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進入學院修煉了三年,竟成了一場空。”一名閉着雙眼,面容俊秀的少年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自嘲,幾分從容,和幾分無奈。
他便是秦洛書,一身傷除了雙眼其他都被他師父慕秋雨用星月靈氣治好了。
現在的他,盤坐在慕秋雨對面,喝着茶,從容中帶着幾分傷感,調侃着自己的遭遇。
“你辛辛苦苦學習了三年,卻爲了紅嵐這樣一個已經有了未婚夫的女子,落得這樣的下場,你能怨誰呢?”慕秋雨看着眼前閉着眼睛的少年,雖說着責備的話,心中卻盡是心疼,溫婉柔美的臉透出幾分傷感。
“師父有所不知,我們毒蠱一族,哪管婚姻什麼的,有能力的,就是在結婚那天和新郎打一架,打贏了,只要新娘子同意,抱走新娘,那也是被認同的。”秦洛書說道。
“咳咳,”喝茶的慕秋雨差點被嗆到,瞥了秦洛書一眼說道,“那你們蠱族還真是族風彪悍呀!”
“在大荒中,不彪悍一點,哪能生存得下去呢!”
“所以你這是被族風帶壞了呀!”慕秋雨心中無奈道,不過她沒有說出來,而是打趣地說道:“那麼看來你這模樣的確是族中異類呀,怪不得當年我遇見你時,你在閨房中織衣服呢!”
“額……”秦洛書感覺臉部迅速發燙,變紅,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從容,急聲道,“師父,那不是閨房!只是我睡覺的房間!而且,彪悍指的只是族風呀,族風!我只是體弱而已。”
慕秋雨看着秦洛書窘迫的模樣,心底發笑,繼續調侃:“可重點是在織衣服呀,洛書。”
“師父!我也是身不由己呀!”秦洛書無奈悲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好了好了,不調侃你了,”慕秋雨露出了微笑,“那麼,你是怎樣看上紅嵐的呀?”
“當然是因爲她屁股大,”秦洛書抿了一口茶,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族長說過,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娃。”
慕秋雨聽了差點沒將茶噴出來,打斷了秦洛書,說道:“那你爲什麼對紅嵐這麼執着呀?據我看,我們學院屁股……符合你說的女學員有很多呀!”
“咳咳,”秦洛書的臉又開始發燙了,看得慕秋雨甚是有趣,秦洛書紅着臉說道,“師父,實不相瞞,之前我認爲紅嵐的性格很像我毒蠱一族族長的女兒。”
“哦?那你喜歡族長的女兒?”慕秋雨問道。
“以前我小時候見到她很心動的。”秦洛書紅着臉說道。
“原來如此,”慕秋雨恍然道,“是一見鍾情呀。那你爲什麼不追求她呢?”
“師父,”秦洛書有些尷尬地降低了半分聲音說道,“我蠱族年輕一脈的男性都盯着族長女兒呢,那時的我搶不過他們呀!”說道後面,秦洛書已經露出了一臉悲傷和絕望。
“額……所以當年你哭着求我帶你進學院修煉呀,原來如此,你是怕待在族落中一輩子都娶不到妻子,所以走出了部落,進學院後看上了紅嵐,可惜紅嵐不喜歡你,”慕秋雨陷入了腦補之中,自顧自說道,好一會兒後纔回過神來,嘆息道,“可如今……哎,那你確定還要回去部落嗎?回去之後怕也是娶不到妻子了。”
“回去吧,蠱族在大荒中生活雖然艱難了些,但勝在團結,”說到這裡,秦洛書自嘲道,“而九州,雖然國富民安,但是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不過秦洛書很快就收斂了這種低沉的情緒,笑道:“雖說我打不過族中同齡人,但我此行帶回去的靈物,也算對族內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了,何況我長得也不差,總不至於孤獨終老的。”
“你倒對自己很自信。”慕秋雨笑道。
“族長說過,人若不自信,便很難找到愛自己的女人。”秦洛書認真說道。
“怎麼都和女人有關呀!”慕秋雨白了秦洛書一眼,同時更是對秦洛書的族人頗有意見,若非受他們影響,秦洛書大抵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斷送了前途。
“族長說,族羣的延續,最重要莫過於找到一個自己喜歡,並且喜歡自己的女人,如此才能和睦,才能生更多的娃,才養得活更多的娃,這樣族落的香火,也就興旺且生生不息了。”秦洛書煞有其事地說道。
而慕秋雨聽了則是臉色發燙,她性格本就保守溫婉,怎聽得下如此直白的話?不過又覺得秦洛書的話不無道理,慕秋雨便嘆道:“罷了罷了,老師就祝你娶個好媳婦吧。”
“借師父吉言!”秦洛書笑道,明明剛剛失去了雙眼,被毀了星漩,如今卻笑得如此真誠,這讓慕秋雨感到心痛。
“洛書,我要向你道歉,”慕秋雨悲傷愧疚說道,“老師閉關出來後,輕信了別人所言,再者在擂臺旁觀戰時葉洛手段太深,我沒看清真相,竟然還責備了你。”
“師父,沒事,誰知道葉洛那小子這麼狠呢?第一招就廢了我的修爲,我哪能受得了這氣啊,想殺了他也是真心的,可終究還是我太沖動了,第一招我便吃大虧了,竟然還敢衝過去,這下雙眼也被毀了,怪只能怪我太嫩了,”秦洛書自嘲道,同時想起了自己衝進那團青光之後,葉洛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秦洛書也根本沒有碰到葉洛,反倒是葉洛一掌將他擊飛,葉洛只是順勢倒飛出去並且裝暈而已,這便營造出了是他們戰鬥兩敗俱傷的假象。想到這裡,秦洛書便不自覺地感到心悚,他認真說道,“師父,一定要小心葉洛那傢伙,他城府比我還深!而且還心狠手辣!”
“有這樣說自己的嗎?”慕秋雨心底無奈道,但表面上還是嚴肅地點了點頭。
“嗯。”
她作爲導師,在擂臺旁觀戰時,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一直以爲是秦洛書壓着葉洛打的,後來秦洛書第一次被擊中也像是大意,沒想到這一擊竟然擊碎了他的星漩,而秦洛書衝進青光被擊飛也更像是因爲破壞了青風灌頂而遭到了衝擊,葉洛最後使出的青風如練也像是絕境中的爆發,卻沒想到這一擊直接毀掉了秦洛書的眼睛。這一切都是葉洛故意的!他成功地營造了秦洛書作爲加害者卻被受害者臨死反撲廢了修爲的假象,這樣即使身爲學院頂尖天才的秦洛書被廢了,學院也不會責怪葉洛,何況葉洛天資不比秦洛書差。
這等手段,慕秋雨也是暗暗心驚。
而秦洛書沒有告訴慕秋雨的是,若非他用了血蠱強化了自己的肉身,他根本撐不過葉洛的第二擊。
這葉洛不是想廢了他,而是,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