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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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抱頭”
“蹲在地上”
趙宇晨大聲的喝道。
如狼似虎的虎賁軍戰士上前,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將那些沒有被打死的內訌士兵都抓起來。被龍飛虎煽動起來叛亂的明軍士兵,大約是四五百人,剛纔被打死了八成以上,剩下的,被鼎字營戰士全部包圍起來。意識到大勢已去,這些人只好扔掉武器,雙手抱頭,乖乖的蹲在地上,等候處理。
被抓到的參與內訌的士兵,總有三十多人。他們被抓到以後,只是輕微的反抗了一會兒,就乖乖的被捆起來了。張準觀察一下這些叛亂士兵,發現他們的神色,相當的冷漠,好像根本沒有將死亡當做一回事似的。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都是殺過人的老兵。
張準陰沉着臉,站在這些叛亂士兵的面前,目光從他們的臉上慢慢的掃過,一字一頓的說道:“誰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叛亂?”
沒有人回答,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見。
張準盯着其中的一名叛亂士兵,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叛亂嗎?”
那個士兵還是不回答,彷彿耳聾了一樣。
張準轉頭看着黃得功,冷冷的說道:“黃總兵,這種以下犯上的行爲,應該怎麼處理?”
黃得功急忙說道:“都督大人,請息怒”
張準繃着臉,嚴峻的說道:“黃總兵,回答我的問題。”
黃得功臉色一凜,苦澀的說道:“斬立決”
張準點點頭,輕輕的吐出一個字:“斬”
趙宇晨馬上帶着兩個虎賁軍戰士,將這個遼東軍士兵拉出去,抄起地上的明軍佩刀,將對方的首級砍下來,然後提着過來報告。血淋淋的腦袋,還在不斷的滴血,灑了整整一路。
其他的遼東軍士兵,沒想到張準真的會殺人,身子都是輕微的震了震。但是,他們的神情,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們都是老兵,都是見識過死人的,張準的殺戮,顯然無法有效的震懾他們。
王時德適時的站出來,循循善誘的說道:“我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執行的,只是上頭的命令。我們想要知道的,是誰給你們下達的命令。要是你們誰主動的站出來,說清楚是怎麼回事,誰就可以獲得赦免。要是隱瞞不說,罪加一等。”
那三十幾個的遼東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重新低下頭,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他們的神情,還是那樣的冷漠,那樣的僵硬。好大一會兒過後,依然沒有人說話。他們給人的感覺,非常的清楚,就是寧願死,都不願意說出真相。
張準惱了,用力的揮揮手。
黃亮立刻帶着幾十名的虎賁軍戰士上來,一個個都手握腰刀,就要將那些明軍士兵都殺了。然而,即使死到臨頭,那些人還是沒有說話。他們一個個都耷拉着腦袋,好像是完全認命的樣子了。
“斬”
張準冷冷的喝道。
黃亮等人迅速的舉起了腰刀。
“等等”
“都督大人”
“請手下留情”
黃得功大聲的叫道。
他一邊大聲叫着,一邊伸手攔住黃亮等人。
“黃總兵,你要做什麼?”
張準盯着黃得功,冷冷的說道。
“都督大人,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
黃得功向張準大聲叫道。
“黃總兵,你是什麼意思?”
張準冷冷的問道。
“你從他們的嘴巴里問不出什麼來,他們是不敢開口的。他們在這裡都有婆娘孩子,爲了他們的婆娘孩子,就算你將他們都剁碎了,他們也是不敢開口的。”
黃得功似乎動了感情,幾乎是衝着張準嚷嚷起來。
旁邊的趙宇晨等人,感覺黃得功的語氣不對,黑洞洞的槍口,立刻對準了黃得功和唐通,還有兩人各自的親兵。瞬間,唐通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無比,兩人身後的親兵,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你默許了這樣的行爲?”
張準目光如電,深深的落在黃得功的身上。
“難道,我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難道,我們自己人殺自己人?然後讓韃子撿便宜?”
黃得功微微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
張準的目光,深沉的落在黃得功的眼睛裡。
這個外號黃闖子的總兵官,曾經連續殺了兩個韃子的大漢,眼角里居然有淚珠在打轉,看來,是真的動了感情了。
“好吧,黃總兵,這裡是你的管轄區,你說,這件事怎麼處理?”
張準眉頭皺了皺,揮手讓黃亮等人放下屠刀,然後緩緩的說道。
“都督大人,你放過他們吧,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黃得功微微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
“押下去,關起來”
張準冷冷的說道。
黃亮立刻帶着幾十名的虎賁軍士兵,將那些叛亂的明軍士兵,都全部押下去。讓人無語的是,那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叛亂士兵,依然是一臉冷漠的表情,就好像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魏然和趙宇晨等人,則帶着其他的虎賁軍戰士,將現場清理乾淨,所有死者都拖到了一邊。經過粗略的清點,總共是三百八十多具的屍體。然後,在松山堡的主要角落,都安插上虎賁軍的人。其他的明軍,感覺到虎賁軍的殺氣,都非常的配合。
“請”
黃得功向張準打個手勢。
張準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的回到大廳,然後緩緩的坐下來。
大廳的外面,佈滿了虎賁軍士兵,趙宇晨等人,都是全副武裝,滿臉殺氣的盯着四周。他們之前就已經得知,張準到錦州,極有可能是鴻門宴,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鴻門宴。才上岸,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就有人發動了針對張準的叛亂。在寧字營到來之前,鼎字營就是拱衛張準的主要力量,他們不能不提高警惕。
“都督大人,背後的那個人,姓祖。”
坐下來以後,黃得功的神情,有些寂寥,有些痛苦,又有些無奈。他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
“姓祖?”
張準嘴角邊露出微微的冷笑。
只需要說一個姓就知道了,不需要說其他。因爲,這個姓,在遼東,代表了很多人,如祖承訓、祖大壽、祖大樂、祖大弼、祖寬等等。這個姓,還代表着很多含義,如遼東本地派,李成樑後人,遼東軍事集團等等。反正,明白的人會明白,不明白的人永遠都不明白。
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操縱着遼東的具體事務。遼東監軍、薊遼督師、遼東巡撫,都需要看這羣人的臉色而存在。如果上頭的意思,符合他們的需要,他們纔會積極的配合。否則,陽奉陰違,磨洋工,打冷槍,甚至是暗殺手段,都層出不窮。
崇禎皇帝要他們撤回去關外,這羣人當然不願意。既然不願意,那就要製造麻煩。在什麼人的身上製造麻煩?當然是張準本人了。在這個團體看來,張準這個外來戶,沒有他們的配合,想要在遼東站穩腳跟,那是不可能的。龍飛虎的大鬧,只是在“善意”的提醒張準,不要忽視他們的存在。
“那個叫龍飛虎的,只是外號,他本來姓祖。”
黃得功用這樣的話,結束自己的解釋。
夠了,足夠了。
有這樣的一句話,所有的內幕,都已經揭開了。
“吳三桂,祖大壽是你的舅舅,是吧?”
張準忽然冷冷的說道。
“是的。”
吳三桂的語調,聽起來怪怪的。
“這樣特殊的見面禮,他沒有跟你打招呼?”
張準冷冷的說道。
“都督大人,下官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是覺得下官欺騙了你,你將下官推出去斬首,下官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吳三桂無奈的回答。
張準冷冷的盯着他片刻。
“噠噠噠”
北方忽然傳來密集的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有大量的軍隊趕來。
吳三桂神色一喜,急忙說道:“監軍大人來了”
張準鼻孔冷冷的哼了哼,懶得站起來。高起潛,你總算是到來了啊你邀請我赴宴,結果,我剛剛上岸,都屁股都還沒有坐下來,就有人善意的提醒我要怎麼做了,還真他**的熱情周到啊
“都督大人”
“監軍大人”
“督師大人”
不但高起潛來了,薊遼督師吳阿衡同時來了。
兩人的隨從都不少,張準的隨從也不少,一時間,場面十分的熱鬧,到處都有人互相行禮打招呼。熙熙攘攘間,高起潛和吳阿衡都來到了大廳的面前。出於禮貌,張準也到了大廳的前面。
高起潛的外貌,還算過得去,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如果貼上幾縷鬍子的話,一般人都看不出他是太監。其實,崇禎的用人,也沒有十分的錯誤,在他身邊的太監裡面,高起潛的確是最知兵的。但是,用太監領軍,本來就是錯誤,大前提都錯了,後面自然是錯上加錯了。
至於吳阿衡,則是偏向於文弱的書生,臉頰瞿瘦,眼睛深陷,不苟言笑。要說高起潛給人非常平和的感覺,這個吳阿衡,則是給人一種清高的味道。明朝的大部分文官,都有這樣的味道。他們明明是統軍的主帥,卻總是不願意和手下的丘八將軍們打成一片。雙方互不瞭解,打起仗來,自然是破綻百出。
“監軍大人”
張準挺直身軀,來到高起潛的面前,不卑不亢的問好。
“都督大人”
高起潛的迴應,十分的親熱,就好像是看到了老熟人一樣。
事實上,要說兩人的關係,還真是不算淺了,只是兩人沒有見過面而已。兩人之間,真的是有太多的事情心照不宣了。
“張都督。”
吳阿衡不冷不熱的向張準打招呼。
“吳督師。”
張準同樣是不冷不熱的迴應。
對於吳阿衡這位薊遼督師來說,張準接管遼東,他的確是不太舒服的。因爲,薊遼督師的位置,本來是大明國最炙手可熱的官職,但是隨着張準的到來,這個位置,已經變成了虛職了。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朝廷連這個虛職都要撤掉。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見面,自然沒有什麼好話。對方沒有什麼好話,張準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話。遼東又不是他想來的,是皇帝老子叫來的,你們看我不順眼,我看你們更加不順眼。耗費無數錢糧,卻被韃子壓得死死地,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幸好,高起潛還是非常懂得客套的,處事也非常的圓滑,有他在吳阿衡和張準兩人之間中和,兩人總算是沒有立刻頂撞起來。當然,有些反應比較靈敏的人,已經察覺到薊遼督師和虎賁軍大都督之間,有些不對路了。
高起潛隨即介紹自己帶來的隨從。他帶來的人員,還真是不少,武官品級最低的,都是正一品的總兵官。文官品級最低的,乃是正四品的兵備道。看到這些人,張準才發現,大明朝還是有不少的精銳的,只是他們在遼東這個地方,根本沒有機會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比如說,曹文詔、曹變蛟這兩個總兵官。這兩個傢伙,一眼看過去,就是桀驁不馴的人物。曹文詔本來一直都在鎮壓陝西流寇的最前線,去年才調往遼東的。可見,明國朝廷,的確是不遺餘力的往遼東集中精銳,試圖反擊韃子的。只可惜,這樣的想法好是好,就是沒有實現的可能。
“請”
“請”
“請”
三人互相招呼着,進入大廳內。
在三個頂級大員的面前,黃得功、唐通、曹文詔、曹變蛟,以及其他跟來的十幾個總兵官,只有靠邊站的份了。崇禎年間,明軍至少有上百名的總兵官,這些總兵官又有半數以上,都在遼東。這麼多的總兵官聚集在一起,的確讓人歎爲觀止。用一句俗話說,扔一個磚頭,砸死三個總兵官,形容眼下的情況,是非常適合的。
“都督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本監代表遼東的廣大將士,歡迎都督大人的到來。都督大人在北直隸的神勇,令人敬佩啊”
高起潛坐下來以後,笑眯眯的說道。
“路上倒沒有什麼辛苦的,就是到達松山堡以後,被人施展了一個下馬威。要不是我反應快,差點被人暗算了。各位要是仔細的聞一聞,可能還能聞到一些血腥味,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殺戮。”
張準直截了當的說道。
高起潛的臉色微微一變,向黃得功皺眉說道:“老黃,怎麼回事?”
黃得功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姓祖的。”
高起潛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
他旁邊的吳阿衡,臉色同樣有些難看。
看來,姓祖的三個字,對兩人似乎也有些觸動。要是沒看錯的話,兩人說不定在姓祖的手上,還吃過一點兒虧,要不然,也不會是這樣的表情。他們兩個,顯然沒有張準這樣的殺戮果斷的能力,要是遇到剛纔那樣的情況,十有八九是要妥協的。
張準冷冷的說道:“不知道祖大壽在什麼地方?”
高起潛神色有點怪怪的說道:“他到寧遠視察防務去了。”
張準冷冷一笑。
好個祖大壽,老子來了,你不來參見,居然跑得遠遠的,這是要做什麼?無聲的抗議嗎?還是抓緊時間,到各地去串聯,組織更多的人對抗老子?好你有種就不要回來錦州
高起潛正了正神色,轉移話題說道:“都督大人遠道而來,旅途勞頓,咱們先不說正事,先給都督大人接風洗塵。來,老黃,叫人上菜吧,邊吃邊聊。”
張準鼻孔裡輕輕的哼了哼,冷冷的說道:“監軍大人,要是你遇到這般事情,你還有心思吃飯嗎?”
高起潛眉頭輕輕的皺了皺。
張準的口氣有點衝,似乎有小題大做的意思啊
其他的總兵官,聽到張準說話的口氣,也都是神色各異。這位都督大人,和他們見過的所有上司,好像都不相同。別的上司,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是先吃飯再說。唯獨張準卻是硬邦邦的頂了回來,一點都不給高公公面子。
其中,神色反應比較大的,就是曹文詔和曹變蛟兩人了。兩人乃是叔侄的關係,心思相同,這時候情不自禁的互相對望一眼。他們兩個,都是剛剛從內地調來的,和其他的總兵官,的確有點不同。對於撤離遼東,兩人並沒有什麼抗拒情緒。這樣,他們就可以比較客觀的看待張準的反應。他們叔侄倆,都要看看,張準這個反賊,有什麼本事,將祖大壽等人的氣焰鎮壓下去。
高起潛畢竟也是混出來的,展顏一笑,慢悠悠的說道:“那依都督大人的意思……”
張準朗聲說道:“我準備出一份公告,通告全體遼東軍民,虎賁軍計劃重新丈量遼東的田地,重新進行分配”
此言一出,高起潛頓時愕然,吳阿衡也頓時愕然,所有的總兵官都同樣是面面相覷,滿臉的愕然。曹文詔和曹變蛟互相對望一眼,都暗暗的倒吸一口冷氣,這位都督大人,手段兇殘啊
遼東是什麼情況,他們都很清楚。張準這是要往大里搞,要搞死祖大壽。祖大壽最大的依仗,就是有一羣遼東本地土生土長的人,他們都緊密的團結在祖大壽的周圍,鞏固他們自己的權益。這羣人,佔據的田地是最多的,獲得的利益也是最多的。要說真正的遼東王,應該是這羣人才對。
張準來這麼一手,等於是釜底抽薪,要將這個團體,全部打碎。一旦重新丈量田地,重新分配,祖大壽不暴跳如雷纔怪。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張準第一天踏上遼東的土地,就來如此激烈的一手,只怕遼東這盆沸水,要更加的沸騰了。
高起潛緩緩的說道:“都督大人,請恕本監直言,逼迫過甚,萬一有人投韃……”
張準冷冷一笑,昂然說道:“誰敢投靠韃子誰就是漢奸我張準別的本事沒有,就殺韃子和漢奸的本事最拿手誰想要投靠韃子,我全部批准”
高起潛和吳阿衡對望兩眼,都很無語。
張準這是發飆了。
他的手段太激烈了
吳阿衡內心裡有點不舒服,心想,張準,你需要這樣發飆嗎?我們還沒走,你就來這麼一手,我們還怎麼走?你今天說的每句話,傳到外面去,都要引起軒然大*。你張準萬一在遼東撐不住,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剩下的爛攤子,還不是我和高起潛兩人收拾?
他當然不會明白,張準爲什麼要借題發揮。對於遼東目前的現狀,張準很不喜歡,非常不喜歡,他不想要這樣的一羣人。與其修修補補,不如全部敲碎重建。他就不相信,遼東的本土勢力,有投靠韃子的勇氣白癡都看得出來,皇太極這次是偷雞不着蝕把米,連自己的老本都快要折騰光了。哪個白癡這個時候投靠韃子,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就算他們全部投靠韃子,張準也不會有絲毫的恐懼。一羣爲了私人利益,不惜投靠韃子的漢奸,留來做什麼用?全部殺了是正經中華民族什麼人都要,就是不要漢奸好像祖大壽這樣的,根本就是兵痞。他兩次投降韃子,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張都督請息怒。”
忽然間,吳阿衡慢吞吞的說話了。
“吳大人請講。”
張準冷冷的說道。
“張都督這番公告,萬一引發嚴重的後果,張都督承擔得起嗎?”
吳阿衡皺眉說道。
“吳大人什麼意思?”
張準冷冷的說道。
“我是好心一片,勸說張都督保持現狀,不要折騰。都打爛了,誰來抵禦韃子?就依靠你們虎賁軍?姓祖的以前也是有功勞的他的背後是一大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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