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酒杯拿來了”小廝放下酒杯,默默的退出了房門。
楚喬不語的拿起圓桌上的酒罈,撥開封住壇口的封紙。一股清香飄來,這股酒香彷彿又讓燕洵回到了那個在鶯歌小院時,與楚喬一起在園中樹下埋的那壇好似月亮香醇的美酒。
楚喬拿起酒罈往兩人的杯中倒上。酒香滿溢,飄散在房中。楚喬端起酒杯聞了聞,一飲而盡。然後在倒滿,看着燕洵。那目光中有的時落寞和憂傷。
“阿楚,少喝點...”燕洵看着楚喬的目光,心中更是失落,望着酒杯順勢而飲。
“燕洵,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楚喬看着燕洵,淡淡的道。
“什麼事?”燕洵疑惑的眼神看向楚喬。
“現在前方戰事與我也無太大關係,過完年,我想退回燕北內陸,到處走走看看,瞭解燕北的風土民情。”
聽到楚喬突如其來的話語,燕洵十分震驚。之前還寧死不退的守在前線,守在他身邊的楚喬,會做出如此決定。當初的紅川城之戰,一人之力率領不到萬人的駐防兵,其中大多數還是秀麗軍的戰士;到軍務整頓,對秀麗軍削番消旗,力保秀麗軍;在道最近的千丈湖,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浮現而過。感覺坐在對面的充滿落寞、疲憊、傷心的楚喬,淡然的坐在自己面前,眼裡除了些許的醉意和淡然。其他的再也看不出什麼。感覺她離他似乎是那麼遠。
“阿楚,爲何突然提出此事。”燕洵追問道。
“只覺得你之前一直有意讓我遠離前線,遠離戰事中心,遠離兵權。現在覺得這似乎是一件不錯事情,經歷這麼多事。我也累了,覺得你的這個安排似乎不錯。”楚喬淡然的道。
燕洵就這樣看着楚喬,像是想從她的眼中、話語中、行爲上,找到些什麼。
“阿楚...”燕洵沙啞的嗓音,輕輕的喚着這個名字。
楚喬飲着酒,繼續說:“你知道現在大魏宇文家對我是恨之入骨,巴不得飲我血,吃我肉,此次退回內陸,怕沒有人保護我,我也是凶多吉少。而其他人,我又用不慣,不熟悉。我想讓剩餘在護衛所的秀麗軍跟我一起走,保護我的安全,希望你能同意。”
“秀麗軍,秀麗軍。你的眼裡除了秀麗軍,還有什麼,他們有什麼好的,背叛自己的國家,背叛自己的軍隊,叛軍之人,怎麼就讓你怎麼費盡心力的去維護。難道你也想背叛我嗎?”燕洵一直隱忍着的怒火,在此刻爆發了出來。手中的玉製酒杯被捏在手中,裂紋橫生,手掌中的血液順着手流了下來。
楚喬擡頭看着盛怒之下的燕洵,只是這樣漠然的看着。低下頭,飲下了杯中的酒,慢慢起身往內室走着,淡然的說:“燕洵,我只想要秀麗軍的將士,平安的度過餘生...而已。你好好考慮吧。”
看着楚喬淡漠的起身而去,燕洵逐漸從盛怒中清醒過來。低聲說道:“阿楚,我曾說過‘我沒辦法,我發誓要給你最好的生活,所以我要把長安,把整個天下都送給你,也許這不是你想要的,卻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對秀麗軍削番消旗已經是我最大的慈悲,可是他們,還有你...”說完,燕洵頓了頓,沙啞深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阿楚,任何人都可以離開我,你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如果失去你,我會變成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燕洵丟下帶血的酒杯,轉身拖着疲憊的步伐,慢慢的走出了房門。背影是那麼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