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
陸家嘴一幢高級寫字樓的辦公大廳裡也如天氣一樣充滿了陰霾不安。
“怎麼回事,火鳥俱樂部的老闆不是仇先生嗎?”
“是啊,現在OPK參加比賽的隊員神秘失蹤,仇老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是不是在哪個秘密基地裡特訓呢?”
“MDK的一線主力也與OPK一樣,全部找不着人,不知去哪兒了?”
“小姐,麻煩你再問問仇先生吧?”
“是啊是啊,麻煩你,你就再幫幫問問吧!”
……
各大媒體的記者已快把前臺接待小姐的頭給吵昏了。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我再問問仇老闆!”接待小姐拿起了電話。
“恩,恩,是,是,好的,我明白了,仇先生!”接待小姐不停的點頭又放下了電話。
“怎麼樣?”記者們睜大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接待小姐,自從MDK與Lucky、OPK與U隊的半決賽結束後,OPK與MDK兩隊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全部找不到人影了,誰也不知道這兩隊人去哪了,做什麼去了!
這可把媒體給急壞了,問主辦方,主辦方的態度是爲選手信息保密;問“美琪”集團的高層,高層的姿態是閉門不見客;現在衝到了仇氏石油航空公司的總部,仇笑仁也拒絕露面,沒有了採訪爆料與八卦新聞,這麼一大幫子人找誰吃飯去?
接待小姐耐着性子,解釋道:“仇先生身體不太舒服,不合適與人談話,不過他讓我告訴大家,OPK會準時的出現在決賽場上的,勞煩各位媒體朋友費心了,仇先生因身體原因無法接見大家,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衆記者頓時無比掃興,只得悻悻離去。
而此時寫字樓的頂層,仇笑仁臉色陰沉的正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陸定坤與他相對而坐。
仇笑仁道:“陸先生,看來現在我真的要稱你爲了陸先生了!”
陸定坤依舊掛着高深莫測的笑容:“老仇,你這是太客氣了!”
仇笑仁冷冷道:“我對你當然都是很客氣的,只不過你最近幾次動作好象對我並不客氣!”
“哦?”陸定坤故作驚訝道,“我最近還不客氣?”
仇笑仁冷笑道:“那個該死的MDK把Lucky淘汰後,你就把王麻皮的東勝收購了,卻給我說咱們這次工程你沒有資金繼續投資,讓我去銀行貸款?你這難道是對我客氣!”
陸定坤哈哈一笑,道:“老仇,收購東勝本來就是用我們陸氏集團的債權買下的,事實上流動資金我只用了3000萬,難道你認爲3000萬也算錢嗎?”
仇笑仁的眼睛射出了詭異的光芒,道:“好,陸先生果然不愧是陸先生,3000萬都不算錢,那麼這次你答應你那寶貝女婿親家的事你又怎麼解釋?砸出去的鈔票恐怕不止3000萬吧,對了,那不是錢,那是紙!”
仇笑仁無不冷嘲熱諷的說道。
陸定坤笑得更厲害了,他大笑道:“馨兒與小余自由戀愛,我同意他們這又是對你不客氣了?”
仇笑仁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緩緩站起身,端着茶杯走到窗戶邊凝視着整個城市的恢弘建築羣,喃喃道:“老陸,我們兩人是多年的朋友,其實也是親家!”他的口氣裡忽然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悲壯與蒼涼。
陸定坤微笑着,沒有說話。
他知道陸仇兩家一直以來的“合作”到了現在幾乎可說是 “攤牌”的時候了,各自的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現在也可說應是柳暗花明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仇笑仁嘆息着,道:“你知道,我一直把馨兒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我確實希望她最終是咱們仇家的媳婦,你也應該看得出來,阿天對馨兒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毀掉建材計劃的這個事情,我仇笑仁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再混幾年也該回鄉下養老了,我無所謂,但是你也看到了,阿天現在都變成了一個什麼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陸,我也知道,你對阿天也一直是很不錯的!”
陸定坤也有些感慨,其實他對於仇天、林一、餘溪這些年輕人是非常欣賞而且非常喜愛的,一種完全的長輩對與小輩的喜愛,而這之中他最欣賞的還是林一,仇天餘溪與林一相比,或多或少多有些失色,因爲在他們身上,他找不到剋制隱忍的氣質,而在林一的身上,他總能看到當年那個自己。
陸定坤嘆道:“是,我對阿天的期望一直都很高的!”
仇笑仁道:“但是這次,馨兒和阿天本來都還有機會挽回的,但你怎麼多不給他們一點時間呢?”
陸定坤笑道:“現在年輕人的事我是越來越不能瞭解了,我還是覺得既然是他們自己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選擇比較好!”
仇笑仁的眼睛忽然閃爍出一絲奸詐的光芒來,他笑道:“自己去選擇?老陸,餘永才和他的興隆集團的實力恐怕比我仇笑仁這把老骨頭的實力是強多了吧?不知道是馨兒喜歡餘溪還是陸先生更願意與餘家接爲秦晉之好呢?”
仇笑仁這幾句話可謂是說得隱晦無比,他的意思就是暗指陸月馨與餘溪的戀情得到公認無非是陸定坤爲了攀附權貴而背信棄義的毀掉仇陸兩家的婚約。
陸定坤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是馨兒喜歡也好還是我陸定坤願意攀附也好,看來都不及仇老闆喜歡馨兒的程度!”
這句話回答得更爲巧妙,把責任一下子重新又推回了仇笑仁的身上。
仇笑仁哈哈一笑,道:“我本就視馨兒爲親生女兒,再說,我們兩家的姻緣好事本來就應該是我們兩家的事,本來與餘家就沒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陸定坤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仇笑仁不禁一愣。
陸定坤緩緩道:“老仇,大家都混了這麼多年,我們想做什麼,彼此心裡都有數,阿天若真是娶了馨兒,恐怕最開心的還是你!”
仇笑仁不露聲色的問道:“我爲什麼要開心?”
陸定坤頓了頓,忽又笑道:“因爲,就像你說的一樣,過兩年等我陸定坤也該回鄉下養老的時候,陸氏集團全國大大小小几十個分點還是得歸小輩們來打理,那時候,馨兒不過是在家相夫教子,而阿天的興趣根本就不在做生意上,他那時候說不定已經是全國CS冠軍了,所以兩家組合成一家,然後由精明能幹的仇老闆來打理簡直就是再合理再好不過了,說不定那時候的生意做得比現在還大,還要興旺,我陸定坤可能到時候還得感激仇老闆呢?呵呵!”說這話時,陸定坤的眼中同樣閃爍着與仇笑仁一模一樣的狡詐光芒。
老謀深算的狐狸與心機深沉的高手,任何一方的如意算盤都無法瞞得住對方。
仇笑仁心中“騰”的一驚,不由得暗忖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計劃了!”
陸定坤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似笑非笑道:“這還是我前幾天給阿天說過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仇笑仁訕笑道:“老陸難道你就不怕餘永才把你給吃了!”
陸定坤笑了笑,笑容裡有些輕蔑:“總有些人是不入世的,他不會吃人,中國這片林子鳥雖多,但好鳥總歸是有的,否則的話這個社會早就完蛋了!”
仇笑仁冷笑道:“難道餘家也是這圈子裡的好鳥?難道這圈子裡還能飛出好鳥來?”
陸定坤笑道:“這次全國轟動的CPL老仇你總看了的吧?”
仇笑仁道:“轟動全國甚至轟動全世界的消息我怎麼看不到?”
陸定坤笑道:“MDK一路殺入了決賽,現在人家就算得不到冠軍也沒關係!”
仇笑仁的臉又拉長了:“冠軍?哼,他們是在做白日夢!”
陸定坤也不理會他,繼續道:“MDK能打進決賽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情!”
仇笑仁忍不住道:“什麼事?”
陸定坤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林一從當初一個街頭混小子成爲了現在的全國矚目的明星至少就證明了他這樣的怪鳥能在這圈子裡走出這樣一條路來,雖然這條路不好走也難走,但起碼這條路走得通,走得下去,也總有些人會來走,就算現在他是亞軍,他也可以不在乎冠軍,因爲他本身已經成功了!這就好比餘永才這種鳥,這種鳥我相信不會吃人!而且這種鳥就在這個圈子裡!”
說到林一,陸定坤總是很感慨,也覺得有些遺憾,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他不該那麼殘忍的對待林一,這倒不是因爲林一今天成功了,而是他想起了自己,自己的當年爲了心愛的人所付出的一切,在萬分落魄失意的時候如果有人能拉他一把也許他不會就痛失所愛,抱撼終生了。
當年刻薄對待他的人如今已被他踩在腳下,可是那有什麼用呢?有什麼好處呢?比起當初若有人能幫他一把,現在他更寧願做一個當初窮得叮噹響的陸定坤,也許只有到了他這樣的年齡纔會想得如此深刻,但像他這樣的境界世上又有幾人能想到呢?
凡事皆有定數,不可能面面俱到完美無缺,人生總有點缺憾才顯得真實。
陸定坤雖唏噓着,但仇笑仁卻咆哮開了:“休想,簡直是休想,林一這個窮光蛋休想奪冠,有我仇笑仁在,他就休想有好日子過!”
陸定坤看着幾近失態的仇笑仁,他冷笑道:“現在他過不過好日子恐怕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
仇笑仁怒道:“他憑什麼有資格跟阿天鬥,跟OPK鬥?”
陸定坤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道:“阿天他們之所以能夠出名,能夠與別人爭雄鬥狠那還不是因爲有你仇大老闆在背後撐腰!”
仇笑仁笑道:“所以MDK那羣農民知道這個道理就好,否則就不要自討苦吃!”
陸定坤長長的嘆息着,喃喃道:“現在不同了,俗話說風水輪流轉,現在人家MDK也找到了大靠山,老仇,你想動林一,先掂量掂量自己!”
仇笑仁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陸定坤悠悠道:“誰不知道仇氏石油航空集團的仇老闆身家數個億,不但有雄厚的實力,而且與國際石油組織有着深秘的聯繫!誰若是想打仇大老闆的主意,這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哼!”仇笑仁道。
陸定坤看了他一眼,又道:“只不過,MDK的幕後贊助人與財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林海倫表面上是國家的宣傳部長,實際上在西南地區的礦產行業也有着很深的涉足;於家大小姐於美琪我也就不想再說了,都已經說爛了,人家是個什麼角色,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仇笑仁怒道:“難道我還怕她們,兩個女流之輩難道還會成大事?哼!”
陸定坤輕輕一笑,他自然知道於家與仇家在生意場上向來是表面好如兄弟,暗地水火不容的,他緩緩道:“你可別忘了,林一現任的女友已經被媒體暴光,卓雲,全國地產巨頭科華地產掌門人鍾瓊的二小姐,這個親家可就結得太大了,你如果給我陸定坤一千個豹子膽,我也不敢去惹事!”
仇笑仁的心裡也掠過一絲陰影,凡上做地產生意的有幾個不是與**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更何況是科華地產,這種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龍頭說白了幾乎就等於1/3個**,混商場的惹誰都可以,千萬不要惹**。
陸定坤又笑道:“這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林一這個女友的父親!”
仇笑仁冷着臉道:“她父親又是誰?”
此刻,陸定坤的臉上也掠過一絲陰影:“你有沒有聽說過卓守清這個名字?”
仇笑仁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顫聲道:“你,你說的是那個中國神州軍區的司令員卓守清?”
陸定坤面色嚴肅的點點頭,仇笑仁沉默了,這些人來頭一個比一個大,隨便哪一個拿出來對付他仇笑仁都是輕鬆加愉快的事情。倘若說什麼美琪集團,三星集團,宣傳部長這些老大他還有希望可以去打歪主意的話,那麼卓守清這種來自軍方的高層他只有把人家眼睜睜的望着。
仇笑仁臉色鐵青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
“怎麼知道的你不用在意,總之我給你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陸定坤再次嘆了口氣,喃喃道:“據我所知,MDK裡有個隊員叫苟小第,這個隊員的嫡親姐姐是韓國5R俱樂部的女子戰隊隊長金天秀,而5R俱樂部卻是三星集團的嫡系俱樂部,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也應該可以想象了!”
不等仇笑仁發話,陸定坤又說道:
“還有,林一的好朋友山田光子你總也該知道吧?我聽馨兒說,這個女孩子對林一很癡情,不惜傾盡身家性命也要與林一在一起,現在兩人的關係都還不明確!”陸定坤說這話時雙眼緊緊盯着仇笑仁的表情,仇笑仁的表情仍然陰鬱。
陸定坤道:“這個山田光子的威力也是不可小覦的,她的父親是Sony集團掌門人唯一的女兒,更是大和俱樂部以及日本大使館的人!”
“你看,今天林一和他的MDK是個什麼概念了,黨、政、軍、商四方的人都扯上關係了,國內國外全是靠山!而且這麼多場比賽和新聞你也看到了,全中國支持MDK戰隊的人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說到這裡,陸定坤忍不住都無奈的嘆了口氣:“唉,你前幾天還去找那日本女人的麻煩,聽我說一句,老仇,你收手吧,凡事別太勉強了,做點與生意無關的事,也讓自己真正去鄉下的時候多享幾天清福吧!”
仇笑仁一直沉默着,但此刻卻忽然哈哈大笑,笑聲淒厲可怖,他惡狠狠道:“不管他們是些什麼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仇笑仁也沒怕過,我只知道阿天這次一定會奪冠,一定可以把林一這王八蛋徹底打死,OPK一奪冠,老陸你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華夏銀行方面你得給我搞定,這個工程一旦做了下來,難道我還怕這些人嗎?哈哈哈哈哈……”
看見仇笑仁瘋狂的笑聲,陸定坤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但他不忍,他是陸定坤,他雖然有時候陰險狡詐不擇手段,但有時候他卻會爲了像他自己一樣的人唏噓感慨,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因爲商場也與CS的戰場一樣,對敵人仁慈自己必然死無全屍,但你完全無情無義同樣難成大事。
更何況,仇笑仁也始終是仇笑仁,是他多年的生意夥伴,他們曾經還差點成爲了一家人,上海灘的陸定坤與仇笑仁,就像舊社會時同在上海灘上的大亨杜月笙與黃金榮一樣,他們一起打江山,一起呼風喚雨隻手遮天,一起各爲自己分道揚鑣,同樣,現在這麼一個大問題擺在面前,他們都不願意看着彼此誤入歧途,但事實上彼此都已偏離正軌,只是一個可以回來,另一個回不去了。
陸定坤意味深長道:“據我所知,阿天與林一彼此都很尊敬,老仇,你知道林一爲什麼能得到這麼多靠山嗎?”
仇笑仁冷笑道:“招搖撞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陸定坤搖搖頭:“他不是招搖撞騙,他是肯堅持,就算他是個僞君子他也可以把它堅持到底,所以他得到了認同,老仇,你爲什麼不想想你自己,當初你在崇明擺灘時,你不是也依靠自己堅持而一路走過來的?”
仇笑仁冷笑道:“我那是上天有眼,這是林一那雜種能比的?”
陸定坤悠悠道:“不管是不是老天有沒有眼,總之,像他這樣的人你不該這樣對付他,你對付他說白了其實是對付自己,對付阿天,讓這兩個孩子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吧!”
仇笑仁怒道:“對付阿天,我可能對付阿天嗎?如果不是林一,阿天會變成這樣?幾天幾夜不回家,與日本女人攪在一起亂搞,連我這個父親都不認了!你說,林一該不該死?”
陸定坤也有些發怒:“老仇,你爲什麼還是這麼執迷不悟呢?”
仇笑仁瞪着陸定坤:“你陸先生好象很開竅一樣?”
陸定坤道:“好,你儘管去做吧,贏了你又能怎樣,等着後悔?”
仇笑仁冷冷道:“後悔又怎樣,始終是贏了,成王敗寇,陸先生這個道理總不可能還沒有仇笑仁知道得清楚吧!”
“你……”陸定坤還想說什麼,但仇笑仁卻猛的打斷了他:“夠了,陸先生不用再勸我什麼了,你只要記得我們的賭約就可以了,還有於家的承諾,還有林海倫這些無聊的人,統統都給我去死,陸先生,你還是請回吧!”
陸定坤有些惆悵,他站起身,悻悻道:“老仇,陸定坤好話已經說盡,現在這個局面要怎麼選擇你自己把握,不過我醜話在前,阿天這次贏還是林一這次贏我都會把這個工程做下去,但我希望你收手,你若不收手,我們大家只好路歸路橋歸橋,各走各的路!我不想看着你就這樣冥頑不靈!”
仇笑仁不屑道:“陸定坤,你少來威脅我,我仇笑仁是什麼人,未必還怕十個億的資金弄不來?林家的人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有必要幫着他們,你莫忘了,馨兒都是被林一害得去醫院流產的,林家往你臉上抹黑,你還在那裡自以爲很了不起!其實也不過是小丑,咱們不合作也可以,我仇笑仁難道還做不下去?你有本事把仇家林家餘家於家卓家都吃了呀?有必要在我這裡像個老太婆一樣的嘮叨個沒完?”
聽到這番話,陸定坤的臉色變了,他的眼睛裡終於射出了兇光:“好,很好,好極了,看來我是該告辭了!”
仇笑仁冷冷道:“慢走,不送了!”
陸定坤冷笑着,向門口走去,他知道,現在的仇笑仁已經不再是那個充滿了銳氣充滿了睿智的精明商人了,而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已經徹底瘋狂了,就像撲火的飛蛾。
飛蛾撲火,那豈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