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莊少哲按響了對門李倩家的門鈴。自從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莊少哲向大家說了要走的消息後,李倩就一直沒來他家。
“阿姨,李倩在家嗎?”李倩的媽媽是個保養的很好的中年婦女,也在鎮機關裡上班。
“是少哲啊,我家小倩吃完飯就出去了啊?沒去你家嗎?”李倩的媽媽有點驚訝,以前自己的寶貝女兒吃完飯就往對門跑,今天怎麼沒去莊少哲家?
“沒有去我家啊?她什麼時候出去的?”莊少哲也有點急,晚上黑燈瞎火的,又是大冬天,這麼個女孩子一個人去外面可有危險。
“五分鐘前吧,這孩子就穿了件毛衣,要是凍個好歹的,可咋整啊!”李倩的媽媽也着急起來。
“阿姨先您別急,她沒穿棉襖,我估計就在這樓裡,可能上天台了,我上去找找。”
“哎,她爸也不在家,那少哲就拜託你幫忙找找,上面如果沒有的話,你趕快告訴我,我打電話給她爸,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你一個好朋友,知道你家要搬走後,這孩子一個星期都沒好好吃過飯,心情一直不好,哎,少哲,碰到她好好勸勸她吧。”知女莫若母,女兒的心思媽媽最清楚,本來想莊少哲家和自己家,一個院長一個鎮長,門當戶對,莊少哲這孩子誰見了都喜歡,等兩個孩子長大了,做門親家也不錯,可是現在哎,只能怪兩個人沒緣分吶。
“阿姨,您放心吧,我找到她後叫她趕快回家。”
從李倩家出來,莊少哲就往樓上天台跑,大樓的樓頂有個小門,可以通往天台,天台很大,夏天的時候,莊少哲和李倩經常上去打羽毛球。
跑了兩層樓梯,莊少哲來到了小門旁,低頭一看,小門的插銷打開着,心想李倩肯定在這裡。推開小門,迎面一股西北風灌入口鼻,莊少哲差點喘不過氣來。天台上也積着一層五釐米左右的雪,積雪反映着月光,把天台照的很亮,一行腳印從門口延伸到欄杆處,一個穿着紅色毛衣的少女正站在欄杆旁,怔怔地看着前方發呆,是李倩!。
莊少哲趕緊走上前去,脫下身上的棉大衣,披在李倩身上。
“死丫頭,天這麼冷你還上天台幹嘛?凍壞了咋辦?”
李倩慢慢地轉過頭來,小臉凍的通紅,嘴脣有點發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明天他就要離自己而去,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李倩嘴角動了動,想堅強地笑一個給莊少哲看看,但是她知道自己笑的肯定比哭還難看。
“明天就要走了?”
“恩!”
“什麼時候的火車?”
“早上六點半的。”
“上海遠嗎?
“很遠!”
“從這裡看是哪個方向?”
“應該是這個方向吧!”莊少哲確認了下方位,指着南方道。
李倩轉過身來,面對前方,目光深邃,好象可以看的很遠似的。
“抱我,象上次那樣!”李倩咬着嘴脣說道。
莊少哲忽然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幕,從流氓窩裡出來的莊少哲遇到了正焦急地尋找他的李倩,當時她好象也穿着這件紅色的毛衣,那寂靜的街頭,那昏暗的路燈,那臺音質很差的老式錄音機,那首悠揚婉轉的歌曲,那個雙手血跡斑斑的美麗的女孩,一切一切都好象歷歷在目。
莊少哲走上前去,伸出手臂,輕輕抱住了她。可能是在雪地裡站了太久,懷裡的女孩冷的象塊冰塊。
“用力些。”李倩閉着眼睛說道。
莊少哲把手合攏,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肢,卻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李倩身材高挑,頭枕在莊少哲的肩頭,莊少哲明顯地感到懷中少女曼妙的曲線,鼻中傳來陣陣幽香。忽然李倩猛地伸出雙手,用力地反抱住了他,棉大衣‘刷’的一聲掉在了雪地上。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莊少哲覺得骨節都被她勒的隱隱發疼,懷中的她,原本冰冷的身軀突然變的火熱。
“就這樣,別動,讓我把這感覺刻的再深些。”李倩輕聲道。
月光下,兩人緊緊相擁在雪地中,全身好象灑上了一層銀光,影子倒映在雪地上,拉的老長。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好象過了好久好久,天上忽然下起雪來,朵朵雪花飄飄灑灑,落在二人的頭髮上,衣服上。
“少哲~~~~”懷裡的李倩喃喃道。
“恩?”第一次聽到李倩叫自己的名字,沒有叫自己‘死胖子’,莊少哲不由的有些驚訝。
“你會在上海上大學嗎?”
“應該會吧。”上海的震東大學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重點大學,如果考大學的話,應該是莊少哲的首選。
“答應我兩個要求可以嗎?”
“行!”
“第一,在我考上大學再見到你之前,別交女朋友。”李倩害羞地說,兩個人年紀還小,雖然談情說愛爲時過早,但自己起碼應該爲將來爭取到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沒問題!”莊少哲回答的很乾脆。雖然正值青春期,平時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有些朦朦朧朧的認識,但是交女朋友,對14歲的莊少哲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第二個要求”李倩忽然住口不語,
“死丫頭,你說吧。”
“別忘了我”李倩輕聲道,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滴在莊少哲的肩頭,瞬間結成了晶瑩的冰粒,在月光的照耀下,象水晶一樣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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