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的話剛一出口,陳啓心中就涌起一陣強烈的後悔之情。
不爲別的,他這個看過無數小說、電影情節的宅男,對這句話,感覺很尬!
要是地球上的女孩子,比如他的某位同學,此時多半會說:
“謝謝你陳啓同學,你是一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
或者是:
“陳啓同學,你是不是大冒險輸了,怎麼會突然玩這些尬的!”
“嗯。”
出乎陳啓意料,雲天心此刻竟乖巧地點了點頭,鼻音響起。
她此時的雙頰早已漲紅,未乾的淚痕映襯着她俏臉更加水潤,順從着讓陳啓熾熱的鼻息打到她的臉上,將幾滴淚珠擊落。
“俺要不要親她。”沒有下一步經驗的陳啓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瞬間讓他瞳孔劇烈伸縮,心臟血流暴快。
一方面,他確實渴望一親芳澤,雲天心那獨有的氣質,他早已是垂涎三尺;而另一方面,他獨有的帶着處男風格的大男子主義告訴他,此刻還不是最佳時候。
他又猶豫了!
儘管按照普遍理性而論,此刻上口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者用更自私的說法來講,這是一個人類雄性安慰雌性大半天的福利。
甚至用再不要臉的話來講,此時的陳啓能確定自己有着拿下雲天心的把握。以一個男性的自信而言,多半可以半推半就。
他那雲過來的心理學知識告訴她,一個處在荒山野嶺,失去防身能力的女子,是多麼渴望被保護、被疼愛,這種情感在她獨有的高高在上的掌門之女身世的加持下,還會超級加倍。
可他還是不願!
短短片刻間,陳啓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極速膨脹。他發誓,要在眼前心愛女子,沒有憂愁,滿面笑顏的狀態下,去盡情地走近他的生活,去同她享受餘生,去分享她的點滴悲喜。
而不是這種欺凌似的趁火打劫、趁虛而入!
他就是這樣一個迎難而上之人,對於所愛慕的女子,也要挑戰最高難度。
他自信不會輸!
當陳啓大腦剛剛天人交戰勝出,眼睛放光時,雲天心終於回過神來,破涕而笑道:
“嘻嘻嘻,師弟你別的本事沒多少,就會吹牛說大話。”
“嘿嘿嘿,我還會哄師姐開心呢!”陳啓接着順坡上驢,左手擡起,輕輕擦去雲天心俏臉上的淚痕。同時,他嘴角有溫柔的笑意勾勒,似想抹平女子心頭出現的所有不安。
看着雲天心純真無暇的笑顏,陳啓又升起了一種愧疚。
這種愧疚無關於他的肢體行爲,而是關於他把自己在地球耳濡目染形成的PUA技巧,用在一個心思如白紙般純淨,揹負着難以想象責任的純潔少女之上。
簡而言之,丟人!
想通了這個關節,陳啓再度感到一陣心念輕靈,似乎連刀法都更加純淨幾分,一如他對雲天心的愛慕。
對,純淨!恍恍惚惚間,陳啓好像找到了自己爲什麼在刀法上面進步如此神速的原因。
看着雲天心白嫩的手掌順從地躺在自己手心,陳啓微微一笑,湊到雲天心耳邊,輕輕道:
“師姐,我們該出發了,師弟我保證將你安全送回宗。”
見眼前女子點頭,陳啓保持着牽手的姿勢不變,三下五除二地收起了帳篷。
兩人身形緊密地走在羣山之間,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悠閒地飯後散步。
半晌後,察覺到這樣根本走不快路,陳啓無奈,主動建議道:
“師姐,還是我揹你走吧。”
雲天心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遲疑片刻,隨後似乎在心中腦補出了被背的羞人姿勢,就這樣生生僵住,似乎是忘記如何去開口、如何去拒絕。
“這丫頭會不會被羞壞了腦袋?”
觀察到雲天心的臉上的紅霞就沒消下去過,陳啓樂在其中,開心地腹誹了一句,隨後也謙卑地蹲下,等待着心愛女子主動跳上來。
陳啓感到背後一沉,背在後方的手掌上多了一抹微暖的觸感,不用陳啓主動開口,一切似在不言中......
......
南部羣山,瘴魔山以南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頭。
“砰!”
一道蒼老人影狼狽地砸在地上,劇烈地撞擊讓他周圍浮現出一層方圓近十米的衝擊波,衝擊波內,寸草不生,甚至連地面都下陷了數尺。
雲山侯顫顫巍巍地起身,嘔出了一口鮮血,對着天空,狀若瘋狂地吼道:
“赤煉天,你不要命了?這裡離我漁陽國南部邊境大營只有幾十裡,老夫也早已發送了求救信號,你就不怕我有皇室長老前來,將你斃命於此?”
天空之上赤影逐漸清晰,勾勒出赤老冷酷的神情。他滿頭血紅色長髮隨風飄逸,面露桀驁之色,手中一把過人高度的血腥撲刀,面含不屑地說道:
“那又如何?反正你這個所謂雲海行省的總督是看不到了。”
伴隨着話音,一道幾十米長的血紅色刀影凝結而出,刀刃正對下方,便是狠狠壓下。
血紅刀影未落,刀影下方的岩層土地已經被勁氣打得寸寸皸裂,四周被風捲起的沙土不自覺地被吸到刀影正下方,繼而被碾成粉末,體現出這一刀的絕強壓迫力。
雲山侯此刻已經完全瘋狂,他左手匆忙地往自己嘴裡扔下幾顆藥丸,右手遙指刀影,整個身體已經完全變成淡黃。
在刀影臨近的剎那,似乎是剛服下的藥力被激發,雲山侯體表色彩更濃,外溢的濃厚的靈氣將他整個人渲染成一片金黃,滿身的華貴衣裳早已被靈氣揮發殆盡。
此時的雲山侯完全顧不上衣裳盡損的小細節,他右手主動伸向刀影,全身真氣燃燒,看起來像個人型火炬,在轉眼間身形淹沒在一片紅黃二色中。
“三陽真勁·託天真陽!赤煉天你殺不了老夫!”
亮光中心傳來了雲山侯歇斯底里的吼聲,黃色能量還在一層層加強,其亮度已經到了凡人一看就會刺痛的程度。
外泄的能量凝成了一道沖天光柱,裡面不斷傳來雲山侯的慘叫聲和能量的磨滅聲,他腳下的小山頭已經完全變平,而且還有逐漸變成盆地的趨勢。
“是嗎?你再試試這個!老夫教你一下,什麼才叫,靈海境!”
飛在半空中的赤老面色凝重,周邊雲霞也因他的表情染上了一層赤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頭頂之上,一團如熔岩般粘稠的靈力漩渦升起,引得方圓數裡天色出現斑駁紅霞,隱隱釋放出一股可以毀滅一切的波動。
說是靈力漩渦,赤老周邊給人看上去感覺卻像是浩瀚般的紅色靈力海洋,只是這片海洋的核心呈漩渦般流動而已。
這個靈力漩渦一出現,方圓數裡氣溫都漸漸上升,有的樹木更是無風自燃,土地呈現出瘡痍之色,一副天災即將降臨的模樣。
“你別忘了!你還有傷!你瘋了嗎?那些皇室供奉長老就算再敷衍,也快到了啊!”
處在天災一般末日場景的核心,雲山侯雍容的氣質完全消失不見,哭喪着臉,身體本能般地匍匐,卻仍不忘用言語削弱赤煉天的戰意。
他那蒼老但保養得當的皮膚已經開始脫皮,一陣陣水氣甚至血氣被赤意帶離身體,讓他更加虛弱。
雲山侯心知自己絕接不下這一擊,他趁着赤煉天還在蓄勢,強行再開口道:
“我有一個絕密情報,能否換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