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佩格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沒精打采的說道:“你們要麼是第一批次,要麼是第二批次,就我給分到第四批次。咱們哥幾個,這次是真的要分開了。就算是僥倖能從半獸人手裡活下來,再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真要是往深處想想,我這心裡是真的難受。”
埃爾訊也難得的沒有和他鬥嘴,倚在牀邊說道:“我有點迷茫了,就像是一下子沒有了目標。鷹爪軍的軍事主官也不知道好不好說話。原先我看咱們教官克萊恩還聽不順眼的,總覺得他陰暗冷酷的很,喜歡躲在暗地裡監視咱們的生活。但聽了他今晚說的話,我還挺感動的,他也挺不容易,挺可愛的。”
肖啓明雖然閱歷多一點,心也是肉長的,此時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他還是寬慰着其他人道:“咱們得把志向定的高遠點!設想一下,要是多年之後,咱們再聚首。你佩格要還是個普通士兵,而咱們一個個的都是白披風,黑披風,你佩格還有臉和咱們混在一起麼!”
佩格翻了個身,望天說道:“肖爾你別用言語激我,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現在就是難受。”
“又不是退役了,想見面哪有那麼難!”這次開口的是夏佐。
“鷹爪軍不同於鷹尾軍和鷹翅軍這種人數衆多的編制軍團。它的作戰單位都比較小,有的精銳小隊甚至只有十來個人。雖然每次作戰任務都會比較危險,但是在每次任務結束後,還是會有短暫的自由休息時間的。”
“這樣倒是挺好,我不難過了。”在牀上打了個滾兒,佩格立馬就又生龍活虎了。
…………
作爲第一批次,肖啓明、夏佐、傑森等九人在第三天晚上就被另一位灰披風給帶上了去往神鷹軍團大本營的龍蝸車。
經歷了兩天半的顛簸之後,神鷹三城當中的獅鷲城,終於是出現在了衆人的眼裡。
作爲最前線的軍事重地,獅鷲城的城牆極爲高大,肖啓明自己估計,其具體的高度應該在五十米左右。構成城牆的每一塊磚石都是由硬度極高的灰鐵巖打磨而成。上面攜刻的花紋密密麻麻,應該是都經歷過特殊的附魔處理。
雖然肖啓明他們乘坐的龍蝸車有明顯的預備役標誌,帶隊的更是身穿制式軍服的灰披風,但還是被嚴格的盤查了一遍。
不光每個人要在設備上覈對身份信息,就連隨身的物品,以及放在頁岩晶身份卡里面的東西,都要拿出來一一驗視。
這麼嚴厲的排查實在是讓肖啓明有些吃驚,在去往鷹爪軍營地的路上,他忍不住對身邊的夏佐說道:“這進出城的審查可真是夠嚴的,每天得花費多少的人力和時間在上面啊!”
雖然肖啓明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但在車上的哪一位都是好手。夏佐還沒有回答,帶隊的灰披風就主動爲肖啓明解惑了:“這裡離最前線的戰場,直線距離只有三十里不到,審查嚴密一點那是應該的。你都不知道半獸人的滲透有多嚴重,單單是我們剛剛穿過的那個南門,每天平均就有五個半獸人的奸細被抓。”
“而且神鷹三城採取的都是外緊內鬆的管理方式。咱們當兵的每天都是刀口下舔血,當然也想有放鬆的時候。爲了讓士兵們能在休息時有放鬆發泄的去處,三城當中其實是有很多消遣休閒地方的。比如酒館,劇院,女人街,其規格可能比外面其他主城裡的還要高檔!”
聽完解釋,肖啓明哦了一聲,便沒再言語。而其他人因爲他挑起了話頭,也開始對車窗外看到的一些事物場景評價了起來。
龍蝸車一路前行,在城中又行進了二十多分鐘後,來到了鷹爪軍的大營。
一下車肖啓明便注意到了在營地中間位置高高立起的大旗,旗面上神俊的金色雄鷹隨着旗面的鼓動,宛如活物,威風凜凜。
帶隊的灰披風此時面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對車上的衆人說道:“你們都在車上不要動,我先進去交接。”
交接工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帶隊的灰披風才和另一位很年輕的黑披風從大營裡走了出來。
“下車!列隊!”灰披風大聲命令道。
待到隊伍列好,灰披風纔對身邊的黑披風說道:“黑林大人,昂盛預備役今年第一批次的新兵已就位。”
不知道是爲了給新兵一個下馬威,還是黑林本就是嚴厲的性格。在帶隊灰披風做過彙報後,黑林不僅沒有應聲,反而是用壓迫性很強的目光將衆人審視了一遍。
“好的,人我接收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在審視了兩分多鐘後,黑林才語氣淡淡的說道。灰披風頓時如蒙大赦,端正行了個禮後,就腳步匆忙的回到了車上。
灰披風走後,黑林仍沒有帶衆人進營地的意思,用不帶感情的語氣繼續說道:“你們當中有些人可能覺得自己在預備役裡的表現很出色,來到正式軍之後一定會被重用,被特殊對待。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存在。”
“預備役兵營裡的考覈以正式軍的標準來看,完全就是兒戲。在正式軍裡,只有一個考覈標準,那就是你砍下的半獸人腦袋!誰殺的半獸人多,誰就會被提拔重用。相反,你要是畏戰,不敢衝鋒向前,那你就永遠是個邊緣人物。想在這裡靠混資歷往上爬,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在預備役裡的表現及考覈成績在兩天之前其實就已經彙報了過來。你們接下來所在服役的隊伍,也都已經安排好了。”
“更多的紀律及要求,會由你們的隊長,也就是軍事主官爲你們做講解。”
“現在,所有人跟在我身後,慢跑入營!”
進入大營之後,在各個營房之間繞了許久,黑林纔在一間有血腥氣味透出的方形的灰白色營房前停了下來。
用手在有些開裂的木門上敲了兩下,屋內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是黑林嗎?進來吧!”
黑林應了一聲,然後便推開了門,一陣比在外面聞起來要濃郁數倍的血腥氣立馬就涌了出來。
“肖爾、夏佐跟着我進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黑林吩咐了一句,然後便當先走了進去。
肖啓明和夏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回身對很是失望的貝利亞擠了下眼睛,他倆便跟着黑林走了進去。
一進到屋內,眼前的場景便讓肖啓明的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屋內除去黑林總共有六人,幾乎各個都帶傷。
和黑林說話的那個中年人,整個上身都纏滿了繃帶。說話之時,隨着胸口的起伏,透出繃帶的血印也在不斷的擴大。
而另一位年輕人的傷勢更重,他的整條左臂都已經消失不見,此刻他正一臉愁容的坐在地上發呆。
“哲羅姆,你們小隊這次折損這麼大。費奇大人他知道你心裡很難過,特意向上級申請,將昂盛預備役裡最出色的兩個新兵調給了你。他倆的職業也和你們小隊比較比配,一個五級格鬥家,一個四級的刺客。”對於哲羅姆,黑林的態度意外的好,語氣溫和的說道。
“呵呵!”哲羅姆乾笑了兩聲,譏諷道:“向上級申請優秀的新血,不是他費奇的義務嗎?這有什麼值得說道的。他如果真有脾氣,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去找到鷹眼軍的大統領門羅,當面問問他,爲什麼提供的情報會不準!”
黑林面色僵了僵,說道:“哲羅姆,你別說氣話了,格局大一點。你以爲鷹眼軍他們的情報都是在路邊撿的嗎?他們會去偵查情報,別人自然也會防範設圈套。這是戰爭,爾虞我詐,死人流血纔是正常的!”
這個道理作爲多年老兵的哲羅姆自然懂,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道:“可以了,人就交給我,你先去忙你的吧。”
黑林看了肖啓明和夏佐一眼,從懷裡掏出了一管綠瑩瑩的藥劑丟給哲羅姆:“那我就先走了,你胸口中的腐蝕之箭沒法用光魔法治癒,這管藥劑應該會對你癒合傷口有一些幫助。”
雖然重傷在身但哲羅姆的身手依然非常的敏捷,單手一抓,便將藥劑抓到了手上。隨手放到了一邊之後,他才擡眼看向了肖啓明和夏佐:“新來的,咱們這樣可能是有些嚇到你們了,但還是歡迎你們來到全是傷號殘兵的笛鴉分隊。”
“剛剛你們可能也聽到了,我叫哲羅姆,是笛鴉分隊的隊長,你們可以叫我老鴉!”
長官都自我介紹完了,肖啓明也自覺的說道:“我叫肖爾,職業是格鬥家,慣用的武器是大刀還有投矛。有一定的正面作戰能力,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用投矛進行遠程攻擊。”
夏佐也有學有樣道:“我叫夏佐,職業是刺客,慣用的武器的短劍。雖然目前只有四級,但在潛行方面有特長。對於同級的單個敵人,在偷襲的情況下,可以完成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