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強撐着眼皮,看向那柄青鋒掠來的方向。
一道黑衣身影的出現,讓他瞳孔驟縮,咬着牙說出了那個葉氏宗族敗類的名字,“葉子樺,是你!”
“大長老,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那少年渾身黑氣繚繞,眼仁便如兩個黑洞般,沒有半點兒其他顏色,長髮凌亂地披散,就如同一尊魔頭降臨於此。
“你!你……你這畜生,只恨當初沒能殺了你,否則葉氏宗族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葉重啐了一口唾沫,竟是又緩緩站起身來,氣息再度升騰而起。
“呵,大長老,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討厭,當初?請問大長老,我當初做錯了什麼?”葉子樺的神色陰沉,一個閃身便出現在葉重面前,一手掐住葉重的脖子。
葉重面露驚駭,剛想掙脫,卻發覺渾身氣力都是使之不上,就連剛纔燃燒靈魂升騰而出的氣勢都被壓下,他面色漲紅,半個字也說不出。
“當初我和羽族大小姐在外相識,同行一路,互生情愫,我二人自知承受不起羽族的威壓,也不願葉氏宗族捲入其中,便隱遁世外,可你們做了什麼?”葉子樺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好似再說別人的故事。
“你們爲了平息羽族的怒火,派出強者圍殺於我,結果沒想到阿伶爲我擋了致命的一擊。”
“爲了遮蓋那件事實,你們殺光了當初見到那一幕的所有人,並將這件事安在了我的頭上。”
“現在再請問大長老,我做錯了什麼?阿伶又做錯了什麼?”
正當葉子樺想要抹殺葉重之時,一道掌印落在了他的胸口。
轟!!!
輕飄飄的一掌,卻裹挾星辰之勢,將葉子樺拍出十數丈距離,毫髮無傷。
“曾經,是葉氏宗族虧欠你,你覆滅葉氏宗族滿門都不爲過,不過只可惜,你走錯了道。”葉子璇攙扶着葉重退至一旁,孤身迎上葉子樺。
“你說什麼?!”葉子樺皺着眉,看着將自己拍出的那道身影,腦海中滿是不敢相信。
“你的眼界太窄了,你只看到‘報仇’二字,你可知在你藉助他們的力量在此作亂之時,他們在做什麼?”葉子璇面具下的神情冷冽,跟着老二學了那麼久,已然看得出域外的主意。
他們的目標不只是東煌裂縫,還想借葉氏宗族,確認葉星河的生死!
“我管他們在做什麼,無非是一把劍罷了,只要能讓我覆滅葉氏宗族,哪怕再大的代價我也願意付出。”葉子樺直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的問題,身上黑氣翻滾,眼看就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其中。
“一把劍?在你眼裡只是一把劍,可就是這一把劍,將武帥從中州調走,如今域外殘留就在天武閣,你現在還以爲,他們只是爲了爭奪一把劍?!”葉子璇一步一步向着葉子樺走去。
咚!咚!咚!……
每一步都好像一把巨錘錘在葉子樺心上。
葉子樺有些迷茫了,他只是想報仇而已,完全沒有勾結域外的膽子,這一頂帽子,他接不起。
“不,不會的,是你在說謊,沒錯!是你在說謊!你一個廢物大少爺,憑什麼知道這種事?!”
“蠢貨!”葉子璇暗罵一聲,旋即繞過葉子樺,望向天際,“諸位,既然來了,便見上一面吧。”
“御龍九殿,七殿星使,葉星寰,請戰!”
解去斗篷,白狐面具從上到下裂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白衣似雪,少年英姿,丰神俊逸,神采飛揚。
一雙瞳孔之中,蘊有萬千星辰,深邃而神秘,此時的他,便如他所說,乃是七殿星使!
葉子璇,是父母賜名,不可更改,星寰二字,卻是天策賜名,也唯有這個名字,才擔得起七殿星使的位置。
暗中一衆域外強者皆是對視一眼,又看了眼葉星寰的所在,終於還是咬了咬牙……
撤!
不過也就在此時,他們突然發現……
空間被禁錮了!
“域外之人,皆當一死。”
空間破碎,無盡虛空之中,一尊白衣殺神手握【七殺】冷眸掃過在場所有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殺帥白君卿!
冷厲的肅殺之意頃刻間席捲了整片空間,順手破去了一衆域外強者的遮掩,讓他們的身形浮現出來。
也就是現在,一尊黑袍人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離出白君卿的殺域,直襲葉星寰而去!
殺帥的名號,別說對九州之人來說,就是在域外萬族,都是絕不可招惹的存在,饒是他身有不朽修爲,也不敢硬扛一二,只能退而求其次,襲殺葉星寰。
在他看來,縱然這位七殿星使戰力再高,也不至於以極巔戰不朽。
事實也正是如此,二者間差距太大,遠不是尋常手段可以彌補的,縱然是天星訣,就以葉星寰如今的感悟,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迎戰不朽。
不過,他又何必迎戰不朽呢?
“一驅落雪九天寒。”一陣爽朗的聲音突然在那黑袍人上空響起。
半截銀槍穿透虛空降臨此界,冰冷的寒意瞬息化作一條冰龍,以至於整片源界都遍佈白霜。
就連那黑袍人的黑袍都逐漸僵硬,逐漸凝冰。
漫天飛雪飄落,那一件黑袍竟是陡然間破碎,雪花落在那黑袍下的一團黑霧之中,傳出陣陣慘叫。
每一點雪花,都代表着冰之道意,直入靈魂之中,便如凌遲一般。
“【落雪】!,羽天策,終有一天,吾主必將斬你!啊!!!”漫天雪花之下,那團黑霧逐漸扭曲,濃縮身形,聲聲慘叫不斷傳出。
“哦?黯魂之主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千年前就被我斬了,不對,如今的域外,已經沒有黯魂族了纔對。”羽逍遙輕聲笑道,右手伸出並做劍指。
“二驅無痕隱無形。”
羽逍遙心中默唸一聲,一陣無形的波動陡然盪漾而開。
一時之間,那黯魂族人更是苦不堪言,只感覺一陣陣無形的震盪作用在他的靈魂之上,每每震盪一次,那一團黑霧便越發凝聚,也越發淡化,但他口中卻是不閒。
“不可能,吾主乃是永恆,不死不滅,如何會爲你所殺,縱我今日身死,也決不允許你侮辱我黯魂之主!”
“呵,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