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淩氏瓷器店的後堂,凌宵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倚窗而愣的凌冰兒。
“姐……這段時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整天這樣魂不守舍的?難道你是在想師傅?”
聽着凌宵的調侃,凌冰兒雙眼一瞪,凌宵馬上就不敢再說什麼了,一個人在一旁面帶着老成的語氣嘀嘀咕咕着道:“哎……女大不中留啊,師傅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姐這個相思的病人吧。”
“凌宵,你要是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來,多事,你一個小屁孩懂個什麼?”
“我小屁孩?老姐你又多大?還不是15歲嘛,哼哼……還是師傅好。哎……好好的爲什麼師傅要走呢?如果他不走的話我那個溫柔的阿姐也不會消失不見了?一個患上相思病的女孩真是可憐啊,哎……我也好可憐啊。”
“凌宵,你信不信……”
“信,我信,我信,我走還不可以了嗎?真是的。練功去了。”蹦蹦跳跳的,凌宵向着自己的房間飄去。
對,就是飄,此時的凌宵就象凌空虛渡般在長廊上飄着走,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腳下的腳法卻很是熟絡,要是有六大門派的高手在這看到一個9歲的孩童居然有這樣如此高明的輕功一定很是震驚,因爲就算是他們的嫡傳弟子在凌宵這個年紀他們的成就也就比凌宵高上一點而已。可是,凌宵可不是各名門大派的弟子,並且也並不是從小就開始練習,一個商人的孩子居然能有這樣的武功造詣那就不是天才之說了,因爲凌宵此刻所使用的輕功乃是江湖上最難練的一種——魔影無痕。
而此刻的凌冰兒卻再次地趴在窗棱上發起了呆,似乎現在的她無時無刻不能進入那發呆的狀態之中,而她的眼神看上去仍是那麼的空洞,沒有多少的生氣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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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戰事仍持續惡化着,崇禎的敗逃似已成瘟疫一般傳遍了他所過之處,他以及他的逃難隊伍所過之處除了零星的抵抗外多爾袞的鐵騎就象捅破了少女的那層膜的長槍一般在其腹地橫行無忌,所向披靡。
不過,很快的,崇禎還是算安全的到達了他的目的地天津衛,而這一路來跟隨他的那些文臣們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在高堂的那種指點江山的豪雲壯志之氣,此時的他們就象是脫力的癩皮狗一般在無力地掙扎着。
當崇禎一到達天津衛的時候,整個天津衛的防禦正式啓動了起來,宵禁、搜查、安全各方面的問題都進行着無比細緻的檢查,整個天津衛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有着無數的士兵在各大街小巷裡巡邏着。而大街小巷裡,身穿特殊服裝的錦衣衛也在12時辰不停地穿梭其中尋找着可能是滿清靼子的奸細。
“皇、皇上……多爾袞真的會上鉤嗎?”
在崇禎的行宮裡,楊嗣昌雖然已經換回了自己一品大員的官服,但是他的神色卻很是憔悴,就向是快要死的人一般。雖然休息了有一嗅,但是楊嗣昌仍是對這次的“逃亡”行動很心有餘悸,有幾次,自己真的真的就成爲那些靼子兵的刀下亡魂了。
而對於崇禎以身爲誘餌的行爲楊嗣昌雖然很是贊同這個計劃並且由自己一手推動了這個計劃的實施,但是他總是覺得這個“捕狼計劃”有着很大的漏洞,他可不相信多爾袞是個笨蛋而且還是個對軍事一竅不通的大笨蛋。
楊嗣昌也很奇怪爲什麼崇禎會選擇來到天津衛與多爾袞進行決戰而不在北廄,難道多爾袞會怕?會因爲崇禎回到了北廄依城據守,自己又強攻不下而不會去追擊崇禎?楊嗣昌不相信,他多爾袞是什麼人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這一切離奇的漏洞卻被上面那位自動忽略了,這,是否會是這一成功的陷阱中最大的一個敗筆呢?楊嗣昌不敢去想。
看着首座上信心滿滿、躍躍欲試的那個帝皇,楊嗣昌此刻心裡確實是五味雜陳。
而座在首位上的崇禎卻不知道此時楊嗣昌心中所想與擔憂,在他的眼裡,多爾袞已成了自己砧板上的肉,此刻正跟隨着自己一步步設立的陷阱追擊自己而來。至於爲什麼多爾袞沒有懷疑,崇禎也自動地認爲那是多爾袞求勝心切而不知道自己所安排的一切。因爲,自己可是個誘餌啊,如果多爾袞抓住了自己,他不僅能在皇太極以及整個滿清裡地位水漲船高,甚至整個大明都會土崩瓦解。要是這樣,若是放在自己身上的話自己那也絕對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抓住對方的。
崇禎自信滿滿地揮了揮手說道:“楊卿放心,多爾袞都跟了我們上千里路了,要是他發現這是個陷阱他早就跳出去了,還會等到現在?還會傻傻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現在的他就十足是被勝利充昏了頭腦的笨蛋。哼……過不了幾天,我會讓他知道我崇禎也不是那麼好惹的,這裡或許就是多爾袞的埋葬之地。天津衛作爲他的埋葬之所也不算埋沒他一代豪傑吧?哈哈……”
看着崇禎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楊嗣昌更是擔心,驕兵必敗,更何況對手是以長勝出名的多爾袞?但是,楊嗣昌卻也知道自己此時根本就說不了什麼、做不了什麼。上爲君,下爲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現在的這位君王的腦袋裡有的只有自己那瘋狂的計劃和美好的願望,自己能說什麼嗎?敢說什麼嗎?或許還不等自己把話說完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個看似偉大但是卻漏洞百出的計劃完善完善更完善,讓所有的一切都向着眼前這位“高瞻遠矚”的帝皇所期望的方向發展,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爲鏡花水月,或許,大明朝也會因爲這一次不是決戰的決戰而走向分崩離析的危險境地。
“祝吾皇大展鴻圖、千秋萬載,這次決戰,一定會帶着我大明朝走向有史以來最輝煌的時代。”
“哈哈……哈哈……”
楊嗣昌黯然退下,雖然現在他身心俱疲,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閒下來,不只因爲自己是兵部尚書,更因爲在那位帝王的瘋狂計劃下自己不得不做點什麼來保住自己的小命,軍事,真的不是紙上談兵就能成爲一代將帥的。
在這個夜晚,將會發生着許許多多的事,讓這個原本寧靜、美麗、富饒的城市變得風雲驟起,腥風似雨。
1638年3月26日,天津衛在新成立的御駕總督府宣佈全城戒嚴,整個天津衛只准進不準出,所有店鋪必須在酉時末之前(也就是現在晚上7點)打烊,違着查封;戌時初(也就是現在的晚上8點)實行全城宵禁,未獲得御駕總督府所出示的通行證膽敢在街上出現者,殺無赦。
1638年3月27日,天津衛全兵動員,東南西北四方城重兵把守,無數的援軍也正從四面八方向天津衛趕來,整個天津衛處在高度緊急備戰之中,雖然現在暫時沒有任何的戰事,但是所有人都相信這一刻很快就會到來了。老百姓的生活由新成立的御駕總督府統一調配,以確保前線大軍的口糧足夠。一時間,整個天津衛流言四起,天津衛將要成爲朝廷和滿清靼子決戰的最前沿陣地,而不少人也在這一天絕望了,戰爭,那可是戰爭,是讓老百姓家破人王的戰爭。
1638年3月27日,多爾袞的先鋒終於到達了天津衛外郊,在進行一番試探性進攻後損失了百多人後後退三十里處安營紮寨,等待着多爾袞和託貝勒大軍的到來。傍晚,天津衛東城守將胡仕湘試探性攻擊滿清先鋒營,雙方交戰一個時辰各有損傷後暫無戰事發生,小型騷擾不斷。此時,多爾袞大軍離天津衛100裡。
1638年3月28日,多爾袞匯合託貝勒大軍到達天津衛市郊,十萬人的隊伍把天津衛結結實實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了起來,自詡兩層固若金湯的防禦線將會活捉崇禎。
1638年3月29日,天下大雨,雙方進行小規模試探性的交手,雙方各有損傷,但是於雙方整體實力均不堪大害。
1638年3月30日,多爾袞營寨掛牌停戰,任憑東門守將吳仕湘、西門守將安慶在營門前大聲咒罵卻無任何開戰之舉。不得已,兩人在咒罵了一個上午無果之後策馬回程。
1638年3月31日,多爾袞營寨繼續掛牌,吳仕湘和安慶繼續在敵人寨前咒罵,但是多爾袞仍是縮緊在自己的龜殼中看吳仕湘和安慶的小丑。
1638年4月1日,多爾袞部營地旌旗飄揚,戰鼓隆隆,還沒等吳仕湘和安慶開城咒罵之時,十萬大軍全軍動員,一隊隊,一支支各牛錄在其牛錄額真的帶領下向天津衛進發。天津衛城十里處,滿清各部嚴正以待,各種投石器械填裝完畢。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緊密的戰鼓聲從多爾袞各部緊急傳來,七萬士兵結成戰鬥方陣向着天津衛城踏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