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神君飛來,瞧了石劍一眼,目中滿是豔羨之意,忖道:“此劍居然如此犀利?爲何仙帝捨得賜給天妃,又落到慕容長生這夯貨之手?”薛子覺也自飛來,笑道:“全靠慕容神君一劍定乾坤!”
慕容長生面色慘白,正自努力恢復真氣,勉強笑道:“全靠了此劍,方能逼退那廝!”左神君道:“賢弟可還撐得住麼?”慕容長生一身真氣空空蕩蕩,如人去樓空,情知不可露怯,淡淡說道:“我自是無事,事不宜遲,速速追殺!”
左神君又望了石劍一眼,喝道:“不錯!速速追殺!兩位賢弟與我同行,就地圍殺,三座八陣雷圖緊隨在後!走!”當先遁走。薛子覺對慕容長生道:“慕容神君真氣消耗太劇,薛某所煉真氣頗有固本培元之效,可要……”
慕容長生冷冷道:“不勞薛神君費心了!”施展劍遁之法,踉踉蹌蹌而去。薛子覺不以爲意,輕笑一聲,目中神光轉動,飛身而去。
凌衝本擬陰神證道歸一,又有陰陽之氣在手,對戰三大神君,足可全身而退,誰知那石劍竟是詭異之極,劍芒飛舞之下,諸天泯滅,萬物不存,更是快到絕巔,饒是有建木挪移虛空,也自挨劍芒餘威掃了一下,忙即退避。
那劍芒斬來,凌衝唬了一跳,忙以陰陽之氣抵擋,劍芒深入陰陽之氣中,立時與兩儀真氣消磨起來,同時又有絲絲縷縷的殺意滲出,那殺意凝實之極,透入洞虛真界,捲動潮蕩之間,五行湮滅,四象不存!
洞虛真界之中,原本平衡的四象五行之力被殺意斬破不計其數,晦明童子駭然叫道:“這是甚麼劍術!”凌衝陽神滿面凝重,現身真界,將手一揚,虛空之力沸騰,阻擋殺意肆虐,凝眉道:“非是劍術之因,而是那劍器特異,這殺意盈沸之間,竟令我也感心驚肉跳!”
晦明童子叫道:“那你我豈不休矣?”凌衝搖頭道:“未必!慕容長生得手此劍未久,不能祭煉通透,再者他一個區區歸一,難以催動此劍全威,何況我也躲過了大部分劍芒,只是驅除劍芒殺意棘手一些罷了!此劍如此神異,究竟是甚麼來路?慕容長生怎會得在手中,真是怪事!”
心念一動,洞虛真界之中虛空劍符之氣顯化垂流,去消磨散逸而出的殺意,那殺意甚是奇怪,竟能將虛空劍符真氣憑空抹去,但本身也被逐漸消融,散於虛空,不留一絲痕跡。
晦明童子小臉兒緊繃,十分緊張,這洞虛真界是他存身的根本,若有閃失,可非同小可。好在凌衝手段極多,不惜工本,以苦修的虛空真氣一絲絲消磨殺意,而陰陽之氣亦在煉化那道劍芒殘光。
照此下去,凌衝估量總需七日苦功,方能將劍光完全磨滅,這還是陰陽之氣能刷落一切物事,反哺自身,若只靠陰神陽神,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去。
凌衝暗暗心驚,不過一道劍芒殘光而已,便如此棘手,那劍器若是全力施爲,只怕真能斬天裂地。正用功間,忽的心頭一動,苦笑道:“左神君三個殺來了!”噴出一口真氣,催動建木分枝,又自挪移虛空逃遁。
就在凌衝離開龍祖界之時,藏身暗中的孔聖亦自現身,想要銜尾追去,忽聽有人笑道:“原來道友尚未離去,正好陪我再飲上幾杯!”就見東海龍君施施然而來,身外有四件法寶滴溜溜環繞。
孔聖心頭一凜,東海龍君雖是敖雷的侄子,天資縱橫,竟能在輪迴界悄無聲息證就歸一,得龍神母看重,不可失禮,稽首笑道:“龍君往哪裡去?”
敖通笑道:“吾奉了龍神母之命,掃蕩龍祖界周邊,恐有宵小趁機生事,龍祖界新曆大劫,萬萬輕忽不得。想不到道友未走,正可小酌一杯,以遣心懷!”
孔聖暗暗冷笑,說道:“孔風成婚,餘心願已了,正該回轉道場,閉關悟道,以期合道之境,便不多留了!”轉身欲行。東海龍君一把攥住孔聖臂膀,淡淡笑道:“若被龍神母得知道友未走,老夫卻未邀來款待,我也吃罪不小,客隨主便,道友還是隨我來罷!”
孔聖見他眼中有寒光閃動,心下一凜,終究不願開罪龍族,無奈道:“也罷!”東海龍君當下歡歡喜喜將孔聖重迎入龍祖界中,隆重款待。
左神君已然追殺凌衝數十萬裡之遙,自虛空中走出,面色鐵青,那廝不知用了甚麼挪移虛空的手段,每每在間不容髮之間,躲開了三大神君追襲,狡猾到了極處。偏偏三位神君並未分兵合圍,被凌衝捉住破綻,始終尋不到其蹤跡。
慕容長生道:“如此非是長久之計,不若我等就此分兵,那凌衝中了我一劍,諒其不能走遠!”左神君皺眉道:“賢弟元氣恢復了幾成?”慕容長生面色仍自蒼白,強笑道:“縱只一成,也足以在發一劍!”左神君沉吟片刻,頷首道:“也罷!我等便分兵三路,更領一座八陣雷圖,遇上凌衝便發信火,三面圍殺!”
薛子覺自是無可無不可,笑道:“此計甚妙!”慕容長生皺眉道:“只是須防備凌衝用陰陽之氣煉化了石劍劍光。”左神君道:“依賢弟之見,凌衝要完全煉化劍光,須得多少時日?”
慕容長生沉吟道:“總要十日苦功!”左神君叫道:“好!事不宜遲,我等即刻動身,就算擒不下那廝,也要他疲於奔命,無暇煉化劍光,待其神疲氣乏,自可一體捉拿!”
三位神君當下各領一座八陣雷圖,分兵三路追殺。左神君走中路,慕容長生與薛子覺各走上下兩路。凌衝受了劍傷,果然逃走不遠,又與三位神君分別交手一陣。
三神君也是狡詐,只消有了凌衝蹤跡,立時以八陣雷圖示警,另兩位神君立時前來援手,果然令凌衝疲於奔命,無暇煉化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