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於盡？”
李牝朝至高階梯看了一眼：“這件奇物卻不這麼看，輸了就輸了，沒有什麼接受不了。”
他平靜道：“這個世界，沒有誰能常勝無敵，也沒有誰能至強不敗。”
“至高階梯……”
沙莎有些遲疑。
根據至高階梯的判斷……
李牝，確實是失敗了。
但……
他不應該失敗的。
當下，她沉聲道：“這一次你的主要問題有三點，第一點，晉升太快，底蘊明顯不足，掌握的秘術不足以應對各種複雜環境，第二種，還是和底蘊有關，你對宙光神器瞭解太少，身上的裝備也有些跟不上你自身的實力了，至於第三點……”
這尊智能生命頓了頓：“伱驕傲了。”
“驕傲？”
李牝略一思忖，很快知道沙莎所說的驕傲是指什麼。
沒有動用大道之光。
如果他動用大道之光，憑藉其不遜色於至高之力……
不！
應該是更勝於至高之力的本質，完全可以攜這種巨大優勢將那尊虛空君主殺死。
淵墟不同於星界，也不同於浩瀚宇宙。
特殊的環境幾乎令規則不存。
在沒有任何規則的狀況下中，修煉者自身衍化出來的規則，質，比量，重要太多了。
如果說君主衍化出來的宇宙之力在淵墟是泥土，那麼至高們的宇宙之力就是鋼鐵。
同等份量下，鋼鐵可以輕鬆將泥土碾碎。
“並非驕傲，而是我很清楚知道我要什麼。”
李牝說着。
他朝至高階梯看了一眼：“我要的，是進化，是超越，進化自我、超越自我。”
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雙手：“因此，我的對手，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你自己。”
沙莎道。
緊接着，她又補充了一句：“至高、主宰、無上，都不算。”
李牝神色平靜，沒有回答。
但沙莎已經知道答案了。
好一會兒，她才道了一聲：“你這種想法，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告知他人，並不是每一位至高、主宰都像黑淵陛下那樣好說話，能夠包容你的一切。”
“我知道。”
李牝笑了笑：“我不會主動宣揚，但有人詢問，也不會否認……這就是我。”
“……”
沙莎想說什麼，計算片刻，最終卻改成了：“真是……不一樣的煙火。”
這種評價，李牝淡然接受。
“你先前不是說，要儘可能在至高階梯上衝的更高以引來更多強大的對手嗎？”
這個時候，沙莎再度道。
“離萬族爭霸賽還有七十多年，你不會以爲接下來七十幾年我會毫無寸進，並且再不來闖至高階梯了吧？”
李牝道。
“再闖？”
“是。”
李牝點了點頭：“闖到萬族爭霸賽開始爲止。”
他笑着道：“那個時候，將是我最強的狀態，同樣，想來異族也會拿出最強的高手來對付我，和我進行真正的種族之戰、生死之戰。”
“你就不怕將所有實力都展現出來，到時候每一處都被那些異族針對嗎？”
沙莎問道。
“我等着。”
李牝以一種平靜的口吻，緩緩述說。
“強者無畏，強者無懼，強者至強，至強無敵。”
沙莎看着李牝……
看着這個一步一步，從神聖，已經成長爲具備君主實力的宇宙之光。
突然覺得……
相較於智能生命的先進，人類這一物種……
有時候也挺帥的。
這個時候，四周的喧譁聲漸起。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被從至高階梯中傳送出來的李牝。
儘管他並未闖過八十一階，可各種各樣的驚呼、讚歎，仍然此起彼伏。
一個修行時間不足兩百年的君主，這種成就，值得任何人族爲其驚呼。
因爲……
照這種成長繼續下去，若干年後，人族，絕對又會多出一尊聖皇，乃至天帝。
而這等強者，哪一個不都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強大底蘊？
讚歎喧譁聲中，莫玄，以及兩位天帝，以及一位位聖皇、君主已經湊了上來。
“八十階。”
莫玄以一種驚歎的語氣道：“了不起！李牝，我接掌人道聖殿這麼多年以來，你是所有自人道聖殿出去的成員中最優秀的一個，人道聖殿幾千紀的歷史，期間積累下來的諸多記錄，怕是被你一人破除大半了。”“莫玄殿主。”
李牝點了點頭，同時和另外的赤帝、白帝，以及還算熟識的君主、聖皇打了聲招呼。
甚至他還看到了遠處朝這個方向觀望的王浮雲等人，亦是衝着他們點了點頭。
“黑淵主宰還真是慧眼如炬，天獄世界那麼多天驕、天才，你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這一點，從你此刻的成就就能看出一二，近百年來從天獄世界出去的那些天才、天驕，包括異族中人，雖然不乏有人也成就宙光，但卻沒有一人能夠像你這般，一步登天的擁有君主級戰力。”
赤帝炎昊上前，笑着道：“其他人是否認可你我不敢說，但我認爲……無上天驕之名，你名副其實。”
“過獎了。”
李牝道。
他並未否決。
因爲……
天獄世界那些天驕、天才的水準，層次確實不高。
這一點從王浮雲放到天獄世界能排入前十就能看出一二。
當然了，也正是因爲這些天才、天驕的水準都不高，黑淵主宰擄人擄了上萬年，諸多至高們仍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會。
要不是他已經越來越過分，人族的至高議會都未必會去堵他。
一些能不能成宙光都是未知之數的天才，擄去了就擄去了。
人族別的沒有，就是人才多、天才多。
“換個地方聊如何？”
一旁的姬舜笑着問了一句。
李牝看了莫玄、炎昊兩人一眼，知道他們應該是有其他話要說，當下微微頷首：“好。”
“沙莎閣下，失禮了。”
姬舜道了一聲。
下一刻，他一揮手。
李牝、莫玄、炎昊周邊的空間一陣扭曲，頃刻間幾人徹底消失無蹤。
……
“幾位殿主邀請李道子離開了！”
“兩百年的君主……擁有這種待遇我一點都不奇怪。”
“上一次在至高階梯上有如此驚豔表現的，還得追溯到上百紀元前的支祁聖皇吧？可他是特殊生命，天賦之高，不能用人族目光來看待。”
“真是不可思議，想不到人道聖殿這一紀居然出了李牝這麼一尊人物！可以預見，接下來一段時間人道聖殿再要招人，報名者必將絡繹不絕，不止那些大勢力宙光會紛紛將子嗣、後輩送到人道聖殿來，估計無盡神山、萬物商會、天衍教也要有人坐不住了。”
“說到天衍教，那位大羅明王不是造謠說李牝名不副實嗎？來來來！讓他給我說說看，李牝到底哪裡名不副實了？一天天的，盡在那裡胡說八道。”
“大羅明王終究是天衍教法王，語氣還是不要這麼直白……嗯？逐天聖皇您啊，啊，您說的對，那大羅明王一天盡在那裡瞎逼逼。”
儘管李牝已經離開，但場中的議論絲毫不散，大量的星輝、日耀，乃至宙光、君主、聖皇，亦沒有馬上離開，仍然和身邊之人交流着這一場百紀難得一遇的見聞。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雲萊、於雪仙、王浮雲、玉黎幾人的神色中亦是充滿這份。
“在看我！在看我！剛纔李道子在看我，和我打招呼呢。”
“什麼道子，叫君主，至高階梯上能闖到八十階，已然具備擁有君主稱號的資格，不知李君主會選擇什麼封號。”
“說起來，樓主在宙光階段的封號都還沒有吧？該叫個什麼封號呢？龍淵之光？玄牝之光？耀世之光？”
幾人紛紛交流着。
王浮雲看着幾人的交談、商議，神色亦有些唏噓。
在天獄世界時他就知道，以李牝的天賦，未來必然能夠大放光彩，名傳人族。
只是，他預料中的那一天，少說得幾千、上萬星年後，最快也得上千星年。
他如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一天真正來時，來的是如此之快。
百年！
從天獄世界出來，僅僅用了百年時間，他便達到了這種地步，比他預料中最快的時間都快了十倍。
這種天賦、才情……
“從今往後，還有誰敢說他不是無上天驕。”
王浮雲喃喃自語。
緊接着，他又將目光望向被稱之爲五大巨頭的林天荒、盛墟、三千塵世、洛神曦等人……
尤其是洛神曦。
她那失魂落魄，大受打擊的模樣，不知爲何，讓他看的直有種莫名的暢快。
要知道，在李牝未曾來人道聖殿之前，這一位可是鎮壓了人道聖殿所有修煉者幾千年歲月。
那一騎絕塵的姿態，根本沒有將任何一個人道聖殿的天驕放在心上。
以未來至高親傳自居的她，似乎哪怕和其他人說一句話，都屬於恩賜。
而現在……
一如他的猜測。
“屬於洛神曦的時代今日徹底終結，人道聖殿，迎來了屬於李牝的時代。”
儘管可以預見的是這個時代會十分短暫。
但……
人道聖殿以後但凡再有天驕出世，妄圖以無上天驕自居，都誰都別想再邁過李牝設下的這個標準。
達不到這個標準……
老老實實苦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