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慾陰魔忙道:“你這粗魯男子,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罷了罷了!依你便是!”塔中魔光閃動,借用奪自天屍教主的血脈推算星帝下落,良久纔有一道魔光飛出,落在渾天手中。
六慾陰魔疲憊之聲說道:“天屍教主的血脈已然用盡,此是最後一次推算星帝下落,以後莫要找我!”渾天冷冷一笑,先天魔祖狡詐無比,所言未必是真,收了魔光便走。
且說尹濟老祖合道之後,攜了天妖老祖與夜乞老祖,遁出天星界,合道老祖遁光迅捷之極,遠超十音之速,橫跨星域也是等閒。過得一段時日,已來至空桑星域,徑自投入。
空桑上人正在殿上高坐,眉頭一挑,笑道:“恭喜尹濟道友合道,吾道不孤也!”尹濟現身大殿之上,施禮道:“若無老祖庇護,焉有尹濟今日?還請受我一拜!”
空桑上人連忙走來攙扶,笑道:“你已合道,與大道同體,不必多禮,還是以道友相稱罷!”拉了尹濟同坐雲牀之上。尹濟頭頂雷光氤氳,現出一枚寶珠,說道:“這天蟬寶珠我已用不到,還是完璧奉還。”
空桑上人不接,說道:“你雖合道,但在仙督司時做下許多錯事,數中該有一場劫數,還要着落在此寶之上。”尹濟聞言,閉目推算了一陣,嘆道:“果然如此!前路迷茫,卻有大劫之兆!也罷,此寶便先在我手中保管幾日。”收了天蟬寶珠,問道:“道友準備何日行事?”
空桑上人道:“由道轉佛是我畢生夙願,勢在必行,只是眼下機緣未熟,功德佛雖開金口,爲我護持,但真到那一日,必定羣魔齊來襲擾,何況爲你證道,又得罪了仙帝,怕是劫難重重。”
尹濟道:“爲我一人證道,拖累道友,於心難安!”空桑上人道:“定數如此,就算我不助你,也少不了幾個敵手,何況助你成道,總還多個幫手。”
尹濟道:“道友所言,究竟機緣何時而至?”空桑上人道:“天機縹緲,我也不能算計通透,只怕唯有那位郭純陽道友方能以先天神算,演盡其中變化。”
尹濟道:“我與郭純陽曾有一面之緣,彼時其人不過是歸一修爲,怎能得道友如此看中?”空桑上人道:“你有所不知,郭純陽只是那人的轉世應劫之身,其在輪迴界尸解之後,返本歸元,如今成就還在我之上。”
尹濟驚道:“莫非郭純陽的前身便是合道級數?”空桑上人笑道:“我也不好多言,不過那人有摩弄乾坤之手段,也因爲我才屢次相助太玄派,那凌衝有如此良師,日後成就合道也是指日可待!”
尹濟道:“原來如此!”空桑上人道:“合道之輩該當立下道場,傳授弟子,也爲自家體悟天道做準備,不知道友欲將道場立在何處?”
尹濟道:“我欲將道場立在雷霆絕域之中!”空桑上人笑道:“我料定也是如此!道友果有雄心,敢在星河四大絕地之一立下道統。”尹濟道:“道友莫要說笑,我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那雷霆絕域之中蘊含天地開闢所生諸般神雷,甚至還有天地未生之時的混沌神雷,神渺難測,步步殺機。我選擇彼處立道,一是藉機參悟雷霆大道,二是借雷霆之力,抗拒外敵。”
空桑上人道:“混沌海、雷霆絕域、元陽火海、弱水真界,乃是九天星河之中四大絕地,內蘊無窮危機,亦有無窮機緣,古往今來埋葬了不知多少秘密,道友合於雷霆大道,與雷霆絕域乃是絕配,若能在其中開闢道場,也算一場功德。”
空桑上人提及的四處絕地,危機重重,合道之下進入,幾乎九死一生,但內中也有無窮玄機,甚至還曾誕生過幾件先天之寶,聽聞連先天至寶所在都有,歷代不乏心高氣傲又或是想要撞仙緣之人進去,尹濟乃合道老祖,四大絕域縱然危險,也不至於丟了性命,空桑上人才鼓勵他前去。
尹濟道:“可憐我爲證道,將歷年積攢的家底盡數耗去,手無餘財,去了雷霆絕域,還要篳路藍縷,白手起家。”空桑上人問道:“道友不是還傳下太清一支傳承,我聽聞道友的三位弟子皆是長生中人,真是了不得!”
尹濟道:“當年我不顧弟子反對,舍了太清基業,飛昇仙闕,只求那一線證道之機。對此三個弟子頗有微詞,這幾千年來,我心中有愧,再加齊神君之身困於仙督司,不好走動,幾乎不與弟子們往來,前些時日,我的二徒、三徒回去輪迴界,還險些與凌沖沖突,鬧得兩敗俱傷。我也沒甚麼臉面去見他們。”
空桑上人搖頭道:“道友乃其等授業恩師,爲證道之事,有所爲有所,談不上愧對弟子。若是其等連你這恩師都不認,大可清理門戶,免得貽笑大方!”
尹濟道:“我那些弟子倒還恭敬,再者畢竟是親傳傳人,總有些捨不得。”空桑上人道:“罷了,我總是外人,這等家內事還是道友自決罷。”
尹濟苦笑一聲,道:“我誆騙阿羅什和七情聖魔,說天星界時我看中的道場,將其等嚇走,我這一去雷霆絕域,只怕就要露餡。”空桑上人道:“只要天星界的星核一天不出世,免不了遭人覬覦,魔道新進退走,還不至立時捲土重來。若是阿羅什再打甚麼主意,我去請功德佛出手,震懾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