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果斷放棄追擊,脫掉衣服綁住殺手雙臂,黑鴉將其控制住道:“把他武器搜出來。”
從殺手身上搜出槍和刀具,廖凡丟的遠遠,他徑直取下殺手頭套,殺手頭套摘落,凌亂的頭髮下是一名臉上有燒傷痕跡的中年男子,廖凡即刻問道:”誰派你來的?”
殺手沒有說話,他目光兇狠的盯着廖凡,一言不發。
外面忽然衝進一羣警員,舉着槍對準牢籠內。
“放下武器!”警員朝三人大喊。
廖凡一臉不爽的撇過頭,朝門外警員呵斥:“你們怎麼看門?兩個活人大搖大擺溜進來!看守處內打的這麼熱鬧!聽不見嗎?!”
警員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不好意思回答:“看守被迷暈了,我們從監控發現看守所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
“擦。”廖凡第一次說髒話,他不忿的指着殺手:“調查清楚誰派他來的!”
要不是廖凡足夠警醒,今晚恐怕就要交代在這兒。
——
黃志成還不知道中區警署看守所有殺手混入,他打了個的士,趕往已故警員張sir的家。
張sir的人住在銅鑼灣附近,夜晚降臨,路上游人衆多,街邊飄滿烤串的香味,黃志成憑藉記憶到達一棟低矮的單元樓前,張sir家人就住在這棟樓內。
在樓下雜貨店買了些水果和糕點,黃志成雙手提着白色塑料袋上樓。
走到一間貼着福字和對聯的綠色防盜門前,黃志成重重呼幾口氣,慢慢叩響門。
“誰啊!”門內傳來女音詢問。
“中區警署黃志成。”黃志成迴應。
一名中年婦女開門,她戴着圍裙,見黃志成提着禮物,笑着將黃志成迎接進家門:“黃sir!很久沒見了!這麼晚還來!哎呀!上次不是告訴你別帶禮物了嗎?”
“給婆婆帶的。”黃志成笑道。
“婆婆年紀大了,咬不動蘋果,只能吃點香蕉。”婦女笑着說,替黃志成接過禮物,將黃志成領入房間。
臥室裡傳來蒼老的喊聲:“是阿宇回來了嗎?”
“婆婆現在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婦女搖搖頭,表情悲涼。
眼前婦女是張sir的妻子,張sir過世後,妻子幫忙照料張sir得了阿茲海默綜合徵的婆婆。
“辛苦你了。”黃志成嘆一口氣,就算張sir離開後,婦女依然對張sir家人不離不棄,是個忠貞不渝的女人。
正說着,臥室內走出一個男孩,他手裡舉着作業本喊道:“娘,這道題我不知道怎麼做,咦?黃叔叔!你來看我啦!”小男孩高興的衝向黃志成,被黃志成一把抱起來,黃志成從兜裡掏出一個人形玩偶交給男孩道:“黃叔叔給你帶的玩具。”
“是阿宇嗎?”臥室裡依舊不斷有蒼老的聲音問。
小男孩低垂頭,表情沮喪的道:“外祖祖又在叫阿爸的名字,他現在看誰都是阿爸。”
“去陪陪你外祖祖。”黃志成颳了刮男孩鼻頭。
“嗯!”男孩點點頭,拿着玩偶朝屋內跑去,黃志成則撿起男孩掉在地上的作業本翻看,發現作業本上的內容一道也不會做。
“現在小學生二年級數學題這麼難嗎?”黃志成苦笑。
婦女替黃志成沏好一杯茶,放在黃志成桌上,她笑道:“是啊,現在只要他問我題我就頭大。”
“辛苦嫂子。”黃志成喝了一口熱茶。
婦女卻開始埋怨:“小孩子越長越大,警署發的撫卹金現在完全不夠用,我在外打零工才能勉強維持家庭開支,還要照顧婆婆和孩子,時間根本不夠,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婦女將自己深埋已久的鬱悶一掃而空,她痛哭流涕的說出來。
聽嫂子這麼說,黃志成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婦女:“嫂子,裡面有一些我存下來的私房錢,如果不嫌棄的話先拿去應急。”
婦女看到黃志成手中銀行卡,忍不住哭起來。
黃志成不知所措。
婦女一邊哭一邊道:“我準備改嫁,有個男人對我很好,家境殷實,他答應我帶婆婆一起去住。”
聽婦女這麼說,黃志成將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道:“只要不拋棄婆婆,張sir如果在天有靈,肯定不會反對。”
婦女略顯嗚咽,黃志成笑道:“什麼時候吃你喜酒,到時候我封個大紅包!”
婦女破涕爲笑。
黃志成故作輕鬆的道:“嫂子!別想這麼多!我支持你!”
婦女咯咯笑起來,她抹了抹眼睛,知道黃志成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晚了,你來有什麼事?”
“警署內出了點事情,想來看看張sir的遺物。”黃志成不好意思的道。
婦女點點頭:“你在這裡等着,我把他的東西鎖在箱子裡,馬上給你。”
過了一會兒,婦女從裡屋端出一盒箱子。
坐在沙發上,黃志成從張sir遺物中找到兩張照片,一張是黑鴉穿警服的照片,另一張則是黑鴉、張sir和姜維三人的合影。
黃志成詢問婦女意見:“嫂子,這兩張照片我能拿去警署嗎?用完後還回來。”
婦女點點頭表示同意。
“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先告辭,下次再來!”黃志成轉身準備出門。
“黃叔叔再見!”小男孩擺弄着玩具,乖巧的從房間裡探出頭。
黃志成笑着和小男孩揮揮手:“拜拜,下次叔叔再給你帶玩具。”
“謝謝黃叔叔!”小男孩顯然非常開心,他禮貌的致謝。
黃志成離開張家,踉蹌的走在樓道里,從懷裡小心翼翼取出兩張照片,藉着月光看清張sir熟悉的面孔。
曾經在中區警署,黃志成和張sir的關係也不錯,差不多已經快忘了張sir的模樣,如今在照片上重逢,黃志成心中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難受。
黃志成掏出一根菸,盯着手裡照片看了眼,寂寞的吐出菸圈。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毒販,張sir是不是就不會犧牲?黃志成忽然奇怪的想。
“算了,至少可以證明黑鴉無罪。”黃志成自言自語。
——
送走光臨莊園的記者後,宋耀平笑眯眯的對廖勝道:“廖先生!你今晚的表現很好!”
廖芳芳站在一旁沒有插話,她關注着廖勝與宋耀平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