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單槍匹馬去救雲錦,但是卻提前來知會我一聲,因爲你確信我無論任何情況下都會站在季四爺那邊,所以你之所以過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是想讓我阻止季四爺?”路熙然聽了沈初剛剛說的那番話,立刻就明白了沈初的意思。
沈初點了點頭看着路熙然說:“正因爲知道你不會將季黎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我才認爲最可靠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這次自投羅網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是我要確認,到時候不管沈謙是不是會用我去威脅季黎,你都要答應我,一定,一定不要讓季黎來救我。”
說完這番話,沈初看着路熙然,她顯然已經做好了單刀赴會的準備。
然而最終卻換來路熙然三個字:“你瘋了。”
沈初沉默了一會兒,纔對着路熙然開口:“你就當我是瘋了吧!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
路熙然轉身:“你想作死,別拉着我墊背!”
路少校說話從來不客氣,對着沈初也是一樣。
沈初卻直接繞到了路熙然的面前,讓他不得不看着她的臉。
“路熙然,讓我去吧!這件事總該有個了斷,現在季黎和沈謙都按兵不動,畢竟我們在明,沈謙在暗。”
路熙然看着沈初:“現在沈謙手裡已經有兩個王牌了,一個艾琳娜,一個安辰。季晴是可以爲了安辰去死的女人,你還要去送死?”
“如果沈謙是想殺了我,那多年前在我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沈初說。
說着說着,路熙然突然之間就笑了,有些嘲諷的冷笑:“沈初,我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傻?人心是會變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沈謙從小到大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已經不是那個從小把你護在身後的小謙了,而是一個會用你的閨蜜來威脅你的男人,一個步步爲營處心積慮想要害死季四爺的男人。”
路熙然顯然對沈初和沈謙過去的那點事兒都瞭解得很清楚。
但他也能看出來,沈初心意已決。
其實沈初的觀點,他是贊同的。
整件事的關鍵點就在沈初,現在雙方都在採取按兵不動的架勢。沈謙做這一切,想要的是整個暗影以及季黎的命,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害死沈初。
如果沈初落入了沈謙的手裡,那頂多也就作爲威脅季黎的籌碼。不管沈謙到底愛不愛沈初,只要季黎一日不和沈謙進行正面爭鬥,沈初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今天就算沈初答應了沈謙的條件,沈初也不會有危險,反而有個好處,那就是救了雲錦。而且如果確認了沈謙不會傷害沈初的話,那在季黎和沈謙開戰的時候,不用分心來擔心沈初的情況。
最後路熙然和沈初之間沉默了大概有兩三分鐘之後,路熙然才突然之間起身,然後將車鑰匙遞給了沈初,隨後對着她承諾:“開我的車去,季四爺交給我。”
勸服路熙然,沈初一開始就已經有了準備,所以在路熙然答應她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而是對着路熙然說:“我會讓對方先放了雲錦,然後再跟對方離開的。到時候你負責把雲錦救回來。我會活着的。”
路熙然沒有多說一個字,而是轉身上樓換衣服。
沈初從沒想過有一天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季黎不辭而別。
她知道,雲錦一直認爲當年她背叛了自己,卻不知道對於沈初而言,她壓根就不記得當年發生過的事情了,又怎麼談得上是背叛呢?
沈初到底還是開着自己的車,準時的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她本以爲過來接頭的人會艾琳娜,可是沒想到來的人卻是施內特。
再次看到施內特的時候,沈初反倒覺得有一些親切的感覺了。
“雲錦呢?”沈初見施內特後,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三個字。
施內特將沈初約在了一間私人會所裡。
聽着沈初急躁的問題,施內特脣角一勾:“這麼激動做什麼,我還能吃了她不成?既然是來交換的,總該先檢查檢查吧?”說
說完,施內特安排了兩個女人上前搜她的身子,最後眼睛精明無比的女人,一下就把沈初身上藏着的匕首和一把小型消音槍都丟查了出來。
施內特看着被搜索出來的武器,似乎是一點意外的模樣都沒有,反而是無比淡定的勾起脣角笑了笑,然後對着沈初調侃:“你這可是帶着謀殺目的來的!虧我還真心真意的想把雲錦還給你呢!”
“我見不到雲錦,今天就算是死在這兒,也絕對不會跟你回去覆命。”沈初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沈謙派來的人不會這麼配合,所以對着施內特脫口而出。
沈初眼底帶着的認真,是真的讓施內特相信了。
“別動不動的就說要死要死的,等我的人確認你的確是按照之前的要求單槍匹馬的過來了以後,我自然會放雲家大小姐離開的。放心。”施內特說。
施內特的確沒有欺騙沈初,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之後,施內特的人就立刻上來告訴施內特,沈初的確是單槍匹馬過來的。
“其實主留着雲家大小姐,還真沒什麼用處。你說你沒事兒幹嘛這麼主動的自投羅網呢?”施內特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施內特的脾性,沈初都差點以爲施內特是站在自己這邊了。
但她還是不客氣的直接對着施內特開口:“雲錦呢?我要見她!”
施內特拍了拍手:“把人帶進來吧!”
說完,雲錦被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給壓了進來。
見到沈初的第一秒,雲錦就瘋了,衝着沈初的方向就開始大吼:“初初寶貝兒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說了我沒事嗎?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沒事?你看看你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沈初看着被綁住手腳的雲錦。
原本就細皮嫩肉的雲錦,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粗糲的繩子把她白皙纖細的手腕勒得通紅,讓沈初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沈初目光冷冽的看向施內特:“還不鬆綁嗎?”
施內特揮了揮手,然後對着那四個壓着雲錦的身強體壯的男人開口:“放了她。”
沈初趕緊上前走到雲錦身邊,很努力的想要幫着雲錦解開繩子,可是繩子打的自然是死結。哪是沈初說解開就能輕易解開的。
所以沈初立刻朝着施內特的方向看了過去,她大概是料準了施內特接到的命令肯定是安然無恙的把自己帶到沈謙身邊,否則沒理由她剛纔對施內特這個態度,施內特還如此將就她,配合她。
果不其然,當沈初目光蕭冷的看向施內特方向的時候,施內特順手拿過手下手中的匕首,然後直接朝着雲錦的方向走了過去。
施內特這纔剛剛好心的幫着雲錦解開了繩索,萬萬沒想到雲錦伸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好在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雲錦的手臂。
只是沒想到只顧着雲錦,所以攔住了雲錦,卻沒能來得及攔住沈初。
所以沈初給施內特的那一巴掌,在空氣裡簡直格外的響亮。
這一巴掌扇得,讓整個會所的空氣都凝固了。
向來知道沈初有脾氣,可是沒想到這麼有脾氣,雲錦都想爲了沈初剛剛那一巴掌而拍掌叫好了!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跟着沈謙,但是沈謙的所作所爲你都看在眼裡,在他一步一步走上這條道路而你卻沒有阻止他的時候,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爲就是助紂爲虐?”沈初義憤填膺的等着施內特。
施內特足足反應了半分鐘有餘,這才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沈初打過一巴掌的臉,然後冷漠的笑了一聲看着沈初:“助紂爲虐這詞兒用得好,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還就好助紂爲虐這口。”
說完,施內特目光清冷中帶着一股子狠絕,扭頭就衝着身後的手下開口:“把雲錦丟出去。”
說完,反手就扣住了沈初的手,然後直接給沈初戴上了手銬。
讓沈初的雙手被綁在背後,動彈不得。
雲錦被兩個壯漢提着,朝着會所外走去。
然而云錦卻誓死不從的反抗着,不願就這樣和沈初分開。
但她畢竟不是壯漢的對手,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初被施內特拷上了手銬。
施內特淡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看着沈初說:“打我沒關係,我這人脾氣好。可是咱少主脾氣不怎麼好,我還是先把你手銬着,免得一會兒你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小情緒,對着少主動了手,那你這細皮嫩肉的,我還真怕經不起折騰。”
施內特居高臨下的看着沈初,一副好商量的樣子問她:“自己走還是我找人八擡大轎擡着你走?”
施內特紳士的讓開一條直通門口的大道。
沈初冷冷的掃了施內特一眼,然後直接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出去。
雲錦被丟出了會所大門,二話不說就回頭衝着會所的大門砸了好幾下。
“手疼不疼?”忽的,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雲錦猛地回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整個眼睛好似黏在了男人的身上,半天回不過神來,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聲音,衝着男人滿臉驚愕的開口:“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