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門外,靈兒是不是的打量着院門內,像是在等什麼人出來,走來走去。突然看見宇文玥向這邊走來,連忙理了理衣裳,等待他出來。
宇文玥剛走出院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少女靈兒,向前走去。
靈兒看着宇文玥走了過來,主動的喊道:“玥師兄好。”
宇文玥禮貌的點了點頭,“有事嗎?”
“沒...沒什麼事,就是...就是來看看你有沒什麼需要幫忙的。”靈兒紅着臉,心跳有點加速,糯糯地說道。
“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宇文玥淡漠的說道,側身向前面的庭院走去。
“好冷,好酷哦...”小聲的嘀咕道,兩隻小手捂着嘴。
宇文玥越過一個接着一個的庭院,終於來到了一間看似簡樸的青瓦小屋門前,躬身行禮道:“師父,在嗎?徒兒有事相詢。”
過了一會,房門內響起溫和的聲音:“小玥兒啊,進來吧。”
宇文玥輕輕推開房門,邁步走進,轉身關上了房門,才繼續向裡走去,看着老者正在茶桌前烹着茶,閒情逸致。
“小玥兒,來品品,這是今年南懷翠林的新茶。”青峰老人把剛起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在與他對面的桌位上。
宇文玥扶衣而坐,拿起玉質茶杯,先是放入鼻下聞了聞,香氣宜人,淡而沁入心脾,又品了品,入喉後脣齒留香。
“好茶,此茶不一般呢,師父。”宇文玥很少品到這樣的好茶,不由的讚歎起來。
“小玥兒今日前來,有何事想向老夫詢問呢?”青峰老人拿過茶杯又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師父,如今亂世已起,大魏、燕北、大梁都紛紛被捲入這亂局之中,大魏皇帝又命不久矣,皇室之中除了元徹,已無人能擔起這個沉重的責任了。燕北這邊,燕洵現在手握重兵,除了復仇,怕是有更深的野心。而大梁打着坐山觀虎鬥,想漁翁得利,皇室蕭玉、蕭策兩人暗鬥多年,雖然未有明面上的拼鬥,但暗地裡的陰損招數層出不窮。玥兒現在明面上已經是個死人,宇文家的勢力,恐怕暫時也是動用不了了。爲此是感到前路迷茫,無力的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宇文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疲憊和迷茫。
“小玥兒,人生在世,一個人能抓住的是有限的,權、謀、算、計,只是讓你離自己想得到的更近一些,更快一些。亂世紛爭,英豪輩出,覆滅了舊的,纔會有新的。生於亂世,若不做亂世英才,便做器下之魂。之前你被困在青山院,眼界、心界都被侷限了,看到不過是小局,下的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棋。毀滅比創造更簡單,攻佔比防守更容易。”青峰老人富有深意的說道。
看着在思索的宇文玥,青山老人道:“你知道南懷嗎?”
“南懷?”宇文玥不確定的問道。
“對,南懷。”青峰老人肯定道。
“那不是依附大梁的一個小國嗎?”宇文玥說。
“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什麼?”青峰老人挑眉道。
“徒兒愚鈍,還請師父指教。”宇文玥起身恭敬的施禮道。
“寒冰閣的江湖諜者就起家在南懷。”青峰老人淡淡的輸掉。
“什麼”宇文玥驚的跳了起來。
“洛河是寒冰閣的掌控者之一。”青峰老人繼續道。
聽完青峰老人的話,宇文玥思索起來,青峰老人也不打斷,過了一會,宇文玥突然向青峰老人跪下,誠懇的說道:“師父,還請您指條明路。”
“小玥兒,置之死地而後生。拋去過去,才能獲得新生。”說完,青峰老人起身離去。
宇文玥擡起頭,見老人已經離開,只能慢慢起身,拂了拂衣轉身向門外走去。漫步而行,來到了山間平臺,尋了個視野不錯的地方,席地而坐,望着遠處的風景,思慮着。
“寒冰閣的江湖諜者,起家就在南懷。”青峰老人說的話浮現在腦海中,這個消息無疑說明了很多問題。世代宇文家與大梁秘府,拼的水火不容,是因爲在家國利益和軍事情報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並能在關鍵的時候通過情報,能準確的給敵人迎頭痛擊。但是江湖諜者又是爲了什麼呢?他們世代以販賣物質,隱秘情報,暗殺行動爲生,沒有情報記錄它們參與過派系權利的爭奪,好像他們最大的目的就是納財。
南懷是一個臨近魏、燕的小國。雖說不是富饒之國,但地理位子便決定了此國的特殊,而在青山院的秘檔中,有一篇記載着兩國曾經有過和親之舉,當時南懷派長公主去大梁和親,還以每年都上交豐厚的貢品爲代價,向大梁皇帝求取世代交好。大梁皇帝見到南懷長公主後,便心生情誼,喜歡的不得了,當下便同意和親。對於大梁來說,南懷一個彈丸小地,揮兵而上頃刻間便能覆滅,但大梁皇帝卻沒有如此去做,其中緣由很是值得推敲。
“拋棄過去”宇文玥說着。早在得知母親亡死真像的時候,在決定去戍邊那時,他就已放棄了宇文家,這個曾經輝煌現而愚忠的家族。看來師父提醒的對,亂世之中,不爲刀俎,便爲魚肉。能成刀俎之人,眼界又何必只狹於當下。
山風吹拂,透着一股淡淡地涼意。坐在平臺上的宇文玥看着夕陽美景,心神放鬆,想通了,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