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的慘案讓馬大人一家老小坐立難安,馬大人這些日子從未覺得這麼恐懼過,太子就是一個殺人魔鬼,完全就是魔鬼。
誰都知道是太子在背後指使高大人,可是太子不僅不幫高大人求情,反而把高大人一家老小,全都滅了。
高府幾十口人,連一個奴才也沒放過,還一把火燒了。聽說連屍體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的。而高大人周幾戶則說晚上聽到了高大人府上動靜大,可是大家都知道高大人犯了事,所以也不敢出來理會。倒沒想到居然是滅門慘案。
馬大人從下人嘴裡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就呆住了,而馬伕人直接嚇的暈倒了。這不是造孽嗎?
定北侯府那麼硬的背景,一樣讓太子把莫側妃弄死了,更何況小小的高府,小小的馬府呢?
馬大人守着馬伕人,心像烤在火上一樣,一家老小几十口人,長子纔剛了娶妻,兒媳婦才懷上孩子。若一旦有個萬一呢?馬大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頭髮都白了一大半。
等馬伕人醒後,馬大人只是對着馬伕人說了一句:“咱們還是不要再管玉兒了,老夫這就上摺子請辭,最多咱們回到祖籍,日子過的清苦一些,可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卻能保住。”
馬大人起身,佝僂着背:“夫人不必難過,老家還有一些田地,雖說不能像如今這般富貴,可是至少能保證一家老小的吃食。夫人把京城的鋪子也全部變賣吧!
咱們有多遠就走多遠,今夜你們半夜就起身,等我的摺子遞上去了,皇上批覆了。再回去與你們匯合。”
馬大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的去,可是若一家老小全都在這裡,而自己上摺子請辭,也許就會激怒太子,也許馬府了會如同高府一般。
馬伕人強撐着起身,把府裡的婦人全召來,而馬大人則把兩個兒子召去書房。該說清楚的全部說清楚了,馬家衆人也知道馬家的處境。其實不必馬大人說,馬家幾個婦人也聽到一些風聲了。
看到高家就知道之前的傳方不假,誰與太子做親,最後就是慘死的結果。於是馬家兩個兒媳婦立馬就去收拾能帶走的東西,對馬府的下人只說是要歸置東西。
馬家一家老小,除馬大人之外,一夕之間全都離開京城了。馬大人家的奴才除貼身的,也全都留在馬府,所以當第二日一大早,奴才們起身準備伺候府裡的主子時。
才發現主子們都不見了,一時也摸不清楚因由,不過好在馬大人也在。馬大人穿上官服,帶着昨夜定好的請辭摺子,直接進了皇宮。
劉月正在鋪子裡與林姐姐閒話來者,就聽劉繡娘上前,小聲道:“世子夫人,馬家一家老小,全都離開京城了。”
林氏聽完也一驚,“馬家老小全離開了,這動作也太快了。不過了好,總是有一條命在!”
…劉月冷冷一笑:“這做孽的人,可是活的好好的。馬大人今早想必遞了請辭的摺子,也不知道馬大人能不能活着離京?”
邊上許大奶奶聽進去了,“世子夫人莫擔心,這世上好心人可多着呢?”
這話就是告訴劉月,必定有人會護着馬大人,只要太子敢動作,豈不是正中下懷了。高府的事情已經滿城風雨了,雖然民間不敢傳是太子所爲,可是太子克妻的傳言,卻在老百姓中傳開了。
“可不是,親家大奶奶說的正是,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難得咱們今日都在這裡喝茶,可得好好聊聊纔是。”林姐姐笑着接話,把事情叉開,就算這繡莊是劉月的地盤,可是誰知道有沒有外人呢?
劉月對太子這個魔鬼,也是欲除之而後快,這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恨心的人呢?但凡看不順眼,或者讓他不爽的人,直接就是滅門了。
現在劉月該慶幸,太子沒把莫家滅門。不是太子不想,怕是他沒這個能力吧!定北侯府的那些家丁和護衛們,可不是吃軟飯的。
“姐姐不必擔心,這裡都是月兒的人,連燒水的老媽子月兒也查過底細。”
“世子夫人就是心細,難怪這鋪子生意如此好,有這樣心細如髮的東家,生意能不好嗎?許妃娘娘前幾日才帶信來,說想再見見世子夫人呢?”許大奶奶微笑着說完。
劉月心想許妃想見自己,怕不是前幾日的事,八成就是高家出事後。許妃想借此機會,除掉太子,讓七皇子上位吧!
可是劉月卻覺得機會倒是好機會,要是卻不能心急,就如許妃所言,皇上心裡還是在意嫡長子的。所以這時候反而只能勸着,在皇上面前落個賢惠的好明聲,卻不能在皇上跟前煽風點火,不然皇上只會懷疑許妃的用心。
皇上的心眼多着呢?不得不防,當然也許是劉月太小心了。“許妃娘娘如此看種我,倒是我的福氣。還勞煩許大奶奶給娘娘帶話,心急吃不到熱豆腐。”
許大奶奶一臉疑惑,什麼是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呢?明明如今的局勢於太子非常不利,而且此事若再鬧下去,極有可能就真把太子玩下來了。爲何不去補一刀呢?“世子夫人此話何意?”
“大奶奶怕是不明白,這會許妃娘娘是萬萬不能動的,反而要越發賢惠。這樣才能讓皇上對許家安心,不往許家身上想。反之馬大人哪裡,許大人倒可以動動手。
這樣一明一暗,豈不更好。再則皇后雖然脾氣擰,可是卻心思頗多,許妃娘娘在宮裡事事小心,纔不會讓皇后娘娘有機可趁。皇后這個人,抓到一點東西,就可以做出好多事來,不得不小心。”
許大奶奶一幅受教的樣子,然後自責一笑:“還是世子夫人見多識廣,不像我這般,一介婦人,只懂穿衣打扮理家管事。對這些大老爺們的事情,一竅也不通。”
劉月婉兒一笑,“許大奶奶把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又把小姐們教的個個能幹,這掌家理事與朝中大事沒什麼兩樣。一樣是費神費力的事情,只是許大奶奶當局者迷罷了。先穩穩,雖說慢些,可是卻最安全。”
林氏也讚歎,“可不是,大媳婦不知多能幹,從我把掌家的事交於她,就沒讓人操過半分心,費過半分神。這女兒家在孃家,可不是隻要學什麼才情詩畫,掌家理事纔是正經。”
…許大奶奶聽到親家稱讚自家女兒,心裡頭也高興,許家的姑娘從小就跟着學理家,就是怕她們嫁出去,只知道成天吟詩作畫,半點俗物也不通。
這樣如何撐起一個家,如何能把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這一點上,許大奶奶還是很得意的。許家的小姐嫁出去,不管嫡庶,就沒人說道過什麼。
“難得親家看得上眼,我家那姑奶奶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火了一些,我之前還有些擔心來者,這會子見親家夫人沒罵我,我也算是安心了。”
幾人說着笑話,倒是把今日該說的事情,全都通了氣。這裡也就成了這幾位的見面之所,比各府都安全,而這間屋子又是劉月吩咐人特意做的,有膈音的效果。
不管裡面多大聲音,外面都聽不清。再說誰還真在屋裡扯着嗓子談事,大多壓低了聲音的。所以就更不容易讓人聽了去,這也是這間屋子的妙用。
劉月回到府裡後,莫離還沒回府,劉月家兩個混小子就撲上前來,也不管手上乾不乾淨,全往自家娘身上摸了。
劉月看看自己一身淺色的衣裳,全讓這兩小子弄髒了,一陣無語。忙訓斥道:“還不快去洗洗手,瞧瞧你們這髒樣,定是又在園子裡玩了吧!”
兩小子讓娘一訓,只得聽話的跟着丫鬟們去淨手,後面跟着的奶孃一陣苦笑。“世子夫人,也只有您才震得住兩位公子。不過兩位公子是真想您了,這才連淨手也忘記了。”
劉月聽完心裡也一酸,自己成天忙着生意與一些雜事,倒極少有功夫陪着兩兒子,也難怪他們見自己回來了,立馬急急的撲上來。“今日兩位小公子可還算聽話?”劉月習慣性的問道。
邊上的丫鬟上前小心的爲劉月寬衣,劉月不由感嘆,洗衣房的奴才們,肯定是辛苦極了,每天這兩小包子得換多少身衣裳呀!
“回世子夫人,小公子們今日都算聽話。有按時吃飯,水果點也也按量吃的。就是去侯夫人哪裡,就多吃了一些小東西。”
對於婆婆疼兩小包子,劉月也接受了,當祖母的不疼孫子,還能疼誰去。
這也是兩小包子嘴甜,成天把婆婆哄的團團轉,所以婆婆是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對兩個小包子好不好,不過劉月是堅持嚴格要求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