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終究是流言,只要拿不出證據,不管雲渺怎麼興風作浪,這風頭都總有過去的時候,熱度會被新消息取代。”言謹深說。
方芸熙:“你的意思是……”
“牧雲笙去世的時候,雲渺多大?”言謹深問。
奚航昨天才調查了雲渺的詳細資料,立刻答道:“十歲。”
“十歲……”言謹深舌尖繞着這兩個字,過了一會兒,說,“牧雲笙爲了雲渺,可以不追究過去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又怎麼可能在雲渺十歲的時候告訴她關於她骯髒不堪的過往?”
方芸熙茅塞頓開:“照你這麼說,那她怎麼可能對她媽的過去了解得一清二楚?”
方芸熙的目光射向了奚航,彷彿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奚航和死去的牧雲笙,方芸熙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如此瞭解過去的那些齷蹉事。
奚航立刻否認:“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雲渺有可能是牧雲笙的女兒……”
言謹深說:“電影裡有一個勸牧雲笙把孩子留下來的女人,是牧雲笙的好友,你們仔細想想,會是誰?”
長久的沉默之後,方芸熙和奚航眼神同時一亮,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言謹深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在桌面那兩張機票上輕輕敲了兩下。
奚航拿起那兩張機票才發現,目的地正是紐約……
出了言家大門,言謹深看着這幾日給雲渺打過的通話記錄,嘴角勾起饒有興味的冷笑。她總能在不同的時間段找到不同的理由拒絕他的邀約。他以爲她只是在季城和他之間兩相爲難,沒想到卻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牧雲笙的女兒,確實繼承了她母親的優點,演技毫無破綻。真是個技藝精湛的小騙子,居然徹頭徹尾的把他欺騙了一遍。
放長線釣大魚,一她確實做到了。
言謹深手指在雲渺的電話號碼上滑了兩圈,最後撥通了她的電話。
他沒期待她還會接,可是電話卻意外的接通了。
“言總。”她的語氣讓言謹深聯想到了她那張笑眯眯的臉,魅惑衆生。
“我以爲你這麼忙,應該沒空接我的電話了。”
“言總畢竟是我的頂頭上司。”
“要這麼算的話,你還可以叫我一聲哥哥,畢竟現在你爸就是我爸。”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按照輩分,確實該這麼算。
雲渺笑:“不好意思,我媽說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爹。”
“又撒謊了。”言謹深並不介意,反而是面帶微笑地說,“晚上有空嗎?”
“言總又要約我吃飯嗎?”
“約你談談解約的事,你畢竟還是亞深的簽約藝人,頂着這個身份興風作浪怕是不方便,我給你行個方便?”
言謹深高高在上的語氣雲渺並未放在眼裡,而是順着回:“那就多謝言總了。我的新東家會派人帶着律師去貴公司談解約,到時候言總要是能少要點違約金就算行個方便了。”
旁邊的助理湊近言謹深耳邊低聲說:“言總,今天上午少澤傳媒的人來過了。”
“要跳槽去初戀情人的公司了,恭喜啊!”言謹深又想起了雲渺之前提到簡澤堯時那咬牙切齒的神色,不得不再次感嘆雲渺出神入化的演技。
雲渺笑着說:“謝謝言總這些日子的照料。雲渺感激不盡。”
“我也謝謝你這些日子的欺騙,讓我沒齒難忘。”
言謹深陰陽怪氣的聲音穿透了雲渺的耳膜。
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對不起。”
言謹深已經想好了下一句狠話,卻沒想到對方突然開始誠懇的道歉。這不是他所預期的效果……
雲渺承認:“我一開始就是奔着奚航去的,利用你也不是我的本意。”
嚴格意義上來講,言謹深確實算不上好人。玩弄了蘇安的感情,間接破壞了穆婷的家庭,也欺騙了穆婷的感情,甚至還花錢買通情報組織,試圖找到季城的弱點和季城作對。以及對雲渺提出潛規則。
他的手段從來就算不上光明磊落,甚至陰險。
但云渺利用他就是她的不對,所以這個道歉是她應該做的,儘管除了騙取他的信任藉此機會接近奚航,傷害了他的感情以外,她並沒有做出其他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
言謹深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到雲渺的耳朵裡:“你和奚航之間的父女恩怨我不感興趣,但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招惹了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吧?”
“哦?那言總打算怎麼報復我?”
“報復你?我這麼喜歡你,爲什麼要報復你?”言謹深留下這麼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之後,就突然掛斷了。
然而有時候這種沒頭沒尾的話,偏偏比那些說得清楚明白的威脅更嚇人,因爲接觸言謹深這麼長時間來,雲渺一直不覺得自己瞭解他……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只能說言謹深這句話確實對她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響。深思熟慮了一陣以後,她給季城打了一通電話,問他:“你在哪兒?”
“回家的路上。晚上想吃什麼?”他問。
雲渺嘴角浮起笑意:“我在煲湯,等你回來一起吃。”
她話音剛落,門鈴聲就響了,雲渺高興的丟了手機,跑到門邊拉開房門。
門外,季城手裡提着一杯奶茶,雲渺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仰着頭看他:“季老師,你忘了開門密碼嗎?”
“我要是輸了密碼,我家的小袋鼠往誰的懷裡鑽?”他單手抱着好似袋鼠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個子明明挺高的,卻好像沒什麼重量。做飯的手藝明明這麼好,卻連自己都喂不胖。
雲渺依賴的勾着他的肩,說:“我是袋鼠,那你是袋鼠媽媽嗎?”
“我是袋鼠老公。”把人抱到沙發上坐下,他把吸管插奶茶裡,遞給她,“珍珠不容易消化,以後在家自己做。”
“袋鼠老公說了算。”乖乖的抿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特別萌。
恨不得把人捧在懷裡寵,季城抱着她,說:“明天我放假。”
“嗯?”
“帶你去見我的兄弟好不好?”他伸手摸摸她的頭,說道。
雲渺擡起頭,愣了半天。
他摟着她說:“要不先見家長也行。”
雲渺還沒想好要怎樣處理婆媳關係,從小和母親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就不多,與其讓她正式去見家長,還是……
“見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