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先去醫院。”
“我也是這個打算！”
張勇連忙快步跟上秦晴，半點沒有耽擱。而他們身後，賀以翔則是邁着腿跟上，神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不過好事被人打攪，他很不爽是一定的。
秦晴和張勇上了車，賀以翔也跟上。三人迅速趕往醫院。
此時醫院周建成病房已經是亂成一團。根本病人的檔案和術前的測試，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冠心病症狀，可是此時牀上的周建成的確是併發了心臟病，這一點讓幾個主治醫生百思不得其解。
陸海風皺眉道：“還有辦法救活嗎？”
其中一人嘆氣道：“病人的症狀來得突然，我們完全沒有料到，就算是救活了，恐怕也會陷入永久性昏迷，情況很不樂觀啊。”
陸海風道：“醫生，這個人對我們警方來說非常重要，真的不能想辦法再救治一下嗎？”
那醫生轉頭，搖頭道：“你也是學醫的，你應該知道術後併發症的嚴重性，不是我不肯救，而是沒辦法救。我們願意配合警方辦案，但是醫院真的已經盡力了。”
陸海風聽到醫生這麼說目光沉痛，但是那掩藏的眸子中，卻不掩一絲嘲諷。
盡力？
也多虧了他們連病因都沒有查，只顧着推卸責任這樣盡力，否則他又怎麼會這麼順利。
“醫生，麻煩你們了。”
見陸海風沒有追究，那醫生連忙道：“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秦晴等人趕到的時候，醫生正要要離開周建成的病房。聽到秦晴等人的聲音，陸海風手指又按壓了一下週建成的手腕，隨機放開。
在他放開的瞬間，機器上，所有的數值迅速降下一半。
滴滴滴！
電子儀器發出聲音，所有人轉頭，眼見着電子儀器的所有數值一直往下掉，最後幾乎成零。
事情發生得太快，包括秦晴在內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就近的陸海風，反應迅速連忙替周建成做心肺復甦。看到陸海風的動作，幾個醫生才反應過來，連忙迎上來給周建成做搶救。
秦晴等人直接被護士攔在外面。
張勇聽着裡面機器不斷傳來的響聲，心沉到了谷底。如果周建成死了，他們手刃殺人魔的機會就會再次錯失。
秦晴的神情也是份外難看，周建成對她來說同樣意義重大。她等了兩年，好不容易纔再次抓到機會替蘇敏儀報仇，難道又要眼睜睜地看着它失去嗎？！
“出來了！”看到簾子拉開，張勇出聲。
秦晴上前，失了些許冷靜，“醫生，情況怎麼樣？”
爲首的白髮醫生道：“病人雖然救回來了，但是情況很不樂觀。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什麼意思？”張勇聲音透着戾氣。
“病人失血過多，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也已經盡力了，至於什麼時候能醒，我們也說不準。”說完，醫生直接帶着人離開。
張勇想要將醫生拉回來，卻被一直未說話的賀以翔擡手攔住。
他看向病房內，淡淡道：“想要知道更詳細的，不是還有陸法醫嗎？”
陸法醫？
張勇微楞，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只是他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或者是多想。
他看了賀以翔一眼，目光有些許隱藏的驚詫。
賀以翔並未給他迴應，而是直接轉身，牽着秦晴進病房。
“手怎麼這麼涼？”賀以翔的聲音傳來。
“嗯……是有點涼。”秦晴語氣中透着點低落。一是爲周建成的死，二是想起了已逝的好朋友，蘇老首長的親孫女蘇敏儀。
對於蘇敏儀的死，秦晴一直很內疚。如果不是她的失誤，蘇敏儀或許不會死。
“傻瓜，只是死了個人而已。”
張勇看着兩人進病房，耳旁最後聽到的卻是這句話。
他的心有一刻的刺痛。彷彿是自己的生命也跟着受到了踐踏。
張勇能聽到秦晴的反駁，賀以翔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但是卻又能聽個小大概。
“活着的纔是希望……”
張勇和秦晴以爲他說的是還有其它的機會揪出殺人魔，而事實上，賀以翔指的是死去的賀敏儀和活下來的秦晴。
賀敏儀死了，秦晴活了。活着的，纔是希望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秦晴此時還不知道的是，賀以翔對殺人魔案几乎是一清二楚。
張勇拍了拍自己的臉，跟着走進病房。
病房裡，周建成躺在牀上，臉色灰白，已經完全呈現出死相。
陸海風聽到身後的聲音，嘴角微揚，他轉頭，面帶遺憾道：“周建成死了。”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三人，張勇說話最合適。
張勇點頭道：“醫生已經跟我們說了情況。陸法醫，你覺不覺得周建成的死……有些意外？”
此時張勇目光如炬，緊緊盯着陸海風的臉。秦晴則是眉頭微皺，站在周建成邊上看着屍體，沒有說話。
陸海風聽到張勇這麼問，微怔，“張隊，周建成的死的確是很意外，這一點醫生不是已經說了嗎？”
張勇道：“可是醫生還說，周建成並沒有理由出現術後併發症。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爲呢？”
事實上，沒有理由出現術後併發症這一點事秦晴說的，只是張勇不想牽扯到她，所以說是醫生說的而已。
陸海風神色微繃，語氣有些許的激動。“張隊，你這麼說，是在懷疑我？”
張勇道：“陸法醫，剛纔病房裡的確只有你一個人，我也只是根據程序辦事而已。如果證明和你無關，我自然會放了你。”
聽到張勇這麼說，陸海風面上露出嘲諷，他冷嘲道：“這就是警方的辦案方式嗎？抓不到真正的兇手，就犧牲自己人！”
張勇被這句話刺痛，語氣也不好了，“陸法醫，你也是公職人員，希望你配合！”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秦晴一眼。
這一眼，被陸海風清清楚楚捕捉到。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這句話，他就是說給秦晴聽的。
賀以翔一直看着陸海風，看到他一閃而過笑意的時候，目光微沉。而秦晴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檢查周建成的死因，此時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
陸海風和張勇走的時候，在賀以翔面前停下，“賀隊，希望在你的幫助下能夠儘快抓出兇手，還我清白。”
陸海風的神情凝重，透着幾分憤怒。這是正常被冤枉的人該有的，可是除此之外，賀以翔透過他的目光，還看到了一點點隱藏的興奮和挑釁。
他離開前，轉頭，神情詭異地看了秦晴一眼。
賀以翔目光驟冷，下意識地摟住秦晴。
秦晴腰肢突然被人摟住，她擡頭，雙眸中透着疑惑，“怎麼了？”
門口，張勇和陸海風的身影已經消失。可是賀以翔沒有忘記陸海風的眼神。那種眼神他很熟悉，就像是黑暗中準備對決的惡魔在下戰書。
殺人魔，即使不是陸海風，也一定和陸海風有關！
“沒什麼。”賀以翔輕吻秦晴的額頭，正想滑下，去親吻另一處，胸膛上卻被手肘頂開。
秦晴臉微微染上紅暈，聲音不滿嘀咕，“我在做檢驗呢。”
“呵，”賀以翔吃了一下她臉頰的豆腐，頭靠在她肩膀上，看着牀上的周建成道：“有什麼發現？”
秦晴道：“目前看來沒什麼不對，如果能夠進行詳細屍檢的話，或許會有新的發現。我想……以翔，你做什麼？！啊！”
秦晴話沒說完，賀以翔直接抱起她就走。
“回家休息。”
命令的語氣直接衝進耳朵裡。
“你先放我下來！”秦晴怒了，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做事也沒半點預兆，想怎麼就怎麼樣，“賀以翔，我今天還要上班，你先放我下來！”
“我替你請假。”無論如何，這件案子秦晴不能再查了。陸海風給他的感覺透着危險，從目前的證據可能，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抓住他。
“賀以翔！”
“休息。”
秦晴被一把扔上車，賀以翔從另一側上車，直接發動車子，連跟過來的小六等人都沒有理。秦晴掙扎着從座位上起來。
“賀以翔，你講點道理！”秦晴氣得臉微紅，美眸噴火，“就算不讓我屍檢，今天單位有會要開，我也不能請假！”
“我說可以就可以。”賀以翔態度堅定得十分可惡。
秦晴雖然好脾氣，可不是沒有脾氣。況且此時賀以翔的行爲在她看來，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秦晴聲音中透着冷怒，“賀以翔！你不要不講理，我說了我今天有事，我不能回去！你把我……”
秦晴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震起。她本不想搭理，可是低頭看了一眼，居然是蘇老首長的來電。秦晴看着電話，心一下子亂了，不知道該不該接。
賀以翔聽秦晴發火發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他轉頭，正要調笑，卻見秦晴看着手機上的來電，神情沉重難堪。
賀以翔看了一眼，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機拿過。
“喂，是我。”
秦晴眼看着賀以翔將電話接起，要奪回已經來不及。
電話那頭，聽到是男人的聲音，蘇老首長眉頭微皺，用長輩的語氣道：“你是賀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