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濟老祖瞪他一眼,隨即頹然道:“也是!凌衝雙神合道,如今只有功德佛與自在天魔能壓他一頭,老道卻是不成了!”空桑佛笑道:“道友何必自尋煩惱?若是凌衝有入魔之憂,功德佛必會出手。此一量劫尚有功德佛與青帝護持,還不至於重蹈其他量劫覆轍!”
尹濟老祖嘆息道:“我近來靜中參悟,常自感到一股大恐懼、大破滅意境襲來,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勢,道友難道毫無所覺麼?”空桑佛嘆道:“我怎會毫無所覺?原本以爲此一量劫的根本大患仍是古神之流,想不到另有一股危機爆發,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凌衝儘早尋到先天道德元胎,能夠將危機消弭於無形!”
火祖愕然道:“甚麼危機?”尹濟老祖到:“關乎此一量劫生死存亡之危機!我只能算到此危機非在量劫之中,而是自混沌中來。”空桑佛嘆道:“成住壞空,此乃宇宙循環之至理,縱然神通無量如功德佛,倘若緣法已去,亦是無可奈何,但此一量劫生出先天太極大道,便有一線生機,我等便可順勢而爲!”
尹濟老祖冷笑道:“爲了這先天道德元胎,不但凌衝要絞盡腦汁,我等也要不得安生呢!”空桑佛笑道:“快了!只要凌衝得了先天元胎,真正大道圓滿,此一量劫便可安安穩穩的過去,我等便有無量清靜歲月可享!”
尹濟老祖笑道:“但願如此!”兩位老祖打啞謎,火祖卻是摸不着頭腦,其不擅推演之道,又不好意思張口詢問,只得做個悶葫蘆。三位老祖又自迴歸萬鬼魔碑之中,早有方有德前來迎接。
空桑佛道:“吾等受了凌道友之託,會坐鎮在此,候其歸來,你不必憂慮!”方有德笑道:“有三位在此,吾亦無憂矣!”兜率元靈早就拉着萬鬼元靈小聲呵護,畢竟方纔太素強搶魔碑,萬鬼元靈受驚不小。
太初與太素聯袂退走,遁出數十萬裡之外。太初默默推算片刻,道:“阿羅什那廝不會耽擱太久,已回去玄陰魔界,我等可聯手再去殺個來回!”
太素未現元身,只是一面大旗招展,淡淡說道:“凌衝既已算到我會盜取萬鬼魔碑,必有後手,事不可爲,且放過這一遭。”太初冷笑道:“先天五太中最精擅推演的便是太極之道,凌衝修成太極圖,倒是如虎添翼!道友欲往何處,我陪你同行!”好容易得了太素這個盟友,自是要趁熱打鐵。
太素道:“聽聞太始也已出世,與我一般,得了契合本身的先天元胎,你與太極俱差了一枚先天元胎,才得圓滿。”太初大喜道:“你知道先天福德元胎的下落?”
太素冷笑道:“那等先天妙物,自從孕育之始便自晦自藏,非是修煉相同大道,絕難感知。你要尋先天福德元胎,還要靠你自家機緣!不過既然你我結盟,索性帶你去見識一件物事,也好讓你明白不可在虛度光陰,須得在大劫到來之前,修成通天法力!”
太初心頭一動,道:“我早已感應到一股劫運籠蓋此一量劫,卻非出自我等古神,難不成你知道劫運的源頭不成?”太素冷笑道:“非是劫運,而是末運!那末運源頭便在混沌海深處,我也是偶然遇上,索性帶你去瞧瞧!”
太初思忖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去將仙帝喚來,三人同去。若是仙帝瞧見末運源頭,以那廝貪生怕死的性子,定會與我等聯手!”太素道:“隨你便是!”
太初祭起先天一炁鼎,發出一道先天一炁,直撲九天仙闕。過得半月,忽然仙光大放,一尊神人遙遙而來,正是仙帝,只是身後並無渾天與九穹仙君兩個。
仙帝遙見那面太素混冥旗,心頭便是一凜,拱手笑道:“朕當太初道友有何事相召,原來竟是太素道友出世,真是可喜可賀!”太素大道如夜中之燭,耀目分明,仙帝自不會認錯。
太素淡淡說道:“你便是此一量劫仙帝?倒是一表人才!我見過四位仙帝,可惜無有一個能逃脫那滅世大劫,俱都化爲灰灰!”仙帝忖道:“見過四任仙帝?那便是歷經四大量劫,只是不知這太素是否誆騙於朕!”說道:“兩位道友見召,不知有何事商議?”
太初道:“我與太素道友結盟,欲請仙帝做個見證!”仙帝怫然道:“以朕身份,實不該與兩位道友見面。若只是做個見證,又何必邀朕前來?”
太初道:“陛下不必着惱,還有一事,陛下可曾感應到此一量劫將有滅世大劫臨頭?”仙帝又是一凜,淡淡說道:“朕自然知道,還知那大劫非是劫運引發,而是由末運生出,不知對也不對?”
太素道:“你能算到這一點,足見此一量劫之仙帝非是酒囊飯袋之輩!我苦心孤詣度過四次大劫,只爲能超脫而去,豈肯歿於此一量劫?請仙帝來,是要帶你等去瞧瞧那末運根源,堅定你等道心。只有見了那末運之源,纔會明白甚麼爭權奪利、誅殺古神、護持大道,皆是虛妄!”
仙帝再也作勢不得,訝然道:“道友竟知道那末運根源在何處麼?”太素道:“多說無益,親見便知!”仙帝自忖道行不輸那兩個,怡然無懼,當下三人縱起遁光,直撲混沌海而去。
須臾之間已至混沌海中,仙帝道:“這混沌海朕也來過不下百次,從未聽聞甚麼末運根源。”太素道:“機緣未至罷了,今日機緣成熟,正可相見!”
太素當頭引路,仙帝與太初俱是一頭霧水,只是緊隨其後。混沌海何其廣大,內中空間層層疊疊,就算合道之輩,亦難探索分明。太素卻如識途老馬,只是悶聲趕路。
仙帝留意到其越走越深,竟是往混沌海中心之處而去,忖道:“混沌海當無宇宙時空之分,爲何朕會生出前往中心之感?難道真有甚麼物事在左右朕之元神?”越是趕路,越是一股深重濃稠的末運之感籠蓋心頭,譬如蟲豸之輩,面對天雷閃電,只能縮緊頭顱或是鑽入泥中保命,絕無反擊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