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選擇
燕宏圖啊！
那可是龍門閣精心培養出來的天才！
哪怕五大種子選手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被這位龍門閣天才反殺。
可現在……
他的刀……
他那斬殺無數兇獸，堪稱他最強的一點——刀刃，竟是被李牝靠着血肉之軀的手掌生生握在手裡，使這把近一米八的斬馬刀再無法落下半分。
兔死狐悲。
這種迫人而來的壓力……
強烈到幾乎讓人窒息。
“李牝！”
燕宏圖大吼。
他眼中瞬間充血，似乎又運轉了某種秘術，狂暴的勁力自身上轟然爆發，已經一米九六的他，身形似乎再度微微膨脹，直逼兩米。
可這種膨脹顯然是有代價。
奔涌沸騰的氣血流轉，似乎將血管撐破，生生的自體表滲透出來。
可他卻緊緊握着刀，勁力一輪輪爆發，排山倒海般想將刀刃朝下方壓去，將李牝從手掌而始，直至連人一起，劈成兩半。
可惜……
他的爆發強。
李牝的爆發……
更強！
燕宏圖儘管接受了最好的教導，氣血也早已圓滿，達到了宗師，乃至武聖們常態下所能達到的極限，甚至有所超出，足有40點之多。
但李牝在煉化聚靈珠後，氣血體魄數值已經逼近44，再加上他根據自身狀況完美創造出來的燃血秘術……
力量、體魄這些基礎屬性上，別說是武聖、煉星者學徒了，就算是那些剛剛掌握勁力的不久的正式煉星者在他面前，都得甘拜下風。
燕宏圖再怎麼激發秘術，再怎麼壓榨極限，可那被李牝握在手中的刀刃，卻如同被凝固在虛空一樣，始終無法下壓哪怕一分一毫。
“看樣子這真就是你的極限了。”
李牝有些失望。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勁道自他體內升騰，伴隨着每一塊肌肉、骨骼於方寸間的勁力猛然爆發……
那柄他以肉體凡胎的手臂握在手心處的刀刃……
被他猛然一震，往側面一扳。
“砰！”
火光迸射。
在所有人堪稱駭然、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足有近一米長的刀刃，竟是被他方寸間的勁道爆發當場扳斷。
鐵屑飛射。
正緊持刀柄，憋緊了勁道用力下壓的燕宏圖驟然失去了這個“支撐”點，再加上李牝扳斷刀刃時的甩力……
使得他整個人順着慣性，猛然朝李牝側前方撲了出去。
那種突然沒有了對手的空虛，以及秘術長時間維持形成的虛弱，使得他撲出去的瞬間，竟是連身形都無法維持，就這麼向前奔出了幾步後，一把摔倒在地。
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認輸，我們認輸了。”
戰術指導趁此機會，再度大聲叫喊。
裁委會的裁判們對視了一眼。
此時的燕宏圖實際上戰力尚存，雖然臨時脫戰，但在他沒有親自開口的情況下，戰術指導員的認輸之言並沒有太大效應。
但別說他們這些充當裁判的裁委會武聖了，任何一個懂點武功的人都看得出來，燕宏圖和李牝間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再讓他們打下去，也是單方面虐待而已。
當下，裁委會幾人點頭。
見狀，這位戰術指導招呼了幾位醫務人員猛然衝上比武臺，來到燕宏圖身旁。
可燕宏圖卻是握着手中的斬馬刀，沾滿鮮血的右手不斷顫抖着，似乎都有些無法握住。
“我的刀……我的刀……”
他的眼中帶着一絲失魂落魄。
整個人的精氣神，隨着刀斷、人撲倒在比武臺上的一刻，徹底消沉了下去。
“怎麼會……是這種結果……”
他的戰術指導連忙安慰：“無妨，無妨，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個世間，哪有什麼常勝無敵，哪有什麼至強不敗，你還年輕，未來一定……”
說着，他神色一僵。
年輕？
天下第一武道大賽所有參賽選手，包括已經被淘汰近百人，甚至死掉的那幾十人，全部加起來，誰有李牝年輕？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回去好好閉關苦修，到時候向上面申請更高級的星器輔助修行……”
這話說到一半，他又停了下來。
更高級的星器修行！？
此次天下第一武道大賽結束，李牝無論是否能奪得第一，一個龍子名額跑不了。
而龍子……
那可是擁有傳奇星器的使用資格！
一時間，他連忙改口：“此次失敗，必然是我們的秘術、功法尚有欠缺，只要我們兌換到更高級的功法、秘法，到時候……”
他又停了下來。
李牝背後的支持勢力好像是一個只有一位煉星者的中小型勢力？
這樣一個勢力能拿出什麼好功法、秘術來？
估計堪稱頂尖的武聖傳承都沒有。
雖然得知他要參加天下第一武道大賽時，功法、秘術的短板都會被太白王室補上，可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改修。
換句話說……
他修煉的功法、秘術檔次，極可能還不如燕宏圖。
年齡年齡不行、星器星器不行，功法上同樣找不到任何長處……
這……
直接將這位戰術指導員整不會了。
稍稍回了回神的燕宏圖似乎也想到了這些。
一時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差距，帶來無法言語的絕望，滾滾而來，瞬間將他心靈全部充斥。
扶着心愛斷刀的他，忍不住仰天，發出一陣充滿悲嗆崩潰的長嘯：“不！不！不！”
……
“這位選手。”
這個時候，主持人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們理解你心中的悲慟，不過請伱們先下去休息，我們該邀請新的選手上臺比武了。”
陷入悲慟中的燕宏圖和他的戰術指導這才發現，大家不止已經完成了對勝利者李牝的歡呼，甚至……
李牝都直接下臺去了。
一時間，這位有着武聖修爲，也要臉面的戰術指導員自然不能再在比武臺上待下去，很快招呼幾人，攙扶着脫力的燕宏圖，往選手休息區而去。
看着被擡下來的燕宏圖，大日聖子、宋無涯、段一刀、南離風等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儘管這個時候的燕宏圖有些狼狽，但……
他們卻沒多少人再有先前那般慶幸少了一個強勁對手的心思。
因爲……
宋無涯、段一刀深深的朝李牝方向看了一眼。
“李牝！李牝！”
“我一直以爲，這次天下第一武道大會阻擾我奪冠的只有趙雨師、程御風、大日聖子三大武聖，想不到……一位二十三歲的年輕武聖橫空出世。”
而且……
這個武聖比他們預料中的明顯更爲強大。
他正面擊敗了程御風後仍有餘力輕易擊敗燕宏圖，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個對手面前，他們所有人，都將面臨一場怕是出道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
“燕宏圖，怕是完了。”
大日聖子身旁的玄武法王嘆息了一聲：“這一戰，他的精氣神都被李牝擊潰了，除非有朝一日，他能以大毅力、大決心再度和李牝一戰，並且戰而勝之，擺脫今日之敗帶來的心理陰影，否則……這一輩子，他怕都難以凝聚自己的武道意志，問鼎武聖。”
大日聖子將目光從李牝身上收回，轉向燕宏圖。
他看得出來，燕宏圖眼裡已經沒有“光”了。
相較於程御風，他這場失敗，敗得更爲徹底。
哪怕他接下來選擇退賽，他也不會感到奇怪。
不過……
現在的他不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
因爲……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來自大日神教的武聖，我們五位種子選手之一的大日聖子選手登場！”
主持人高亢、振奮的聲音在賽場上空迴盪。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法王，我……該選擇邀戰李牝嗎？”
大日聖子站起身來，一邊開始做準備一邊詢問。
“他先戰程御風，再戰燕宏圖……儘管戰勝燕宏圖看上去似乎頗爲輕鬆，但連番爆發血丹和激活秘術，消耗多多少少都會有，不過……”
玄武法王微微一頓：“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挑戰他，不要問我，要問你自己。”
他將目光落到大日聖子身上：“你覺得，你有足夠的信心、決心、意志，和李牝一戰，並戰而勝之嗎？”
大日聖子沉吟着，一語不發。
玄武法王也沒有催促，靜靜等候。
足有數秒，他才緩緩道：“幾天前，在賽區，我和李牝見過一面，那個時候我和他，一個要對上一頭獸人戰士，一個對付一頭赤牙虎，結果……我在一個照面間就被獸人戰士擊飛了……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李牝在，我估計我已經死了，從這一點來說，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他心中漸漸有了決定。
“而我大日聖子，這一生中，最恨的就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他義正言辭的說着。
言罷，大步流星，幾個起落，直接上了比武臺。
“那麼，來自大日神教的聖子，你挑戰的對手是……”
主持人亦是第一時間發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疑問。
大日聖子目光一轉，直接越過了李牝，甚至越過了蘇翡瑜，落到了南離風身上。
“我選擇，挑戰他，南離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