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鏗利用躺在病房的這段時間,確定了自己降落到這個位面後意識鏈接系統的工作情況,以及隊友的信息。
至於此次同來的隊友們,這次穿越降臨四個位面,一個位面只有兩位穿越者。
現在和衛鏗一組的是柯飛甲,他降臨在建康這個南部經濟中心。
從這個位面的視角來看,幾個月前他作爲集團的主管,主動實驗c介子能量項目,該項目也可以稱作‘閉關練氣’項目,在這個位面沉睡了兩年。現在,這個世界的他剛剛甦醒。
事實情況是:在本位面沉睡的過程中,他的主意識返回到了主世界,確認新人是否適合在這個位面執行任務。
柯飛甲現在是這個前沿科技項目的主管,而他之前是內閣某位成員的秘書,在神州內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人脈。他現在棄政從研,一方面是主世界對這個“c介子”項目相當關注,另一方面,神州的高層也意識到“c介子”的重要性,故柯飛甲作爲可靠人員被派到了這裡。這麼,衛鏗在這個位面也沒什麼困難。技術活,難活,都有老穿越者撐着。
十個時辰後,貴體無恙的衛鏗離開了這個私人醫療中心。
醫療中心門口停着神州的廂房型轎車,兩側是一排排沒有裝備槍械的甲士護衛。這待遇讓衛鏗有些不知道邁哪隻腳了。一位幹練且靚麗的女士對着衛鏗作揖:“衛公子,我,秦虹玥很高興能接待你。”
衛鏗有些糾結:“這個怎麼打招呼?額,作揖,男的是左掌,右拳?”這時意識到自己是在文化的荒漠中長大的。
這一天衛鏗尚未來得及返回西京總部。
如此行程呢,顯然是被故意拖住了。衛鏗可以想象,集團那邊一個個傢伙應該在爭分奪秒處理這段時間的小尾巴。
晚上,衛鏗臨時在咸陽子部門開設的驛館居住。
當衛鏗洗漱完畢後,看着這張大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裡的牀,可不是衛鏗那邊的席夢思厚墊式鋼絲牀,而是楠木垂花柱式拔步牀。
古裝劇中洞房的劇情常常可以看見,四周有木頭立柱,而上面是一個雕花的木頂,整體來看來看就像一個木頭的小屋子。新娘和新郎同時坐着的牀沿,從上到下是一個圓形入口構造。
拔步牀更加高級,高度就有三米,又因爲從入口進入要跨八步才能上牀,故被稱呼爲八步牀。自宋開始這東西就是土豪的絕對專屬,——金瓶梅中有這麼一段記載:西門慶娶第三房孟玉樓的時候,媒人介紹說:這個孟玉樓是個寡婦,她手裡有點錢,有兩張南京拔步牀。
雖然二十世紀神州的生產力發展的極快,商家們將手錶,汽車等物品加上了奢侈品概念,但拔步牀地位沒有絲毫下降。並且這個物品與時俱進,開始高科技化,不僅僅是單獨一張牀,還集成了家用自動化空調、檯燈,冰箱,按摩器具等,同時具備自動除塵,噴香等功能。
當然,令衛鏗吸氣的不僅僅是牀,而是牀的幔紗後面那端坐的美人。
秦虹玥看見衛鏗後,微微一笑,拔下了髮釵,黑瀑散落。而後這位年輕的御姐說道:“公子,我負責侍奉你就寢。”
衛鏗一時間有些失神。
溫香軟玉最蝕英雄骨,二十一世紀大部分漢子自詡直男,能扛得住,其實是根本遇不到。
當年輕的少女溫柔起來,似水一樣向你浸來時,什麼男子定力、道德、風骨,統統都要拋到腦後了。
衛鏗立刻退了回去,回到更衣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擰開鍍金的水龍頭一把水拍在了臉上,然後擦乾淨臉上的水珠。
這屋子裡的情況,自己一上來把持不住,需要重新調整一下。
返回屋子內,繼續面對那個‘紅粉骷髏’。
衛鏗半天憋出一句話來:“那個,你是少女嗎?”——這特麼又是二十一世紀後,纔會問的蠢話。衛鏗內心:“遇到實在難以拒絕,又不得不拒絕的好處,必須得找到毛病說服自己。”
秦虹玥微笑說道:“公子,您放心,您的身份,一切都是專屬配備。妾身自然是潔淨的處子。”
衛鏗伸出手,捂着自己僵硬抽搐的面頰。
自己腦子中內鬥了數個回合後,衛鏗咬着牙說道:“好了,你出去吧。”
女子身軀微微一怔,然後轉身問道:“公子,今宵難忘。”
衛鏗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把心裡的衝動壓了下來,說道:“今天,我很累,你出去吧,你不出去,那我就只能出去睡了。”
秦虹玥打量了一下衛鏗那充滿猶豫最終卻咬牙堅定的表情,嘴角玩味的笑了笑說道:“公子真有趣,那麼,晚安。”說罷她站了起來,娉婷着離開了房間。
看着門帶上,衛鏗患得患失的轉身,一沒注意,一頭撞在了拔步牀的門樑上,頭上鼓起了一個包。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拿出紙和筆,看着自己給自己的密密麻麻的自我規劃。好一會,將其放在一邊,裹着被子睡了。
隔着三層樓的一個房間中,秦虹玥打開了屏幕對着那邊的主人彙報了情況。
屏幕上問道:“什麼,拒絕了。”
秦虹玥:“是的,不過有些動搖。我們可以用乙方案再試一試。”
秦虹玥對話的是洛水集團衛家的三房負責人。衛鏗的老爹當年在這個位面開枝散葉了,只不過呢,衛鏗衛鏘的嫡子地位在宗法體系內是怎麼都撼不動的。
三房負責人道:“不用試了,你跟着他就行了。”
九個小時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衛鏗被胯下過於擎天的感覺弄醒,軀體在這個世界冰凍了三十多年,現在呢,還是一個少年狀態。
衛鏗打了一個哈欠後,看着窗外的陽光,看似怨氣實則後悔道:“就不能晚上再跑我牀上來嗎?玩刺激,就要貫徹到底啊。”
幾十秒後,“呸呸,心靜,心靜下。”
思想不健康的衛鏗覺得褲子太小了,不得不脫下來,開始漱口洗臉,等火消下去。
……
再次啓程後,衛鏗找到了行程負責人,用非常嚴厲的語氣下了死命令:“昨天的行程拖延非常不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我返回目的地。”
如此強調後,衛鏗覺得今天的路途就非常麻溜了。出行伴隨的摩托車,以及道路封閉的工作,都被簡化了。
國產的避水金睛廂車外的實景中有了更多的民情。
西京的街道上,有着大量無所事事的年輕人,並且總是能看到演講臺。
在演講臺上,議員們唾沫橫飛的講述‘公羊學說’,也就是公羊傳中的大復仇理論!
佛家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道家: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公羊學派強調:國仇!別說隔着九世,百世都要報!
衛鏗的時代內,儒家學說都是比較中庸的了,現在乍一聽這個學說,衛鏗不禁有些悚然。
似乎感覺到了衛鏗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那些聚言者,秦虹玥:“公子,莫要聽那些匹夫之言,這些聚衆,只不過是爲了一天的飯食罷了。”
說罷,她給衛鏗指着看,那些演講負責人在演講後,分發食品券的場景。
……
這些演講活動,其實是城市內議政院內的人安排的。
現在神州內的失業率很高,大量的年輕人沒有工作,所以官府派人來義賑。在賑濟的過程中,也安排講員,在分發糧食的同時講一些國政。“講員”是參考軍隊中的“講義員”配備的,在神州的公共組織中很常見。
古話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既然堵不住,那就疏。中華呢,可是治水行家。
要說現在神州的敵人是誰?外部呢,有很多的。
目前昇陽和神州還是同盟,而洛水公司的主要產業就是航空部門,現在昇陽的西甲機甲研究中心已然將天狗機甲研發出來。這種殲擊機未來將大規模列裝帝國空軍。但是目前神州內《南洋早報》等機甲大傳媒已經開始炒作,必須要終止對昇陽的軍事援助。這?嗯,不能說沒道理,昇陽是孝子,阿爾薩斯、吉安娜的那種。其在南韓半島,建設了不少戰時基地。
與此同時,北方朔原上,克拉斯納航天局已經將重力隔絕系統應用在軍事領域,基洛夫重型空艇也已經研發完畢,其雖然機動能力欠缺,但是厚重的裝甲以及重巡航導彈的轟炸屬性對神州北方形成了巨大的壓力。
西方歐洲現在是神州最大的貿易伙伴,但是這些金毛鬼子佔據非洲後,還對神州庇護下的波斯灣地區的利益虎視眈眈。
所以,用苛刻的目光來看,都是敵人。但是一味地強調這些外部敵人,實際上是爲了掩蓋內部的問題。
……
眼下神州內突然盛行的大復仇論調,各個階層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第一層人是國內在各地行走小商人們,他們認爲這是清流在聚集民意,也就是政治素人們試圖通過這種街頭運動,來增大自己曝光出鏡的次數。
第二層人就是國內少數接受了資本論等禁刊的知識分子,他們認清這是在轉移矛盾。
第三層人是神州的建制派們,知道當下社會矛盾積累到了一定程度,雖然發送食品福利這樣手段能夠避免大部分人在絕望下衝擊道府。但是剋制不住年輕人無事可做躁動的心。這年代報紙以及廣播早就普及了,甚至有翻蓋手機,年輕人獲取知識信息的渠道增加了。傳統的安撫手法已經失效,必須要給他們一個自己在幹大事情的幻想,所以對頂層人來說,對他們加以煽動,讓其在市井中奔走,就是讓其的精力被消耗不至於造成破壞的最好方式。
第四層人則是資本家,對於這羣真正統治國家的人羣來說,人口是一種資源,如果不能用就會燙手。在帝國時代,人口爆炸導致的農田生產崩潰,其產生的流民可以動搖一個王朝根基。
但在三百年前的小冰河時期,神州就成功利用遠超歐洲的人力開啓了中華第二輪大擴張。大燕朝從閩越、中原來的移民,組成了相對於南洋當地土著來說非常先進的鄉族模式,搶土,搶水,搶山林,種田,修堡,造路橋。那個時代一舉爲神州開闢了南洋八個州府,爲神州的工業革命提供了最初開始的資源。
西元1850年,神州再次經濟危機時,再一次祭出了這個模式,從緬甸入侵到印南部,三十年內移民了六百萬人,拱死了英國在南亞的統治。開通了蜀地進入東南亞再轉入南亞的鐵路,移民了兩千萬人,徹底同化當地,將整個南亞次大陸變成新的魚米之鄉。
當然,神州將整個天竺,渣滓都不剩的全盤吞併下去,這種文明壓路機般的推進讓整個歐洲感到驚懼。歐洲的有志之士,覺得自己如果再不組成一個聯盟,再過個幾百年,東方就要挨個挨個粉碎西方國家,隨後就有了第一次世界大戰,聯合對神州作戰。
對外擴張,頭幾次可以仗着塊頭大成功,至於時間一長,人家鐵定都防着你。
秦王掃六合是幾代賢王積累,最後在秦始皇那一代人中畢其功於一役。若是秦國在滅韓後,再拖個一兩百年,各國有足夠的時間在捱打中反思!重新發展制度,秦國就推不動了。
現在神州如歷史週期,人口再一次過剩,國內普遍只有小學文化初級人口,無法跟得上現在新興的科技產業生產,這些沒有文化的普通人,如果無法在社會生產中尋找存在感,那麼就只能在古惑仔社團**出幾分感覺。所以現在街頭的這些營銷號政客們所自誇的“我中華人尚武”總能吸引一羣流量。
……
衛鏗:“我情緒上同意第一層的剖析,因爲我討厭道德綁架,大義拿人,甚至要拿幾個小角色立威的無恥。
我接受的政治課教育讓我理解第二層的憂慮,這個社會的確需要改變。
但是我的行動只能在第三層,這麼大的社會矛盾如同亂麻一團,各個利益階層各有心思,想要統一也只有對外戰爭一條路,而我的屁股~”
衛鏗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那價值兩千萬的限量版轎車,吐了一口氣嘆息道:“坐在第四層啊。”
衛鏗呢,手放在了秦虹玥玉腿上,感受着滑膩、以及緊緻肌肉,心裡吐槽道:“如果屁股坐久了,那麼我呢,就只會在第四層了吧。”
衛鏗突然想到了系統的監察體制,將手抽回來,對着旁邊這位臉都紅到了鎖骨的女侍,咳嗽了一下,故作正人君子道:“剛剛,那個,我這手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