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亡魂大冒,連忙拉着幾個人往鯊魚屍體後面躲,下一秒鐘,只見水底一片箭矢急速飛來。
“噗噗噗噗噗……”一陣連續不斷地箭矢射入肉體的聲音,大部分箭矢都被鯊魚擋住,但那個受傷的人因躲避不及,在腿上又連中兩箭,而遊在前面的鄭一鳴察覺到身後異動,顧不上回頭,馬上把身體調整爲和箭矢平行的狀態,饒是如此,他左腳心也中了一箭。不過他也及時的躲到了鯊魚屍體後面。
此時一大羣魚尾人身生物已經近在百米之外了。
木青沒時間考慮這些到底是什麼,他後退幾步,瞄準鯊魚屍體,按動扳機,同時手一抖,一支箭矢繞過屍體直奔對方而去。這些生物顯然沒有預料到木青他們還可以這樣放箭,衝在最前面的一個應聲中間,沉了下去。木青從另一個人手中又要過一把飛叉,雙手齊抖,兩根箭矢從鯊魚屍體處繞過,又有兩個生物應聲下沉。另外四人也尋找時機探頭放一箭,雖然沒什麼準頭,但對方人多勢衆,也不用瞄準。當它們游到距離屍體二三十米的時候,已經有損失了十六七個成員。這也讓它們衝勢一滯,都對鯨魚屍體後面的射手忌憚不已。
對方衝勢雖然慢下來了,但依然用箭矢壓制的幾人擡不起頭來,鄭一鳴這邊只有木青能有效地殺傷對方,還有鄭一鳴能夠釋放法決阻滯對方的前進。其他人都在緊張地望着海面,等待援軍。
看對方越逼越緊,鄭一鳴法決一變,改爲束縛鯊魚屍體,往水面上拉,木青等人立刻會意,急忙幫着往水面上拉屍體。這屍體像一個巨大的盾牌一樣,護着幾人緩緩上浮。奇怪的是,對方雖然人多,似乎並不急着抓住他們幾個,也只是跟着屍體慢慢前進着。
不多時,水面上一艘船的影子飛速趕來,二十幾個老船員加上七八十個新船員紛紛跳下了水,每個人都戴着頭盔,人手一個飛叉,見到對方有這麼多人以後,老船員直接調整姿態,讓自己的頭盔對着對方,同時扣動扳機。
“嗖嗖嗖嗖”一陣箭雨向魚尾生物射了過去,對方毫不示弱,還以一波更激烈的箭雨,這時候新人老人的差距就顯出來了,新人大多都像在陸地上一樣直直地站着,箭雨飛來,頓時傷亡慘重,十幾個人受傷,其中有幾個還中了六七箭,身邊的海水被染成了一朵血紅的花。而那些僥倖躲過一劫的新船員趕緊有樣學樣地學老船員調整姿態。而老船員則低頭,收臂,儘量躲避箭矢,實在躲不了的則用頭盔硬頂。同時迅速往鄭一鳴六人處靠攏。
木青此時開啓了心體,看到了對方似乎少了很多人。但雙方箭矢交火依然激烈。看己方的援軍到了,他心裡踏實了很多,把鯊魚屍體拖到船邊,就能讓大家安全上船。提起船,木青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幾乎把他的心臟驚出來。
木青看到十幾道殘影若隱若現地在船底聚集着,每道殘影都拖着一條魚尾!
木青大急,連比帶劃地指着船底,對所有試圖游過來的人報警。大家看木青這樣,都好奇地回頭看發生了什麼。只見聚集在船底生物已經開始逐漸顯形,每人手裡都拿着一個尖利的鑿子。
他們要鑿船!所有人頓時都慌了,開始調整姿態想要回去救援。然而此時慕青發現比剛纔密集得多的箭雨殘影已經越過鯊魚屍體,向正在調整姿態的船員飛去。
下一瞬間,密密麻麻蝗蟲一般地箭矢從木青六人面前劃過。鄭一鳴此時也看出了對方的意圖,看着自己的船員即將被大規模射殺,他目呲欲裂但毫無辦法,只能拼命地拖着鯊魚屍體往水面浮。
正在轉身的,大多是新船員,老船員雖然知道對方的鑿船企圖,但更知道自己在這時調整姿態無異於找死,所以他們一個個只能沉着臉向對面放箭,同時掏出匕首短劍,向着魚尾生物游過去,他們要拼命了!
海水中一朵朵血花瞬間綻放,如節日慶典上的煙花一般,海水瞬間變成了血紅。新船員死傷慘重。
在十幾把鑿子的共同努力下,船尾底部很快破了個大洞,海水爭先恐後地涌入船艙,船尾開始緩緩下沉。船上留守的融曉峰此時也注意到了異樣,一邊下面船艙的水手盡力補洞,一邊讓大家把救生艇搬出來,做好棄船的準備。
此時水下的戰鬥已經接近白熱化,二十幾個老船員衝入敵陣,左突右衝地拼命,在剛纔那一撥箭雨下倖存的新船員也紅了眼睛,一部分握着匕首向船尾的鑿船者衝去,另一部分反身支援老船員。
加持了疾字訣和避水訣的老船員在水下的靈活程度完全不輸這些魚人,但對方人多勢衆,雖然一時間被衝亂隊形,但很快就扳回了守勢,打的老船員們連連後退。而那些鑿船者見目的已經達到,直接繞過向他們衝來的新船員,去和其他魚人匯合。
而此時的鄭一鳴見船底被鑿船,意識到這次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遂放棄了鯊魚屍體,示意所有人持刀,接應老船員後退。
當六人組趕到的時候,老船員已經被逼的處於完全的守勢了,很多人都受了傷。鄭一鳴口中爆出一個巨大的氣泡,只見魚人羣中一個巨大的漩渦驀然出現,把所有魚人卷的行動困哪。老船員們壓力頓時一鬆,想要反擊,但此時又一個氣泡從鄭一鳴口中爆出,隨即一道氣泡牆把雙方隔開。老船員隨即會意,乾淨利索地幹掉沒來得及撤回去的魚人,反身後退。
這一下,老船員損失了七八個,新船員僅剩下三十多,損失慘重。
過了一會兒,漩渦和氣泡牆消散,魚人們看着鄭一鳴領着船員撤退,並沒有追擊,只是重新聚攏隊伍,遠遠地在後面跟着。
此時,船艙裡。融曉峰臉色鐵青地看着噴涌而入的海水,和越來越大的破洞。“船長,救生艇已經準備好了,材料也大部分運上去了。”身後一個老船員說道。
“棄船!”融曉峰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說出這兩個字。此時船尾已經沉入海里一大半了。
二十幾艘救生艇被推下海,所有的船員也下餃子似的跳下海,爬上救生艇,一邊劃,一邊救援水裡的倖存者。場面一片混亂,那些身受重傷的船員已經無力爬上船,只能任由自己的同伴連拖帶拽地拉上救生艇,上了船以後也只能躺在那裡無力地**。鄭一鳴和融曉峰帶領着後下水的老船員在水裡防範着魚人可能的襲擊。但這羣魚人並沒有趁亂髮起肉搏,只是遠遠地放箭,給救人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又有一些新船員被射中要害,眼見着活不成了。
“大家不要亂,每條船,留兩個老水手在水裡護航,其餘人趕緊上船,然後把所有的船儘量靠攏!”鄭一鳴大聲地指揮着,人羣逐漸恢復了冷靜。
救生艇船隊逐漸靠攏,開始向龜甲島的方向撤退。而此時,魚人羣中一個手持長矛的魚人一揮手,嘴裡吐出一堆氣泡,魚人羣分爲四組,每組十幾個,在救生船隊後面幾十米的水裡遠遠的跟着。另外十幾個魚人則四散遊開,身體又重新變得透明……
“啊!”一個老船員慘嚎一聲,隨即身體突然沉入水底。另一個護航船員趕緊跳上船躲避襲擊。這是這兩天裡經常會出現的情景。那幾十個魚人在後面遠遠的跟着,那些會隱身的魚人負責偷襲護航的水手,如果水手上船,他們就找機會鑿沉救生艇。如果鄭一鳴率領船員圍捕襲擊者,那四隊魚人則分左右夾擊他們。給鄭一鳴氣的牙癢癢,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媽的,這些海妖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了?”鄭一鳴恨恨地說道。
“以前他們就知道硬拼,難道是有海妖晉級妖王了?”融曉峰在一旁分析着,他對這次海妖不同尋常的作戰方式也十分的意外,否則不能吃這麼大虧,連船都丟了。
“誰知道,晉級妖王了也不可能有這麼猥瑣的戰法,哪個妖王不是以力證道的。”鄭一鳴憤憤地說道。
這些魚人,正法門的人叫它們海妖,祖輩居住在海里,原本相安無事,但由於近些年正法門發現了龜甲島,大力開發海外資源,就導致了兩方人經常會有遭遇和摩擦,時間長了,仇怨也就慢慢積累的越來越深。但海妖的作戰方式一向十分直接,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所以正法門並沒有把他們太放在心上,偶爾出現一個妖王,來一個長老就能結果了他。但這次海妖的表現,讓鄭一鳴和融曉峰兩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背後肯定有人指點,說不定還是人類。
“啊啊,船漏水了!!”不遠處一艘救生艇上的人大喊起來,幾個人手忙腳亂地用所有能用的東西堵口子,但那艘船已經被鑿壞過兩次,眼見着船體已經破裂,沉船已經是必然了。
“棄船,棄船!上我們這裡來。”旁邊船上的人向他們喊着。那艘船上的人手忙腳亂地跳上旁邊的船。
“咻咻咻”,這時水中穿出幾支箭矢,其中一支射在正在空中的人身上,那人身子一歪,落入水中,馬上被拖下水底。
“媽的,老子要滅了這幫雜碎!!”鄭一鳴見此情形氣急敗壞地喊道,說着就要帶人下水。被融曉峰用力拉住。其實鄭一鳴也知道下水也無濟於事,只好頹然坐在船上。