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3678年,一份從反置換離子疆域返回衛鏗意識從金新引力井中返回,完成78年的標準義務教育後,回望了一下從化石位面最新返回的那批自己體現出“最差一屆”的學習表現後,微微一頓,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在邊緣冷區的“自己的新意識”是越來越拉了。
值得一提的是,衛鏗返回主世界的主流節點,其實不在太陽系內圈,而是在太陽系外外圍的“虛數大行星”上。
例如今年在14號大行星軌道迴歸的,是一百萬份衛鏗,迴歸即進入“星田”。這說明各個外維度位面的自己,迴歸主世界的就業傾向是“回家種地”。
現在衛鏗傾向於參加一個偉大的事業。成爲“大流”中一份子,並不喜歡爾虞我詐。
但是衛鏗集羣必須選擇一部分自己(倒黴蛋),和現在的時空集團打交道。
所以這個從金星引力井軌道中出來的衛鏗,就是集羣中“中大彩”的那位。
視角來到外太陽系區域,大片的田園陣列已經完成了“環星空”體系數十年了。
整個太陽系的光芒,此時百分之七十都飛不出星際空間了,而這些光子在經過陣列轉化後,直接消失在宇宙空間中,其中有一部分隧穿離開了這個位面,順着衛鏗意識軸同異位面信息進行來回交互。
衛鏗這種穿越信息來回置換的行爲,發生在山高皇帝遠的外太陽系,而且範圍太廣,屬於時空管理局難以捕捉,無法監管的“非法活動”,就如同二十一世紀城市老爺們難以監管鄉下的活動。
當代各大時空集團,一直是搞不清楚衛鏗大規模穿越的重點在哪裡。在遠維度中,他們僅僅根據“對鏗演化”,瞭解衛鏗在穿梭一些低級劇情的位面。——旁白:一直是在低級穿梭,所以衛鏗發覺到自己在維度上的意識開始鈍化。
當代的穿越集團領導們都喜歡在“紅利時代”呼風喚雨,而同樣混在維度時空區的衛鏗穿越意識都是在“高成本時代”艱苦的掙扎活着。
領導更熟悉名酒,不知道街邊盒飯裡的肉量…
時隔百年,衛鏗再一次來到金星穿越者大廳,在人來人往的路途上,路過一個人。
而這時候,熱鬧的繁華的金星三號維度總交流大廳中突然安靜下來,看着衛鏗身後,金星的空間維護管理員來了,大家認不得衛鏗,但是對這位區域管理員很熟悉。
維卡羅:“衛鏗閣下?能留步嗎。”
衛鏗轉身看了看,詫異的說道:“您是?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來客是一箇中性的人,目前在能量投影中看不出男女。
維卡羅說道:“當下太陽系中有多重審查,你每年維度回顧的班次批次巨大,現在需要審覈。”
作爲集羣特派“臨時工”的衛鏗抱怨道:“我在冥王星外,沒那麼多規矩。”
維卡羅:“那是自然,你是那兒的主宰,但太陽系各個區域有中立法案。”
衛鏗微微有些不爽,但是想到二十世紀與世隔絕十幾年的人,二十一世紀重返城市時,不理解交通路燈,堵住地鐵大門的情況,衛鏗覺得自己還是忍耐一下,搞清楚規則後再說。
衛鏗吐了一口氣:“好吧,我要申請返回地球。”
維卡羅:“如果您是簽約維度探索資格,金星上就有。”
衛鏗思索了一下:“我要去地球。”
腦有反骨的衛鏗心裡嘀咕道:“遵守規則是遵守規則,但是選擇權不能輕易讓渡,就例如出火車站,上車,你要去招待所,黑司機偏要拉伱去一家賓館,這就得嚴詞拒絕。”
由於是直接和維卡羅產生了小小的意見相左,這引起了金星區域在場穿越者的注意力。
因爲在大家認識中,維卡羅的心眼非常小,凡是和他擡槓的都會被他記住,屆時在穿越任務的領取以及獎勵分發上都會有點不痛快。
而現在大家圍觀中覺得:這個“陌生”的傢伙,膽魄挺強的。
不過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維卡羅今天顯得格外耐心。
維卡羅:“由於你在35世紀後,在外太陽系的行爲,疑似是違反了“主世界反干涉法案”所以您如果去申請返回主世界,那麼接受的審查會更加多。”
衛鏗點開了公共資料,查詢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看完後無奈搖了搖頭:主世界這邊有人(何崇運)輸不起,又特麼立法針對自己了,這都幾百年了,自己老老實實在先前沒有人關注的外太陽系老老實實積累,結果變成干涉主世界?
當然另一方面,衛鏗在這幾百年來還是特立獨行,沒有融入新潮流中。
在深宇部門種地的衛鏗一直是表現的很軸,儘管在虛數大行星項目達成了名義上合作,咬死了“深宇資產”的投資門檻,必須是在冥王星外居住百年以上。
目前太陽系不願意派遣人來種田,衛鏗在太陽系外圍的控制權怎麼能輕易的轉交給內太陽系呢?一來二去的就有了今天這個矛盾。
此時,在圍觀大廳中圍觀的人員也反應過來,維卡羅遇到的到底是當下哪一個“羣裔”。
關於衛鏗,對於當代人類意識而言,屬於歷史書上的族裔。
當然目前大家看衛鏗集羣,不認爲就是從古時活到今天的那個存在。
由於再生手術發展,以及意識分裂,現在地球(太陽系內圈)上百分之九十的新生代,都來源於古意識,所以現在他們見到衛鏗,也默認爲是一個“古意識繼承者”。
即古工業時代,日、韓、越努力想要在歷史意識形態上宣傳“今天的中國人不是古代的中國人”這樣的概念。
今天主世界的這一代統治集團意識,無論怎麼添加概念,怎麼重點強調衛鏗大量意識分化,但是衛鏗核心概念意識仍是最純淨的,源遠流長。
維卡羅目光掃視了一下週圍:“閣下,在這個場合內不適合說這個。”
衛鏗點了點頭,準備走,但是剛邁出一步,則是對維卡羅提示道:“你不會想着“剝離”吧?”
維卡羅語氣略軟化,緩緩說道:“我們沒有這樣的打算”
三個沙漏前,白靈鹿對衛鏗進行提示,主世界現在新生代總有一種錯覺,認爲“衛鏗龐大,一下子對付一個整體不行,但是剝離一兩個沒問題。”
這種“以鏗治鏗”,主世界在過去位面大戰中不是沒用過。
衛鏗在這方面經歷太多了,對這些鬼蜮伎倆都帶着足夠的警惕。
…在外太陽系星空中,深宇部門中的田埂上…
星田中量子態的衛鏗仰望着星空後,回望太陽系,表情有些複雜了。
在進入新時代後,主世界時空管理局比過去要強了,這種強大是因爲革新之戰後一些根源的錯誤都被矯正了。
但是歷史就是這樣,很多問題不會糾正徹底,而是矯正了部分後,自覺自己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已經足夠“正確”了,不必矯正,於是乎停下來後就心安理得看着那一小部分錯誤,在新時代生長壯大。
例如古典時代,當上層貴族取消了奴隸制改成了僱工制度,這是一種進步,但是僱工制是相對於奴隸制正確了,有人卻將這種相對正確,當成了絕對正確。
上位者自覺自己足夠正確了,就不再自省了。
例如資本主義打倒封建主義,僱工制度很快就不斷被加碼,用最低的工資僱傭最多的工時,演變成了新奴隸制。
37世紀,古穿越時代的那些罐裝意識,以及“寄情於物”都被拋棄了。
但是眼下的時空管理局強權制度,找到了新的替代。
籠罩時代結束後那短期“紅利時期”成長出來並且取得統治權的那一代,似乎是“領導”習慣了,對稍弱的穿越意識有一種,試圖“歸訓”的的傾向。
站在歷史角度上,很難說明,資本主義末期的醫療、婚姻、求學都要背上重債的僱工與奴隸時代的奴隸,到底誰更悽慘。
但是資本體系資本家在社會資源控制手段,一定要比奴隸主要“先進”。
現在開始“抱團”打造內宇宙的意識集羣強權,也比過去的君王們要強大。
(刁民)衛鏗:“現在是否有存在更加新興的力量,來挑戰這股新時空集團?目前不得而知。”
…衛鏗哼着歌:我們走進新時代,當家做主站起來,我們唱着春天故事,等待酷暑熱起來。…
在外軌道上,預備排隊種田的衛鏗,化作力場滲透到了星海中,在壓迫力量不願意來的邊遠區域,刁民且先積累一些。
…衛鏗分頭行動…
在地球引力井口,一個衛鏗也同時出現了。這個與金星上折躍出來的衛鏗對應。
而出現的理由?既然有人要“以鏗治鏗”,衛鏗就理所應當順着他們的希望出現。
地球上這個再生衛鏗的意識非常薄弱,意識上加載了一層層“鎖”。
衛鏗:是的,我也有渺小不自知事後,在不懂事的在享受到遠超過去福利時,應當在涉及到“大是大非”項目上設置一系列鎖,防止年輕時候鑄成大錯。
由於在地球上再生的少年衛鏗太慫了,以至於主世界方面,站在維度管理位置上的成員詫異詢問:“這是他嗎?”
經過景折的確認:“這就是他”
對於景折這個監察者,很希望抓住衛鏗的弱點,來導引分體和本體集羣對立,但是現如今來到地球的衛鏗,全身都是弱點,但是由於上了鎖,所有衝突點都激化不起來。
躺泙衛鏗:‘但是我若癱的和豬大腸一樣,扶不起來,你們怎麼把我和別人對立?關於如何變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想我,不用演,只要我稍微收斂一下就行了。”
當統治集團,沒有提供讓中人覺得有發展價值的目標,中人的表現,他喵的就是“無能”。
與金星地帶的刁民衛鏗精明強幹的模樣截然不同,此時返回地球的衛鏗目光賊溜溜的,看着屏幕上的女監察者的投影(這個投影投射是物質化身軀),一副精蟲上腦的樣子。這直接是把負責迎接的監察者艾蜜塔給整不會了。
艾蜜塔收起嫌棄的目光看着衛鏗說道:“與閣下見面很高興,請問你是衛鏗集羣的個體嗎?”
衛鏗目光從胸挪移到絲腿:“沒錯,你是我的引導者嗎?”
艾蜜塔擠出微笑說道:“當然,我將在接下來多個位面引導您的穿越。”
衛鏗緊緊地握住了監察者那軟白的手:“那麼謝謝了”
艾蜜塔表情僵硬。
無論如何,衛鏗和這個時代“內宇宙共鳴路線”開始磕磕碰碰的接觸了。
…重新匯入這個時代“正規化”隊伍的衛鏗高歌: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
3688年後,地球,土星,火星,金星,木星都有維度上的衛鏗意識迴歸。
新生代集團原本對衛鏗的期待,在經歷了三四次穿越後都有了那麼一些失望。
因爲當年,在數千萬條時間線造反的強大意識,他們在仔細調查後,衛鏗在幾次任務中都有一些名副其實。
在內宇宙挑選的大歷史時代中,衛鏗表現出很多錯誤。
似乎,好像,現如今衛鏗徹底過時了,根本不足以起到推動變革的作用,有時候還有些保守頑固,故意阻礙歷史推動。
衛鏗在多次任務種田中,故意給所在團隊的歷史製造波瀾,唱反調了。
例如資產大航海時期,衛鏗組建地主聯合會,反對商業贖買土地,在信息大革命時期,則是反電子化。凡是衛鏗加入這些的位面後,發展時都會以成爲阻力的樣子出現。
資本時代,農民不願意放棄鄉土小農經濟,成爲僱工。
信息時代,工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進步派的宏偉發展藍圖。
然而衛鏗低語道:或許文化底蘊越深厚的民族,變革就越難,因爲歷史底蘊足,所以各個階層的刁民們就清楚,自己獲取的信息從一開始就和上層是不對等。
而對於上游變革者來說,當基層越願意相信,他們的變革活動越好完成。
當一個文明歷史足夠長,其老百姓和基層官僚的相互勾心鬥角中就越來越奸滑。
所以說大清洋務運動,從基礎上就比明治維新難。因爲明治維新前世襲制的曰本,其武士階層以下民衆比起大清江南半流動人口更一無所有,所以更容易相信維新派(被忽悠),而東方哪怕是阿Q都在滑頭的投機革掵,所有在立場上表態,一開始都是心思不純的。
衛鏗:哎,我也是阿q,除非你(上層建築)先足夠純,才配得上我的贏糧景從。
你(喊口號的人)不住大別墅,不左擁右抱美嬌娘,盒飯入得了口,且不剩一粒米,會開面包車。我(底層老百姓)才願意苦一苦。
否則的化,就不要醉臥衙門中,自我吹噓“在扛住了所有”。
我(刁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覺得,你碗裡的可能和我碗裡的不一樣。除非你不要捂。
……
關於內宇宙,衛鏗的點評是:“他們將歷史推動的太順利了。僅僅是想要塑造偉大。
衛鏗深知歷史上“保守”是守什麼,在內宇宙中,看不慣這種歷史指揮棒一樣的領導,於是乎這些內宇宙的某些歷史線上,“刁民”和“領導”進入了對抗路。
故在37世紀時期,在多方意志集團邀請衛鏗意識體共同合作事後,各方發現土亢的這個“豬隊友”就顯得有些惹人厭,總是不願意接受正確的領導。
…衛鏗或許真的老了…
3736年,在三十八世紀,衛鏗和這一代穿越者合作了半個世紀後,由於總喜歡把歷史帶的更曲折。讓歷史充滿了大量不服從正確的質疑力量。
各個內宇宙穿越集團紛紛委婉的將衛鏗撤離出了核心區域。
還是在地球管理平臺上,艾蜜塔依舊是掛着微笑,爲衛鏗介紹着下一個任務,但是目光中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熱切,而是有一種送走蒼蠅的期待感。
艾蜜塔:“您的下一個任務是一個魔法大陸,這是一個早期文明大陸,嗯,希望你任務完成的圓滿。”
衛鏗看了看這老式位面,確定是處於“正置換粒子區域”,對艾蜜塔說到:“這回沒人和我一起了吧?”
艾蜜塔有些尷尬地說:“嗯,由於你先前幾次任務評分,所以……
一點都不尷尬的衛鏗:那麼,這個位面的遠度我來定吧。
數分鐘後,艾蜜塔看到衛鏗將遠度投射到了2345度外,愣了愣說到:“閣下,這個是不是太遠了。我可能沒辦法監察。”
衛鏗:“那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艾蜜塔:“這個?”她看得出,衛鏗是想歸葬自己意識了。
不一會,她默認衛鏗的選擇。但是手指悄悄暗調了一些體系。——內宇宙是繁華區域,當代意識統治集羣是講法律的,但是在遠位面外宇宙,在那兒執行的是掠奪體系。
衛鏗知曉監察者在外維度區域,開始設置鎮壓體系,凝望着虛空,低語道:“哎,意識的確越來越衰老了,我的使命要完成了。”
衛鏗找不出在這個時代走出困境的方式。
在那些有新生代主導的內宇宙中,由於每次都是反派,所以歷史一次次碾過後,衛鏗在維度穿梭中的意識體,開始了衰落——這是讓主世界穿越者們看到的“衰落全部過程”,如同19世紀時候西方文明所看到的東方古文明,正處於千年輝煌終結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