羅麗娜的隊伍還在趕來要塞的路上,手持弓箭和長矛提前抵達要塞的洱源,看着跌倒在污泥中的孩童和婦女,突然決定要做些什麼。
當又看到一支將長矛當成柺杖,跌跌撞撞的向北邊跑的南方潰兵時,洱源將想法付之於行動了。
洱源站在道路中央,擡起手施法,巨大的水元素凝聚在道路中央,對着逃竄的人們說道:“女人和孩子可以走,男人拿上武器跟着我阻擊亡靈!”
強大精神力振奮了士兵,逃跑士兵們在羞愧中默默停下來,洱源點亮了治療守衛的燈籠。
悠揚的歌聲中受傷的士兵得到治癒,雖然潰敗的士兵們不知道這位法師是誰,但是現在都願意聽從命令。
洱源沿着路途開始逆行,半路上碰到了一些丟棄土地逃跑的貴族,由於他們逃的匆忙,洱源也問不出任何消息,但洱源還是組織兵力開始逆向進攻。
洱源很快就碰到了第一波戰鬥,在逃亡者們身後出現大批“灰色蝠翼”模樣的怪物,正在殘害落後的婦女孩童。
在要塞前方三十公里,洱源看着天空中和地面上那些非人生命。
感受到自己身後那些剛剛組織起來的士兵,顫抖的拿着武器的畏懼神色,深吸了一口氣,直接上前。
正在道路上以家族名義收攏潰兵的希羅麗娜,在發現了洱源出乎意料之外的的行動後,猶豫了片刻並沒有去阻止。
旁白:如果放任洱源在這裡收攏潰兵,她就不能將潰兵整理成自己的兵力帶到要塞區。但是,按照要塞指揮官的要求來說,也的確需要有一位貴族領導一批力量,去南邊進行偵查。
希羅麗娜騎上了自己的獅鷲,準備凌空,而此時洱源已經開始先發行動了。
洱源身上跳躍着強大魔法光芒,掌心中閃爍出一圈圈規則的電系光輝,這些電系能量就如同彈簧一樣在洱源雙掌中拉扯,隨着洱源掌心向外一翻,一個閃電鏈掃射過去,頓時震碎了十幾只骷髏,這樣強勁的法術,讓正在斷後的士兵們士氣大振。
但是閃電鏈也很快就驚動了周圍殘暴的死亡生物“蝠翼”,這些蝙蝠翼的怪獸是鷹身人死亡後,獸人薩滿法師通過特殊巫術及湯藥澆灌,改造出來的飛行死靈體,也可以稱呼爲石像鬼,它們發出了尖銳的咆哮飛過來。
洱源掃視一下,發現也就十隻,凝視它們嘴角上滴落的鮮血,吐了一口冷氣,命令所有士兵組成盾陣。
…幾個呼吸後,“死翼怪物”們趕過來了,從天上看着這隻尚未打散的人族部隊…
死翼怪物們看到原本四散而逃的人類裡出現了一大簇士兵,形成了圓陣。它們開始盤旋,就如同老鷹發現了地上的烏龜。
就在它們盤旋着準備蓄力攻擊時,希羅麗娜的水元素對準了天空,放射出一道道水箭,打亂了盤旋。
就在死翼怪物們預備準備撲希希羅麗娜時候,它們突然又發現人類方陣中有還有一個“英雄單位”正在用刺眼的光束照射它們,其旺盛的生命力十分顯眼。
這羣被死亡之力縈繞的飛行怪物,還保留着作爲鷹身女妖之前的社會習慣,以一位“母系首領”爲尊。
在看到洱源走出方陣,不斷被綠色的死亡能量擊中,開始搖搖欲墜的時候,這位臉色蒼白還保持生前女性模樣的母系首領,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這位死翼怪物然後雙爪彈出紅色的利芒,準備自己撲過去做最後一擊。
這個死翼首領在生前還是鷹身人的時候,沒少擄走人類男性,那是先強迫其繁衍後代,然後用鉤爪撕碎吃掉。現在她變成這個死靈生物的模樣,雖然不能滿足繁衍的慾望,但是對虐殺還是非常瘋狂的。
然而她俯衝攻擊的對象可不是好惹的,當她以四十米每秒的速度俯衝撲殺下來時,面前這個人族男性(洱源)突然閃出一道致盲強光,丟失視野後她想要拍打翅膀緊急升空,但是翅膀突然被勾住了,這使得她在俯衝的時候失去了控制,直接一個平沙落雁式落下,頭顱在落地前就被就一道亂魂術貫穿,而洱源一個翻滾規避了撞擊。
洱源先用炫光術照射,再將袖口中的魚鉤甩出,勾住那破破爛爛的腐臭翅膀,最後握緊蝴蝶刀刃,在擦身而過時穿刺,當衛老爺下定決心去坑的對象,那必然迎來死亡。
死翼頭領身腹部然繞着魚線,撞擊在地面,由於慣性強大,在地上拖出一道十五米長的滾動痕跡。
看到仍然撲騰翅膀的死翼,洱源根據系統的精準測量,朝着這個死翼的要害處,再次投射了淨化電球,雖然沒有完成致命一擊,卻也讓其半身不遂,如同斷了腿的雞一樣撲騰着翅膀。
死翼在地上掙扎的時候,泥土化作的皮膚的嘩啦啦的向下掉,死亡能量不斷的散逸流失。
而其餘捕殺襲道路上逃難民衆的死翼們,似乎也被震懾了。它們轉而起飛離開。
洱源知道,按照這些鷹身人的習性,是羣居主母獨裁統治,一旦主母死去,士氣會大大降低。
但洱源確定,這些死翼應該不會因爲丟失主母而逃亡,因爲後面平民們四散奔逃的樣子,太能刺激這些捕獵者的慾望了。在短期驚嚇後,依舊會追殺平民。
因此洱源擡起手,施展了魂控術,如同牽動木偶一樣,控制住了的原先倒地的那個死翼首領。
在一道道“人偶絲”的詭異魔法控制下,那個死翼首領重新飛上天空,原本紅色目光變成了綠色,結束翻滾後撲騰上天,對着所有小弟們發起了“撲擊”命令。
顯然這個綠色眼光的死翼頭領的命令,有些不正確,所以一個強壯一點死翼尖銳的對着首領說了什麼,但是沒等這個“挑戰者”說什麼,就被綠色瞳孔死翼首領直接撕裂。
這羣死翼羣很快恢復了首領秩序,開始成批成批的撲殺下來,
面對這樣無腦豬突,洱源將早就準備好的酸液球,甩了出去,在空中凝結成迷霧——這是洱源通過化工的相態反應預存的“酸性相態”,能讓空氣中氮氣和氧氣直接凝結成發煙硝酸。
一共七個酸液球,直接精準的貼臉打在撲殺的死翼面門上。
這些撲殺下來的死翼就這麼被酸球糊臉了,失去了平衡墜落下來,撲通撲通的墜落後,是此起彼伏的的嚎叫聲。宛如鴨羣在羽絨廠中拔毛
而洱源除了甩了七個酸液球后,基本沒再使用其他魔法。
更多的則是靠着物理攻擊,即靠着甩出的魚鉤帶着線條勾引這些死翼,然後順着其俯衝衝勁方向,微微一引,四兩撥千斤,讓其栽下來即可。
而這些死翼栽倒的地方,剛好擡升起一排排岩石刃。這些是洱源地刺的改良版本。這些死翼沿着岩石刃滾落被,切成了半殘。有的死翼龍撲騰翅膀,翅膀一下子被劃掉了。
銀色倒勾飛針,以及拉細線的手法,頗爲“東方不敗”了。
當然對洱源來說,能節省力道又好用的,就是好的。
當所有“死翼”都在它們失了智的女王的命令衝下來後,算是徹底拋棄了腦子。
而那個失了智的死翼頭領在自己下令手下一次次衝鋒失敗後,盤旋在空中扯碎了那些不敢衝的手下,充分發揮了“督戰隊”作用。
當最後一批死翼,栽倒下來,先是在地面攢簇的巖刃上當一番滾刀肉,然後被洱源身後的步兵們用兵刃戳砍釘在地面上後,就只剩下那個“綠色瞳孔”的死翼,在天空中孤獨的暴躁跑的盤旋。
這時候,洱源也解除了這個“死翼首領”的控制,這個死翼就如突然解除洗腦一樣,茫然看着地面上橫七豎八的族人,仰頭準備發出尖銳的長嘯。但是還沒有咆哮發聲,就被一道破空綠光打斷了。
洱源用帶着淨化之力的蝴蝶之刃粉碎了,這個“死翼”胸膛中那顆黑霧繚繞的死亡核心。
隨着黑暗術法核心破裂,這個鷹身人轉化的死亡生物,在臨死前最後一刻,瞳孔變成了紅色,最後又變成了金色,仰望着星空,似乎回憶起來自己作爲生命的美好,明白了追逐力量放棄自我的愚蠢。但這時醒悟已經太遲了,她整個軀體在燃燒中轟然一聲之下,變成了粉末,在風的吹拂下散失殆盡。
洱源突然想到鷹身人的血脈中,也存在着遠古神祇的血脈,只是後來身負詛咒,血脈越來越弱,以至於最終連對強者的恐懼都不知曉了。
在洱源身後召喚水元素的希羅麗娜看着這瞬息之間被誅殺的近乎兩隊的“死翼”,一臉不可思議,獅鷲落下來後,她看着前面那個比她還要年輕的法師,首次感覺到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之外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