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遜道:“天妖不諳世事,在星核中修煉多年,又有太火護體,急切難下。太玄派是外來戶,趁其根基未穩,正可一舉殲滅!若是太玄圍困,天妖敢離開星核出手,正是天賜良機,可畢其功於一役,武神王以爲如何?”
武神王頷首冷笑:“原來如此,那就先拿太玄派開刀!那凌衝的先天陰陽之氣修煉到甚麼地步?”楊遜見他對陰陽之氣始終念念不忘,笑了笑道:“凌衝不過區區長生,靠了雙神證道才能勉強催動陰陽之氣,如今只能刷落歸一境神通一擊,若是武神王肯出力,自是手到擒來!”
武神王哈哈一笑,喝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凌衝有陰陽之氣傍身,卻不思進取,便是取死之道,事不宜遲,立時動手!”楊遜道:“我與鄙師兄埋伏在側,靜候天妖老祖現身。”
武神王道:“楊掌教倒是算計的精妙!”心切先天陰陽之氣,恨不得立時動身。楊遜發出一道飛劍傳書,過不多時,浩光道人已自極天宮趕來,楊遜將一番計劃說與他聽,浩光道人撫掌笑道:“早該拔出太玄派這個眼中釘!”當下三位老祖聯袂趕往太玄山。
過不多時已來至太玄山外,見整座山頭俱被星光充斥,看不清內中物事。楊遜咦了一聲,笑道:“凌衝這是在祭煉甚麼陣法?倒是有些形似星宿魔宗的周天星斗大陣!”
武神王獰笑道:“管他甚麼陣法,我只一拳便可破之!”一聲低吟,現出一尊百丈神軀,筋肉虯結,一拳轟出,虛空中有道道內景真雷閃動,落在太玄山上,登時將山頂那一層星光破去!
武神王神軀一動,風馳電掣一般,已現身太玄山上,就見殘垣斷壁四處,僅有一座小小道觀算是完好,又出一拳,真雷勃發之下,將那道觀炸成了碎末!
楊遜並不出手,只暗中觀察,忽然咦了一聲。浩光道人也有所差距,低聲道:“怎的有虛空波動?難道是凌衝見勢不妙逃了?”楊遜道:“凌衝的洞虛燭明劍訣本就是開闢虛空的道法,但能在武神王眼皮子底下逃脫,當是另有手段!”
浩光道人道:“想不到凌衝如此乖覺,必是投奔天妖去了。天妖有先天太火爲屏障,急切難下,掌教師弟有何對策?”楊遜悠然道:“我挑動武神王來搶奪陰陽之氣,其實並不欲將太玄滅絕,一來天星界若只有本門一家獨大,未免太過寂寞。二來我始終懷疑郭純陽是詐死脫身,再現身時只怕已然以身合道,不想將事情做絕。”
浩光道人皺眉道:“師弟就那麼忌憚郭純陽?”楊遜幽幽道:“這是我一種玄妙之感,說不出道理。郭純陽與我等不同,必非輪迴界土著,說不定是哪位大能轉世,此人手段高絕,連陰陽之氣那等無上道緣,都能隨手給了弟子,足見其手段。因此我對付太玄與凌衝之時,始終不曾將事情做絕。不過有煉星、武神王與焚天魔祖爲前驅,倒可試探一番,若是太玄將滅,他郭純陽究竟現身與否?”
武神王催動內景真雷,一拳之間,將太玄山自山腰之上打斷。半截山體轟鳴之間掉落地上,掀起無窮氣浪。方纔武神王一擊轟碎星光屏障,分明感應到一股真氣波動,想要遁入虛空,立時以內景真雷封鎖空間,卻仍被那股真氣走脫。
武神王又驚又怒,被一個後備落了面子,發泄之下,幾拳已將太玄山生生打碎,成了一大堆瓦礫。可憐此山本是凌衝率衆建成,根本承受不住歸一老祖全力出手,就此報廢。
楊遜與浩光道人雙雙飛來,楊遜故作不知,問道:“武神王可有發現?”武神王哼了一聲,絕不會說出自家吃癟之事,說道:“那凌衝倒是乖覺,早就逃命而去,我等卻是撲了個空!”
楊遜也懶得拆穿,順着話頭道:“凌衝逃遁,必是與天妖會合,看來我等計劃要提前發動了!”武神王道:“不急,待我問過煉星魔祖再說!”
楊遜道:“道友是要發飛劍傳書,還是親身前去?”武神王道:“自是親身飛去,反正一來一去也花費不多時候!”楊遜微笑拱手道:“那楊某便靜候佳音了!”
武神王穿破天穹而去。浩光道人冷笑道:“這廝是被煉星下了禁制,不然堂堂歸一神軀之輩,豈會甘心做那鷹犬!”楊遜道:“武神王之名我似乎有所耳聞,似是一處星界之主,修煉神軀之道,想不到竟會修成內景真雷,更想不到會被煉星魔祖收歸麾下。”
浩光道人道:“煉星那廝未必肯現時就動手,若是拖延下去,只怕對太玄最是有利。”楊遜道:“就算煉星不肯動手,我也會挑動焚天那廝出手,那廝心切元神,定會入我轂中!事不宜遲,師兄且回去將門戶打點妥當,莫要出甚麼岔子!”
浩光道人頷首道:“我去去便回!”
太玄上山,凌衝正與四位老祖演練周天星斗大陣,忽聽有人呼喝,接着一道拳風從天而降,狠狠轟在星光壁障之上。四位純陽老祖終究演練不熟,來不及凝聚星神法相,齊齊發出一聲悶哼,委頓於地。幸好周天星斗大陣不愧爲星宿魔宗根本陣法,受了武神王一擊,將力道牽來引去,層層消弭,竟未令四位老祖深受重創。
凌衝心知不好,反應也是快極,問都不問,直接祭起天妖所賜符籙,破開虛空逃亡地心之中。但武神王何等神通,立時察覺,以內景真雷封鎖虛空。
就在那一刻,凌衝別無他法,只好祭起一根木杖,虛空劍符真氣瘋狂灌注,那木杖微微一抖,猶如杖挑輕紗,將層層空間挑開,凌衝立時催動周天星斗大陣遁入其中,千鈞一髮之際,總算避開了武神王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