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統歷2216年春,神州這場經濟戰從罵戰開始到審判結束,共跨度一年半。
在西京那可容納兩千人陪審團隊,以及數百個直播攝像頭的公審訟庭中,公共審裁開始了。在陪審席位上,坐着的人不是高冠長衫的上流,而是身穿各行各業制服的代表。這些都是西經聯組織的。故,此次審判的氛圍,少了“高不可及”,而是有了‘面向全社會’的程序感。
審判開始初期,徐亙站在圍欄被告席上,面對法裁席,以及檢察席的公訴,一言不發,宛如面癱。
由於這種不坦白不配合的行爲,西經聯將內閣的檔案盒資料中,所有其內部決策,全部拿出來進行了全方位詳細的羅列,在直播中,逐條逐條的揭露其是如何通過那些利益集團,對民財貨殖交易進行攫取的。
並且在網絡平臺上,尋找了很多位口才良好的視頻解說員,用更通俗的話描述上流是如何進行各種醜惡行爲斂財,且又是在各個場合中是如何用優美的話術,將自己的行爲描繪成了高端,優雅。
圍觀是神州的文化特色,對於曾經高高在上的名流!如何倒臺,因爲什麼倒臺?普羅大衆有着旺盛的探知慾望,所以只要允許討論,這要比以前任何一場教育都要來的深刻。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妄圖狡辯,深挖到底。
作爲經濟戰的參戰者,自從東部曾經的聯盟潰不成軍,爲了確保不被清算,各家相互之間揭發了大量的資料,而西經聯這些資料整理後,比往屆任何一任內閣對掌金界掌握的黑料都多。
隨着這樣的萬民大探討中,這樣的扒皮扯的越來越多,縱然在目前的東西和解中,西經聯“大度的”表示不追究,但是接下來的掌政中,廟堂上的在座都是炙火之上。
新內閣:“敗家鏗可是出了名的,只點火,不滅火。”
在幾次隔着玻璃窗的探監中,內閣派來的人員(其實是皇室),成功的讓徐亙等人改變頑固的態度,表現成了主動交代(也就是把所有的罪責攬到自身。)
而衛鏗得知這一點,心裡卻是一沉:“守舊勢力,竟然還能有能力讓頑固的老頭子突然自願變成棄子,真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衛鏗老爺心裡面升起了“不能徹底格式化的遺憾。”
……
經濟戰爭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在東部多個摩天大廈上曾經價格高昂的廣告牌位,現在已經熄燈空曠,街道上的垃圾堆積量也越來越多,原本一天一清掃,變成了一個星期僱一次工。
熱戰爭結束後,帶來的是一片廢墟,而經濟戰結束,同樣也會帶來一片廢墟。
曾經被高高捧起,沒有與實體經濟掛鉤的產業,這時候全部如同海邊的沙堡轟然垮塌。
以服裝和球鞋爲例,在商私定義的經濟活躍期階段,往往是存在着大量溢價,除了勞動者的手工之外,還有必要的售後保障人工服務費用。定價的大部分是三七分成,三成是由那些製鞋的工人,保障產品質量的銷售人員分,七成屬於這貼着牌子的東家們。
除了服裝業。還有各種化妝品行業,
從原材料上來說,這些都是化工行業成品,嚴格的講道理,化工也的確需要從市場上回籠巨資進行研發。但是這巨資有幾成是被投入研發呢?
影視行業一直是一個重要的經濟指標,當經濟繁榮的時候,其膨脹的速度非常快。原因無外乎爲一種,藉助這美人,才子的牌子,將鉅額的資金經過一次“交易過程”轉變成了合法財富。
所以啊,有時候,爛片越來越多的道理就是。大衆的口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紅利”能作爲一灘渾水,讓某些大魚在其中隨意遊動。
但隨着神州境內東部的大掌金們開始抽籠資金保住核心產業,這池塘乾涸,魚也不見了。
而這些往日流金的行當,就映了宋詞中:“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爲誰生。”的意境。
在紫金山,南都最著名的曲苑影壇現在已經如同鬼城一樣關閉。
在南都繁華的地鐵上多了那麼一大批賣藝者。
在街頭的小舞臺上,簡單着裝的角拿捏着戲腔,在街頭上悽婉的唱着: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臺上人唱着心碎離別歌。
……
與東部的清明陰雨氛圍相對的,則是西北在這次經濟戰中大獲全勝的豪放派意境。
西京工業區,的入工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二十年前,是西部的人才涌入到東部,現在由於各項物價,房居,醫教等生活成本的降低,出現‘黃河鯉羣逆上行的場景’。
商私大潰退後,西經聯的輕工業產業大數據,是一一對接了東部的廠商,所有積壓的貨物,全部收購完畢後,分類儲存。
西經濟鏈的大數據評估中心,按照業內質量測量報備到貨殖管理部,再由銀業這給東部的廠商內一筆及時的資金鍊注入。
當然了,這資金鍊注入中百分之八十是積分,購買原材料繼續生產的積分,剩下的寶鈔資金,則是用來補齊工資。
無論神州頂層是否願意讓西經聯改組寶鈔局,大數據依舊是如同壓路機一樣前進。
……
故,在4月23日,西經聯5月1號那個預備進一步鯨吞東部核心資產的總會召開之前。
兵事部的話事人冠毅巖找到了衛鏗進行了談話,雙方談論一下,五年內分爲多個階段對高原區域的人事進行調動的可能性。
在兵部這邊敲定方案後,第二日神京方面宣佈要構建總數據中心,邀請神州各地的人員,參與建設。官面文章是這樣。事實上!
再讓西經聯以地方勢力的身份吞下去,神州這盆水就要翻了了。
神京這幫新上位的人雖然不懂經濟,但也知道,東部卡車,鋼鐵,等戰略物資生產技術開始了大幅度轉讓。這些可都是戰爭必備的工業潛力啊。
在寶鈔局的改制中衛鏗的條件很強硬:“西經聯必須佔據百分之七十以上席位,並且在六年內有絕對人事任免權利。”
……
維度穿梭系統中。
在空間泡內,時空管理部門正在對衛鏗目前的進展進行評判。
作爲一個二十七世紀初期,第一次位面大戰開始時,就進行的一個臨位面任務。如果按照當時的標準來看,衛鏗的任務完成的很完美,但有一些“很容易補上”的問題
衛鏗是少有的,能拿到該位面神州全部科技的任務線。
雖然微觀物理層面和主世界不同,但是機械材料方面的技術體系,非常有借鑑價值。如果是放在當年,衛鏗完成如此成果是立了大功。
而衛鏗做的任務不足點是:完成了這樣的一個歷史發展,卻失去了可以再次進入利用的延續性。
也就是,衛鏗把衛家給拆了,乾的實在是太公正了。
主世界若是想要在後續時間線再次派入人員時,失去了在該位面上擁有可輕易調動大量力量的基點。
衛鏗是按照文明開放未來目標先進,但有時候卻不適合執行位面任務。
……
主世界有未來啓用衛鏗在神州位面的下游時間線打算!
原因很簡單,在技術測量中,衛鏗呆在的這個時間線上,下游的時間流速突然變慢了。這種時間線突然變慢,早期被認爲是主世界的穿越者穿越的多了造成了大量任務時間線的擾動,但是後來採集了更多數據後,發現也存在別的條件。
在時震子時空區域(命令與征服時空羣),凡是被穿越者擾動過的歷史線,如果技術仍然發展,仍然保持繁榮,那麼時間流速肯定變慢,而如果是該位面炸成一片廢土,長時間不得回覆,那麼時間流速就快了。
主世界目前的理論是“可能存在一個特殊的物理常量決定着時間流速,這個物理常量也許就是意識參數。”
現在衛鏗這條時間線後數十年時間內都會大幅度下降,最甚之時,流速降低到了只有主世界的三倍!(原來可是幾乎十倍)。
據時空管理局的統計專家描述,就宛如衛鏗後的這個時間中,彷彿突然堵入了“一大團”,將時間突然變緩下來。
【天上數日,人間千年,但是若若是將‘時間線固定的宛若天條’天上變爲人間,談何容易】
如此現象,根據過往的經驗,衛鏗這個神州位面下游歷史,科學技術會出現一段高速發展期,因此產生一條非常有價值的時間線。
如今第二次位面大戰,已經存在着爆發跡象,現在矛盾就集中在,這些上次時空管理局插手後,某些發展了數百年後,展現出高價值的時間線位面。
……
空間泡中,現在衛鏗還在進行中的這個任務,已經被泰山時空中心的分管人員提了出來。
在空間集團中,十四位上卿對衛鏗的這個時間線進行了論證。
孫翔(上卿):我覺得,能力一點問題都沒有,在位面上最重要的三大項,組織能力,風險判斷,還有堅韌,都具備了。可以讓他暫時,我是說暫停一下。那最後那個步驟,他轉不過來彎,就暫時別轉了。
蘇晟(上卿):“沒人說讓他退役了啊,碳基波動時空(潘多拉位面)還等着他去對比驗證,我是說,必須快點安排‘調整任務’,轉不過來彎就是問題。再派遣人員去完成本土錨點,難道不是派人嗎?”
羅紅星:“好了別吵了,確定位面調整的人選。”
他點開了界面,拉出了足足二十個士官的名單,這些士官,都是和衛鏗、衛鏘有關係的。當然最首要的人其實只有一個。
……
此時在在時空穿梭場中,正在返回穿梭中的衛齊賢頓了頓,他接收到了自己父上的留言。
在接受完留言後,迅速去泰山站,他最後一條已知時間線,即將完成了。
衛齊賢體格非常勻稱,這是在某些個體武力位面中練下來的,鼻樑輪廓中繼承了他父親,當然更多則是母系基因,放在幾百年前的地球,註定是校草級。
二十一世紀的男偶像,在臺前的光線,往往是妝容和燈光配合出來,他那少年的面容,是真的生理調整。如同動漫一樣的面龐,從內到外透着年輕的旺氣。
在抵達泰山站後,時空系統,對他彙報了有關他出生的原位面現在改變的情況,在看完了這個位面的現在情況後,瞭解到“自己素未蒙面的大伯”在這條時間線上發癲的衛齊賢,啞然失笑。
“這都什麼年代了,第二次位面大戰都打了,竟然還有人,會對位面內的歷史波折,帶上了火氣?”這是大部分當代穿越者的想法。衛齊賢呢,雖然不至於完全不在乎歷史,但是對於自己大伯這樣的用力過猛,也是無法苟同。
只是,站在一家人的角度上,衛齊賢覺得自己在大伯的這個任務成果上改刀,是不好的。
衛齊賢能夠感知衛鏗改歷史改的非常上心,自己要橫插一手,無論做的多麼小,都可能違背衛鏗的意志。
……
衛齊賢:“請問,按照我們現在的技術,已經能完成血脈(遺傳物質)定位,這個位面上應當也有意識掛接體系(超能),能不能?”
上卿:“這個時震時空區的異能體系過於苛刻,按照血脈定位,在下游幾百年後的穿越者,初始超能之有輕微級(破壞力不足以超過手槍)。存留的超能天賦,不足以作爲該位面未來影響力的錨點。”
時空管理局發佈任務:必須要存留一個類似“衛家”的影響節點。
衛齊賢咬了咬牙:“這個任務,我可以做,但是我完成後,必須得讓我大伯再次穿梭進行驗收。”
……
神州位面。
這時,在高原上的衛齊賢坐在電動車中,正在對高原上的牧草田進行驗收,自從衛家散了後,他分了一大筆錢。結合他現在三號勘探城的工作,年收入很充足。
關於那個大伯,他的情緒很複雜。
在16年前,自己父親留下的家業,就輕飄飄的散給了別人,這種明明應當是自己的東西卻飛走了的感覺,讓他心裡曾窩着一團闇火。
但是後來呢,隨着一陣皮帶的狂抽後,被趕着去自食其力後,不知不覺間就沒有怨氣了。
衛齊賢:也許廣闊的高原,能讓人重新開放吧。也許是少年的輕狂被洗去後,成熟了。
嗡的一聲,他的車輛直接翻到一條坑道中。在摔入坑道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光團在他上空出現。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看見身邊有一個看不清面龐的人,和自己一般高,身形也差不多,當然,更略微勻稱一點。
這很奇怪,因爲一旦看到他的臉,瞳孔視覺中,就宛如直視太陽後留下的暗斑一樣,被遮掩。
衛齊賢愣了愣:“糟糕,不是輻射吧?”
面前這個無法視面的人,開口了:“衛齊賢,秦統歷2184年生,現在未婚,滿腦子想着賺大錢。”
衛齊賢:“你是誰,我手上有槍?”說罷作勢就要掏口袋。其實他口袋裡只有手機。
無麪人一腳踹翻了衛齊賢,衛齊賢想要翻身,但是一股道家真氣直接從天靈蓋中竄進來,讓衛齊賢全身抖了個激靈。
無麪人:“放心,我不是外國間諜,也不是神州其他勢力的人,你也別搬出你大伯。你可以把我視作世界之外的人,現在”衛齊賢扭頭,被迎頭錘了一下腦門,眼睛直冒金星。
無麪人:“真的很弱,應當好好訓練訓練。否則你不配超越。”
【無麪人,另一個時空上的衛齊賢,現在開始對最後的自我進行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