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宿醉的肖啓明在山熊“哐、哐、哐”的砸門聲中被吵醒。
甩了甩頭趕走令人不適的眩暈感,他下牀打開了窗戶。呼吸到了第一縷的新鮮空氣,他才察覺到自己房間內的酒精味兒到底有多重。趕忙用手提着上衣揮舞了幾下,稍微加快了一些屋內的空氣流動。
“早上一頓罵肯定是躲不了了。”發現自己揮動上衣趕走酒味的舉動有點蠢後,肖啓明光棍的從裡面拉開了門。
還在砸門的山熊沒想到肖啓明一聲沒吭的就開了門。舉起來的手是放下來也不是,繼續砸下去也不是,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竟有些錯愕。
肖啓明懶得和他多話,用手將他往邊上拂了拂,人便從夾縫裡鑽了出來,自顧自的走向了洗漱的水池。
被肖啓明無視的山熊彷彿是受到了奇恥大辱,在後面暴怒得吼道:“肖爾,你不應該和我解釋下,昨晚怎麼又在半夜發出聲響,害得我沒睡好嗎?”
肖啓明不想讓他繼續吵下去,引來舅媽阿雅的注意。於是轉過身對他解釋說道:“我好像是長個子了,牀有點小。昨晚我一個翻身不小心就從牀上掉了下來。對你睡眠質量造成了影響,我很抱歉。”
山熊雖然心思簡單,可也不會信他這樣離譜的鬼話,加上他也嗅到了房間裡的酒味,對着已經轉回身的肖啓明又說道:“你肯定是喝酒喝多了,才從牀上滾下來的。你明明昨天早上才保證的再也不喝酒,結果晚上又偷喝!等我媽回來,我肯定會告訴她,讓她把你的酒全部都沒收掉!”
肖啓明此時已經走到了水池邊,慢條斯理的掬着水洗了臉漱了口,做好了個人衛生,毀滅了證據才又對山熊說道:“我真沒喝酒,是之前開得一瓶灑了,灑得滿地都是。我扶起來時就只剩半瓶了,現在還在桌上擺着,不信你可以進去看。當然,你要是想喝,我也可以把這半瓶送給你,前提是你不要把這事兒告訴舅媽……”
糊弄山熊這種脾氣暴躁的小屁孩,肖啓明就是滿嘴謊話心裡也沒一點愧疚。自己一個成年人因爲失眠喝點酒怎麼了?再說,小屁孩哪裡懂得失眠的痛苦。
看着明顯有些意動的山熊,他跟着岔開話題問道:“舅媽這麼早就出去了嗎?還有,表姐她去哪了?早上起來就沒見着人。”
山熊終究是孩子心性,被轉移注意力,怒氣消散的很快。聽到肖啓明詢問,也照實做了回答:“我媽昨天晚上不是回來晚了麼,所以她今天就想着早點去,看看晚上能不能早點回來。至於我姐,她出去送我媽了,還沒回來。”
聽山熊說道阿雅不在家,肖啓明心裡最後的一點負擔也煙消雲散。擦乾淨臉,坐到桌上吃完早飯就又出了門。
在前往自己秘密基地的途中,他遇到了和他一道覺醒血脈的另外五個孩子。他們正勾肩搭背的在一起聊天,看行進的方向,應該是準備往大訓練場去。
還沒等着走近,肖啓明就遠遠聽見了其中兩人好像是在議論着自己。他也沒當回事,臉上帶着和煦的笑意,就率先和照面的衆人打個招呼:“大家都這麼早啊,這是要去訓練場訓練嗎?”
這五人似乎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打招呼,倉促間竟沒一人回覆他。冷場了一小會,爲首的山裂城纔對他迴應道:“不去訓練我們又能去幹什麼呢?我們又沒有你那麼好的天賦,好像不用訓練做準備就能在集訓中拿第一的樣子。”
“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學別人做什麼陰陽人!”肖啓明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他面上仍是笑得一片燦爛:“哪裡,哪裡!我連覺醒血脈都來了兩次才成功,對集訓我是一點信心和興趣都沒有。這不是聽說集訓很辛苦麼,所以我就想着趁這段休假的時間好好放鬆下。”
山裂城聽完肖啓明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信。反正臉上的神情除了之前的意外加譏諷,現在又多了幾分不屑。他回頭看了一眼另外的四人,對了對眼色,心裡似乎是多了個什麼主意。轉過臉又對肖啓明說道:“肖爾,何必這樣自暴自棄呢。我們五個今天打算來個遊戲,計劃是兩人兩人一組的。可我們偏偏又是單數,操作起來就很不方便,要不你今天就和我們一起來?”
說完他好像是怕肖啓明推脫,跟着又補了一句:“這可是我第三次邀請你了,我們今後都是隊友夥伴,要相互幫忙扶持的,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這種程度的言語擠兌對肖啓明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他心裡主要還掛念着自己今天排好的訓練計劃,而且他是真不想和這些小孩一起玩什麼過家家。
正準備扯個理由拒絕,山裂城身後的山豪又開口說話了:“裂城,你別他多話,他就是個懦夫,連個男人都算不上。我們們五個抽一個出來做裁判,不也可以嘛,何必叫上他!就是他願意參加,我還不願意和他一組呢!”
推辭的話本已到了嘴邊肖啓明聽見山豪這樣說,也沒打算再做忍讓了。本來就是裝出來的和煦笑容也變得冷冽了起來。雖然知道山裂城幾人可能要整什麼幺蛾子,但他相信以自己的閱歷和經驗也肯定能應付。所以他還是用輕佻的言語接下了話頭:“行!既然大家都這麼盛情邀我,我再推辭那也太過分了。今天我就指望着你們帶我玩兒了,不玩兒盡興咱們誰也別回家……成不?哈哈哈……”
見他同意加入,山裂城五人的臉上都漏出了興奮的神色。肖啓明此時又多問了一句:“搞了半天還不知道玩啥呢,要是沒意思,那可太浪費時間了。我今天還準備去河邊撈撈魚的,好久沒吃魚了。”
山裂城帶着笑拍了拍他肩膀:“別擔心啊,我向你保證肯定有意思。而且不僅有意思,還對集訓有幫助。具體玩什麼,你跟着我們去大訓練場就知道了。”
肖啓明被這一句“對集訓有幫助”勾起了興趣,於是便動身跟着五人來到了大訓練場。一到大訓練場,他就發現了今天的大訓練場和以往比似乎多了些東西:在靠近訓練場中間位置的沙地裡,新搭建起了三座離地約有一點五米高的獨木橋。
山裂城指着這三座獨木橋對着肖啓明有些得意的說道:“這三座獨木橋可是花了我們五個人一整天的功夫才搭起來的,專門是用來做綜合訓練。但是考慮到一味的做綜合訓練又太枯燥,所以我們昨天就又想了個遊戲的形式。今天正巧碰到了你,正好大家一起來嘗試嘗試。”
“幾根獨木橋能做什麼?這和集訓有什麼關係?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騙我啊!”看到這簡陋的遊戲道具,肖啓明直接了當的質疑了山裂城一句。
山裂城臉上神秘的一笑,攬住肖啓明的肩膀說道:“你既然同意和我們一道來玩這遊戲,那你就是我們自己人了。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大秘密,聽完你就知道爲什麼這個遊戲對集訓有幫助了。”
看見肖啓明臉上果然露出了好奇並着震驚的神情,山裂城繼續說道:“你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集訓的內容是什麼吧?我猜你肯定不知道,部落裡的大人們都喜歡將集訓的內容藏着掖着。”
肖啓明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等着山裂城接下來的講解。
山裂城將身子往支撐獨木橋的木樁上靠了靠,說道:“這個秘密是我從我爸嘴裡套出來的,當時我問他集訓的內容是什麼,結果他沒正面回答我。只說了句‘集訓,集訓,顧名思義就是把大家集中在一起訓練啊!’。然後我又追問:我們現在的訓練和集訓有什麼區別。他給我的回覆是區別太大了,同樣的一項訓練內容,在集訓時的強度可能是我們現在進行的好幾倍。集訓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藉助外界的壓力來突破自身當前的極限,從而達到讓覺醒的血脈被再次激活,完成返祖改造的目的!”
聽見山裂城提到“極限”一詞,肖啓明的眉毛不自覺的跳了跳。心裡的情緒也不像面上表現得那樣平靜。他在自己平時訓練的時候也曾暢想過:自己這樣每天都能突破一點點極限,增進一部分實力。那如果給自己充足的時間,自己最後能達到什麼程度。是能用雙手撕開天空呢?還是能用腳踏平峰巒呢?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剛剛山裂城的一番話給了他一些啓發,自己之前每次突破的極限似乎還並不是真正的極限。當你真正突破了那個極限的臨界點後,體現在這具身體上的表現應該就所謂的“激活血脈,返祖改造”。而不是像自己現在這樣,只是簡單的增強了些許的力量。想到這,他對接下來山裂城幾人要帶他做的事有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