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沒有興趣去拆穿諸英的小把戲,只等兩位太醫給青櫻和高晞月、黃綺瑩留下調養身體的藥方後離開,賈赦這才鄭重宣佈了自己定下的規矩。
“今日,我有兩件事兒要同妹妹說,這頭一件嘛,方纔你們已經知道了,就是爲你們調理身體的事兒;另一件便是將妹妹們請平安脈事宜統一規定一下。”
“往後,格格侍妾每月逢十請一回平安脈,側福晉庶福晉逢五請一回,且不可指定太醫,每回必須兩名或兩名以上的太醫同行。”
“當然,妹妹們若是平日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儘管來稟與本福晉。”
青櫻等四人聞言忙起身應道:“謝福晉恩典。”
回到聽雪堂時,諸英的手都是有些抖的,原因無他,只賈赦上午鬧得這一出,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諸英,聽雪堂裡有賈赦的人,她的那麼些小動作,小心思,賈赦統統都一清二楚。
同樣的,賈赦這一手也震懾到了其他三人,令青櫻和高晞月、黃綺瑩無不爲賈赦的手段威嚇膽寒。
在她們看來,賈赦同她們基本上是前後腳嫁進重華宮的,賈赦手掌中饋大權也才三兩月,可就是這麼短的時間裡,賈赦對後院的掌控程度就已經這麼強了,這實在是太令她們意外、忌憚了。
擱其他人,前三兩月是熟悉內務的階段,要想真正掌控,沒個兩三年是不成的,畢竟甄嬛和弘曆身邊的毓湖姑姑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這裡,昨天得知賈赦懷孕,氣悶抑鬱後決定謀奪中饋大權,好生氣氣賈赦的青櫻,默默將蠢蠢欲動的心思收斂了回去。
當初姑母(烏拉那拉·宜修)爲嫡福晉,爲皇后時,敦肅皇貴妃(年世蘭)奪權,插手內務,可是將姑母氣得不輕,輾轉不能眠,剪秋姑姑說姑母的頭疾就是在那會兒加重的。
現在看來,奪權是不用想了,福晉那般家世、能爲,她還是不要隨便出招爲妙,省得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身邊人給摺進去不說,臉面也丟了個精光。
那般的倒黴事兒,打嫁給弘曆哥哥後,青櫻已經接二連三的體驗過了。
青櫻這般的想法若是叫賈赦知曉,賈赦指定心情舒暢,得從儲物器裡拿罐冰可樂出來爲琅嬅樂呵樂呵。
自古以來,內宅妻妾間的那點事兒向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琅嬅就是因爲太過在意弘曆的想法;在意家族;在意名聲;脾性不夠堅定;心腸不夠善良也不夠狠辣;腦子也不夠聰明伶俐,這才被青櫻一直死死壓着,以至於越發瘋魔,禍害了自己和大格格、永璉永琮。
這一回,賈赦穿越成了琅嬅,幾百年的紅塵歷練,給了賈赦處理事務的手段和思路,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困擾束縛了琅嬅的難題解決。
是以,現在的青櫻在賈赦手裡,自是再囂張不起來了。
晚上,弘曆再次來到正院,用過晚膳後,試探性問道:“福晉,宮裡的事物繁雜且龐大,你現在又胎息未穩,可要找個人來爲你分擔一二?”
說這話,弘曆雖有關切賈赦之意,但想分賈赦的權,不令賈赦一頭大,找個人脅制賈赦,再給青櫻謀幾分好處的心思卻也是佔了大頭。
昨天收到賈赦懷孕的消息,一時興奮,便沒有考慮到那麼多,但今兒冷靜下來,弘曆的小心思便就開始滋生了。 賈赦冷眼看着眼前這個相貌俊逸的男子,無端端的越看越狗,越看越覺得渣。
“多謝你的好意,你整天忙着前頭的事兒卻還能想到我們母子,我很高興,待小阿哥出生後,我定要將你待他的心意說與他聽。”
聞言,弘曆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心中不禁有些羞赧,“你說這個做什麼,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說話間,弘曆已然在暢想賈赦描繪出來的溫馨未來,笑容不覺掛上臉龐,倒是絲毫心虛的意思都沒有,有的只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應該的,你可是小阿哥的阿瑪,你爲他付出的心意豈能不告訴他,叫他以後長成爲孝順知禮的小孩子。”賈赦繼續蠱惑道。
父親同孩子的感情是要靠相處積累的,爲了孩子以後更好過些,賈赦自是不能叫弘曆絲毫不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
只有付出的越多,沉沒成本越高,弘曆纔會對孩子有超乎尋常孩子的重視。
不知不覺間,弘曆想要分賈赦權的心思被賈赦轉移開去,等轉明兒再想起來時,已經不太好重複開口了。
又過十天半月,弘曆看賈赦懷孕後一直安安穩穩的,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內院也沒掌管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便知中饋大權這事兒是沒戲了,不用再琢磨了。
賈赦妊娠滿三個月後,原主的額娘覺羅夫人又進了一回宮。
“福晉,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那諸英可是整整比你肚子裡這個大了一個月啊,萬一那是個小阿哥,你叫你肚子這個怎麼辦?”覺羅夫人恨鐵不成鋼道。
她就明白了,這孩子怎的就這般死心眼,這樣不聽話,她個當額孃的,還能害了她不成?
對於覺羅夫人的唸叨,賈赦一貫的態度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這回兒,那是決不能夠了。
賈赦面無表情的看着覺羅夫人,冷聲道:“額娘,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聽你的去做的。”
“你……”
聞言,覺羅夫人氣急敗壞,欲要反駁,只可惜賈赦不想聽她再瞎逼逼,沉下臉來呵斥道:“閉嘴。”
看着氣勢這樣凌厲駭人的賈赦,覺羅夫人心猛地一顫,隱隱覺着有些不好,不自覺身子往後縮了縮。
十餘年來,她還是頭一回看見這副面目的女兒,以往的琅嬅,是溫柔和善,孝順知禮的,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讓她不敢再同以往那般,仗着身份指手畫腳,肆意拿捏左右,說教批判。
賈赦見人終於安分下來了,這才接着繼續道:“望覺羅夫人明白你的身份是臣婦,而不是四福晉,這重華宮上下究竟該如何掌管我自有主意,你一個臣婦,就不要再執意插手皇阿哥的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