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四大道人有何資格指手畫腳?”
柳毅一臉傲然,指着遠處天穹,轟然言道:“四大道人若不問此事,那也就罷了,若問起此事,免不得要挨我幾下戒尺!你等夔牛一族的先祖與四大道人是同門,你等就與四大道人是同一脈道統,你們夔牛一族幹出了這等事情,四大道人難逃管教不利之罪。”
“哼!好大的口氣!”
牛傲天身上微變,冷聲說道:“區區一個太乙金仙,就算你再如何厲害,在神人面前也不過是螻蟻罷了!你欺壓得了我夔牛一族,欺壓得了我雲海世界所有上古族羣,可一旦入了中央大世界,不管你成神不成神,都只是螻蟻一般的人物,竟然也如此信口雌黃,不知深淺!”
柳毅臉色如常,問道:“你是在嘲諷我,想要我對你夔牛一族,再心狠手辣一點?”
“本座怎敢嘲諷閣下?”
牛傲天搖了搖頭,說道:“本座只是擔心閣下性格太鋒芒畢露了些,以後難免會吃大虧。”
“很好!你牛傲天拐彎抹角擠兌我,也算是以下犯上,對我算是大不敬!”
一言至此,柳毅手中量天尺轟然暴漲,劈打而去,將牛傲天打得當空墜落。
牛第一與牛傲天靠得最近,他分明聽到了,當尺子打在牛傲天頭頂的時候,牛傲天身上清晰無比的傳出了一陣炒豆子的聲音。很明顯,牛傲天一身骨骼,又被柳毅一尺打碎了。
牛第一趕緊飛過去,將下墜的牛傲天抱在懷裡,再喂下了一顆丹藥,擡頭朝空中看去,已是見不到柳毅的身影了。
唯有一句話語,還在空中迴響着。
“陣中大黃牛,我已取走。這次的事情,只算是小小一番懲戒,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四字一出,前方一束金光,衝開了夔牛一族的大陣。
陣法破損的那一道缺口之處,殘留精純劍意,只讓人看了心中發慌。
好強橫的手段!
牛傲天喟然長嘆,卻只得默默的搖了搖頭,只因柳毅這番手段,卻是超乎了他牛傲天的想象。在他看來,就算是神人駕到,施展出神人秘法,其威力也不過如此,可這柳毅區區一個太乙金仙半步大能,與他牛傲天只是同一層次的修士,爲何實力如此強橫?
身爲族長,牛傲天見多識廣,自然猜想到了幾分,知曉那寫着量天二字的尺子,是一件天地少有,極端強橫的法寶。可他卻依稀記得,先前朝着柳毅揮動狼牙棒之時,柳毅只隨手一拳,就震飛了他攜帶着神人秘法的狼牙棒。
這種肉身實力,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傳令!”
牛傲天深吸一口氣,徐徐說道:“從今日起,我夔牛一族子弟,不得與玄天宗弟子糾纏!若是遇到了玄天宗弟子,定要避讓三分,不可與玄天宗弟子產生爭執,更不可朝玄天宗弟子出手。”
重傷之後的聲音,本是十分微弱。
可卻有一個夔牛一族高手施展出法術神通,將牛傲天這一句話語傳了出去,下方懸空大山當中數萬裡山河,都激盪不休迴響着牛傲天的聲音。
“此人有朝一日,必定會修煉成神!”
牛傲天心中感慨,看了看聚攏到他身邊的諸多夔牛一族半步大能,說道:“今日我夔牛一族雖吃了大虧,可只等他修煉成神,那些與我夔牛一族老祖交情不淺的前輩高人,定然會因爲此事而對柳毅另眼相看,到時候他也討不到好處。”
“對極!對極!”
一位長老連連點頭,口中說道:“先祖當年曾經在教主座下聽道,雖沒有正式入冊,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弟子名聲,可與四大道人,以及教主座下諸多弟子,都有過同窗之情。一旦這柳毅修煉成神,這些前輩高人定然饒不了他。”
“哼!”
牛傲天點點頭,言道:“那就讓他先得意幾日,這一次我夔牛一族算是吃了大虧,先讓着此人三分,只等他成神而去,他便管不了這雲海世界的事情。他能保得住玄天宗一時,難道能保住玄天宗千萬年?”
“阿爹此言,纔是老謀深算!”
牛第一面色稍稍好看了些,說道:“這人如此氣勢如虹,只怕就在不久之後,將成神而去。孩兒也修煉到了陸地神仙巔峰,再過些時日就成了太乙金仙,只等他成了神,我成了半步大能,到時候就由孩兒帶着一衆高手,掃平了他玄天宗。要把柳毅這幾天加諸於我夔牛一族身上的屈辱,千倍萬倍,還給他玄天宗!趕盡殺絕,寸草不生。”
轟隆!
一道雷霆,從空中劈打而來,落在牛第一身上。
雷霆光澤萬千,顯現出七彩神威,將牛第一打得身軀僵硬。
“哪兒來的雷霆?”
牛傲天朝空中看了看,只發現一個巡天的大神,手持一柄長達七八米大鐮刀,從空中飛射而來,停留在百米之外。
六域巡天!
牛傲天神色驚變,再看了看自己的孩兒牛第一,卻發現牛第一已經身軀化作了灰灰,在風中飄散了。
一道雷霆,就打得陸地神仙灰飛煙滅。
神人手段果真是非同小可!
“拜見巡天大神!”
牛傲天滿懷怒火,可礙於巡天大神有着神人之威,也只得壓住了心中憤怒,老老實實施了一禮。只可惜他身上骨骼寸寸斷裂,身軀難以動彈,卻靠着一身筋絡牽引,才做出了一個稀奇古怪的下拜姿勢。
“你可是在心中怨恨我,爲何一言不發,就出手殺了你孩兒?”
六域巡天手持鐮刀,指着先前牛第一站立之處,口中轟然言道:“你孩兒今日若不死掉,日後他必會去找玄天宗的麻煩,柳毅又怎會放過此事?到時候他飛馳而來,必定要將你夔牛一族斬盡殺絕,只怕不僅雲海世界當中的夔牛一族族人會死得乾乾淨淨,就連多年以前成神而去的夔牛一族族人,以及你夔牛一族那一個祖先,也會被柳毅打得灰飛煙滅。從今往後,這天地玄黃,宇宙虛空當中,就再無夔牛一族!”
“大神!”
牛傲天咬牙切齒,心中卻震撼到了極點,問道:“柳毅再如何厲害,等成神而去之後,也要受聖殿約束,此生難以回來。大神本就不該插手諸天萬界當中尋常修士之事,他怎麼可以來滅了我們夔牛一族?”
“聖殿約束得了天下修士,卻約束不了這個柳毅柳道友!”
巡天大神臉色冰冷,周身神威赫赫,鐮刀橫甩而過,就一巴掌打得牛傲天臉頰腫了起來,怒喝道:“你等賊心不死,居然以四大道人的名聲,來威脅柳道友,簡直是不知死活!你夔牛一族先祖,的確與四大道人同窗聽道,有同窗之情。可你等卻不知道,即便是四大道人在柳道友面前,也只能低聲下氣,他若是用那量天尺打人,說打誰就打誰,打得天經地義,你等可明白?”
聞言,牛傲天目瞪口呆。
直到半晌之後,他纔回過神來,問道:“他連四大道人也能打?”
“爲何打不得?”
巡天大神言道:“那多寶道人,因爲算計過柳道友幾次,就被柳道友用量天尺打了好幾回,卻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完全不敢還手,你等知道這是爲何?”
牛傲天的心臟砰砰跳着,問道:“爲何?”
“便是那四大道人,都得叫柳道友一聲師叔祖!你等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他!本神是念在上古之前,你夔牛一族的先祖,與我令狐家的先祖有些交情,這纔好心提醒一番,你等若是一意孤行,休怪本神先下手爲強,把你夔牛一族滅了以絕後患!”
這巡天大神渾身盡是殺機,以鐮刀指着諸多夔牛一族修士,言道:“這雲海世界,是本神巡查的六方世界之一,一旦玄天宗在雲海世界當中被人斬盡殺絕,被人滅了,本神也脫不了干係!到頭來不僅僅你等夔牛一族會被趕緊殺絕,就連我令狐家,也難逃罪責。你等若是想要自尋死路,只需跟我說一說,我自然會殺絕了你們,何必多此一舉,去想着找玄天宗的麻煩?”
“他真如此厲害?”
牛傲天心中無限感慨,忽然間就覺得,這柳毅就像是一座橫在天地之間的大山,不僅僅是高不可攀,就連氣勢壓迫,都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問道:“這柳毅如此厲害,爲何不把玄天宗弄到中央大世界當中去,卻要來我雲海世界,讓我夔牛一族白白受了這種罪孽……唉,早知這柳毅如此厲害,我夔牛一族又怎會對玄天宗不利?”
巡天大神言道:“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僅僅是你夔牛一族如此說,就連那龜靈道人,也說過這句話語!”
“龜靈道人?”
牛傲天神色複雜,臉上有些不信,愕然問道:“龜靈道人也欺壓過玄天宗?”
“當初龜靈道人曾與柳道友見過一次,卻是心中疏忽了,沒有想起上古之時她師尊與大尊之間的一場善緣因果,竟是沒有把柳道友叫做師叔祖,只把對柳道友以道友相稱……”
巡天大神言道:“如此一來,就算是尊卑不分,龜靈道人爲此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