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笑,露出一口細碎白牙,說道:“老祖命我在此等候,且隨我入殿罷。『”當先引路。凌衝目不斜視,道袍一抖,緊隨在後。入了大殿,一方玉臺之上,惟庸道人正含笑端坐。
凌衝躬身施禮,說道:“弟子凌衝,拜見大師伯!”惟庸道人左手微擡,微笑道:“凌師侄不必多禮。你的來意我已知悉。掌教師弟弄這促狹,那星斗元神劍他自家也知法訣,卻要老道越俎代庖。”
凌衝不便接口。惟庸道人打量他一番,越看越是喜愛,笑道:“你機緣巧合,修成了洞虛劍訣中的靈劍玄光幻境,此乃天授,非是人力所能爲之。只是洞虛劍訣無論修煉或是催動,皆須無量真氣供給,本門道訣卻非其長。因此前代祖師苦思冥想,從星宿魔宮長老處,搶奪了一套《星辰噬元法》的秘典,與自家劍術相合,創出這一路星斗元神劍。”
這一套郭純陽也曾與他說過,凌衝依舊凝神恭聽,惟庸道人續道:“三關大比之時,你與秋少鳴放對,最後一招破解他的劍氣,強行催動玄光幻境,雖是險勝,但也真氣耗盡,全無自保之力。便是洞虛劍訣的破綻所在。只是洞虛劍訣前人並無以此道法成道者,這一點你可知曉麼?”
凌衝答道:“此事師尊已然說與弟子知曉。他老人家言道,弟子天賦秉性,最合這道劍訣,希望弟子能夠跳出前人窠臼,自成一派,補足這一道劍訣,使之亦可直通純陽。”
惟庸道人目露奇光,緩緩道:“跳出窠臼,自出機杼,談何容易。你可知若是不能成功,無數苦功盡付流水,這一世更是蹉跎無成,現下你根基還弱,若是轉修其他真傳劍訣,未免無有成道之望。我可以去尋掌教師弟說項,命你改修其他劍訣,無論混元滅道或是太戊持法,儘可由你挑選,你要想的明白纔好!”
凌衝胸中一股豪氣涌出,大聲道:“多謝師伯美意,弟子心意已決,就是要修煉這一路洞虛劍訣,要藉此證道,爲後人補足劍訣缺陷,會遍天下豪傑!”惟庸道人不住頷,意甚嘉許,撫須笑道:“好!既然你有如此雄心,老道便傳你星斗元神劍訣,助你補足道基!”
“這道劍訣本門只得了金丹之下的修煉法門,星宿魔宗稱金丹爲星神種子,稱元嬰化身爲星斗元神,至於法相之境,則是數道星斗元神合一,成爲一大陣勢,效仿周天星圖,身化天地,威能無窮。老道這數百年來也曾對星斗元神劍加以鑽研,自信如今已是盡善盡美,以此吸納周天星力,反哺自身,足可彌補洞虛劍訣真氣不足的破綻。”
凌衝心頭一動,問道:“大師伯,弟子當日在靈江之畔,曾見星宿魔宗星帝徒莫孤月施展北斗劾死戮魂禁法,禁錮虛空,果然威力極大。不知這套法門可曾收錄與星斗元神劍中?”
惟庸道人搖頭道:“祖師所得秘典之中,僅收錄了星宿魔宗築基之法,與二十八星宿星神祭煉之法,並無你所言的北斗劾死戮魂禁法。星宿魔宗道法分爲二十八星宿、七曜、三垣等等體系,二十八星宿便是俗世所稱的四象真靈。如此循序漸進,逐步修煉,待到三垣境界之時,便成真仙級數。至於北斗劾死戮魂禁法乃是採納指極七星亦即北斗七星星力錘鍊,那北斗七星位於周天紫薇垣星圖之中,爲九皇之神,七現二隱,唯有星宿魔宗掌教一脈方可修習。”
凌衝心頭記起當初蕭厲施展的兇厲刀法,似乎便是甚麼白虎監兵七煞元神之法,忙問:“那星斗元神劍中可有白虎監兵七煞元神之法?”惟庸道人看他一眼,笑道:“有的,有的!不知你從何處知曉這許多星宿魔宗的法門。星斗元神劍包含二十八路星宿道法,自然便有四靈四象真法,且是完整無缺的法門。”
凌衝道:“弟子想起來了,當日莫孤月便是先施展的四靈四象真法,其後血幽道人來襲,才改成北斗劾死戮魂禁法。弟子有一仇人,修煉的便是白虎監兵七煞元神法,不知大師伯可有法子剋制?”
惟庸道人沉吟道:“所謂南火克西金,要剋制白虎監兵,自然便是朱雀陵光破邪真法,以火克金,自能取勝。”凌衝大爲興奮,脫口道:“那弟子就學這朱雀陵光破邪真法!”一直以來,蕭厲便是他心中大敵,爲了高玉蓮之事,二人已是不死不休。那廝拜入星宿魔宗,若是學成道法,定會對凌家之人不利,雖有碧霞和尚與清元子兩個答允就近照料一二,到底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凌衝早思自家學成劍法,尋到蕭厲,將那廝除去。只是星宿魔宗道法絕不在太玄劍派之下,若是蕭厲進境神,豈不是奈何他不得?如今太玄派中居然有星斗元神劍的法門,可謂知己知彼,只要修煉了剋制白虎監兵之法,對上蕭厲自是勝算大增。
惟庸道人頗爲奇怪,說道:“你可是惹到了修煉白虎監兵七煞元神法的仇家?若是兩方功力相若,自能剋制其道法,若是對方功力遠勝於你,這剋制之力便微乎其微,不甚管用。再者這一門星斗元神劍乃是要四靈之法齊修方可,四靈四象真法修成,才能吸納無量星力,供給洞虛劍訣之用。且四靈四象真法亦有禁錮虛空法力之能,對上你那仇家,自可令其根自斷,不戰而勝。”
凌衝只聽得熱血沸騰,忙道:“便請大師伯傳授弟子星斗元神劍訣!”惟庸道人哈哈一笑,說道:“自當如此!”伸手一指,一道玄光迸,如蛇靈矯,射入凌衝眉心紫府。凌衝只覺無量圖形文字一齊涌入識海,還有一副周天星圖,其上二十八座星宿熠熠生輝,尚有一尊人形圖錄,標註上百道穴竅位置,只瞧了一眼,便覺繁複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