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
我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老李就坐在沙發邊上，頭髮很少有亂糟糟的，整個人都不精神，看起來很頹廢的樣子。嘴裡叼着一根菸，桌子上的菸灰缸，都滿了。
地上、身上也都是菸灰，眉頭也苦苦的皺着。
看到老李的這幅樣子，我頓時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老李這個人做官做的久了，就算是現在成了普通人，可他那種氣質也依然在的。何況，他很少抽菸，更不會讓自己的形象變得這麼糟糕。
“李哥，出什麼事兒了？”
我深吸了兩口氣，趕緊坐了過去，順便關好了屋門。
老李彷彿蒼老了幾歲似的，他緩緩的擡起頭。我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希望，反而是充滿了仇恨，他嘴脣都哆嗦了幾下，看見我來了以後，深深的出了口氣。
“一幫畜生！都是畜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我這一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老李吼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凌亂了。嘴角都噴出了一些口水，情緒非常的激動。原本就是染黑的頭髮，現在也已經露出了許些白髮。
現在的老李那還像是個局長，就是一個蒼老的老人而已。
看着顫抖不已的老李，我儘管更加好奇是出了什麼事兒，但我目前還只能是安撫好老李的情緒。我緊緊地握住他的胳膊，咬着牙，看着他的眼睛。
“李哥，咱們要冷靜。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咱們都必須要冷靜下來。就算是什麼都沒有了，咱們還可以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你說的簡單，我還能活多少年？照這樣下去，我活不了幾天了。”
老李大口的喘着粗氣，特別不甘心的看着我說道。
“他們就是想逼死我，就是想逼死我。”
“李哥，你冷靜點。你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我緊緊的抓着老李的胳膊，我也很着急。老李現在就等於是我的命門，如果他真的廢掉了，那我的希望會更加的渺茫。我自己去往上爬，真的太難了。
在我的追問和勸解下，老李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了下來。
原來，老李給我拿到的公墓項目，已經找關係給談妥了說要給我們信達公司去做。可是第二天，也就是我見到老李的當天下午，老李接到朋友的電話。
朋友告訴老李，這個項目被人搶了。上面點名要把這個項目給了另外一個縣城的新秀企業，這個企業的老闆跟我年齡差不多，早些年在本地做了很多好事，後來一直在當地收糧食，搞了一個糧站。
慢慢的這個年輕人賺了錢以後，把當地那些流浪漢，只要是四肢健全的。他全都收編了，還告訴**說是替國家解決這些雜七雜八的問題。當年，縣裡評選的優秀企業，就是被他拿到了。
第二年的時候，他憑藉關係從銀行貸款，開始承包田地。然後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跟現在的審批局局長田池瑞搞上了關係。幾乎就像是我和老李的關係這樣吧，田池瑞一直慢慢的扶持這個青年企業家，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可以說他們一直在隱忍，一直等到田池瑞接替了老李的位置以後。這個青年企業家纔開始高調起來。
這麼幾天的時間，他們先是捐贈了好幾家希望小學。讓本地的電視臺擴大的宣傳，他們的名氣和受到市民的認可度很高。這個時候，田池瑞就藉着優秀企業家的名字，把公墓的項目也給要了過去。
因爲這個青年企業家的風頭正盛，誰也沒有想着去得罪他。所以，老李的朋友也不例外，就這樣把項目讓給了這個人。
另外，老李告訴我。我現在正在籌建的城市綠化項目，就在剛剛我來的路上。他的朋友告訴他，我們信達公司被路政的給投訴到上面了。
要是換成之前的時候，那根本一點事都沒有。但現在不行了，老李倒臺了，他的朋友只能是盡力的幫他。而不會是爲了老李去得罪其他的人，尤其是現在風頭正盛的田池瑞。
就因爲這個投訴，我城市綠化的項目被田池瑞給拿走了。田池瑞並不知道我是老李的人，畢竟沒有人去提醒他，也沒有人敢去提醒他。他只單純的以爲我是一個普通的企業家，就因爲這一點，他才點名取消我城市綠化項目。
轉手，他把這個項目的接手人，改成了曹斌。也就是那個年齡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企業家。
而且老李告訴我說，這也就是田池瑞不知道我是老李的人。如果一旦知道的話，那我公司以後的全部項目，很可能都會保不住的。就連審批這一關，都會受到很大的牽扯。
所以，我一定要辦法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老李的人。
當我聽到這一系列的情況以後，我差點沒吐血。
終於，我知道老李爲什麼突然間這麼頹廢了。
面對一個跟曾經的自己權利一樣的敵人，老李怎能不哆嗦？他知道田池瑞的權利有多大，能做多少事情。而且現在老李廢了，還在暗處，沒有特別強大的力量下。拿什麼跟田池瑞去爭鬥？
而我面對的，則是另外一個新秀企業家曹斌。
曹斌跟着田池瑞很多年了，現在他們正是如魚得水的時候。所以，我打心眼裡也提高了不少的警惕心。要知道，我跟着老李沒多長時間就混到了現在的樣子和規模。
曹斌跟着田池瑞這麼多年，又加上他們現在已經把該鋪的路鋪好了，那以後不得如日中天嗎？
“李哥，那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我伸手搓了搓臉蛋子，兜裡的手機都響了兩遍了。我也沒有去接，我知道，肯定是公司打來說城市綠化項目這件事兒的。我不敢接，心裡也是很不甘心，憋着很大的火氣。
頹廢之後的老李，重新戴上了他的眼鏡。
因爲他知道，如果我們兩個都這樣頹廢下去的話，那我們真的就完了。所以必須的重新打起來精神，面對以後的困難。
老李深吸了一口氣後，沉吟了一會兒，才問我。
“劉飛，你之前的時候是不是差點把程龍給除掉了？那你們現在的關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