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慕青哭着跪在木子虛牀邊,眼睛紅紅的。“孫兒不肖,害您受苦了!”
“傻孩子,爺爺沒事,你怎麼樣了?聽說你幹掉了馬天行的徒弟?”木子虛身體十分虛弱,只好靠在牀上,慈愛地看着他這個越來越出息的孫子。
“嗯,其實不是我,是鷹爪蝙蝠羣。不過我確實還是幹掉了他的兩個徒弟。”慕青一邊擦着眼睛,一邊說道。
“哦?看來阿木真的長大了,馬天行手下的人就連你父親都未必能以一對二呢。哦對了,之行呢?”說着,木子虛轉頭向土青羽問道。“他受傷比我重,怎麼樣了?”
聽到木子虛問這個,全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土青羽捂着臉不說話,慕青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顫聲說道:“爺爺,父親他……”
“他怎麼了?”木子虛見狀,心知不妙,嘴上卻在徒勞地問着。
半晌,無人說話。“唉……”木子虛身子往下一塌,兩行老淚滾滾而下。
“爺爺,我要給父親報仇!”慕青想起木之行,就對馬天行恨之入骨。
木子虛心中悲傷,雖然早有猜測,但真的聽到消息說自己兒子就這麼死了,還是有些經受不住。這時又聽說慕青要報仇,心中一緊。連忙說道:“傻孩子,你別衝動,雖然你有那個能力,但你還不是馬天行的對手啊。”
木子虛當然知道慕青修煉的是道法大陸千年難得一見的時間法則,但只是初等時間法則,而且還是剛修煉不到三十天,哪能是在悟道境浸淫了十幾年的馬天行的對手。當初木子虛在煉製時間法則藥丸的時候,就透支了自己不少真氣,否則不會被一個剛入性靈境的毛頭小子打的重傷,後來馬天行來杜靈村報復,他又受了傷又在外面掛了這麼久,身體依然是強弩之末,加上這麼一急,氣行不暢之下,“哇”地一聲突出一口鮮血。
“爺爺,爺爺您別急!”“是啊,父親彆着急。”慕青和土青羽同時關切地急道。
“爺爺,我最近又有了新的進步,所以對付馬天行還是有一定的希望的。不過,你可以讓我用用你的煉器室嗎。我就試一試,如果不行我就放棄報仇。”慕青安慰着木子虛道。
“唉,傻孩子,爺爺也不是阻止你報仇,但你現在實力連命尊還沒到,爺爺怎麼放心?要不你讓你母親送你去阿炎那裡,修煉一段時間以後在報仇不遲啊!”木子虛耐心地勸着慕青道。
“嗯,爺爺你安心養病吧,我現在不去找馬天行,等我實力夠了,再去。不過先別讓母親送我走,我還想在這裡配你們幾天。”慕青心中早有決定,但怕木子虛擔憂,於是安慰道。
“乖孩子……”木子虛鬆了一口氣。“我屋子裡的東西你隨意取用,另外還有一本煉器和煉藥的法門,是我這麼些年的總結,你過幾天走的時候也拿上吧。”木子虛自知時日無多,遂動了傳授衣鉢的想法。
爺孫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慕青出了房門,對一起出來的土青羽說:“母親,你的弓術修煉秘籍和巨弓暫時借我用一下好嗎?”
“你拿去吧,我也正想着把風羽箭法交給你呢。”土青羽說着摘下巨弓和箭囊,又去自己的屋子裡拿出兩本書,一本褐色,一本深綠色,遞給慕青,囑咐道:“這本綠的是風羽箭法,褐色的是你父親用以證道的枯藤刀法。你都拿去吧。”
“阿木,你準備在這裡呆幾天?過幾天我就送你去阿炎那。”土青羽說道。
“母親,我準備呆七八天吧,母親你去照顧爺爺吧,我想自己走走。”慕青說道。
支走土青羽後,慕青快步走進木子虛的煉器室,牆上格子裡的草藥少了不少,那張木子虛煉器坐的大椅子還安靜的放在那裡,天已經黑了,月光灑在煉器臺上,使臺上的瓶瓶罐罐折射出的光暈,讓慕青看得出神。
過了一會兒,慕青眼神突然變得堅定,附下身去,在桌上抱起了一個插着管子裝滿淡黃色液體的大瓶子,然後又在旁邊的格子下面找到一個大皮囊,把液體全部灌進去,然後順手拿起掛在門口的皮衣換下皮甲,然後把皮囊口朝下綁在背上,用皮衣罩住。走出屋子,拿起巨弓和轉身下樓,衝出樹樓,消失在夜色裡。此時,正在照顧木子虛的土青羽,右眼皮沒來由地狂跳不止。
四天之後的清晨,一個穿着有些駝背少年出現在東湖城外。守門人奇怪的看着這個少年,見他慢慢的走着,似乎有些跛腳,守門人轉頭看了看貼在城門口的畫像,沒發現這個髒兮兮的叫花子一樣的人有什麼問題。畫像上的人正是全城通緝的慕青,這幾天朱家一直在大張旗鼓地搜捕慕青,同時正法門的馬長老還懸賞一百地晶,但一直沒有找到。
東湖城酒館裡,這幾天談論的都是正法門弟子離奇被殺的事情,有說朱家叛逃了一個不世出的天才,以區區命主之境連殺正法門兩大命尊級高手,因此朱家和正法門才聯名重金懸賞緝拿他。大家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駝背少年驚呼:“你們說的那個人前幾天我剛見過,就和通緝告示上長得一模一樣。”大家很不屑地看着他,這幾天這種虛張聲勢的無恥之徒實在太多。
“真的,那天我在街上乞討,突然一個穿着綠色斗篷的蒙面人讓我帶一個包裹去東門外的小河邊,然後我到了那裡之後,那個蒙面人再次出現,拿走包裹,並給了我一個地晶。”說罷,駝背少年拿出了一枚亮晶晶的地晶。大聲喊道:“老闆,給我一壺酒!”此時,人羣中一個藏藍色勁裝漢子放下酒杯,悄然走出酒館。
這駝背少年自然就是喬裝打扮的慕青,他假裝在酒館喝的暈乎乎的在街上閒逛,不多時,兩個身穿藏藍色衣服的人攔在他面前,其中一個人抓起小乞丐的手腕一扭,冷聲說道:
“你之前在哪裡看到的那個通緝犯?”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乞丐連連求饒。“我就在東門外河邊,我可以帶您去。”
“帶路!”藍衣人面無表情地說。
東門外,樹林河邊。小乞丐指着河邊一塊大石頭說:“諾,就是這裡。”
“滾!剛纔的事情,你最好忘了。”那個藍衣人警告道。
“是是,小的這就滾。”小乞丐說着,連滾帶爬的跑進樹林。
兩人站在石頭旁邊四下觀察,突然發現一個灰綠色的身影從樹林裡一閃而過。他倆連忙矮身躲在石頭後面,小心地探查着。綠袍人逆着小溪快步地走着,似乎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兩個藍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飛速向東湖城跑去,另一個人則小心地跟在綠袍人後面。
慕青這身綠袍是在朱家小院井中撈回來的,爲了引馬天行上鉤,特意設了這麼一個局。慕青越走越快,身後藍衣人越跟越快,第三天清晨,一直跟蹤的藍衣人見慕青突然向左一折,消失在一片樹叢中,藍衣人小心翼翼地穿過樹叢,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山洞。而慕青以不見蹤影。藍衣人暗自思量,慕青十有八九在這裡,而東湖城的人按着自己做的標記,應該也快到這裡了,於是反身往回走。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馬天行帶着一個藍衣人迎面走來。
“人在那?”馬天行冷聲說道。
“樹林背後,一個山洞裡。”跟蹤的藍衣人說道。
“做得好。”馬天行拿出一塊閃耀着紅色光輝的大號晶石。“你們應得的,回去吧。”
“天晶!”兩個藍衣人眼睛一亮,躬身行禮。“謝馬長老!”然後向東湖城方向走遠。
“小崽子,看你往哪跑!”馬天行一陣風一樣衝過樹叢,來到洞口。然後大步走進洞裡,洞內十分昏暗,同時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誰?”馬天行聽到一個少年警惕的聲音。
“小雜種,你挺能跑啊?”馬天行嘲諷道。洞內昏暗,馬天行只聽到一陣腳步聲向洞的深處跑去。
“看你往哪跑!”馬天行擡起一隻手,手上凝聚着一團火焰用以照亮,火光照耀下,馬天行認出那個綠袍子正是正法門弟子專有。於是三步兩步追了上去。
綠袍人跑了幾十米,突然轉頭,望着馬天行一言不發。
“怎麼?沒路了吧?跑啊!”馬天行心中大爽,看着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這口惡氣就要出來了。
“馬長老!”綠袍少年摘下斗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正是慕青。慕青嘴角微揚:“馬長老,你還真來了啊?”
“老子來了,怎麼樣,最近有沒有會杜靈村啊,木木小子?沒回去看看你父親和爺爺嗎?”馬天行挖苦道。
“既然來了,就留在這吧,老狗!”聽馬天行提到木之行和木子虛,慕青一陣怒氣直衝腦門,冷聲說道。
“小雜種,敢罵我!”說着,馬天行手中火球以極快的速度飛向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