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眼神悠遠自語道:“我確實找過他,不過他說不管之前你我之間有什麼事,哪怕你心裡沒有他,只要你願嫁給他。他就會把你捧在手心去疼愛,是不是很好。”
劉月突然覺得自己從來不認識南宮明,以前雖然知道南宮明有心計,可是他是一個王爺,在其位謀其職,這並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可是現在呢?
當自己想明白南宮明尋莫離是所謂何事時,劉月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也許他有很多無奈很多顧及,可是誰沒有呢?當年說好的承諾自己守了三年,可是三年之後呢?
他讓自己作側妃,希望自己爲了愛委屈一下。可是如果沒有南宮王府的故事,沒有前世,也許劉月會衝動的應下。
並且努力的做好側妃的份內之事,可是自己不是小女子,不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只會一味的情動,爲情愛所困,爲情愛所活。自己有太多的責任和揹負,所以自己必需要活的好好的,必需要撐起劉家。
要是南宮明只會覺得自己愛他太少,是自己的自私,不敢委屈遷就一下,硬要糾結於正妃之位。所以才讓兩人只能分開,只能永遠是陌路人。
劉月突笑,笑的卻比哭都難看,這就是自己所愛的人,雖然愛一人是自私的,可是如果換成自己絕對不會這樣做,卻破壞別人新的開始。雖然自己對莫離本無多少感情。可是這樣對莫離不是傷害嗎?
“莫世子待我好不好,這一切都與南宮王爺您無關,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裡!”
南宮明看過劉月哭。看過劉月笑,可是卻沒看到過這樣的劉月,雖然一直在笑,可是那笑卻是蒼白無力,卻是比哭還難看的笑。
南宮明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可是自己只是想得到心愛的人,這樣也有錯嗎?
難道看到月兒成爲別人的新娘。自己卻什麼都不做嗎?自己沒有莫離那麼大度,沒有莫離那樣放得下。可是自己的身份和莫離本就不同。
南宮明冷冷道:“莫離選你也是自私的,你不知道皇上忌憚定北侯府的聲望,是不會讓定北侯世子妃出身太高的。而你的身份完全符合皇上的要求,可是面子上也夠體面。這樣對皇上對定北侯府都是最好的,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莫離只是需要你,沒有人會比我南宮明,爲你做的更多,爲你付出的更多明白嗎?”南宮明知道自己不該說出這些秘密,可是不知道爲何還是說出口了,也許就是想詆譭莫離在劉月心目中的形像,不想讓莫離得到劉月吧!
劉月沒想到原來是這樣,居然是因爲自己的身份。真是可笑。不能嫁給南宮明是因爲自己身份太低,而能夠嫁給莫離則也是因爲自己身份太低,這不是很可笑嗎?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着愛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呢?劉月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對莫離的心也慢慢冷了,連接下來自己該說什麼劉月都不知道了。
南宮明看到劉月無神的大眼,好想上前安慰,可是剛上前一步。劉月就直接斥責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南宮明只得又重新退回原位,然後自嘲道:“爲何你就如此死心眼呢?哪怕你給我做外室。這一輩子我心裡也只有你,你不想進王府做妾,還有很多種讓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方式。
可是你爲什麼不選,偏偏讓太后認你做什麼義女,這下只要世間有你我,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現在你選了,正妻又如何,莫離對你只是利用!”
劉月永遠也沒想到,南宮明會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明明自己是那麼的愛他,那麼的想念他。曾經那個爲自己默默付出的南宮明,是不是早就不在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這一切,真的是身份嗎?
劉月悽然一笑:“南宮王爺既然我們有緣無份,你又何必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呢?不管失去我讓你心裡多麼不平,多麼不甘,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三年前和三年後的我從來是一樣的,永遠要的是唯一明白嗎?”
南宮明也知道自己不該繼續說這些傷人的話,可是自己心裡的痛如何也平復不了,也許是想看到月兒同自己一樣痛吧!也許這樣自己纔會不那麼痛,纔可以證明月兒是愛自己的。
可是看到月兒痛時,南宮明覺得自己更痛。從認識月兒那一天起,月兒的眼裡從沒有這種絕望着,沒有這種悲涼。
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就像月兒一樣沒有一絲感情和生命。“你要的是唯一,難道我的心給你不行嗎?莫離就一定可以給你唯一嗎?”
劉月只是無聲的流淚,“那你怎麼能證明莫離不能給我唯一呢?又怎麼證明你的心裡我就是永遠的唯一呢?我是那麼的自私,我做不來大度,做不來賢惠,別爲難我的了。
你走吧,如果我欠你一個交代,欠你一份情,現在我把一切全還給你了,我心裡的痛不比你少。
可是我不像你,不像你一定要拉着別人一起痛,你知道嗎?本來我痛的不行了,可是當看到這樣瘋狂和自私的你時,我突然覺得我的選擇是對的,也許現在痛會讓我永生不忘,可是卻不會讓我後悔一輩子!”
南宮明沒有想過月兒會說自己自私,會說自己瘋狂,突然死拿的捏住劉月的雙肩,
眼裡全是血絲:“我這樣瘋狂全是因爲你,我守護着你從小長到大,看着你從一個小姑娘,慢慢蛻變成一個美少女,然後看着一步一步的成長,看着你越來越迷人。
可是最終得到你的卻不是我,你說我會高興嗎?會不瘋狂嗎?我自私,那是因爲我愛你,如果不愛你,我就不會自私了。你明白嗎?”
劉月看着南宮明當然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劉月只是眼神蒼涼的看着南宮明,看着這個自己以爲可以一生相托的男人。
微微一笑,這一笑風華絕代,勾人心魄:“你是自私,可是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南宮明臉上的表情開始越來越痛苦,然後轉身突然冷靜下來,長舒一口氣:“誰不愛自己,如果我不愛惜自己,早就讓算計死了,早就等不到今天的位置了。你如果不愛自己,也不會費盡心思去算計,卻經營不是嗎?”
劉月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同時也覺得自己同樣自私,因爲就像南宮明說的一樣,自己很怕死,很怕重複前生的噩夢,所以自己窮其一生去拼去闖,去努力的掙扎,只想過的更好,過的再好一些,只想把自己保護的更好,想把家人保護的很好。
沒錯南宮明說的對,大家都是自私的人。“我們都太倔強了,所以就像永遠不能有交集的線一樣,只能互相看着欣賞,可是卻不能相交,因爲太相似了,永遠不會有交點。”
當南宮明離開時,劉月像被抽乾了似的,突然直接跌坐在地上。雖然天氣並不太涼,可是半夜的地上還是有着涼氣。可是劉月卻覺得這些涼氣沒有自己心裡悲涼,因爲自己太冷了太冷了。
早上枝兒和葉兒像往常一樣進來,伺候着劉月梳洗,劉月一直沒有讓人守倣的習慣,而且也心疼這些丫頭們,所以晚上都會讓她自己各自去休息。本來院子裡事就很多的,如果晚上還不讓大家休息好,那得多累人呀!
小米前幾日就又去買了兩個丫頭和一個老媽子回來了,這是專給劉成準備的,院子裡怎麼也需要一個掃地丫頭,一個做飯的老媽子吧!劉成現在對二姐的吩咐聽話多了,二姐馬上就要嫁了,
日後也不能常顧着自己了,現在能多順着二姐就順着二姐吧,二姐不管做什麼也是爲自己,心疼自己罷了。顧大哥說的對,二姐是一個好姐姐,她把自己這個弟弟看的很重很重。
劉成手裡也沒什麼銀子,所以只能把自己畫的一幅二姐的畫像做爲賀禮送給劉月了。劉月沒想到劉成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其實東西不在貴重,重要的是心意。
這個弟弟前生早夭,現在能平安的活着,並且成爲一個有前途,有理想,有抱負,有正義感的少年,對劉月說是一件最開心的事情。
枝兒最先發現了坐在地上的劉月,立馬驚叫着上前:“小姐,您這是怎麼啦,您怎麼坐到地上呢?”枝兒忙又拿手摸了摸劉月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這才放下心來。
忙讓吱兒上前幫忙,扶着劉月坐回到牀上。枝兒看着劉月發青的眼下,忙讓葉兒去煮雞蛋,臉上自責道:“小姐,您到底有何想不開的呢?
這姑娘家最幸福的一天就是做新娘子了,您這要是把身子熬壞了可如何是好。小姐不是奴婢說您,人人都是這麼過的,您還見過莫世子一面,好多人連要嫁的人是高是矮是美是醜都不知道,不一樣嫁過去了,不一樣過了一輩子。
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等着三日後的出嫁。想再多也沒用,這日子過的好不好全看自己,小姐您還不明白嗎?”
劉月自語着:“過的好不好,全看自己,確實如此!”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