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李牝目光落到鴻天身上。
“你有什麼線索？”
“我聽過這個說法。”
鴻天至高點了點頭。
“永恆者、永恆者……”
他口中唸叨着這個詞彙。
隱隱覺得這個詞彙似乎離他很近，似乎曾有人和他詳細的討論過相關事宜，但又覺得這個詞彙離自己很遠，遠到不應該和他有任何交集。
這種某種認知被生生剝離，但此時此刻又重新出現一絲影子的感覺，讓人十分難受。
而且……
他越是去想，就越抓不住、想不透。
“永恆者的話……”
這個時候，太衍至高卻突然開口：“我曾經聽人說過類似的說法，就是不知道這是無意間的雷同，還是……確確實實指向某種超然的存在。”
“誰？”
鴻天、李牝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黑白至高。”
太衍至高重重道。
“黑白至高！？”
此話一出，太始、太易同時心中一動。
“那位召集諸多至高之力，想重寫星界規則，最終卻因星界反噬墜向虛無的黑白至高？”
鴻天至高對這位至高也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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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至高是超越了種族存在的古老至高，和他一樣，是從上古星界破滅時代存活下來的人物。
那一段時間，因爲創造者消失的緣故，他陷入一種似生非生，似死非死的狀態，直到後來一分爲二，化爲鴻天至高、鈞天無上，才從那種狀態中擺脫出來，真正的“存活”於世。
而那種狀態下，他丟失了很多原本應有的記憶，以至於接下來的行事風格亦是遵循着本能——研究星界。
由於同一個時代的記憶損失大半，他對這位至高的瞭解和其他至高並沒什麼不同。
在上古星界破碎的餘波穩定下來後，這位黑白至高曾召集了二十一位各族至高，想讓星界變得完整、可控。
結果在爲星界重新書寫規則的過程中重創。
幸虧他也兼修了無上之道，關鍵時刻，捨棄了至高之身，攜無上之道玄妙墜向虛無，這才保住了性命。
自那之後，這位至高便已消失，再不見蹤影。
或者說，黑白至高不復存在，存活下來的……
只有黑白無上。
“是他。”
太衍至高微微頷首：“他當年之所以想要修改星界規則，就是認爲裡面蘊含着永恆的力量。”
“星界蘊含永恆者的力量？”
太始至高詫異道：“不可能吧？星界雖然是宇宙的中心，可相較於我們這一方宇宙來，終究太弱了些，遠的不說，宇宙中只需要半數至高聯手……不！四分之一就夠了！只需要四分之一的至高聯起手來，星界的規則就能被隨意改寫。”
說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總不至於永恆者的力量尚不及宇宙間四分之一的力量聯手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
太衍至高搖了搖頭：“但當年黑白至高之所以對星界一事如此上心，就是出於窺覷永恆者力量的目的。”
衆人聽了，亦是各有所思。
“永恆者、永恆之力是造化淼琊口中說出來的詞彙，代表着一個更爲超然的境界，極有可能就對標着那位疑似創造出鴻天至高的偉大存在，這位黑白至高既然也能提及這等存在……會不會……和造化淼琊那些人有關？”
這個時候，太易至高突然猜測。
緊接着又補充：“我的意思是，他們屬於同一個類別的存在，只不過在對待我們這方宇宙的態度時，選擇了不同的方式？”
“不排除這個可能。”
鴻天至高道：“不過無論可能與否，我們首先需要見到他……鈞天會盡力搜尋他的蹤跡。”
其他幾位至高聽了，點了點頭。
先找到人再說。
黑白至高兼修無上，被迫墜向虛無，而這等存在，除非他主動現身，否則很難重新找到。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黑白至高懂得永恆相關的完整信息，亦是沒有任何意義。
“搜尋一尊無上難度極高，與其如此，倒不如深入混沌虛無，搜尋造化淼琊一干人等，同時將戰場放在宇宙外，這樣即便局勢不利也不至於對宇宙本身造成太大負面影響，從而生靈塗炭，像星界之災一樣，導致星落如雨。”
李牝道。
“混沌虛無是造化淼琊祂們的主場，長時間生活在混沌虛無中，祂們對那邊的環境早已經十分了解，此外，至高們一旦深入混沌虛無，其本身‘存在’的體量就會不斷丟失，再和造化淼琊等人交手，將落入絕對下風。”
太易至高介紹了一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最好準備，嘗試着將祂們引入我們這方宇宙，再集所有至高之力鎮壓。”
說完，他看了李牝一眼，笑着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萬一祂們的力量太強，鎮壓不住怎麼辦？實際上這一點我們也有想過，這段時間，我們以聯合其他至高，修改星界規則爲由，已經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交流制度，一旦靠我們的力量對抗不了這些造化，我們將聯合其他至高一起進行圍殺，到時候，數十近百至高一起出手，亦是不懼這些所謂的造化。”
李牝見狀，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有意從造化淼琊等人口中瞭解到上古星界的真相。
而造化淼琊等人位於混沌虛無深處，他也不知道如何搜索。
眼下太始至高、太易至高等人既然都相信鴻天至高能夠將造化淼琊等人引來、鎮壓，那他就等待一番。
希望……
造化淼琊等人的迴歸，真的能夠爲他解開心中的疑惑。“我們此番帶着起源你前來，一方面是告知伱我們的這個計劃，另一方面則是以爲你的傳承和鴻天至高提及的那位神秘強者有關……”
太易至高看着李牝，緊接着苦笑道：“現在看來，顯然是我們猜錯了。”
“無妨。”
李牝道：“我對鴻天至高亦是聽聞已久，鴻天至高有無上之身，對輪迴、因果應該亦有所研究，眼下既然尚有空閒，我等何不坐而論道？共同討論、乃至更好的完善至高之上的超脫之境？”
“超脫之境？”
鴻天至高有些意動。
太始至高、太易至高、太衍至高則是面露喜色。
“求之不得。”
先前李牝和太蒼至高交戰，已經展現出了“超脫之境”的強大。
在來紫霄道宮的路上，他疑似將超脫境徹底悟透，眼下他既然願意和他們分享超脫之境的種種玄妙，如何不讓幾位至高爲之欣喜。
……
蓋亞。
和虛無大帝的交談讓李牝明悟了自己的因果，再到他前往紫霄道宮，整個過程實際上不過數個小時。
這麼點時間，天都沒有黑。
漢陽大學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沒怎麼注意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兩人。
充其量……
是一棟恰好對着這個位置的教學樓上，有幾個奮力備考，防止掛科的學生，有些好奇這兩個人怎麼在湖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良久。
李牝的這具化身重新將目光落到了虛無大帝身上。
他衷心的道了一句：“謝謝。”
“爲什麼道謝？”
虛無大帝不解。
“你讓我看到了真實。”
李牝道：“或許一切都是命運，又或許，這就是屬於我自己走出來的命運……但無論命運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我都會坦然接受，哪怕我選擇坦然接受的命運，仍然屬於命運的安排，我依然無怨無悔。”
他頓了頓：“一個完全順應我內心的命運……即便都是安排好的，又有何不可？”
虛無大帝看着他。
李牝亦是問了一聲：“你知道道境？”
“見過。”
虛無大帝點了點頭。
但從哪裡見過，他沒有說下去。
李牝見狀，也沒有追着詢問。
“既然你知道道境的特徵，那你可知，我的道是什麼？”
不等他詢問，李牝已經接着道：“是進化！是超越！”
他伸手，似乎要握住什麼，但除了手心流淌的空氣，卻是什麼也握不住：“這一路上，我超越傳奇、超越星神、超越神帝、超越至高、超越造化……未來，我還會超越超脫，超越永恆，乃至……超越命運……”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我不知道命運給我安排的道路是什麼，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會超越一切，沿着這條道路不停的走下去，只要沒有看到真正的終極、真正的起源，真正的盡頭，我就會一直走下去，永無止境、永不停歇……”
“如果你失敗了呢？”
虛無大帝道。
“我在等着。”
李牝道：“我在等着那個人、那件事、某一物，等待着他們的到來，告訴我，我的道錯了……”
他頓了頓：“不過我相信，我看不到那一天。”
因爲……
真到那一步時只有一個可能。
他死了。
意識被湮滅。
存在被抹去。
意義被替代。
但，在這一切發生的那一刻之前，哪怕最後一個剎那，他的信念，永恆不變。
因此……
他就永遠，都不會輸。
虛無大帝看着他。
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又是那樣的神采飛揚。
彷彿無時無刻不充滿着幹勁和朝氣，釋放着希望和光輝。
光芒萬丈。
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