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孩子一兩銀子,一年算下來也不過十二兩,我東山轄地總共兒童不過二十萬,那麼我們一年只需要拿出二百四十萬兩銀子,這點錢對我們東山軍來說微不足道。”李輝冷笑道。“那徵收高額學雜費,毀掉民族前程的義務教育算什麼狗屁義務教育老子我玩的才叫義務教育”
“二百四十萬兩,畢竟不是個小數目。”王秀楚面有難色,“若將來大戰在即,銀錢緊張,入不敷出之時,是不是可以酌情削減?”
“就算是餓肚子,也不能削減這份開支”李輝登時紅了眼睛,“不要拿大明的未來開玩笑”
“好,好到時候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這份開支按月支出。”王秀楚從來沒看到李輝發這麼大的火,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是對李輝的做法極爲贊同。
少年是祖國的未來,是用來悉心培育的,而不是用來做賺錢工具的。一時的短視會毀滅民族的未來。
很不幸的是,這一幕仍在發生,而且仍在繼續。
秋風送爽,稻麥金黃,飽受戰亂之苦的朝鮮今年已經沒有更多的人來收穫田裡的糧食了,大量的朝鮮農民在左夢庚入朝的戰爭中被殺,留下了遍地的糧食,在風中搖曳。
針對這個情況,李輝馬上派遣使者前往漢城和朝鮮國王李淏進行溝通,雙方達成協議:東山軍徵調民工三萬,開赴朝鮮收割糧食,所獲糧食,除了給老百姓的勞務開銷之後,雙方均分。
李輝從鹽城等新加入地區調集了三萬農民工,坐上東山商隊的運輸船,浩浩蕩蕩開赴朝鮮,成爲中國歷史以來第一批勞務輸出大軍。
農時不等人,到達朝鮮元州之後,農民工立刻手持鐮刀從江原道收穫到京畿道,之後迴轉全羅道,轉戰北朝鮮大部分地區。在一個月內,將朝鮮的無主田地收穫了七七八八。
收穫完畢,按照每個人出工多少分配了報酬之後,李輝和朝鮮國王李淏開始分贓,最後糧食估算爲三十萬擔,東山軍分得十五萬擔,李淏不出工,不出力,白得十五萬擔糧食,自然高興。
“傻鳥,咱們只出動了三萬民工,就換來十五萬擔亟需的糧食,這筆買賣還是咱們賺了。”李輝衝漢城方向豎起中指,“白癡”
“可是,人家朝鮮沒有出動一個人,白白得到了十五萬擔糧食,咱們出工出力,累個半死,也不過這些糧食,我看好像咱們虧了。”陳林摸摸腦袋,“還真的,是咱們賠了。”
“豬”李輝用一個詞恰當的形容道。
李輝順帶着前往鬆州和銀州視察一番,現在鬆州已經成了造船中心,造好的船隻從鬆州船廠一艘接一艘的開出來,在海面上隨波搖晃,配上商隊從西洋人手裡採購的帆布,就可以揚帆遠航了。
張翼見李輝前來,急忙來迎。這傢伙以鬆州守備的名頭統轄船廠和銀礦數萬人,權力大的很。武揚、孫恩也前來迎接,多日不見,武揚已經成爲一個翩翩美男,英俊青年,讓李輝眼前一亮。
“國公爺,最近有很多日本流民流竄到咱們鬆州,我們要不要收留他們?”張翼邊走邊問道。
“鬆州孤懸海外,沒有強援,咱們最好不去趟日本人的渾水,全部攆走他們最近還在內戰麼?”
“最近打得越發激烈了。”張翼笑道,“那個什麼服部武藏得到了強援,親自領兵攻克了山城藩,德川家光領兵爭奪,兩方人在山城附近展開拉鋸戰。”
“好”李輝哈哈大笑,“讓他們打去吧,勝利者將獲得與東山軍決鬥的資格”
“我們要征服日本?”張翼看着李輝一臉桀驁之色,不解地問道。
“不是征服,是滅絕,滅絕,你懂麼?”李輝的笑容冷得讓張翼打了個寒戰,“一個都不要剩下全滅其族”
“哦,是”張翼回過神來,眼神裡劃過一絲不忍,“都是天生地養,爲何要如此殘忍?”
“對待這些渣滓,我們不能懷有任何仁慈之心。”李輝說道,“對小鬼子的仁慈就是對子孫後代的犯罪。”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我堅決執行你的命令。”張翼想了半天,說道。
“好現在開始,你已經被東山軍全體將士接受了。”李輝拍拍比他高的張翼,“張兄,歡迎加入東山軍。”
“好”張翼知道,從這一刻起,李輝終於放棄了對他的監視,自己也終於融入東山軍陣營之中。
對這個結果,張翼感到很欣慰,作爲滿清陣營反正過來的將領,他的升遷速度遠遠趕不上同是反正將領的高元華孫英閣等人,對此,他感到有些不平衡,當時要不是自己保持中立,東山軍早就被滿清給滅掉了。加入東山軍之後,張翼才認識到東山軍是多麼的強悍,這些士兵所表現出來的愛國主義精神讓他感到震驚,似乎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精神在支持他們。
鬆州造船廠,約翰遜船長彆着一根自造的鉛筆,從工棚裡走出來,狠狠地和李輝來了個熊抱。
“親愛的李,好久沒見,”約翰遜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上帝一直在保佑你,和你的軍隊,不是嗎?”
“仁慈的上帝是我前進的動力。”李輝笑道,“約翰遜船長,你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大明人了。”
“是的是的”約翰遜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右衽漢服,哈哈笑道,“如果你不提醒我,我或許真的忘記了我那美麗的尼德蘭家鄉。”
“家鄉是不能忘記的,你可以把我們東山軍作爲你的第二個家鄉。”李輝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我們有多少可以開出來的大船了?”
“我們現在已經擁有和西班牙雙桅帆船同級別的大船五十艘,四桅帆船二十艘,至於小船,我實在記不清到底造了多少小船,或許有兩百艘吧”約翰遜伸手向遠處的海面上一指,李輝便看到排成長隊的大船,還未塗上顏色,遠遠看去,就像一片白色的雲,飄蕩在海上。
“我想把這些船都塗成紅色,組建紅色艦隊。”李輝看着爲數巨多的船隻,“在東海上進行試航,合格後馬上開赴崇明兵工廠安裝武器。”
“好吧,如你所願。”約翰遜聳聳肩,“上面要刻上我的名字,因爲我是船隻的總設計師,每一艘船上都有我的汗水。”
“一定。”李輝笑道,“對於每一個爲東山軍做過貢獻的人,都會得到相應的榮譽。”李輝說道。
銀州的視察很有成效,作爲銀州守備的鐘良不明不白的被殺掉的,而他的三個兒子也不明不白的被殺掉了,對此高元華表示驚訝,在他心中,鍾良已經成爲自己的準岳父,可是人家竟然死了。
“怎麼會死掉?”高元華問道。
“沒有用的就會死掉了。”李輝輕描淡寫,“如此也好,我們可以順利的將財政大權控制在手裡。要知道銀州纔是我們重要的資金來源地。”
“死了也好。”高元華知道回去和鍾紫怡沒法交代,但是人已經死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羅衡率領手下飛旗營進駐銀州,作爲當地的防衛力量和治安管轄。當羅衡看到銀水倒進貼模,一塊塊銀板從模板中傾斜到車廂中的時候,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看見沒,銀板就是這樣做成的”羅衡拿起一塊銀板,一臉嚴肅的對手下說道,“看好了,都學着點說你呢,不要亂動”
銀板一船船的從銀州運往掘港,現在的掘港仍舊是東山軍的調運中心。也是經濟中心。
“咱們的銀礦要多多的生產,日本人麼,累死就累死了,不要在乎他們的生死。”李輝一邊走一邊對羅衡面授機宜,突然他站住了,羅衡不知有何事,急忙站好,“國公爺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羅衡,我問你,你現在忠於誰?”
“什麼?”羅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一時語塞。
“我問你,是忠於東山軍還是永安朝廷?”李輝面帶微笑,輕聲問道。
“當然是國公爺”羅衡雙腳併攏,以手擊胸,“飛旗營三千五百將士,唯國公爺馬首是瞻俺們的命都是國公爺給的,哪一天國公爺要我們去死,我飛旗營絕不說二話”
“好,好,好”李輝點頭連連,“不枉我悉心提拔你一番。羅衡聽令現封你爲銀州守備,管轄當地軍民事宜,小事授予你獨斷專行的權利,大事需向東山軍參謀本部彙報,可不經永安朝廷”
“是”羅衡再次給李輝行了個軍禮,“謹遵國公爺的命令”
在鎮海營的護衛下,剛剛出產的五十艘大小船隻浩浩蕩蕩的開赴崇明島,進行武器的安裝調試。而李輝率領隨從回到掘港,準備前往南京。
……
黃宗羲得知李輝連戰告捷的消息,心中也是一番激動,但是對於東山軍人集團咄咄逼人的氣勢,他有些頭疼,叫過兄弟黃宗旺,讓他將世忠營牢牢地控制在手裡。
“如果李輝有良知,那麼他就是伊尹,周公一般的人物,如果他有貳心,恐怕就是曹操,王莽一般的竊國之賊。”黃宗羲嘆了口氣,“方以智那個老糊塗,竟然說什麼這天下誰做都可以,只要不是胡兒就可。可是這大明本是朱家江山,咱們做臣子的,可不能見利忘義,忘記了做臣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