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已經準我,年過之後,便可動身返回燕北內陸。你們也要做好準備,這信裡有我交代你們辦的幾件事情,有些事,我們也要提前做準備。”楚喬表情嚴肅。
賀蕭打開楚喬遞過來的信件,仔細的看了起來,隨後把信又分別給其他三人看了,其他三人看完,賀蕭拿出火折,將信燒燬。
四人起身對着楚喬道:“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你交給的任務。”
“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們吃完也早點回去吧,畢竟我們現在還在燕洵的眼皮下。”說完,起身拿上殘虹劍向回走去。
楚喬走出護衛府,直接去了馬場,前方是偌大的一片山坡種滿了從關外移來的上好牧草,專門用來圈養那些血統優良的好馬。
楚喬漫步而去,看見前方的馬棚中有一個熟悉的人,是燕洵。他牽着良駒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阿楚...”燕洵淡淡的叫道。
“嗯...”楚喬淡淡的回答。
“聽說你去看賀蕭他們了?”燕洵漠然的看着楚喬。
“嗯,過年了,給他們送了點吃的。”楚喬淡淡的回答。
“要一起去遛馬嗎?”燕洵帶着落寞的眼神,看着楚喬。
“想一個人隨意走走”看着燕洵眼中的落寞,只是平淡的回到道。
“阿楚...早點回來,身體要緊。”燕洵閉了閉眼,轉身走開。
“嗯...”楚喬騎上馬,跑了開去。馬匹勻速的奔跑在土路上,迎着吹來的寒風,看着離冰湖樹林越來越近,楚喬的情緒,越來越沉重。
看着依舊白雪皚皚的樹林小道,策馬慢行,看着被雪覆蓋過的地方,淡淡的血腥味依舊還未散去。下馬慢行,來到了第一次與宇文玥在冰湖相見的地方。望着冰湖,彷彿又看到宇文玥站在身邊,靜靜的看着我,傾聽我的述說。宇文玥,你說如果當初你早一點把我留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這種生離死別了...
轉身離開湖邊,繼續向前走去,突然,在前方的雪地上,我看到一團黝黑的東西,楚喬急忙跑過去。用手掃開擋住它的雪,纔看清,那黝黑的東西,居然是一塊令牌。但是這令牌已經嚴重變形,令牌的中間還穿透了一道匕首的血印。
楚喬猛然一驚,回想當日在趕來時,月七正被程鳶打的快無還手之力,程鳶拿着戰刀和匕首插入月七身體的時候,她正好到了,殺了陳鳶,忙着去救宇文玥,酒離開了,離開時正好秀麗軍趕到,與燕洵派的士兵打了起來,過後的事情,也就不清楚了,就在剛纔,在跟賀蕭他們相聚時,賀蕭才告訴她後面發生的事情。
“大人,你走不久後,來了一羣披着青色獸甲的人,把剩餘的燕北士兵全部殺了,還把重傷的幾個月衛給救走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裡我們也不得而知。”
“還有,聽送宇文玥屍體的士兵說,當時湖水太冷,也沒人敢下湖撈人,就隨便找了具差不多的屍體,毀去容顏。就這樣桃代李僵的送回了大魏。但也只是聽說,無從查證。”
這次在離開前,之所以重回此地,就是想看看,還能發現點什麼,尋找那微妙的一絲希望。
楚喬緊握住手中的令牌,淚水慢慢浸溼了臉龐。她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也許他沒死,也許他活着,也許...還能再相見。
楚喬擡頭收起淚水,騎上馬,繼續向千丈湖快馬而去,寒風夾雜着細雪,迎面吹來。
此時的楚喬像是着了魔一般,好像在前面不遠處,她能感受到那裡有個此生都不要在離開的那個人,在哪裡等着她。
騎馬來到千丈湖邊,除了白茫茫的冰面,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此刻的心突然疼了起來。淚水再次決堤的流下...徒步走在冰面上,尋着記憶,找尋着當時宇文玥所在地方,以及可能在的地方。
就這樣,看着,找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楚喬的眼睛感到辣辣的疼痛。可是她還是不肯放棄...她是多麼渴望,能尋找到那微妙的一絲希望。
天空細雪飄着,在楚喬的身上慢慢累積着。楚喬坐在冰面上運功調息,回覆着精力。再次睜開眼時,湖面上一道銀光正反射而來,原想可能是冰面被陽光照着,反射的光,但不由又感到哪裡不對。起身向光點處走去。
離發光點越來越近,楚喬的眼睛也越瞪越大,眼裡充滿了灼人的光彩。突然向冰面跪下,帶着顫抖的伸出手,慢慢地靠近那個光點的地方。看清了...
那是個像極了宇文玥那天束髮的銀飾,在沉入湖底時,根本就沒有可能自己掉落,這是不是說明,有可能宇文玥並沒有死,有人在人走了之後,將他救了起來,並帶走了。爲了確認事實,楚喬運起寒冰訣,用內力驅散了包着飾品的冰面,一點點融化了附在上面的冰雪,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瞳孔頓時收縮,手掌緊握。
楚喬突然的笑了,笑的如釋重負,笑的像個孩子,笑的流出了眼淚...
緩緩起身,將髮飾放在了貼身衣服裡,走出了湖面,策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