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面子情對於呆在高處久了的許家而言,還是覺得備受冷落和嘲諷。許家人心裡必定不服,對於皇上的仇視肯定是有的。而這份仇視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翻。
所以謝丞相讓謝夫人辦宴會時,總愛宴請許家人,同時又會請上一些其它京城貴婦。有郡主,長公主,老王妃。這些人都是頂頂的金貴,自然不把許家放在眼裡了。
可是許家婦人以前讓人捧慣了,現在突然遇到這些身份高貴的婦人,然後所有人都去巴結那些貴婦了,許家的婦人自然只能獨自呆着。其實婦人們參加宴會,就是比品級,比首飾 ,比家產。
說白了,誰身份高,才能成爲宴會的主角,而那些處於劣勢的婦人,就只能成爲陪襯了。
像許家這樣的身份,做陪襯是自然的,可是許夫人想到以往但凡自己出行,不管如何,也有人上來攀談幾句,或者奉承幾句。
可是現在出來參加宴會,完全就讓人無視了,大家只是習慣性的打個招呼罷了,過後再也不會來與許夫人多說一句話。
許夫人以前跟着許老爺子做四品命婦時,倒並不覺得難受。可是就因爲嚐到了高位的甜頭,之前許老爺子做閣老,外孫是得寵的太子時。許夫人去哪兒,不是讓人高高的捧着。
許夫人讓人捧慣了,這會只覺得心裡酸酸的。可是又不能馬上離開,只能帶着同樣酸酸的兒媳婦們,維持着僵硬的笑,呆到宴會結束後就立馬離開。
許夫人覺得不爽,回府後,自然會同許老爺子以及兒子們訴委屈。許老爺子如今沒了官聲,出門也不能坐官轎,本來就覺得不爽了。這會讓老妻一哭一鬧的,更加覺得皇上待許家,太過無情了。到底也得給太子和許貴妃留點體面呀!
再說了,許家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把孫女許給太子,只是孫女在宮裡任性一些,推何太子妃進池塘。
怎麼落到皇上眼裡,就成了天理不容了。這又是罷自己的官,又是禁足太子,又是把孫女送到廟裡的。
這一連串的動作,分明就是要把許家往死裡整,容不下許家。皇上心眼這般小,以前仁孝太子時,也是成天防着仁孝太子。沒想到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了,還是死性不改。
這人老了,就要服軟老,把位置早點讓出來給兒子坐。成天佔着茅坑不拉屎,這不是存心噁心人嗎?
許老爺子覺得,許家不能再這樣老實下去,現在南宮明還不在京城,對地太子這是非常有利的。遠水解不了近火,如果此時就由太子做皇帝。
然後直接由太子下一道旨意,治南宮明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可以直接處死南宮明瞭。
外孫的皇位就坐的穩穩的,自己許閣老的官位也能重新得來。許家人也不必受人嘲諷和白眼了,這京城人個個捧高踩低。許閣老已經受不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成天像個廢人一樣呆着。可是誰來給許閣老一個機會呢?
許閣老想來想去後,還是先給太子寫了一封信,希望太子能感同深受,明白許家的艱難。
不管太子現在有沒有能力幫到許家,要是許老爺子都希望這個外孫知道,許家爲了他做了許多許多。
京城好像突然之間又安靜了,許家也迎來了一位客人,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客人。
而且這位客人還是一身便裝,打後門進的許府。而許家被驚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許老爺子外,其它人都不知道有人來了許府。而且還進了許老爺子談事的書房,書房外更守着許家的侍衛,不讓任何人靠近一步。
許老爺子一臉疑惑,許家與謝府一向沒什麼交情,雖然婦人之間有互仃赴宴。
可是哪也是因爲情面上,全京城都請了,不可以不請許家吧!只是謝丞相爲何突然到訪呢?
這還是讓許老爺子想不明白,面且許老爺子可不認爲謝丞相來許府,是爲了與自己敘舊或者喝杯茶這麼簡單。
謝丞相一直支持的是南宮王爺,而許家支持的是太子,這本就是互相對立的兩府,又有何情可敘呢?
許老爺子捏着鬍子,打量了氣定神閒的謝丞相一眼,“丞相大人深夜到訪,不會是想在這書房與在下喝杯茶吧?”
謝丞相狡猾一笑:“自然不是,今日本相來此,是與許老爺子有要事相商,只是不行許老爺子可否抽空與本相詳談呢?”
許老爺子冷哼一聲,“謝丞相覺得你我二人之間,有何事需要談的,而且還是如此深夜裡。老夫人可不認爲與謝丞相有何交情,或者有何交集?”
許老爺子的拒絕,並沒有讓謝丞相臉上露出任何不快,謝丞相依舊氣定神閒,慢慢解釋:“許老爺子對本相有所誤會這是自然,誰讓我謝家女嫁入南宮王府呢?
可是如今許老爺子也看到了,本相的女兒如今在大理寺的牢房裡受苦。可是本相的女婿卻根本不理會,本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同時對於南宮王爺的不滿,也越發高漲了。”
許老爺子在官場多年,可不會被謝丞相幾句鬼話,就真信了謝丞相想反水,改支持太子。這樣的可能性好像太小,而且兩家結姻親,只是結盟的一個形式罷了。
而且這次犯事,確實是謝若雨主使的,證據確鑿,這怪不得皇上,也導不得大理寺。謝丞相若真心疼女兒,爲何他自己不求情,反而在皇上跟前請罪。
反而大義滅情,從未去過大理寺看望謝若雨,更沒有讓人打通關節,讓大理寺待謝若雨好一些。
這樣的做法,本就讓人覺得沒什麼父女情份。這會謝丞相在自己跟前提什麼愛女之情,這不是扯蛋嗎?
所以許老爺子完全當笑話聽,理也不理,根本不接話頭。謝丞相知道許老爺子不好糊弄,所以早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今日這一搏是必需要勝的。
必需要贏得許家對自己的認可,並且讓許家覺得自己是真心效忠於太子,願意爲太子辦事。
“許老爺子,本相想與許老爺子合作,不知許老爺子可願拉巴本相一把呢?”謝丞相決定直接說正事。
許老爺子眯着眼,一幅很困的樣子,“丞相大人想與老夫一介草民合作什麼呢?
老夫還真不知道如何拉丞相大人一把,要知道丞相大人如今本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家中更是萬貫家財,不管是哪一點,都能把許家捏在手裡玩。
所以老夫還真不知道丞相看中了許府的什麼東西,需要丞相大人如此興師動衆的提合作,不如丞相直言要什麼東西,老夫送與丞相大人即可。”
謝丞相看着狡猾的許老爺子,心裡早就不滿 了,不是爲了大業,鬼才願意與一個老頭子扯這麼多費話。“許老爺子,本相知道如今這時機若是太子直接繼位。
到時候南宮王爺想殺回來,可就不是易事了,而且南宮王爺身邊有莫家人牽制,可以說在這個時間點上,太子佔足了優勢。
完全就是勝券在握了,可是許老爺子可想過,如果等到南宮王爺得勝歸來,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百姓中,南宮王爺的聲勢必定比過太子,而且還有一個太后。
試想之下太子得勝的可能性就低的多,而且就算做了皇帝,這皇位會穩嗎?許老爺子想必早主有所打算了,只是還需要一個助力,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不然本相可否爲太了效力呢?”
不得不說謝丞相的話,說到了許老爺子的痛處,也是許老爺子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真讓南宮明掙 足了軍威和聲勢,他日歸京時,皇上就算傳位給了太子,太子手裡有什麼,根本沒有多少實權。
只需要南宮明隨便扯一個理由,就能拉太子退位。到時候太子倒臺了,許家又算得上什麼呢?
許家只會讓南宮明一步一步蠶食,到時候許家就完了,什麼也不是了。而太子的結局,可能會更加慘。這是許老爺子不想看到的,可是卻極有可能發生的。
就像謝丞相所言,此時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時機,而且很讓人心動,也具有很強的誘惑力。
可是謝丞相能看到了,也許皇上也看以了,所以皇上纔會如此打壓許家,如此壓制太子,就是不想太子造反叛亂吧!
可是皇上這樣也太自私了,早退位和晚退位,有什麼差別嗎?不過是再多做幾天皇帝,與少做幾天皇帝的區別。可是這對太子的區別就太大了,一個是皇位穩穩的,一個是階下之囚。
可是謝丞相的話可信嗎?他又要什麼呢?難道就是想要救出謝若雨嗎?這可不像謝丞相的做風,一直以來謝丞相在朝中處事,都是四方不得罪,卻又能獨善其身。
這份能耐在,他還怕嗎?而且他明知道南宮王爺有奪位的實力,他爲何還要支持太子呢?難道他怕太子做皇帝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謝府嗎?
這樣膽小的行爲,可不像謝丞相往日的做風呀!就算真要清算謝府,也是慢慢來,不可能真隨便下一道旨意,就直接廢了謝丞相的官位吧!
看來此人圖的東西,一定更多,可者他對南宮王爺不滿 ,這兩者都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