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的理由》是由映東株式會社參與投資、製作,北野文作爲編劇、導演的文藝作品。
而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映東株式會社了。
這家公司創始於1949年,屬於日本五大電影公司之一。
從這裡也能看出其在日本放送業的地位了。
而除了電影製作及發行,映東會社也在同時經營電影院、影視、衛星電視及影片出租等相關業務,甚至於還是日本五大民營電視臺之一日朝電視臺背後的股東。
其中更是有不少名導演、名演員匯聚,堪稱日本電影公司五大豪強之一。
而坐擁如此後臺。
這次作爲映東會社重點拍攝的《我在這裡的理由》自然也沒有半點馬虎。
雖然只是文藝片,但映東會社卻足足批准了5億日圓的製作資金。
不要覺得5億日圓的製作資金很少。
要知道文藝片一向都是以小成本製作爲主,5億日圓的製作經費已經算是將待遇拉滿了。
充足的製作經費,再加上與北野文這位名導演合作。
由此也能夠看出映東會社所圖甚大。
因此
“這陣容可比我想象中要豪華太多了啊。”
看着寬敞的演員休息室裡坐滿的大大小小的子役,田村光司嚥了咽口水。
CR子役培訓所的花岡潤、山村雅,千葉子役中心的渡邊勇人,小南事務所的小出一樹,以及最需要他們關注的虎之穴事務所的立花步實.
粗略看過去,這個房間裡面一共二十多位一流男子役。
可別覺得這個數量很少。
要知道這二十多位男子役,可是從三萬多名子役預備大軍裡殺出重圍,站在這裡的一流子役。
換算成概率那就是三萬分之二十多。
中彩票的概率也不過如此了。
而拋開這些一流子役。
剩餘的二流、三流子役也不少,簡直算得上是羣英薈萃。
甚至於這個由練習室改造而來的休息室都已經坐滿了人。
即使還沒有開始試鏡。
空氣中氛圍也伴隨着他們記憶着臺本的聲音而變得無比凝重。
好幾個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子役緊張得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這壓力說是肉眼能夠清楚看見也不爲過。
“你在幹什麼?田村桑?快找個地方坐下來啊。”
標誌性的清朗聲音響起。
田村光司只覺得他所在的地方一瞬間就成爲了所有人的焦點。
不止是各大事務所的一流子役向他這裡投來嚴陣以待的目光。
就連他們所屬的事務所經紀人的表情都變得緊張起來。
他們看着在田村光司背後摘下針織帽的相貌俊美的子役,心底都下意識地浮現出了對方的名字——
北澄實。
這怪胎子役果然來了!
他們的身體不由得坐正,神情卻明顯變得有些不自在,心中更是暗暗叫苦。
北澄實,玉龍旗優勝,9歲劍聖,日曜日的奇蹟,北澄組總帥,令和第一美姬(男),史上第一個跳級進入高中學習的子役,憑藉自身優異的演技突破日本恐怖片長久記錄,以一年的速度從底層子役爬到一流位置的子役
這一長串名頭隨便拿出一個都絕對是子役業界當中不可能復刻的奇蹟。
而當這些稱號都集中到一人身上的時候。
那帶來的威懾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在看見北澄實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子役的氣勢瞬間就矮了一截——精神頭有明顯下降的勢頭。
關鍵他們這些經紀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就是北澄實如今在子役業界中的威懾力。
是真的已經籠罩在他們頭上的陰影。
凡是電視劇、電影,只要有北澄實的身影,那麼最後基本都是北澄實拿走角色。
至於爲什麼要用‘基本’這個詞——之前《小小食堂》第二季,北澄實就沒有拿到主役角色。
可那部電視劇最後究竟撲街成什麼樣子。
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
該死的.不是有人說他不會參與這次試鏡嗎?果然是情報有誤嗎?
有經紀人埋怨,也有經紀人開始頭疼。
但此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們也爲這部電影準備了許久,不可能因爲看見北澄實就放棄。
說白了,雖然已經有統治子役業界的趨勢,但是北澄實終究只是一流子役。
只要他還沒有成爲頂流子役,那他們就還有勝算!
他們在那邊嚴陣以待,目光聚集在北澄實身上,希望能給對方帶來些許心理壓力。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北澄實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注視,頂着他們的目光就進來了。
這落落大方、遊刃有餘的態度,簡直與剛纔臉色慘白的幾個小子役形成天壤之別的差距。
注意到這些事務所經紀人的表情。
田村光司心底也是一陣感嘆。
曾幾何時,他和北澄實也是用這種目光看待他們這些一流經紀人、一流子役的。
至少上次《劍豪伝》試鏡的時候。
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把他這個小事務所經紀人和三流子役北澄實當回事。
可這次呢?
只能說打鐵確實需要自身硬。
如今的北澄實已經是他們無法忽略的優秀子役了。
他滿臉感嘆,找了個空位坐下。
另一邊。
北澄實則沒有在意這些人雜七雜八的想法。
他只是四處掃視着其他事務所的子役,表情十分新奇。
主要面前這一幕確實挺新奇的——一大堆日本子役,坐在休息室裡來來回回練習中文。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在這裡的理由》中,男女主角的兒子陸之元是有用漢語與其他中國小學生交流的情節的。
並且這部分戲份比重還很大。
畢竟《我在這裡的理由》主打的就是中國與日本文化彼此碰撞,以此展現不同的社會風氣與情況的文藝片。
這種碰撞不止是在男女主與長輩,孩子與孩子之間也是如此。
可要是連最基本的日常對話情節都直接省略了。
那還談什麼文化交流碰撞?
不是純粹扯淡嗎?
可以這麼說,在這次試鏡當中,子役是否較熟練掌握漢語,甚至有可能影響到試鏡最終結果。
在場的子役自然要刻苦練習。
就是
聽着這羣小孩兒不斷練習的漢語,總讓北澄實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
他乾脆一拍身邊一個子役的肩膀,笑着開口。
“不好意思,能讓我看看你的臺本嗎?”
“哎啊.?北北澄”
“嗯?”
被北澄實拍到肩膀的子役表情明顯產生了變化,顯出一副緊張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那模樣看得北澄實都有些無語了。
什麼情況啊?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這麼害怕幹嘛?
好在這時對方的經紀人點了點頭,笑着在旁邊解圍,示意對方將手中的臺本交給北澄實,這個小子役纔沒有哭出聲來。
北澄實也如願以償看見了對方手中的臺本。
只不過他就只是看了第一眼,就禁不住皺起了眉毛。 шωш_ttкan_c○
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在這份臺本之上,寫滿了不少中文字的‘音讀’。
所謂的‘音讀’其實指的是漢字在日語中按照漢語譯音讀出來。
這麼解釋大概有人不明白。
這就類似於國內有些大聰明將‘very good’標記成中文的‘歪瑞古德’,將‘what fuck’標記成中文的‘沃德發’。
因爲是以中文對英文的‘音讀’,所以發音上面自然與標準英語有所差距。
而這些子役乾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將臺本裡面的中文全部以日語標註出來再全部死記硬背。
這在日語裡面算是很常規的操作了。
花費兩三分鐘將臺本翻閱完,北澄實搖了搖腦袋。
難怪他越聽越覺得這些子役唸的中文很不對勁,嘴裡像是含了什麼東西。
原來是用了音讀這套方法。
這樣確實更能夠段時間記憶住這些中文臺詞的讀法。
但也僅就是如此了。
其發音相當不標準,讓真正懂得中文的人都忍不住搖腦袋。
況且中文聲調也很複雜,一聲、二聲、三聲、四聲。
只是以日語標註出來的音讀字,自然無法將其囊括進去。
總不能你作爲英國人會覺得‘歪瑞古德’‘沃德發’讀音標準吧?
“謝謝了。”
將手中的臺本遞迴給對方,北澄實感謝一句。
“啊呃.沒事。”
有點驚訝於北澄實溫和的態度,那邊的小子役小心翼翼地接過自己的臺本,有些困惑地掃了眼面前的北澄實。
怎麼感覺北澄實和他們經紀人所描繪的‘大魔王’形象完全不同?
對他這種小子役都沒有半點疏遠,反而有種親和感?
然而還沒等他思考結束。
另一邊的北澄實便已經離開,回到了田村光司身邊。
他剛纔粗略地掃視了一眼。
發現不少子役都用的是這種音讀法,甚至許多一流子役都是依靠着這種死記硬背的音讀法在練習臺本上面的中文臺詞。
說實話。
這讓北澄實整體聽着其實相當難受。
真有種中國人進入到抗日神劇中,聽着日本人對他念中文時的感覺了。
但這也算是方法的一種,他也不可能去指責這些孩子走捷徑。
畢竟漢語確實很難學。
沒辦法,他搖搖腦袋,剛打算坐下。
然後
他就聽見了一陣雖然彆扭,但發音卻比起一般子役要精準許多的聲音。
“嗯?”
北澄實擡起腦袋。
這是哪個事務所的子役?
看樣子是真有在認真學習中文啊。
職業態度這麼好?
他瞬間來了興趣,目光四掃。
隨後
他便在休息室最裡面的座位上面,看見了一個乖乖坐在牆角邊,小手抱着臺本,一字一句練習着臺詞的男子役。
對方長得珠圓玉潤,脣紅齒白,其相貌遠遠看過去也就只比北澄實差上一些。
但即使是這樣,也算得上是相當可愛了。
北澄實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不是和自己很有緣的那個立花步實嗎?!
這還真是巧了!
他也在練習中文?
而且看這樣子還有模有樣的?
好了——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