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李恪正在無聊的坐在門口數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的樹枝。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身邊的人除了雲兒以外,其餘的人都不熟悉。一看到自己便忙不迭地行禮,說話時也是異常的小心翼翼。叫了幾個人之後,便不再去搭理他們。現在他非常的後悔,爲什麼要答應雲兒,讓李平陪着她去張羅明日出行的事宜。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機靈鬼,有他陪着肯定比自己在這裡閒得渾身生蛆要好。
長時間跪坐在蒲墊上邊,兩條腿微微有些發麻。在用手捶打雙腿時猛然間想起,應該打幾把椅子。於是叫來一個下人,吩咐他去給自己找個好點的木匠來。下人應了一聲匆匆的離去。諾大的房間內又剩下了他自己,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不由得嘆了口氣:唉,原來當王爺也不好玩,一個人要守着這麼大的一所房子。幸好不用自己打掃,不然光是每天打掃也要累個半死。
站起身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不經意間來到了練武廳。隨手從兵器架上撿起一把唐刀,拿在手中舞了幾下。想不到這個李恪還真是刻苦,居然在這上面下過真功夫,兵器一旦握在手中,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一整套的招式,舞起來還真是想那麼回事。很快的便失去了興趣,把唐刀放回兵器架,再次漫無目的的閒逛。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處毫無印象的庭院。這個李恪還真是夠懶的!自己的家居然有沒有到過的地方!站在院門口,衝着院內喊了一句,院內很快的跑出一位身材略感豐滿的婦人,但看清來人時連忙上前行禮。當她問起李恪爲何想起到這廚房來的時候,他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一個堂堂的蜀王千歲,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隨便應了兩句,剛想走的時候,忽然間想起中午所吃的飯來。雖說做得很是精緻,但是太過於清淡,非常不符合自己的口味。雖說辣椒是後世纔有歐洲傳入中國的,但是醬油卻是地道的中國原產,好像漢代以前便已經有了。誰知問過之後,對方一臉茫然,似乎從未聽說過醬油是何物。想來又是叫法不一樣,無奈之餘只好耐下xing子,仔細的形容醬油是何物。這一回對方算是聽明白了,說道:“原來殿下說的是豉油啊。咱們這裡確實有,不過今天做飯之時,有宮中的人監督,他們說陛下不喜,不讓在菜中放豉油。”
李恪叮囑她,今後做飯當以濃重口味爲主後,離開了這裡。正在不緊不慢地往回溜達,派出去找木匠的下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彙報,木匠已經到了,正在廳外等候。老木匠見到李恪到了,趕緊上前磕頭行禮。李恪此時也已經適應了王爺的身份,所以對此也就不再在意。揮揮手示意他起來,然後直接來到几案前,準備找個筆給木匠畫一張草圖。一眼掃去,發現案上擺着的都是各種毛筆,根本就不適合畫草圖。不禁用手掌拍了拍額頭:這個該死的朝代,想幹點什麼都這麼不方便!舉目向四周望去,想找一個替代品。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旁的大花瓶中cha着一個雞毛撣子,不由得眼前一亮:“來人去給本王找兩根鵝毛去,要最粗的那種。哦,還要拿一把剪刀來。快一點,本王有急用。”下人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鵝毛拿來之前,什麼也幹不了。李恪索xing和這個看起來十分老實忠厚的老木匠閒聊起天來。一開始老木匠還有些緊張,聊了幾句之後發現,王爺這個人十分的平易近人,說話也就不想一開始時那樣的結結巴巴,除了李恪問到的,還能順着話題說上幾句。
通過聊天立刻了解到,老木匠說起來還不是外人,是他們李家老家的族人。他的兒子李福還是自己府中的管事。原本是被兒子接到身邊來享福的,但是做了一輩子木匠的他,乍一閒下來有點不適應,所以李恪府上有點什麼事,就都找他幫忙。由於也沒有什麼太累的活,自己的兒子又是府上的管事,所以他也就不收工錢。這麼一來二去的,府中有個木匠活,自然而然的就先想到他。
聽他這麼一說,李恪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開個傢俱店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說別的,單說這桌椅板凳對於唐朝人來說就是個新奇玩意兒。這要是長安城裡每家都打上一套桌椅……嘿嘿……那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啊!想到這裡便提議兩個人合夥開一家傢俱店,資金、場地以及圖紙由自己提供,老木匠負責出力,如果忙不過來還可以僱人,等到掙了錢兩個人二一添作五一起分紅。老木匠哪敢和王爺一起分錢啊,連忙再三聲明:幹活可以,每個月拿月錢也可以,分紅那是萬萬不可的。老木匠既然執意不肯,李恪也就順水推舟應了下來。
正要仔細研究一番具體的CAO作細節,那個去取鵝毛的下人抱着一隻大活鵝跑了回來,讓李恪是哭笑不得。從鵝的翅膀上揪下兩根羽毛後,吩咐他再把鵝送回去。用剪刀在鵝毛的根部斜着剪了一刀,一支鵝毛筆便做好。
當初在玻璃廠上班的時候,十幾年間可算是幹遍了所有的部門,設計圖紙雖說不是非常精通,但是畫個桌椅草圖這麼簡單的活計,還是非常輕鬆就可以勝任的。
看到李恪只是簡單的幾筆下去,一把太師椅便躍然紙上,老木匠雖說不知道他畫的這是什麼物件,但是勝在簡單明瞭,一眼便可以看清楚架構,不禁連連嘖嘖稱奇。原來那個世界的劉子輝,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稱讚誇獎過。不由得一陣身體發飄,一口氣又畫出了八仙桌以及躺椅的草圖。在告訴了老木匠具體的尺寸之後,讓他打一張桌子,十把太師椅以及一張躺椅。最後又再三叮囑他,木料一定要用最好的,而且在不改變樣式的前提下,儘量做得精緻華貴一些,不要怕花錢,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到賬房去支取。最後又再三叮囑,這個物件目前誰都不知道,千萬不能把如何製作的方法傳出去,否則就掙不到錢了。
老木匠一再保證不會令他失望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李恪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有下人進來稟報有客來訪。一邊伸懶腰,以便隨口問了句是誰來了。下人把腰一挺,背書般的說道:“樑國公二公子房遺愛、萊國成公二公子杜荷、鄂國公小公爺尉遲寶林、夔國公小公爺段瓚、鄭國公小公子魏奕、英國公二公子李樂、原國公小公爺史玉柱……”
不等下人報完,李恪便連忙打斷他,問道:“簡單點說,來了多少人吧?”
“回稟殿下,來了十七八個吧,小的也沒有仔細數過。不過據小的觀察,平日裡經常來的那些個公子少爺們差不多全到了。”
“靠,這幫子臭魚爛蝦們差不多都來了。怎麼也沒有人請個事假什麼的!”李恪暗暗想道。“好了,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前院亂亂哄哄的傳來一陣說笑聲。離得老遠,就聽到房遺愛高聲呼喊道:“李恪,聽說你那晚喝多了摔了一跤,結果在家昏迷了4天,今天中午才醒過來,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和我們一起喝酒了吧!哈哈哈哈……”
這個粗坯,可憐他父親房玄齡是當今文官第一人,卻有了他這麼個孔武有力的粗坯,真是給他房家丟盡了臉。李恪這個傢伙認識誰不好,怎麼偏偏就和他相處的這麼好呢?!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能這麼說,換上一副笑臉走到門口,雙手抱拳說道:“承蒙各位擡愛,前來探望恪。恪不勝感激……”一邊說,一邊打量眼前的這幫子人,和腦海中的印象一一對上號,以免以後見到了認不出來,鬧出笑話。
話還未說完,房遺愛便竄到他的身前,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說道:“留着你這些當着朝中那些個老傢伙們去說吧,在我們面前就別來這一套了。”說到這裡用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問道:“你行不行啊?那晚才喝了幾杯酒就醉成這樣,居然一口氣睡了4天之久,害得我們這幫人白白跑來你這裡兩趟。如果不是今天中午我家老頭子回家說你已經醒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已經沒兄弟們就允許你少喝一杯,是不是啊兄弟們!”
“滾吧你!”李恪擡起右腿,做了個伸腿欲踢的動作,不想房遺愛比猴子還靈活,“噌”的一下竄到了四五步之外。李恪卻用手撣了撣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道:“看把你小子嚇的,有本事你別跑啊!再說本少爺那天是由於勞累過度,以至於身體欠佳,才讓你們鑽了空子。下一次喝酒的時候,看我不把你灌得你連你爹都不認識,我就甘拜下風!”
“幹嗎要等下一次啊,今天難得兄弟們都到了,還不來個一醉方休?”
“休你個頭!我明天一早要出趟遠門,等我回來以後再說。”
一聽李恪說要出門,房遺愛立刻眼前一亮:“去哪兒?我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和我爹孃一起回國一趟老家祭祖外,就再沒有出過長安城。你這次出去是公事還是私事?如果是私事的話,就帶着我一起去吧!”
其餘的人聽房遺愛這麼一說,不由得也心裡爲之一動。這長安城雖大,卻也早就玩膩了,如果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紛紛表示要和他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