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斌也是奇怪,哪有這麼巧的事,剛出門就遇到被害人家屬。
他看過案卷,內容很詳細,現場痕跡、驗屍報告、背景調查之類的都已經做好了,想必這又是震澤集團的手筆。
兩個死者,女性莫小魚,市第二中學高二輟學,男性樑小龍,市第二中學高三學生,兩人同班兩年。莫小魚是單親家庭,高二時母親就患病過世了,而樑小龍的父親就是眼前的這位樑正濤。
案卷上還特意提到了樑正濤的工作單位——城管局,也是體質內的,只是不知道,現在對於這案子,樑正濤知道多少。
“樑先生,先別激動,我這裡也有件事要通知你呢,你做好心理準備!”
一聽這話,樑正濤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兒子真的死了?樑正濤只感覺兩眼發黑,耳朵裡嗡嗡作響,兩腿發軟,整個人幾乎要癱下來了。
鄭林斌連忙扶住他,把樑正濤扶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年喪子,也是個可憐人啊!不管他兒子究竟爲何被殺,不管他平時是如何威福自用,在這一刻樑正濤也只是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而已。
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鄭林斌給他倒了杯水,喝過水樑正濤才稍微緩了過來,臉色的表情也開始猙獰起來。
“是誰?誰殺了我兒子?”
“樑先生,節哀,你看一下這個。”鄭林斌把之前放在抽屜裡的案卷拿了出來,遞給樑正濤。
樑正濤下意識地接過案卷,下意識地一看,上面的案件名稱對於他來說頗爲刺眼——4.10酒吧殺人案,樑正濤連忙打開文件,裡面的內容很詳細,事情就發生在昨天晚上。
樑小龍和幾個同學逃課到雲豐路上的酒吧玩,晚上樑小龍夥同已經輟學的同學莫小魚設局騙錢,與被騙者劉謀起了爭執,最終大打出手,樑小龍和莫小魚當場死亡。
樑正濤翻到後面,後面有一些現場勘查記錄、目擊者的筆錄、驗屍報告,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最後,啪——的一聲,把文件拍到茶几上,
陰惻惻地說道:“這麼說,我家小龍是在跟這個劉謀打鬥的過程中心臟病突發死去的。還有那個莫小魚,在勸架的時候,被我家小龍推到牆上,小腦受傷死亡。呵呵,這麼巧啊,我怎麼不知道我家小龍有心臟病呢!”
“樑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是法醫做出的專業判斷,你要相信我們警方。”說真的,鄭林斌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不說別的,他手機裡還有劉振東殺人前後的視頻呢。
不過這事又不能直接告訴他,說你兒子是被震澤集團的公子殺死的,連案卷都是震澤的人幫忙做的,他現在還不清楚樑正濤的心思到底怎樣,會不會跟震澤集團死磕。
要是鄭林斌這邊剛告訴他,回頭人家就跟震澤妥協了,那他鄭林斌不就暴露了嘛,工作丟了是小事,還要擔心震澤的報復,而他的復仇就真的茫茫無期了。
而樑正濤顯然也不相信他的話,不過樑正濤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案卷是假的,只是呵呵兩聲,又問道:
“不知道鄭隊長什麼時候能抓到這個劉謀?”
“我們已經有劉謀的線索了,會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他。”
“最快?最快是多快?別讓人跑到國外還不知道。”樑正濤有些暴躁地說道,他也是從基層城管一步步爬到現在的副局長的,深知這裡面的道道,雖然懷疑案卷有水分,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連人也會有水分。
就在鄭林斌還準備說些什麼林斌直接往外面走去,而樑正濤也好像發現了什麼,也跟了出去。
只見平江市警局這不大的大的時候,辦公室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鄭林斌隱約聽到“自首”、“殺人”的字樣,他瞬間明白了點什麼,看來震澤的人是想馬上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而不是簡單的逃出國外,只有這樣才能最快地降低影響。
顧不上跟樑正濤說話了,鄭廳內擠滿了人,大部份都是警察,另外就是劉謀和他的律師、所謂家屬,還有幾個便裝的人,看上去像是震澤集團的人,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
劉謀本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穿着一件灰色的格子襯衫,頭低着,看不出什麼表情。
而那位律師則是西裝筆挺,梳了個大背頭,一手扶着劉謀,一手拿着公文包,還有一箇中年男人扶着劉謀的另一隻手。
剛剛就是這個律師通知了警察,說是帶劉謀來自首。
喧譁聲大多是那些警察發出來的,4.10酒吧殺人案到現在還瞞着公衆,就連樑正濤要不是他兒子同去的同學第二天通知他,估計他要到學校放假纔會發現兒子失聯吧!
大廳裡的警察幾乎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市區竟然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一個傳一個,都出來了,而今天殺人兇手就直接自首了,更是增加了這種喜聞樂見的心思。
見到鄭林斌到來,人羣自動分開了一條道,那個律師知道這個是管事的,笑着上前說道:“警官,我陪同我的當事人過來自首,希望寬大處理。”
鄭林斌還沒開口,跟在他後面出來的樑正濤就衝了出來,狠狠一拳打在了劉謀臉上,吼道:“殺人犯!我要你給我兒子抵命!”
現場一時騷動起來,周圍的工作人員連忙拉住了他,但是他還拼命掙扎着,雙腿踢個不停,哪怕是已經被人拉開了,而劉謀倒是沒什麼反應,就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鄭警官,你看——”律師指着樑正濤說着,“死者家屬的情緒我能理解,但是我的當事人也是有人權的。”
鄭林斌心裡大恨,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讓工作人員把樑正濤請到一邊,他自己親自帶劉謀走程序。
……
市局審訊室內。
“你今天來警局幹什麼?”
“自首,昨晚我在雲豐路上的酒吧裡不小心打死了一個人。”
“你把事情經過說一下?”
“大華歷17年4月10日晚上8點左右,我在酒吧裡喝酒,後來過來一個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