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老祖的想法很簡單。
通過青年先前的那一拳,它已經大概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細。
或許旁人看不明白,但青丘本就是熟知各種雜學。
沒那麼多古怪,對方就是個淬體武夫而已。
至於修爲,反正肯定是吃不住自己的一掌,所以根本沒必要着急。
莫要被對方藏着的殺招陰了。
等看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隨便都能玩死這小子。
墨綠色的龜甲狀圖紋迅速展開,攔住了那道玄光,並且嘗試着將其包裹進去。
但它碎裂的速度甚至比出現的還要快。
連一個呼吸都沒撐過。
沈儀掠過碎裂的龜甲,凌空踏起,來到了狐狸的頭顱下方。
他沒有出聲,只是專注且認真的將手中長槍朝着對方的脖頸捅去。
寬大柔順的青衫獵獵作響。
肌膚間幽光大作,將其整個人映襯的愈發白皙。
伴隨着噗嗤一聲。
狐妖皮毛上的法陣被幽光消解,造型猙獰的槍尖刺破了皮肉,貫入其中,沒有絲毫血漿溢出,整個傷口都被黑芒填滿。
“玄鳳……玄鳳……”
青丘老祖還在念動法訣,卻發現漸漸的發不出聲音。
它呆滯的低頭看去,死死盯着青年那張俊秀的臉龐,只見對方回望而來,清澈眼眸中倒映出一枚膨脹的狐狸腦袋。
原本就碩大無比的妖軀此刻又被撐大三分。
一縷縷幽光從皮膚間透出。
嗤拉!猶如布匹被撕爛的聲音,在青丘老祖身軀各處接連響起,它的妖軀從裡面被裂開,傳出隱約的蛟龍長吟。
隨即又像是漏氣般乾癟下去。
“……”
沈儀緩緩鬆開了幽尾槍。
什麼三招,三百招的。
自己大概率只有一次機會,一旦讓青丘狐狸發現了幽尾槍的存在,絕不會再給自己近身的可能。
他是來殺妖的,不是來比武的。
沈儀略微垂眸。
失去了妖力的支撐,五臟六腑已經被幽光搗毀成肉漿的狐妖,無力的朝着下方墜落而去。
一柄長槍從它脖頸間鑽出,回到了青年腰間的儲物寶具內。
轟——
直至狐妖砸落在地,一道劇烈的悶響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清風真人仍然豎着一根食指。
兩招。
面對青丘祖師的各種手段,沈儀只用了一拳一槍。
若不是境界實在太低,沒辦法主動靠近狐妖,再加上過分謹慎,浪費了一拳來轟碎明珠法寶。
對方其實只需一槍就能斬殺那頭狐狸。
但讓清風真人沉默的並不是青丘老祖的隕落,他知道對方死在了何等神兵之下,那玩意兒或許連自己都不太吃得消。
他覺得離譜的是,幽尾槍爲什麼會被沈儀安靜的握在掌中。
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兵器。
而是千妖窟老十六的尾巴,再加上用煞氣靈根蘊養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是無比凶煞暴戾之物。
但凡敢於觸及它的,不被它反噬都算好的了,怎麼可能聽從旁人差遣。
“堪比化神初期的淬體修爲,再加上一柄幽尾槍。”
清風真人慢悠悠的收回了手掌,重新審視着空中落下的青年。
像這樣的存在,實在很難用尋常的方式去判斷對方的實力。
若是提前有準備,任何一個化神中期的修士,都能通過手段瞬間將其伏殺,但同樣的,只要給了對方機會,沈儀也只需一擊就能讓旁人斃命。
“幫我想一下。”清風真人淡淡道。
“想什麼?”唐元從震撼中回過頭來,相較於其他人,他其實更覺得腦子發麻。不久前,他親眼看着沈道兄在那柄槍的影響下,渾身覆滿黑鱗,近乎化爲妖魔。
現在同樣還是那柄槍,沈儀的境界也沒有突飛猛進的躍升。
但那長槍莫名其妙就變得聽話無比。
“想一個不太尷尬的方式,讓他忘記剛纔什麼三招五招的事情。”
清風真人乾咳了一聲。
自作多情這種舉動,怎麼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師尊多慮了,只要你不找他,沈道兄大概率不會搭理你。”唐元認真點點頭。
“好像更尷尬了。”
清風真人略帶稚氣翻了個白眼。
他回過身,卻發現大幹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其中甚至還包括了那尊夜叉法相。
什麼意思?
合着這羣人也跟自己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敢跟着姓沈的小子要去斬青丘老祖?
清風真人一時間有些啞然,揮手撤去了光幕。
“我現在不太確定他是沈師弟了。”
祝珏並沒有像先前那樣急着衝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晃了晃腦袋。
吳道安也是張了張嘴。
猶記得沈儀剛到武廟的時候,纔剛剛凝聚了陰神,甚至都夠不上初境武仙。
然後每一次離開,再回來時都讓人有些陌生。
以前還好,至少只是境界的飛躍。
這次更誇張,直接從陰神修士轉修混元,然後靠着橫練身軀把青丘老祖都給宰了。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
吳道安愣愣的轉頭:“沈師弟不就是青丘一直想成爲的存在?”
精通各道,什麼都能拿出來耍耍。
他纔是真正的青丘祖師啊!
“呼。”
沈儀緩步走近過來,看着一堆人面面相覷的模樣。
心裡倒是沒什麼想法。
以前避着是因爲解釋不清。
現在就好多了。
大幹已經沒有人可以讓自己解釋什麼了。
他只是走至清風身旁,安靜看了過去。
今日自己表現出來的實力,應該已經足夠讓對方承認大幹的身份了。
“……”
幹嘛,想找茬?
清風真人移開目光,假裝漫不經心的四處逡巡。
“師尊,有點刻意了。”
唐元埋着腦袋低聲提醒道。
“哈哈哈。”
清風真人仰天長笑,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拽住唐元,駕雲騰空,隨即揚長而去。
許鴻德盯着少年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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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重新朝沈儀看去。
很顯然,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至少大幹已經淪爲了能被青丘挑釁的存在。
這本該是讓人不滿的事情。
畢竟沈儀帶他們出來的時候,可是半句都沒提過相關的消息。
但在親眼經歷了剛纔的那一幕後。
所有的不滿都是瞬間煙消雲散。
就像沈儀曾經說的那樣,許鴻德現在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有對方一人足矣。
恰巧是大幹衰落之際,纔給了許家一個加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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